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 (5)
樣肆意飛翔的他,真好。
只是,這一期的Deep Purple,真的不能再買了……
☆、Chapter 13
與夏季的IH不同,冬季選拔賽的日程與場所,每年基本都相同。從12月23日至12月29日,各代表隊在聖地東京體育館一決高下。通過該賽事,高三的選手可能被名校相中,受薦入學。
三井的技術非常全面,但去年湘北在縣大賽的成績一般,未得到去東京參賽的代表校席位。據說他也并非沒有拿到任何推薦,只是那些大學,都不是他想去的。
今年宮城的運氣就很好。在海南的牧與翔陽的藤真引退後,他當仁不讓成了縣內的第一後衛;櫻木傷愈歸隊後,經歷了一整個秋季的基礎訓練與混合隊的非正式賽,一年的空白難以察覺;在InterHigh與全國強隊交手後的桑田,未變的娃娃臉之下,是逐日增長的自信與穩定的三分球命中率;田久保與梅崎的實力難分高下,昔日板凳儲備稀薄的湘北,籃下的攻防已是有備無患;從1年級起便是王牌的流川,雖然櫻木還不承認,雖然依然是冷面少話,在場上的領導力,卻直逼陵南3年級的仙道。
代表校席位的争奪賽,不出意料地在湘北與陵南——夏天曾代表神奈川,進軍全國的兩支球隊之間展開。仙道彰,17歲,被評價為“實力高深莫測,是真正意義上的天才球員”。在他引退前的冬季選拔賽,首次領軍捧起縣優勝獎杯,是仙迷的夙願和衆望所歸。流川楓,16歲,高校生涯最後一次參加冬季選拔賽,從debut賽起就入選縣內best 5,同年夏天進入全日本Junior。自去年秋天至櫻木歸隊,客串過控衛及大前,為夏季IH縣內得分王及MVP。
單看個人實力與對球隊的貢獻,他們依然如IH縣大賽時那樣,難分伯仲。只是陵南敗在了湘北的整體協調性之下。從賽程開打以來,流川和櫻木這對2年級搭檔,場邊還是小吵怡情,大吵……就大動幹戈。真的到了場上,與一年前的“相愛相殺”相比,默契何止是好了一星半點。
當周圍都在贊嘆他們隊友意識的成長,一個想法卻堵在望月的胸口,讓她忍不住鼻翼一酸。楓,花道,你們是不是看到了,一年的時間可以如何輕易地從指尖劃過?你們是不是也聽到了,離去美國航班起飛的時鐘,倒計時開始的聲音?而有誰會比你們更清楚,彼此間已經不起更多的等待。
這一場比賽,不僅是仙道代表陵南出戰的引退賽,亦是福田、越野和植草的謝幕之賽。看到田岡、相田和他們頭頂頭抱在一起,望月被一股酸澀的情緒直沖腦門。自己第一次看見楓在球場上,如鑽石一般閃耀,便是湘北與陵南的練習賽,還是被杉山拉來看仙道的。陵南這一屆的引退,像是為一個時代畫上了句點。望月轉過頭看了眼杉山,他的眼睛裏也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和杉山在體育館門口等待,望月看見湘北和陵南衆人,陸陸續續地在向外走,仙道、櫻木和流川三人,走在人群的尾端。與沉浸在感傷中的其他人不同,他們三人,尤其是仙道,臉上洋溢着一種了無遺憾,百分百投入後的盡興。
三人正要分流,加入自己的隊伍。仙道同往常一樣,笑着向流川與櫻木伸出手,“Hey,2年級boys,該是你們兩個聯手,讓全國見證神奈川挑戰王者寶座的時候了。”
對面,流川和櫻木伸出的手同時停了下來,互相嫌棄地瞥了對方一眼。
“唔,還是靠我自己吧……”一秒變豆豆眼的是流川。
“死狐貍,你以為拿過一次MVP就了不起了?要不是當初,你故意阻撓本天才參賽,哪裏輪得到你!”殺氣騰騰的是櫻木。
“……還是老樣子。”仙道搖了搖頭,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剛轉過身要走,像是想起什麽,又回過頭,“流川,去美國之前,把那件事也做了吧。”
“?”
“日本第一的高中生。”不顧櫻木的抗議,仙道向他們擺擺手,将運動包向身後一甩,快步向不時回頭,在等待他跟上的越野和福田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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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一年半前湘北戰勝山王,是一次意志加暴走造就的奇跡,這一年的冬天,湘北與所有豪強的對峙,都是實力趨近的激鬥。連續兩次作為神奈川代表隊登上IH全國舞臺,湘北早有了A級球隊的底氣。當年跳上記者席的桌子,向全場觀衆大聲說出“我要打倒山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紅毛小子,終于重回球場,要與那個——在世界排名遠在日本之上的強隊前毫無懼色,俨然是全日本Junior王牌的男人并肩作戰,讓許多人不能更期待。
他們沒有辜負這份灼熱的期待。新生代湘北“run-and-gun”的特質,得以淬煉升級。安西教練,亦會根據對手的特點,适時改變戰略。平常,籃下有技術紮實零失誤的梅崎;遇到名朋工業森重寬那樣逆天的,有櫻木與田久保;進攻端有流川、櫻木、宮城三人疾風驟雨的突破,還有桑田見縫插針的三分球。湘北的攻擊實力,讓對手疼到無法忍受,給每個教練留下了毛骨悚然的記憶。
湘北就是以這樣所向披靡的氣勢連闖數關,打敗了愛和、博多,又險克名朋,踩着夏天InterHigh八強的戰績,登上了全國第二。
1993年12月25日,東京難得迎來了白色聖誕。但當日正值男子籃球2回戰,誰都沒有閑情去裝扮聖誕樹,或在聖誕襪裏塞禮物。當12月29日閉幕式結束,積雪已經化盡,讓堆了雪人,還期待打雪仗的人,心裏不免有小小的遺憾。
除夕夜,望月家裏擠滿了人。老媽處理完了美國的事宜,結束與唐澤将近兩年的long distance relationship,時隔19年重新回到藤澤,倦鳥歸巢。流川夫婦照例是要來為流川過正月生日的,之前還去了東京看他的比賽。
在望月的記憶中,這是自父親過世後,最熱鬧而幸福的一個除夕夜。老媽、老爸、浩叔,還有……楓,每個她愛的人,都那麽真實地在身邊。就連身不由己,“遠”在鐮倉的杉山,都打了電話來,說自己“人不在心在”(這種話,搞錯對象了吧……?)。
忙碌了一年的近藤被勒令放了大假,禦節料理和お餅由兩位媽媽分工包辦了,望月只在一旁打了零工。
寓意健康幸福的黑豆、海苔卷,祈願長壽的海老,迎良緣的紅白かまぼこ,求家庭安定安全的牛蒡……每一道的量都不算多,但配色相宜,擺盤精致。離開日本那麽多年,老媽居然還能記得這一套,讓望月贊嘆不已。
席間,流川夫婦提起,他們被燒毀的房屋,重建和內裝已經完工,流川可以搬回去了。
“小楓在你們家打擾了那麽久,被那麽用心地照顧着,真讓我們不知該如何感謝才好。”
唐澤夫婦對視了一眼,唐澤遙剛要開口去接流川茜的話。望月和流川異口同聲說了句,“那麽麻煩,還是算了吧。”
四位家長均是一愣。流川直人和唐澤一雄是真的驚訝,流川茜與唐澤遙則是帶着幾分驚喜。
之前一直沒有插話的近藤,忽然将香槟色櫻花紋的酒杯伸了過來,與大家撞完杯,不急不緩地說道:“流川先生今年八月就要去留學的話,還是繼續住這裏吧,和小姐也彼此有個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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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對紅白歌合戰興味索然。首次在歌合戰出場的筱原涼子也好,人氣如日中天的工藤靜香、中山美穗也好,無一能阻止他十點便上樓去睡覺的步伐。
所以次日(1994年1月1日),除了近藤,流川是第一個起床吃早飯的。
望月打開房門往樓下走的時候,剛過九點。看到流川坐在沙發上,便問他為什麽沒有去早練。流川拉開窗簾,指了指窗外,望月差點驚叫出聲,一路飛奔到了落地窗前。
漫天的雪花如精靈般盈盈飄落,無聲無息。鄰家的屋檐廊下,遠處的街道松枝,粉妝玉砌,天地似被雪白的綢緞連成了一片。
出門去附近神社初詣的時候,雪下得很大。望月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像只挂着手套和圍巾的丸子,頭頂還加戴了毛絨絨的狐貍毛耳套。流川左手打着傘,望月挽着他的右手。腳下有點滑,兩人走得小心翼翼,在地面薄薄的積雪上,留下一串并列的長長腳印。
進入神社前,流川收起了傘。望月擡頭看着大雪紛飛下朱紅色的鳥居,有一瞬近似恍惚的心悸。
用右手拿起水瓢,然後換左手。淨完雙手,将水倒在左手掌心漱口,清洗完水瓢的柄,把它擱回了原處。雖然天沒有放晴,前來參拜祈福的人還是在神翕前排起了長隊。
鞠躬行初禮,放入香火錢,搖了三次鈴铛。行第二個禮後拍手兩下,召喚神靈,趕走妖魔。合掌祈願,行最後一禮。
出神社前,望月背着流川去神門處,偷偷求了一對金色的幸福小槌禦守り。
回程的雪小了很多,零星的梨花瓣飄散在風中,落時點塵不驚。穿過最後一條馬路,轉入通往家的小巷。
“楓剛才在神社許了什麽願?”望月問。
流川正要開口,她一步跨到他的跟前,将手套貼在他的唇上,搖了搖頭。
“不必告訴我。聽說心願在實現前說漏嘴,就不靈驗了。”
楓,你知道嗎?不管你許了什麽願,都會有兩個人的力量,因為我剛才向神様許下的願望是:希望楓的夢想能成真。只是,我也不能把這個願望說出口。
取出一只幸福小槌,望月遞給了流川。
“生日快樂,楓~”
流川愣了一下,接過禦守り,似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收在哪裏才好。出門時他沒有戴圍巾,外套領口的扣子也松開着。望月看着他被凍紅的雙耳,便踮起腳尖,想用雙手替他捂一下耳朵禦寒。
她只靠近了這麽一步,流川便覺得兩人間的空氣,變得稀薄起來。她的發香混着薰衣草的香,在他鼻尖萦繞;晶瑩剔透的雪花落在她的發間、眉梢,還有唇畔……于是,他也向前靠近一步,俯下了身。
望月還來不及去思考,眼前他黑曜石般的眼眸為何忽然阖上了,一股溫暖的氣息向她的臉頰靠了過來。然後,她的唇碰上了他的。
原來——楓的唇如此柔軟,帶着飄雪的味道。
靜谧的四下,他手中握着的小槌,在她身後發出“叮铛”的清脆聲響。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我找到了男神絕美的配圖,看得我どきどき的。常去貼吧的妹子可以期待一下~
楓楓17歲了,比小薰晚77天。按照我的設定,小薰是天枰座的(10月15日生日)。作者菌本人不是這個星座的,但對這個星座有特別的情愫(笑)。我對小薰真是掏心掏肺啊,把最好的都給她了。
☆、Chapter 14
作者有話要說: 今年的一月~四月,真是忙到難以形容。所以當回頭看,下篇的這十幾章,不得不感慨,人的潛力是無限的。五月起,終于可以專心在一、兩個身份,更從容地存稿和發稿。
不過,不管是腳不沾地也好,心有餘閑也好,寫文于我,始終是件極快樂的事。下篇看進度,20章內完結不了,但離結束也不會超過10回更新了。真心希望能聽到更多讀者大大們的聲音~
貼吧的更文進度比這裏晚兩周,但是放了好多配圖,有興趣的讀者大大,可以去看看。相信你們會喜歡的(笑)
如果流川沒有夏天要走的打算,湘北新隊長的誕生,也許不會那麽順産。桑田是唯一可以與櫻木競争的候選人,不過自高一起,便在櫻木的淫威下讨生活的他,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棄了權。話說回來,即使流川不去美國,他對當隊長之類的也沒有太大興趣,只是——光想象一下當上隊長後的那個大白癡,會如何頤指氣使,假公濟私,就讓他不爽,非常非常地不爽。
很不幸的是,流川的預想沒半點偏差地變成了現實。流川自然不會知道,他那些“靈光一現的妙語”,曾把赤木和宮城氣到內傷;按照他的認知,這還是他頭一遭,徹底無視隊長的指示。有幾次,櫻木跟在他身後念叨不停的時候,流川會懷念起大猩猩當政,直接用拳頭擺平櫻木的美好時光。
宮城被推薦進入築波大學,離彩子考取的東京外語大學并不算遠。比起櫻木與晴子,這兩個人的關系倒更像是霧裏看花。高中三年,宮城對彩子的一往情深是天地可鑒,日月可表,但彩子始終沒有給出明确的回應。最近一次,望月約彩子去喝下午茶的時候,還無意提過宮城一句。可是,彩子只是把目光轉向了窗外,沒有接她的話。雖然從旁人的角度來看,望月很希望他們能有happy ending,但她也明白,這個世上總有一些感情,會無疾而終,随風飄散。
宮城、安田與潮崎畢業後,湘北急需一些苗子,來接替他們後衛的位置,尤其是正選先發控衛。安西和宮城本人,都在隊內留意過接班人。能打這個位置的人不少,資質亮眼的卻沒有。因此除了常規培養,湘北把更多的希望,寄托在了這一屆的新生上。
部活招募大會那天,櫻木拉着桑田和田久保拉起了橫幅,大肆宣傳,與棒球部互搶生源。櫻木軍團更是借着為籃球部應援之名,去1年級各個教室,實地深入考察了一番。考察的結果無從得知,但在走廊裏撞見的幾個小清新美少女,讓他們對本屆的新生好感大增。
蒼天不負有心人。新入部員中還真有三、四個人适合打控衛的。據說其中有一個藤園國中出身的怪咖,主動去找了安西教練,說自己加入湘北籃球部,就是立志要成為縣內第一後衛。敢對教練如此為老不尊的,除了開山鼻祖櫻木,他——池田徹平,是隊內的第二人。
之後不久,流川被請去安西教練家裏喝茶。一年多前的那次拜訪,讓流川至今還留在日本,是彼此都始料未及的。這一次,安西教練拿出了兩盒錄像帶。一盒是澤北在NCAA籃球聯賽中出場的半場比賽,另一盒是去年秋天,流川代表全日本Junior出戰,與美國國青隊比賽的下半場。
看錄像帶的時候,兩人幾乎沒有交談。雖然澤北也好、自己也好,在美國兩公尺巨人陣前都沒有退縮,可是他大概猜到了安西想要說什麽。
“沒有記錯的話,流川君目前是190.5cm,80kg?”
流川點點頭,“是,教練。我自己也想過,去了美國,可能得朝雙能衛發展。”
安西的鏡片上閃過一道光。只要是跟籃球相關的,這孩子的悟性絕非尋常。于是,談話便省略彎彎繞繞,單刀直入了。在平常的部活練習外,安西設計了一套後衛專項訓練,包括雙手運雙球,以及強身體對抗下的運球等。原本只是想給流川用的,為他去美國做提前的準備,但池田的加入,讓安西有了讓兩人一起練習的想法。
“你和櫻木君的配合,已經達到了……哦,不,可以說是超出了我的預期。現在還很難說,池田君在IH之前,能有多大的成長。他所不成熟的部分,就要靠流川君來掩顧了。
那天,除了後衛的專項訓練,安西還和流川談了體能提升的問題。高一的時候,比起他驚人的爆發力,流川的體力平平。在需要兼顧攻防兩端,高節奏、高強度的比賽中,安西會有意識地給他兩、三分鐘恢複的時間。到了高二,流川自己攻克了這個弱點,基本上了場就可以打滿全場,也不需要在上半場刻意保存體力。然而,在日本時身體條件與他無差,運動能力要強過他的澤北,在剛才的錄像中,面對厚實得像坦克一樣的對方中鋒,始終用技巧避開了硬碰硬。就打滿全場需要的體力而言,日本高校和美國大學聯賽之間,差了100個(實際是若幹個吧,笑)在國內升學時的次方級跳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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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避開人流高峰,望月和流川約了在黃金周之後,去高尾山hiking。可到了周末那一天,望月一大早就被緊急叫去了劇團,回到家已是下午四點。聽近藤說流川去了球場,因為想着等他練完球可以一起去慢跑,望月便扔下包,跨上單車向球場馳去。
杉山似乎在陪流川練加強持球掩護的技巧,望月停完了車,向球場護欄走去。近處站着五、六個女生,回頭看見她,其中一個叫出了聲,“就是她,就是她!”
?望月疑惑地停下腳步,沒來由地不想靠近她們,而她們卻徑直向她走了過來。
“你是望月薰?”為首的高挑女生問她。
仔細畫過的眉,眼角處微微上挑的眼線。有幾分眼熟,但望月怎麽也想不出,究竟在哪裏看到過。
“是。”
“那兩個人跟你很熟?”對方指了指球場上的流川和杉山。
“對不起,我們認識嗎?”望月已經嗅到了對方的敵意。
“不想回答,是嗎?”對方向其他幾個女生使了個眼色,她們就圍了過來。
“聽說你就是武的女友,然後又跟湘北的校草住在一起,舉止親密?”
望月試圖要從她的話裏理出頭緒。感覺她肯定認識杉山,但是否認識流川不好說。
“喂,別以為你不說話就沒事了。”其中一個女生失去了耐性,伸出手猛地推了望月一把。望月摔入了她們的人牆,手掌和手肘接連着摩擦過地面,劃破了皮,火辣辣地生疼。
“所以你是默認了?你到底喜歡誰?劈腿可不好哦!”為首的女生居高臨下,掐着望月的下巴,強迫她擡起頭。
自己确實一直在杉山的家人面前,扮演他的女友。杉山一天還沒有說破,就意味着他還沒準備好,如果這個謊言被意外戳破,不知會給他帶來什麽麻煩……
這麽想着,望月就只好回答道:“他們對我而言,都是很重要的人。但,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剛才推她的女生,明顯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揚起手對着望月的臉頰扇去。這力道被望月未受傷的手臂一攔,卸去了一半,方向偏倚落在了她的嘴角。
該死!剛才把包扔在沙發上了,現在該找什麽武器自衛……聽到由遠及近,依稀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望月踉跄地站起身,裝作看見了什麽,對着人牆之後的空氣說道:“武……!?”
逼真的演技騙過了所有人,尤其是為首的女生,瞬間慌了神向身後望去。
望月掐準了這個時機,沖破人牆向外跑去。當遮擋在視線前的障礙物消失……眼前居然,真的出現了……杉山的身影。望月揉了揉眼——不是自己的幻覺,沒錯,向自己疾奔而來的确是杉山……還有流川。
杉山在望月跟前停下腳步,拉起她手臂上的口子看了眼,臉色很不好看。
“高津,我有話要跟你說。”他拽着為首的高挑女生向一旁走去,動作幾近粗暴。
一個女生有些擔心她的朋友,便跟了過去。剩下的幾個女生注意力卻在流川身上,神色極度困窘不安。所以,這幾個人是認識楓的?
“流川同學,我們只是擔心你……她,還在和別人交往。”剛才對望月動了兩次手的女生,現在宛若一只溫柔的小兔,輕聲解釋着。
流川似沒有聽見她的話,擡手為望月拭了下她嘴角的血絲。因為忽然有了安全感,剛才強自壓下的委屈和害怕,現在反倒浮了上來,堵在望月的胸口。還在想杉山那邊要怎麽辦,流川的手輕輕扶住她的後背,一低頭吻了下來。
與上次的蜻蜓點水不同,這一次他停留了很久,久到望月已不能思考,腦中一片空白。身旁的幾個女生,本來好像還在說着什麽,漸漸沒了聲音。
等望月睜開眼,看向那幾個女生的流川已換了表情,眼中仿佛結了冰。
“她只會一對一的。”他說。
只是簡簡單單的七個字,卻帶着灼燒的溫度,在心裏打上了烙印,深入骨髓。
于是,望月緊緊握了下,他正牽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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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杉山來看她的時候,望月終于回想起,自己的确是見過高津的。去年杉山生日,她特意來送了禮物,是望月去開的門。高津是杉山的大學學妹,比他小一屆,兩個人在同一家醫院實習過,因此關系不錯。意外被表白的杉山,當時告訴對方說,自己已經有了喜歡的人,而且正在甜蜜拍拖中。
“難怪人家以為是我!”望月憤憤地捶了杉山一拳。
因為有共同的朋友,高津不久後結識了湘北的那幾個女生,當得知有個碧池,同時霸占了她們的男神,雙方自然都義憤填膺起來。好吧,為自己喜歡的男生打抱不平,也說不上有什麽錯,只是陰差陽錯,把望月錯當成了靶子。
“後來,你怎麽跟高津交待的?”
“還能怎麽說?你家小楓都在人前宣告主權了。我還能厚着臉皮,繼續蒙混嘛……”
正經過沙發去冰箱拿水的流川,聽杉山提到他的名字,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這小子,今天好冷淡啊!動手的又不是高津,明明是他的粉絲團!”杉山委屈地大叫,讓望月又一次笑崩。
離開前,杉山一臉認真地說,為了沒有下次,他決定要跟父親開誠布公了。對方願意接受也好,不願意接受也好,這是事實,無法改變。大不了跟家裏人鬧翻,他也正好想搬出去住。
望月想了想,還是拉住他搖了搖頭。
“楓沒幾個月就要走了。既然已瞞到現在,也不急在一時。我一直希望,武不是迫于形勢才說,而是內外真的做好了準備。你明年就要畢業了,也許現在不是最佳的timing。”
杉山揉了揉望月的發,若有所思地一笑,“丫頭,要不是我天生喜歡男生……Thank you, for everything.”
流川靜靜聽完了他和她的對話,什麽都沒說。這種友情,盡管他并不完全懂,但感覺很溫暖。
☆、Chapter 15
(1994年夏全國大賽決賽)
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有回報,不是所有的夢想都會照進現實——大神說,青春的夢想往往是不完美的。
這是真理,是這個世界運行的法則。所以,赤木和三井的夢想是這樣,宮城和安田他們的夢想是這樣。芸芸衆生,有多少人會是例外?
“接下來出場的是紅隊——神奈川縣立湘北高校。4號,櫻木花道。”
櫻木帶着認真而略帶緊張的表情,在如動漫主角登場般的燈光聚焦下,在一浪高過一浪的歡呼聲中,步入了球場。咦,這是弄錯畫風了嘛……?咧嘴露齒,把笑容撐滿大半張臉,對着晴子比出V字手勢——這樣的櫻木,才是正确的畫風啊!
随着廣播中的球員介紹,桑田、梅崎也一一走至場中央。身後流川命的橫幅已徐徐展開,耳邊是一片嘤嘤嗡嗡的聲響。山雨欲來風滿樓,一種混雜了極度期待,而又蓄勢待發的能量,正在片刻的沉寂中悄然醞釀。不管男女、不分年齡,所有人都在等着下一位,不曾換過隊服背號的王牌——
“11號,流川……”
“楓”字語音未落,響雷般的掌聲與尖叫聲便滾落,轟然炸開。
這是怎麽了,為什麽眼眶忽然熱了?比賽都還沒開始……
在大猩猩的領軍時代,“稱霸全國”這個夢想的種子,第一次種入了你們的心田;那時的你們,對着遙不可及的夢想,第一次顫微微地伸出手。同伴與球場一年的暫別,一批批被送走的學長,沒有讓這個夢想枯萎;暮然回首,它倒長成了參天大樹,葉聲飒飒,草木清香。今天,再一次站立于王者對面的你們,已具備了能與山王比肩而立,該有的一切。而球場之外的我們,是否也終于可以見證,你們将夢想攬入懷中的輝煌時刻?
外界的紛雜喧嚣,無論帶着善意或惡意,從未在他的臉上激起過任何漣漪。此刻的楓,依然冷冽如山巅新雪,讓人生出宛若初見的錯覺。可是,即使再如何withstand歲月洗禮,又有誰會絲毫不變?
流川主動擡起手,手掌拍擊着滑過——與他一路并肩作戰至此的,那四個家夥們的掌心。他轉過身仰起頭,目光快速地掃過人群,在望月的身上找到了落點。
這一望,如同在死守的抗洪防線上開了個口子。剛才滿溢在眼眶之上的溫熱,頃刻間決堤而出。
死小子,你又害我!
Go ahead, Japan No.1 high school player. Someday,you will fly to the height that no one could ever imag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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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沒有了澤北,沒有了河田,山王依然是山王,每年有充裕的top player生源,前赴後繼進入山王籃球部,立志要成為下一個澤北或河田。
比起他哥哥,小河田的球商是他的硬傷,但巨大的身形、力量與兩年來的成長,亦讓從去年秋天才重返球場的櫻木,防得毫不輕松。
山王留美歸來的2年級王牌對位流川,開場1 on 1的那幾個回合,像是當年流川被他家學長虐的畫面再生。這小子智慧與實力并存,依靠隊友支持,避開與流川的正面對決,堅定地貫徹堂本教練的全場緊逼聯防。雖然安西在賽前安排了針對性訓練,但實戰與練習的差距過大,新人控衛池田還是無法招架,與桑田的配合失誤連連,讓湘北一度陷入了大比分落後的危機。
在全員穩定度超高的山王面前,湘北在之前比賽中刻意隐藏的,控衛略遜的隐憂,被犀利的堂本看破。在對方的連番試探後,已無法再藏浮出了臺面。安西站起身走到場邊,向流川與櫻木做了個轉換戰術的手勢,兩人立即會意。暫停過後,在全場人的驚異目光中,流川走向了湘北的後場。
疾如流星,若利劍撕破山王的最初防線,将球帶到前場;或快速分球,或與櫻木高位擋拆;最後,一劍封喉。杉山曾半開玩笑地評價說,楓像極了古代的刺客——十步“入一球”(殺一人),千裏不留行。最重要的是,還各種高貴冷豔!如果生在幕末、明治時期,一定能從萬馬軍中取上将首級……(此處部分借鑒灌吧“流川楓、仙道彰、牧紳一,SD江湖中的三大高手”)
也許一、兩年前的楓,與仙道或牧相比,球風确實更接近刺客。而眼前的他,早已游刃有餘地在不同進攻模式間轉換,無法再以一言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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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還剩九秒,山王85對湘北86。櫻木側身起跳,封蓋了小河田企圖反超的扣籃。
最後七秒,池田飛身救回的球,被山王的小前中途截斷。單對單無法突破流川,讓湘北打出了快速反擊。
最後三秒,桑田從外線把球傳給籃下的梅崎,球過了過手,被分到另一側三分線後的流川。
最後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