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娘跟葉珍珠還有邵玲他們在家。”霍然看着她神色微凝, 蹙眉問:“你在想什麽?”

“沒什麽。”陳安安道, “我就是覺得奇怪, 都要生孩子了怎麽突然就摔了,所以想問問。”

霍然垂眸思慮,他們堂屋前有兩步的青階,楊蘭就是在這裏摔的,當初摔倒時候他娘和葉珍珠都在家, 只不過是他娘在廚房做事,所以并沒有看到楊蘭是怎麽摔的。

楊蘭自己摔倒,是葉珍珠說的。

“不是,你什麽意思?”他神色嚴肅了起來, “她就摔在了青階那裏, 但我娘沒看到她怎麽摔的,是葉珍珠說她自己摔的。”

陳安安擡眼,“這麽巧?”

霍然幽深的眸子一斂,“你不要告訴我,你覺得是葉珍珠把她推倒了?”

陳安安唇角微抿,她就是在想這件事, 看來霍然也不是那麽木腦袋,一提他就自動聯系了, “我沒這樣說,不過确實好像有點巧。”

若是三年前那時候葉珍珠就喜歡上了霍然,因愛生恨,她為了霍然做了一引起極端的事, 也不是沒可能。

這麽想着,她突然茅塞頓開,立刻就想到了那碗粥。

“不行,咱們必須得分家。”她猛然道,不分家哪天葉珍珠不是得給她下點藥?

霍然見她話題轉得這麽快,氣有點兒岔了,“陳安安,你腦子轉得夠快,怎麽突然又說到了分家?”

見霍邵誠寫完了,陳安安直接将本子收好,然後抱他回床上,很認真道:“昨兒結婚的時候,葉珍珠給我送了一碗粥,當時我不餓所以就沒喝。”

“後來我跟你一起吃完飯,我們吃完後她就馬上進來把東西端走了。”

霍然緊抿着唇,下颌緊繃,明白了她的意思,“可當時我們在擺酒,你覺得她會那麽大膽的放什麽東西”

“有可能是想跟你說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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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不肯定。”陳安安道,“但霍然,她喜歡你,看到我跟你結婚,難道無動于衷嗎?”

“今晚的時候大嫂來告訴我,因為孩子的事她遷怒于大嫂了,咱們再一起住下去,我覺得我可能也要摔倒了。”

話落,霍然緊抿着唇,陳安安的話也不是沒可能,可那是差不多三年前的事了,如果這樣,那不是代表葉珍珠很早之前就……

他現在只覺得心裏那份惡心感越來越重,他不了解葉珍珠這個人,也不想跟她有一點關系,可現在陳安安卻突然告訴他一個猜想,楊蘭的摔倒,也很可能不是一個意外?

如果真的是葉珍珠推了楊蘭,那分家是必然的,可他們也沒有什麽證明是她做的,雖然他現在對葉珍珠很讨厭,但冤枉別人也不行。

當時家裏就兩個大人和幾個孩子,邵玲和邵東那會才三歲左右,還有邵風,也才四歲,看見了嗎?能記事嗎?

“你容我喘口氣。”他随手一抄,将床上的枕頭扔到床頭,“讓我消化一會,等我找個機會問那幾個孩子。”

男人精壯的上身肌肉緊繃,眉頭緊擰,整個人透着一股煩躁,可雖這樣,卻絲毫不減他半分的氣質,反而讓人覺得他有點狂野。

葉珍珠能喜歡他,也不難理解,畢竟還同病相憐。

陳安安看着他,“大嫂那邊我已經說了,他們應該也同意分家的,等回門後,你再去問問她們,早點把事情給解決了。”

早上做飯的時候陳安安就想了,霍家的幾個孩子全都結婚了,何鳳娟的女兒都十三歲了,沒必要都住在一起,所以當時她就想了,要怎麽好好跟霍然提出分家。

她剛嫁進來如果就提出分家,那林彩秋肯定對她不滿,但何鳳娟不一樣,她是大嫂,看弟弟們都成家了,提出分家合情合理。

再者,如果葉珍珠真的是這種人,不分家也得分,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會出什麽事。

霍然聽她說完,眸光慢慢打量着她的身,邁了兩步走過去,垂首問:“所以你說了這麽多,只是想分家?”

陳安安一愣,沒想到這個男人會把自己的話過慮成這樣,分家也想要分,對葉珍珠也是真的隔應。

她擡眼,男人就站在面前,他高大的身軀似一堵牆,占據了自己前方的明光,帶着侵略性的壓迫感讓她覺得有點危險。

“才不是,我說的都……”

說沒說完,男人突然就扣住她的腰,輕輕松松的将她抱上了梳妝臺,陳安安安嘴裏驚叫一聲,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坐在了梳妝臺上。

她後背貼着梳妝鏡,看着男人靠過來問:“你幹嘛?”

男人一只手撐在妝臺鏡邊,擰了一下鼻尖,用審視獵物的光盯着她,“剛才你分析的也挺有道理,但分家這事,咱們可以單獨拿來說。”

在剛才說到葉珍珠的事之前,她就已經跟何鳳娟談過分家的事,那說明她在這之前就已經想過分家的事。

“霍然,你還別不信。”陳安安咬唇道,“女人的直覺有時候真的很準,我雖然沒證據來證明事情跟葉珍珠有關,但我覺得害怕,所以要分家。”

女孩唇上咬出了一絲痕跡,她黝黑的眸子透亮,卻不見絲毫害怕,再往下,身姿卓然,勾勒出的曲線有成熟女人的味道。

兩人挨得近了,她的氣息,她的溫度,好似源源不斷朝地襲擊了過來,像火一樣,灼得他喉嚨發緊。

霍然微微一咽,他想不管不顧朝那女孩的薄唇咬一口下去,想吻她,想擁有她。

這種想法支配着他的心,跳得厲害,可還沒等他作任何反應,屁股突然卻被人打了一下。

“爸爸,你幹嘛?”霍邵誠雙手抱着個大紅枕頭,站在床上瞪着霍然,“你說過了,不要主動欺負別人。”

霍然回頭,看着霍邵誠臉色發緊的樣子,有點懵,這孩子怎麽回事?

“你打我啊?”他問。

霍邵誠一枕頭又打了下去,“你欺負人,不可以這樣啊。”

陳安安噗嗤一笑,伸手去推着男人,“你走開了,孩子還在後面,以後別在孩子面前做這些的動作。”

都把人給教壞了。

霍然回頭,在她收手之前緊攥住她的手腕,将那她白皙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處。

“陳安安,我們以後總要互相熟悉的,以後你的會是我的,我的也将會是你的。”語氣帶着一絲玩味,“你逃避不是永久的。”

他攥得緊,陳安安有點痛,她想抽出來卻抵不過男人的力量,“你松手,弄疼我了。”

霍然看着她白皙面頰泛紅,也不确定是真的痛還是裝的,他擡着她的手往唇邊一帶,吻了一下她手背。

“聽你的。”他說完收了手,後退了兩步,轉身從孩子手裏拿回枕頭,“好小子,都開始對付你親爹了。”

“改天去弄個床,讓你自己睡。”

手背似乎還有男人唇角的味道,陳安安不自覺伸手摸了摸,緩了一口氣。

她從梳妝臺上下來,想到男人的話,心裏有點迷茫,他們以後相處久了,兩人熟悉了,等哪天這個男人突然又來了,她是不是就順其自然了?

“我不要。”霍邵誠瞪大着眼,順勢就躺在床上,打滾道:“我就要睡這個床。”

“姐姐跟哥哥也自己睡。”霍然道,“你馬上就三歲了,是個男人就得自己睡。”

霍邵誠眨眼,想了一看,看着他,指着陳安安問:“那你為什麽不自己睡?你還要跟她睡?”

霍然一噎,“她是我媳婦……”

“好了,睡覺了。”陳安安覺得再說下去,霍然得該跟孩子說什麽以後你也可以跟媳婦睡的話來。

霍然看着她繞到床頭整理,深提一口氣,覺得自己真是命苦,放着這麽好的一個媳婦不能看不能吃,什麽都不行。

比王八還憋。

“誠誠最近最想吃什麽?”陳安安爬上床後就問霍邵誠,孩子還不懂什麽叫生日,但問他最想吃什麽,到生日那天給他做出來就是最好的禮物。

“肉。”霍邵誠不假思索道。

陳安安輕笑,“那除了肉還有什麽?”

霍邵誠眸光一亮,“糖。”

好吧,現在孩子的世界是真簡單,除了肉就是糖。

霍然看着她很認真跟孩子對話的樣子,心裏的憋屈像風一樣,快速的散了去,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從認識陳安安後,他真的特別能忍。

回門當天,林彩秋把裝好的東西挑來撿去,怎麽挑怎麽看都覺得送的東西多了,陳家拿了一百五十塊彩禮,現在回門就應該空手而去。

但禮節又不準她這麽做。

最後挑了兩塊五花肉跟粉條給陳安安打包了。

陳安安也沒反對,本來她不打算回去的,但霍然說要去,也入鄉随俗,她走一趟也就兩小時的事。

錢紅梅看着只提了兩塊肉回來的小兩口,有些不敢相信,新婦回門,別人家都是雞啊,鴨的,就算沒有,那也得提些面粉什麽的吧?

他們就兩塊肉?哦,還有粉條。

那叫一個寒酸,霍家窮了嗎?

陳玉婷卻一眼就瞧見了陳安安手腕中的手表,她雙目瞠大,眸光不可置信。

一塊表最少也得一百塊以上,現在向陽村裏能帶表的除了村支書就沒別人了,陳家是不可能給陳安安買手表的,這塊表就是霍然買的,怎麽準備結婚那時候,她沒看到?剛買的?

“姐,你的手表,我之前怎麽沒看到?”她開口問,“這得花多少錢啊?也太浪費了吧?”

陳安安瞥了她一眼,“剛買的。”

“什麽手表?”錢紅梅一擡頭,看着她的手瞬間就不爽了,霍家哪裏窮了,陳安安分明是故意氣人的吧?

“買這東西有什麽用,浪費錢。”她語氣微惱,“吃飯都要吃不上了,霍然你也讓她亂來?”

霍然挽着女孩的手,看了一下,神色淡淡,“用着方便就買了,又不是買不起。”

他的話語氣随意,好像買一塊表是一件非常輕松的事,這年頭,一百塊可以慢慢賺,但是那票卻很難有。

他這麽輕松的說着話,讓錢紅梅有點兒高興,不為別的,就因為霍然願意給陳安安花錢,這對于他們陳家來說,是有利的。

“是,不過你們剛結婚,是得省着點。”她笑道。

陳安安本來是不想帶的,但霍然說要讓她帶,說不然買着都沒用。

現在看着錢紅梅的笑意,她心裏冷然一笑,錢紅梅見錢眼開,這态度也轉得太快了,不用想就知道她心裏那點小九九,當然她以後也別想從她身上拿走一分錢。

甚至以後,她不會再來陳家。

吃完飯後,陳安安就跟霍然回家了,想到明天霍邵誠的生日,她打算叫霍然一起去公社買明天的東西備用。

“你去問問邵玲,明天他們想吃些什麽。”陳安安道。

霍然輕挑着眉,清了嗓音,笑道:“我是你男人,你怎麽都不問我想吃什麽的?”

陳安安瞪了他一眼,覺得他有點幼稚,“問啊,那你最想吃什麽,霍廠長?”

霍然看着她的神色,走過去微側着身挨着她,聲音輕輕:“你怎麽樣?”

“沒這道菜。”陳安安翻了個白眼,扔下話後出了房間去了把姐弟倆叫了進來。

“明天誠誠生日,他說想吃肉了,你們兩個想吃什麽?”她很認真地問姐弟倆,“要想好再告訴我,如果不想吃也告訴我。”

霍邵東一口氣直接道:“我要吃紅燒肉,排骨,雞肉,還有糖,啊,還有爆米花!”

霍邵玲記得她爹前天說的話,本來是不想低頭的,可是邵東說她做的東西很好吃,她有些心動了。

見霍邵玲不說話,陳安安再問:“姐姐不吃?”

“那好吧,我就……”

“誰說我不吃?”霍邵玲一急就脫口而出,“我跟東東一樣的,他吃什麽我就吃什麽。”

陳安安一笑,還以為她今天還倔強呢,“确定?”

霍邵玲心裏哼了一聲,“當然,難道你又不想給我做?”

“她沒這麽說。”霍然把姐弟倆叫進房間裏,“想吃當然可以,不過你們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霍邵東啊了一聲,“什麽問題啊,難道你們考考我們才給吃飯?爸,我們都還沒上學啊。”

“不是這個。”霍然道,如果真的孩子真的看到是葉珍珠推了楊蘭,那這麽大一件事,多少應該有點模糊的記憶,“就是,你們之前記不記得楊蘭阿姨是怎麽摔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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