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 (3)

到站也站不穩了。入球後,被宮城與櫻木一拍,甚至直接摔倒在地。可是,赤木會替他擋着敵人,讓他有空位射球;宮城會看準這一剎那機會,傳球給他;即使他射失了,櫻木也會把籃板球搶回來。現在的三井就像一個嬰孩般,完全信賴自己的隊友。靠這種信賴支持着,在三分線後搖搖晃晃地起跳,一次又一次。

距離完場仍有十分鐘,三井也許不會記起,他在這最後的十分鐘曾做過什麽。但是,他所射的每一球,連同他所帶來的震撼,都清楚地留在記錄表上,在每一個在場之人的記憶裏——篆刻成詩。

深津被判故意犯規,湘北得兩次罰球,且由湘北重新開球。不知不覺間,人們開始驚覺,這場比賽,也許驚濤駭浪才剛席卷而來。

下半場還剩7分51秒,湘北與山王只差十分了。堂本讓7號河田改盯櫻木,用15號小河田換下野邊對位赤木。

防守澤北預判失誤,讓山王差點打出alley hoop配合的流川,被櫻木的話小小刺中,一句話都沒說,徑直像澤北走去。

“為什麽不攻過來?你絕對不是那麽安分的人吧。”澤北淺笑的眼裏和唇畔,是久居上位者的從容與自負,“難道是擔心體力?當然了,像你這種初出茅廬的1年級王牌,怎可能對付得了我。”

“我要打敗你。”流川的語氣并不激烈,但透着冷冷的堅定。他并非看不清,自己與眼前這人之間的差距。但是……

“我接受你的挑戰。”對方說。

全力跳起攔截,長時間的滞空,着地之後即刻搶先快攻。看到這樣的櫻木,安西光義想起了谷沢,将十指插入一頭白發。那麽多年來紮根在心底的自責懊惱中,一縷明媚的光正在抽芽蹿長。你看到了嗎?谷澤……這裏有能夠超越你的奇才啊……!!櫻木上籃失手,看到飛奔而至的另一抹紅色身影,安西的眼鏡蹭地一亮。充滿爆發力的灌籃,震蕩力混合着氣流波動撲面而來。安西坐不住了,站起身看着正在互踹的流川和櫻木。心裏的那束光已漫成片,照亮了每一個角落——而且……同時有兩個……谷沢……

球場另一側,深津則在叮囑澤北與河田,不要被那對1年級生拍檔打出信心來。以牙還牙,且要三倍地奉還。“深津學長,請把球傳給我!”澤北一俯身,嘴角微揚。

流川持球,山王衆人迅速回防。澤北向深津與河田擺了擺手,示意這個球交給他一人就行。奔跑躍起,細細密密的浏海向後翻飛,平時被墨發遮蓋的前額線條,此刻美得無處可藏。可是,流川的身後,澤北已大跨步追上起跳。側身前伸的手臂,硬生生攔截在籃筐之前,将球從流川手中拍落。兩人的落地都有些不穩,澤北卻如無停頓的飓風,連過宮城、三井與赤木三人,面對櫻木這最後一道防線,抛投得分。

整個會場又一次升溫了。他們等待已久的英雄王者,終于開始了只手遮天的反擊。

“澤北可是頭一次在日本用那種方法射球。”聽見河田對櫻木的解釋,從一旁跑過的流川腳步一頓。在日本……?

“可惡!!這些人,剛才還靜得像守孝一般……”“我們湘北也有啊。”“一直以來,屢次叫對手啞口無言的王牌!!”

然而,同樣看着場上王牌對峙的望月與杉山,已緊張到說不出話來。楓的假動作,盡數被澤北悉破;獵豹般的速度,敵不過對方的運動能力。楓的持球時間過長,控球也太謹慎。這一次,澤北又把他逼進河田守候着的死胡同之中。

“湘北這支球隊……的确相當不俗,可是……勝負已分,因為王牌的實力有差距……”

杉山聞言,雙拳緊握,騰地一下站起身。說這話的,是個教練模樣的中年大叔,看球員們的隊服,是愛和學院的人?望月深吸一口氣,拉住杉山的手,對他搖了搖頭。

“日本第一,別笑死人了!”場上,櫻木一邊趕着回防,一邊大聲罵着流川,“你這不自量力的混蛋!”櫻木,其實你也在為楓着急,對嗎?一直以來,他都遠遠跑在你的前方,激勵你奮力追趕。在你眼中——終極目标般存在的他,怎麽會輸給別人?

澤北的又一次抛投。比分差被重新拉開,且時間在分分秒秒地流逝。……真的大勢已去了嗎!?

“日本第一?你想成為日本第一的球員嗎,流川?”澤北問。

“……要你管。”

“要做就做吧,在我離開後的日本。夏天結束之後,我便會去美國。”

!!美國……!

“幸好我在出發前能得知,今年出了一個像你這樣的1年級生。在去美國之前……必須先摧毀你,這個叫流川的神奈川幼苗。”

說話間,球已被拍離流川的手,向外飛出。宮城、櫻木跟在他身後一起追防,卻只能在澤北單人快攻的扣籃得分後,無奈地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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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輪單對單——流川被身後蓋帽,摔倒在地。望月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他,幾近狼狽的他,讓人不忍心再往下看的他。從看臺的角度,望月看不到流川的表情——楓,你現在在想什麽?被浏海遮蓋住的眼眸裏,是否會閃過一瞬的落寞?澤北紳士地向他伸出手,固執的楓卻自己站了起來,雙拳緊握,“我還未輸的。”

從他的口型中讀到這句話,以望月的左胸為震源,立即爆發了一次裏氏7.0級的強震。即使暫時被打敗了又怎樣?不灰心喪氣,不斷地超越自己。挑戰才是你的追逐,你的人生……強震引發了海嘯,晶瑩的波浪從她眼中翻滾而下。當時的望月并不知道,自己這一刻的感受,會在之後——他不在身邊的那些年裏,成為支撐她的,如此巨大的力量。每當她感到氣餒挫敗時,都會在心裏自動回放,清晰得如同發生在昨日。

又一次向澤北挑戰——流川找不到任何切入的機會,最後被迫勉強把球射出,他再次輸了。

澤北的單人快攻——流川這次改變了策略。當意識到自己被趕入三人攔截的圈套,澤北微微吃了一驚,但緊接着便恢複了鎮定。在空中避開流川、櫻木與赤木的合圍,從幾乎是死角的方位出手,将球送入網中。

因為找到了跟自己非常相似的對手,獨孤求敗的澤北漸漸打出了興致。“已經認輸了嗎,流川?”一遍又一遍,對方的回答永遠都是“……還未啊,我還未輸的……”“你做假動作時,手上的球是毫無防備的!!”……

在流川再一次被澤北完虐後,裁判的哨聲響起,“入球算,加罰一球!!”。比賽還剩4分59秒,湘北55對山王73。

所有希望出現奇跡的人都低下了頭,櫻木則顫抖着身體暗罵“混帳!!混帳啊——!!”。這就是現實嗎……

而此時,背對所有人的流川,卻全無受辱的感覺。即使自己已被徹徹底底地擊敗,卻無法壓抑那種源源不斷湧上心頭的——奇妙感受。于是,流川笑了。

☆、Chapter 9

(适合播放音樂——直到世界終結)

從與常誠共同集訓回來的次日,流川去鐮倉找過仙道。

離開前,那小子才想起要問,“對了……?為什麽來找我一對一?”

“在全國大賽中……還有比你更強的人嗎?”

仙道似乎未料到自己會問這個,思忖了片刻回答道:“唔,不知道啊。”

待到自己轉身要去單車停放處,仙道忽然在背後叫住他,“有一個,在國中時曾遇到過一個我勝不了的家夥。”“北澤……”

北澤——北澤?是澤北才對吧……大白癡!!

太好了……他是真正的強者……“我也會去美國。”流川說。

“嗯?什麽時候?”正與流川向各自半場走去的澤北,聽到這句話,不由停下了腳步。

流川沒有轉身,亦也沒有回頭,只是一低頭凜冽地看着前方,“今天……在這裏把你打敗,然後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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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北榮治并不知道,他的存在所導致的絕美意外,讓多少女生當場流了鼻血,又讓多少男生在今後的幾個月裏,試圖凹出與流川此刻同款的笑。

這是一個讓望月難以描述的笑容,淡得幾乎不可察覺。傾國傾城?驚世駭俗?是,又不完全是。比起美,是那種帶着盎然鬥志,向巅峰攀爬的力量,更為打動人心。

“你還不明白嗎!!”“你是勝不了澤北的!!”身周開始響起喝倒彩的聲音。

望月是個很少生氣的人,在老爸與祥太說湘北是一人球隊的時候,在愛和教練說“勝負已分,因為王牌的實力有差距”的時候,哪怕是昨天南烈故意撞傷流川的時候,她都淡然相對了。可是此刻,她卻難以抑制地怒火中燒。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人,在遇到無法逾越的挑戰時,輕易退縮或淺嘗辄止。這并不可恥,因為是人之常情。但這個世界上也總會有鳳毛麟角的少數人,永不服輸,無所畏懼。如果你們自己不能做到,是否應該為他們喝彩?如果連喝彩都吝惜,是否至少可以閉嘴?

楓,這些人的話,多多少少也傳到你耳中了吧?幸好是你,不會因為別人的看法改變自己;幸好是你,不會對自己的信念産生動搖。

“You can make it, KA-E-DE——”望月用出所有的力氣,讓自己的聲音,蓋過那些澆滅別人夢想的雜音,“Luckily it’s you, not anyone else! We are proud of you and we have faith in you!”

這個聲音,從第一次聽到便覺得出奇好聽的聲音,帶着柔軟的力量,穿透層層的霧霾,落到流川的耳畔,進而滑入他的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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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會傳球,一直以來他都會傳球。如果需要給一個評價,那會是——傳球視野極佳,且沒有失誤。然而,這個評價又不完全成立。

如果出現以下兩種情況:與對方王牌正面對峙;球隊大比分落後,需要有人挺身而出——流川絕對會自己去搶分,而不會選擇傳球。這是身為一個王牌的驕傲,亦或者是接近“使命感”的自覺。如果自己制造出來的得分機會,不能由自己終結,那不但很遜,而且是一種逃避。

但是,當赤木與他被對方超強的個人能力完全壓制,三井僅靠意志力在支持着的困境下,流川不得不去重新審視,自己認為是理所當然的進攻模式。從之前防守澤北時将他引入三人合圍,流川的腦中就萌生了斷斷續續的閃念。這些閃念,與他在看NBA本賽季錄像時,自己都未察覺的疑惑與思索,漸漸糾纏在一起,在腦中翻騰着尋找一個出口。為了帶領球隊取勝,自己究竟還有什麽可以做的?

“無論是在比賽或在單對單之時,你的打法都是一樣的……”

……?

“假如有單對單籃球杯賽的話,我想沒有人可以勝得過你(也許……)。但在實際的正式比賽中,真的沒人能攔得住你嗎?那倒不盡然。”“你的才能遠不止于此。”

那個故弄玄虛的家夥,當時到底想說什麽……?

最後十秒了!!還有八秒!!六秒!!還有四秒……

“單對單只不過是進攻的一種方式而已。在你未明白這一點之前……我不認為自己會輸給你——”

!!“你的才能遠不止于此。”仙道,你是指——!?

只掃了一眼,流川便看透了場上的攻防站位。站在籃下的赤木無人盯防,且與自己在同一側。向赤木使了個眼色,流川同之前一樣運球突破。吸引了山王所有人的注意力之後,急停背對澤北,反手将球從另一側傳給了赤木。

湘北得分,兼得罰球。流川君,你做到了!只有你才能做得到。雙手握拳,安西光義激動得忘了形,胸前的領帶随着蹲地帶起的風,向後高高飛揚。

赤木的罰球未中。流川向搶到籃板的櫻木主動要球,這白癡居然不肯給!還叫嚷着什麽他也要去美國……這又是不是組團旅游……

流川與宮城一個傳接配合,內線的赤木為湘北再下一城。好球!流川與宮城自然地頂了下拳背。

經過自己的兩次傳球,再次與澤北對位時,流川能明顯感覺到他防守時的遲疑。澤北,這次我一定會打敗你!球撞擊在地面的聲音,自己的腳步與地面的摩擦聲,風從耳畔額前擦過的聲音,明明只是半場不到的時間,單人快攻酣暢淋漓的快感,竟已恍若隔世。

前方!!櫻木!!這個白癡為什麽會站在那裏!?來不及改變路線,流川的身體已經撞上櫻木,兩人同時摔倒。球被判給了山王。

一手撐地,流川大喘着氣,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他是真心不知道,櫻木為什麽會擋在前方。但是他确信,櫻木不是故意的。所以流川什麽都沒說,站起了身。

“紅頭小子!!你怎麽擋自己人啊!!”“萬中無一的機會被那個10號毀掉了呢……”“蠢材!!快滾蛋吧!!”

看着默默走在滿場責怪抱怨聲中的櫻木的背影,流川想,這白癡自己也不好受吧。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完全變了樣,“就像交稅一樣……大家早就預計到了,你會在比賽中犯錯。我以前也說過了吧,菜鳥。”

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櫻木沒有發作,只是扯着自己的臉忍耐着。

下一球,澤北運球突破了流川,已攻至籃下。櫻木從小河田身後倏地鑽了出來,用身體擋在澤北前方。與剛才的流川一樣,澤北來不及剎車,被吹了攻方犯規。

“我早就預計到你會被他擺脫,流川。”櫻木帶着不可一世的表情走到自己跟前。

“你說什麽?”那是什麽手勢?看着真讓人來火。

“這樣我便沒有欠你人情!!可以專心地打倒山王了!!”一邊說着,櫻木已經搶在自己之前,向前飛奔而去。

這一輪進攻,很難給自己創造出得分機會。三井和赤木都是空位,将對手的防守陣型洞察到通透,因為澤北擋在他與赤木的傳球路線上,流川高高躍起,迅速将球分給了三井。原本在協防赤木的松本,慌忙離開赤木去防三井。三井快傳赤木,由赤木射球得分。

“小楓這次的傳球,實在太犀利了!”杉山忍不住為流川的成長叫好,這小子居然能在如此無望的絕境下,突破自己的驕傲,把曙光重新帶回球場,“現在的他,是湘北當之無愧的進攻核心了。”

望月安靜地看着破繭而出的流川。如果說,櫻木的天賦可以被描述,那楓的天賦完全無法訴說,那是一種“感覺”。(向“知乎”上的某大神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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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的苦肉計,宮城的防守1031(天才),流川看了兩次便學會的抛投,櫻木的獻策與赤木對澤北的蓋帽,下半場還剩2分24秒,湘北66對山王74。體育館外的滂沱大雨已停,太陽在厚厚的雲層後時隐時現。被陽光照得剔透盈亮的水滴,順着碧綠色的夏葉,緩緩滑落。

而當對手們都以為絕處逢生的時候,深津便會開始行動。深津本來是很可能截到球的,不巧球撞到了宮城的膝蓋,向場外飛去。

雖然已在虛脫的邊緣,三井還是拼命想把這個球救回。他在心中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要放棄!!不要放棄——!!

“小三,讓開!!”

三井的另一側,一個紅發的身影已一躍而起。在空中飛行的球忽然改變了方向,落到三井手中。而櫻木則背脊朝下,四腳朝天地摔向了記者席。桌椅被掀翻了一片,長長的桌布下,櫻木竟沒有像平時那樣,帶着不死鳥的賤表情一躍而起。

就在剛在,流川聽見他對隊長說,“大猩猩!還有機會趕上的啊!!”

“笨蛋,塞在你們漿糊腦袋的那些常識,對本天才不管用!!”

“這下子,不贏不行了。”

……

“做得不錯啊。雖然難看了一點。”大白癡,你不是一直能滿血複活的嗎?不是說了要打敗山王嗎?

看到櫻木頭頂着大包,殺氣騰騰地跳起來抗議,流川繃着的心一松,“你還沒死嗎……?”

可是,流川很快便發現,這一次櫻木的傷絕非尋常。他的集中力不夠,都比不上之前與自己單對單時,讓自己使出全力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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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的三分球空心入籃後,山王終于請求暫停。

不知是不是與宮城、三井拍手拍得過順,流川一不留神對櫻木也伸出了手。可惜因為櫻木的一臉別扭,流川賭氣般地放下手,各自無話走開。

赤木的鐵漢柔情着實讓望月動容了一把,誰知連楓在內的其他四人毫不領情,果然要與這幫人演個正劇還真不容易。不管你多用力地醞釀情緒,不管是多煽情的開場白,他們分分鐘可以讓你在下一秒抓狂。

暫停後的山王,一上場便由河田的灌籃奪回了氣勢,緊接着憑借深不見底的體力,開始緊逼盯人。赤木不再懼怕正面對抗河田,而櫻木卻在灌籃被判無效後,身體搖搖欲墜,被扶下了場。才趴了一小會兒,他掙紮着站了起來,扶住晴子的肩,不知說了什麽,然後走向裁判要求換人。

以櫻木的性格,居然疼到無暇掩飾臉部的抽搐,又是事關選手生命的背脊,杉山拉住望月,向湘北休息區疾奔而去。

果不其然,安西也不同意櫻木上場。杉山正準備走近去看看櫻木的傷,櫻木的一句問話“老爹,你最光輝的時刻是何時……是全日本時代嗎?”,讓他的腳步驟然停了下來。

“而我呢……就是現在了!!”

就在同時,流川被吹了推人犯規。他向場邊走來,叫住了櫻木,“喂……好礙眼啊。別站在那裏發呆。要出來便出來吧。”

誰也不知道,櫻木是忍着怎樣的巨疼,蓋帽絕殺了小河田,為三井争取到了改變歷史的投球機會;而三井也沒有辜負他的隊友,在比賽還剩49秒,用奇跡般的3+1将比分改寫為75比76。罰球前,三井向櫻木伸出手,兩人“啪”地一擊掌。

望月回過頭,看着一路支持湘北走到這裏的人,流川的親衛隊,櫻木的損友軍團,三井的不良後援團……每個人都已哭到眼淚停不下來。

比賽再開。這一次為了救球摔向地面的櫻木,破天荒主動把球傳給了流川——他的臉上再也沒有猶豫,心甘情願地,無所保留地信賴着流川。

離終場還有9.4秒,湘北77對山王78。流川帶着球風馳電掣地橫穿半場,還沒有擺脫澤北,河田與澤北的空中聯防……!!那個白癡站在籃下右45度,是空位!大白癡,這莫非是你命中率最高的角度?所以剛才你會出現在那裏?

最後一秒,球傳到了櫻木手中。他左手輕輕地扶着球,膝蓋放松,漂亮地起跳——

壓哨絕殺。

櫻木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仿佛還不敢相信。從河田與澤北之間穿過,他直直地向流川走去。 盡頭站着的墨發少年,黑色的瞳孔被一片火紅的倒影所占滿。有一種友情,像空氣一樣,看不見也摸不着。

當兩人的手拍上對方的掌心,空氣中多了無數無聲的微粒,在他們的身周反射出閃耀的輪廓。

這個瞬間,再無超越。所謂永恒,不過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我說,其實這篇文在這裏完結也不錯,大家會怎麽想?哈哈哈,開個玩笑。但是至此,我在開篇之前的寫作理想已經實現,這是真心話。

流川家從來就不缺少出彩優質的耽美或言情文,但我也聽到過對BG文的一些質疑的聲音:比如過于兒女情長不夠大氣,鮮少有籃球比賽的描寫等等。這是促使我心癢想去挑戰的一個動因吧。

可是……別說在寫這篇文之前,樓主是個百分百的球盲,即使我是女籃校隊的王牌,我編的球賽怎可能抵得上大神的一、二?所以我冒險選擇了以原着為背景,并嘗試了換視角等多種技巧,完成了之前的29個正文章節。

這一章節,本來要開始傻甜白的,可是審稿時怎麽看,還是有玷污原作的感覺,所以被我挪到下一章節了(大家會理解吧?)。近來更新的節奏有點亂,連續兩次在周日淩晨發稿,之後還是恢複到周四吧~(偶會盡量周更……被自己的勤奮感動到了怎麽破……)

最後,再次向大神致敬,并感謝所有點擊過“包養”鍵,偶爾或經常來投喂的讀者大大們,感謝你們對這篇非标準BG文的寬容,以及一路的陪伴。之後的章節請繼續大力支持!

☆、Chapter 10

作者有話要說: 廢話不多說了,直接上傻白甜。

這一章寫得我很愉悅~

果然碼歲月靜好的章節,最适合樓主了:)

由于湘北在對山王工業的激戰中已經元氣大傷,所以他們在第三回合的比賽裏,慘敗于愛和學院。

那一年的夏天,宮城成了湘北的新隊長,而晴子作為第二位經理加入了籃球部。流川則被選中,去參加全日本Junior的集訓。自從他把随聲聽裏的金屬搖滾樂,換成了英語口語卡帶,單車被送去修的頻率,小幅上升後又恢複了正常。赤木的隐退,讓正選先發席位有了一個空缺。桑田等人每天清晨五點就開始跑步,做體能訓練;部活結束後有留下苦練三分球的,亦有練控球能力的。

翔陽的全員都在造型上做了改變,開始走硬朗風的藤美人,讓望月在冬季選拔賽再次看到他時,差點沒認出來。随即她就在心裏默默祈禱:楓,你千萬不要哪天想不開,也去蓄個小胡子,要不然我真心得适應很久……陵南經歷了一場換隊長的風波,聽杉山的朋友說,田岡教練雖然心痛難當,可在球場之外,仙道對當領袖之類的事,太過缺乏興趣,勉強不來……海南沒有什麽八卦傳來。硬要說的話,望月好幾次路過湘南海岸的時候,都看見正在沖浪的牧。有一回,望月盯着他赤chi裸luo上身的完美線條看了幾秒,心想難怪他的膚色那麽健康,打球時的協調性那麽好,結果一回頭就挨了流川的板栗。

次年正月,流川夫婦回日本的時候,對流川的成績表示了極度的憂慮。按照他兩次期末考的績點,就算英語過了關,也達不到公立高中留學項目的入學标準。即使他選擇私立高校先在美國就讀,之後若要報考NCAA中的任何一所大學,入學之時的SAT與ACT測試成績也都有最低限制。

流川這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輾輾轉轉,幫他補習英語之外學科的艱巨任務,就落到了杉山的身上。開始的時候,進展遠不如望月陪他練口語那麽順利。流川對杉山似乎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潛意識裏的抵觸。不過,杉山畢竟是杉山,不出一個月,就用橫跨文理雙科的學霸智商,成功讓自己跻身——流川認知系統中的“強者”這一大類,補習也就日漸步入了正軌。當然,杉山并非是鐵人三項,十項全能,比如說叫醒睡着的流川,這件事他始終無法搞定。

看望月自告奮勇來接這苦差,杉山一臉驚喜。她輕輕揉了幾下流川睡亂的浏海,用指關節利落地在他前額一扣,睡美男就眨着迷離的眼,醒轉過來。雖然眼中還是泛着些許“兇惡”之光,但天地還是一片安詳寧和。

“怎麽樣?我感覺自己特別适合去做馴獸師。”流川能有現在這樣的條件反射,可以列入望月的年度十大成就之一。這背後的辛酸血淚史,只有天知地知自己知……

杉山方才的驚喜神色早已潰散,轉為了深深的失望,“本來還期待有什麽葷腥場面的,居然連個kiss都沒看到。這可是小屁孩們都懂的,把美人弄醒的技能啊……”

望月也不反駁,只淡定地回了一句,“你行你上吧~”

一進入三月,空氣中就飄滿了離情別緒。赤木等人的畢業典禮之後,湘北衆人為他們開了送別會。那天晚上,望月恰好在藤澤,而她與彩子等人又早已相熟,很自然地就跟着流川去了。

因為流川帶了個極漂亮的同齡女生過來,又沒有做任何介紹,衆人只能按照自己掌握的信息碎片,去猜測望月的身份。一時間,她被長長短短、五花八門的稱呼圍攻——“流川房東家的千金”、“流川的房東小姐”、“流川的美女朋友”、“流川さん”……望月很想抓住那個叫她“流川さん”的,難以辨別眼睛是睜開還是閉着的男生(是叫角田吧?)過來問問,他這是把自己認錯為流川cousin的節奏嗎?

席間,她被安排坐在晴子身旁。起初,兩人都有幾分尴尬,但後來一談到籃球,談到冬季選拔賽湘北的那幾場比賽,那些女生間細碎的小情緒,立馬被扔到了一邊。再加上櫻木時不時地來一句,“這小子性格那麽差勁,飯量又大,收留他住你家一定很痛苦吧?”“這只狐貍平時在家的時候,也一直是無表情的嗎?”……問起流川的日常點滴,他倒比晴子還殷勤。

長桌的另一側,三井抱怨起赤木,說要不是他的提前引退與櫻木的背傷,內線的缺口無法填補,湘北怎會沒有在冬季選拔賽中縣內奪冠,弄丢最後一次去全國賽場的機會?兩人的聲音越來越大,木暮忙不疊地在一旁滅火。結果,說着說着,三個人都哭了。

無論去到何處,都可以繼續打球,只是球場上的夥伴,不再是你們;也許,稱霸全國的夢想可以resume,但那時,與我一起捧起獎杯的人,早已變了模樣。

那一晚,流川的話不多也不少。該睡覺的時候睡覺,該與櫻木拌嘴幹架的時候就拌嘴幹架。出了天婦羅屋的門簾,衆人一一上前與赤木、三井與木暮環擁。輪到流川,環擁之後,他只是拍了拍他們的肩,做了簡單的道別。素淡的月光下,背對路燈而立的流川,臉埋入了夜色中。望月看着地上,他被月光拉長的影子,心中一動。楓,此刻的你,胸中也堵着不舍與小小的寂寥吧?

同為三月,在學藝大附中的畢業典禮上,演劇部送走了笠置與竹田。典禮之後,竹田的身周被圍堵到水洩不通。等到他好不容易突破重圍,衣衫不整地出現在大家視線中的時候,何止是校服的第二粒紐扣,哪裏還找得到一粒,在原位安好無恙的紐扣……這一日竹田的慘狀,在望月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一想到流川畢業時可能會出現的盛況,想到他那已經數不清的親衛隊成員,她的太陽穴就突突直跳。

西塚與北川被指定為新一屆的正、副部長。比起之前笠置與竹田一男一女的完美搭配,這兩個美才女之間,少了幾分契合度,彼此還在磨合期。

新學年開始後,望月漸漸淡出了校內的部活,跟随笠置加入了東京的一個正規劇團。“隕石碎片”劇團雖然規模還不大,但首席編劇及監制都是鬼才,自創立以來憑借着“舞臺劇蘊藏着無限的可能性”這一理念,在學生及年輕的上班族中,已聚集了不小的人氣。校外的劇團與校內完全不同,犯了錯就會被責備,資質未到只能去坐冷板凳,由不得人任性,亦沒有情面可講。西塚有時候會抽空來看她們的排練,結束後三個人一起去狩獵美食。每當這時,時光就像倒退回從前。笠置依然是那個高情商又腹黑的帥氣女生,西塚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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