第48章 (2)
他回頭,目光如箭地看向拿着盆與帕子奔過來的溫藍。
“這就是你拿我一件鬥蓬縫口袋裝回來的東西?”
“是的,這是皂角。”
“不是給你了香膩子嗎?”玄月有些氣惱,有點自家的東西給人槽蹋的感覺。
溫藍連忙解釋,“香膩子是香膩子,這是皂角,這不是用來洗衣服的。”
“用來霸占我的水缸?”
“當然也不是,它可以剝一種米出來,做甜品用的米。”
“……”玄月不太相信她的話。
南朝人有用皂角揉碎洗衣服的習慣,但從未聽說有人從這裏面剝出米來,剝米?她當自己是變戲法的?
“真的能剝米,相信我。”溫藍舉起兩根手指指向天,“爺,我對天發誓,這要是說了謊我天打五雷轟!”
“這種誓你都敢發?”
“因為我說的是真的,您要是不相信,我還可以發一個斷子絕孫的……”
“好了。”玄月忍了脾氣,奪過溫藍手裏的帕子,随便沾了點水擦了一把臉。
今天他沒有吃東西就上了山,現在是饑腸辘辘也懶得跟這丫頭鬥嘴。
坐到桌邊,玄月很快就被鍋裏炖着的臘豬蹄給吸引了。
他接過溫藍遞過來的碗筷,夾起一塊嘗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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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蹄炖的非常爛,鹹香适口還有淡淡的幹豆角的香氣。
玄月不禁擡目看了一眼站在旁邊伺候着的溫藍,心中暗想,這丫頭舉止雖乖張但這做菜的手藝還真心不錯。
而且還總能做出不一樣的餐食來。
“你也坐下來一起吃吧!”玄月發了話。
溫藍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她一點都不客套,道了一聲好就拉開椅子坐下。
坐下後她也不閑道,除了跟玄月介紹她這火鍋的做法外還不停地往他的碗裏夾菜。
“爺,您今天餓了一天,多吃點。吃完了不要緊,我們還可以下青菜吃。”溫藍說着把一筐洗好的青菜亮了出來。
這出其不意的一招着實把玄月吓了一跳,不過他只是呆愣了一秒馬上就恢複了坦然自若的神情。
但在他心裏卻在暗暗地告誡自己要盡快地習慣這丫頭的鬼馬機靈。
吃到一半,溫藍琢磨着此時的獵戶應該屬于心情正愉悅型,于是她開始說正事。
“爺,有件事我想提前告訴您。”
玄月擡起眼皮看向她。
溫藍放下筷子做出一臉為難的樣子,“爺,我說了您可別說我是一個麻煩精,我是真的沒有招惹任何人,奈何那些人不肯放過我。”
“說事。”簡單,明了,不拖泥帶水。
溫藍十指相扣一本正經起來,“我今天聽孫大富說殷廣宏想找男人來爬我們家的牆。”
?玄月挑了一下眉,孫大富是誰?殷廣宏又是誰?
這丫頭說話能不能做點解釋,剛才吃飯時她解釋炖豬蹄時倒是詳細。
溫藍馬上從玄月的表情上讀懂了他的疑惑,她連忙解釋道,“孫大富是我們村的一個二賴子,專門幹缺德事。殷廣宏是殷素素的哥哥,也就是之前騙我私奔又不出現的人渣孟千城的小舅子。”
溫藍說完給了三秒讓玄月捋了捋人物關系。
他似乎還算聰明,不到兩秒就明白過來。
“殷廣宏跟你又沒有關系,他為何要找人爬我們家的牆,還有爬牆又是什麽?”
“爬牆是我們這裏女人偷漢子的一種說法。”溫藍還跟玄月讨論起來了,“這殷廣宏想找個人讓我偷。”
玄月又露出疑惑臉。
溫藍又跟他解釋,“我猜是這樣的,那殷廣宏找個人假意從我們家出來,然後呢再找人裝圍觀群衆,最後呢這個圍觀群衆就四處去說我林芙蓉嫁了人也不老實,趁男人不在家就引野漢子回家。”
“他為何這樣?”
“因為……”溫藍看了一眼玄月,“孫大富說因為他們家怕你報複所以想先下手為強。”
“我?”
“對,就是您。”溫藍趴到了桌上,朝玄月湊近一些,“爺,您不知道您的威名已經傳遍了我們雞鳴鎮,連孟千城那貨都因為怕您,還給了孫大富幾塊碎銀的封口費,更別說指使孟千城害我的殷素素。”
“害你?”
“嗯,可不!”溫藍站了起來,用說書人的氣度把林芙蓉的遭遇跟玄月講了一遍。
“這些人真是喪盡天良,合起夥來欺負我一個弱女子。請問,爺,我有什麽錯,這十六年來我是遵紀守法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殷素素為什麽要讓孟千城來敗壞我名聲,讓我顏面丢盡生不如死……”
玄月雙手抱胸靜靜地看溫藍表演。
恍惚中,他覺得面前的這丫頭好像是在說一件跟她不相關的事情,雖然她口口聲聲說是她,但并非是她。
她是一個戲子嗎?
“你,想說什麽?”玄月希望更直截了當一些。
“我想說爺,我要被人欺負了,您是幫還是不幫?”
“與我何幹?”
握草,又是這句!能不能人情味一點,她都口若懸河地說了半天。
好吧,還用老辦法,既然這獵戶說跟他無關,那就扯也要扯到跟他有關。
“爺,這跟您太有關系了,我明面上可是您的娘子,我要是被人誣陷偷漢子,那頭頂上長草的可是您,以後你到集市去,全鎮的人都會對你指指點點。”
玄月雖不知頭頂上長草是什麽意思,不過溫藍最後陳述的也是事實。
“你希望我怎麽幫?”
“把鐵大統領借給我,我讓它守在院子外的小道上,如果有人前來我就讓它咬他們。”
“……”
“怎麽樣,這計妙不妙?”
“鐵大統領沒我的命令,不會咬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