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話落幾息, 周邊回應她的卻只是沙沙聲響, 根本就沒有人在叫她。

葉珍珠将薄被慢慢再拉了上來, 再等了片刻, 确定沒什麽聲音之後便輕輕阖目,耳邊傳來孩子輕聲呓語,她整個人才放松了, 覺得自己好像因為楊蘭這個名字神經有點過了。

那個人已經死了,她不會托什麽夢的,一切都是何鳳娟亂編的,現在破四舊, 誰還相信那些牛鬼蛇神之說?

自我安慰之後,她眼皮漸漸沉重, 迷迷糊糊之際, 又好似有“嘎吱”的聲響又從窗口傳了進來。

那聲音像是尖銳的物體慢慢劃過平滑的表面,它很輕, 但卻異常的刺耳,葉珍珠再次睜眼,心猛的一頓, 想到了還紮在自己門前楊蘭剪影微微搖曳的樣子。

她的心跳驟然加快, 唇角微微哆嗦,嘴裏不自覺的直念着:“阿彌陀佛, 不是我推的你,你自己找的……”

別害怕,外面什麽都沒有。

楊蘭死了, 鬼神不可信。

她對霍然是喜歡,可是從來沒有做過越逾之事,何況那時候那個男人還在當兵,是楊蘭太苛刻了,是她先挑的刺。

雖這麽安慰着,可窗外的聲音還在繼續,聲音由輕變重地猛地劃過,讓她聽得牙尖都在打顫。

葉珍珠腦海似絲線緊緊纏繞,絞得她生疼。

她深吸一口氣,覺得這樣下去不行,于是慢慢起身,緊緊咬牙摸索着點了煤油燈,提着燈慢慢轉到窗前。

“嘎吱”的聲音沒了,迎着窗口,是樹影搖曳婆娑的聲音,她輕輕推開了窗的一角,提着燈朝外咬牙問:“誰在外面?”

夜色濃郁如墨,清涼襲面,也無人應答。

葉珍珠手哆嗦,視線也不敢再往外看,咬牙道:“別給我弄神弄鬼的!小心一會我放火燒了你們。”

聽着上方傳來女人的聲音,陳安安緊咬着自己的唇,覺得她跟霍然兩個年齡加起來差不多五十歲的人,竟然還會做出大半夜跑過來吓唬別人的事情來真的有點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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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的房子後就是小山,中間有一條近一米的水溝,水溝只有下雨的時候才會有水,這會兒,兩人正靠着牆挨着葉珍珠的窗口。

窗口位置比較靠上,葉珍珠的燈沒探出來,應該是看不到他們,陳安安松了一口氣,柔柔的光照了下來,她微微低頭,好像看到了自己靠在了男人的懷裏。

男人高大的身子籠住她,他的呼吸在上方噴灑,那溫度像細細的火苗蔓延了過來,她感覺自己的臉和耳朵都有點熱。

思忖一瞬,她用手肘往男人身上戳了戳,示意他離開一些。

霍然察覺懷裏女孩的動作,便垂首伸着指尖按壓住了她的唇,他慢慢靠了過去,幾不可聞地道:“別鬧。”

再鬧上面那人就該知道了。

他的呼吸拂過她臉面,陳安安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出,只點點頭。

霍然心微顫,指尖上傳來她唇上的柔軟,像棉花糖一樣,帶着香甜的氣息卷席着他的心海,翻出了巨浪。

兩人挨得這麽近,彼此的呼吸都能聽得到,那溫度也近在咫尺,他恨不得葉珍珠就這麽一直站在窗口不離開。

只可惜,下一瞬,葉珍珠迅速地把窗關了起來。

陳安安剛才有些緊繃的身子放松了下來,她回頭要推開霍然打算離開,卻冷不防地被他抱住。

霍然将她按在自己的懷裏,他的手臂緊緊扣看着她的單薄的肩頭,咬牙:“別動,讓我抱一抱,一會再走。”

抱一抱,聞一聞,也是他最大的争取。

他的聲音低沉嘶啞,帶着一絲纏綿慢慢消散在樹影婆娑的聲音裏。

陳安安身子微微僵住,她抿唇不語,任由他抱着,兩人間的空氣都變得稀薄了起來。

過了一會,聽得葉珍珠房間裏傳來一記聲響,她忙戳着他,“你好了嗎?”

陳安安的聲音輕到自己聽不到,她覺得好熱,又覺得男人好像不對勁了起來,“今天……就到這裏了吧?”

明天她就不跟霍然這麽玩了,讓他一個人來做這種事。

“嗯。”霍然微微一咽,他極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想法,在她發絲上親了一口後才慢慢放開她。

他的放開,使得空氣都明朗了起來。

浩瀚的夜空星光點點,借着那點點星光,霍然将女孩微涼的手緊緊握住,然後輕手輕腳地原路返回。

葉珍珠關上窗後,腦袋越來越重,可是她不敢睡,總覺得窗口下面有人傳來對話的聲音,可她只要努力支起耳朵要認真聽,那聲音又消失了,像幽靈一樣。

她很想睡,可只要一閉上眼,就是楊蘭伸手掐她的樣子。

惶恐支配着她,一夜無眠,直到東方漏白她才堪堪睡去。

葉珍珠再次睜眼是林彩秋叫她起床上工的時候,她頭昏腦脹,覺得自己身子很熱。

她不想上工了,前兩天曬了一整天,昨晚又繃了一整夜,她現在發燒了,喉嚨裏一陣幹啞。

“你去跟奶奶說,娘病了,今天不去了。”她吩咐霍邵風。

霍邵風點點頭,忙跑出去把她的話傳達。

“生病了?”何鳳娟一笑,昨晚陳安安就讓自己先忍着幾天,後面的事交給她,所以昨晚她睡得非常的好,心情也平複了很多。

霍邵風點頭道:“我娘發燒了。”

“起不來了?”林彩秋也愁了,這葉珍珠一直沒怎麽下地幹活,這會才去了兩天就開始生病了,那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

“我去看看。”何鳳娟直接去了葉珍珠的房間,看到女人閉眼躺在床上,一臉不舒服的樣子便開口:“你怎麽了這是,昨晚不是好好的嗎?怎麽突然就燒了起來?”

葉珍珠真是一點都不想聽到何鳳娟的聲音,若不是昨天這個女人突然提起什麽夢見了楊蘭,還讓霍然把神婆請來裝神弄鬼了一番,她自己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太久沒做事了,累的。”她閉着眼冷漠應道,“我睡一下就好了,大嫂不用擔心我。”

何鳳娟看着她臉色泛白,“看你臉色這麽不好,要不我讓下隊的醫生開些藥給你?”

葉珍珠猛然睜眼,轉過頭看着何鳳娟,“大嫂不用擔心,這個我會自己去拿藥的,你趕緊去上工吧。”

明明那麽讨厭自己,還要刻意問候一下,她這麽做不難受嗎?

思及此,葉珍珠又想到了昨晚的事,銳利的眸光便睨着她,“大嫂昨晚還夢見楊蘭嗎?”

何鳳娟一直都沒夢見楊蘭,昨天情急之下只是應着陳安安的話說下去罷了,“真是神奇了,做法之後我就沒夢到了。”

葉珍珠咬唇:“所以一整夜都睡得很好?沒聽到什麽動靜?”

“那可不?”何鳳娟笑道,“還是神婆厲害啊,那黃符塞在枕頭下,我一覺到天亮。”

葉珍珠看着女人眉開眼笑的,也不确定昨晚是不是她搞的鬼,現在她腦袋昏沉,也不想跟她廢話下去 ,便道:“既然這樣,以後就請你別再提昨天那些話了。”

何鳳娟心裏冷笑,現在裝得多清白多無辜似的,楊蘭怎麽死的她自己心裏沒點想法嗎?礙着沒人看到沒證據反倒理直氣壯了起來。

我呸,遲早你得漏出你的狐貍尾巴。

“是,昨天是我太急了。”何鳳娟笑笑,“你別住心裏去,再等幾天把家裏這些東西撤了就好了。”

何鳳娟說完就出了房間,門外,她看着林彩秋道:“是生病了。”

林彩秋往房間裏看了一眼,覺得這些媳婦除了何鳳娟真是一個比一個金貴,陳安安就不用說了,一看就知道,譚秀瑩也是的,懷個孕啥也不想幹,就裏頭那個,更弱。

“知道了。”她聲音不高興,看着霍邵風,“讓你娘趕緊去拿藥,別病個十天半個月的,什麽都做不了。”

霍邵風哦了一聲。

陳安安垂眸,昨晚吃飯的時候葉珍珠還好好的,今天就生病了,看樣子昨晚是應該受了些驚吓。

他們也不是白做工。

她轉眸看了霍然一眼,走過去壓着聲音道:“今晚你還要去?”

霍然低垂着眉,人在生病的時候是她意識最薄弱的時候,這時候最容易對她進行心裏攻擊,“當然去,這麽好的機會怎麽能不去?”

陳安安嘴角輕輕一抽,想到昨晚兩人挨着暧.昧的樣子,道:“那我不要去了,你自己去。”

霍然想到昨晚她僵在自己懷裏的樣子便輕笑,睇了她一眼,“沒你在身邊,我怕自己做不好。”

陳安安咬唇,盯着他眸子裏張揚的笑意,狠狠瞪了他一眼,“那就不要去了,讓她病好。”

話落,何鳳娟就走了過來,輕聲道:“剛才她問我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麽動靜,你們是不是去吓她了?”

陳安安輕笑,“別問了,快去上工吧。”

聽着外頭吵鬧的聲音,葉珍珠耳邊嗡翁嘶鳴,她一夜沒睡好,最終眼皮撐不住,直接睡了過去。

這一日白天,她一直呆在房間裏睡覺,連午飯都沒有力氣起來吃。

到了下午,她睡了大半天,她身子沒好反而燒得更加厲害,随意喝了點粥,她又睡着了。

身子冷熱交遞,她整個人都迷糊了起來,迷糊間又好像看到了楊蘭罵的樣子,以及那“嘎吱”的聲音卻再一次次的傳入了耳中。

“誰在那裏?”迷迷糊糊的她張口叫喊,聲音細弱蚊蠅。

無人應她,耳邊的聲音一直持續,腦袋昏沉着,楊蘭那倒在血泊中的樣子再一次沖擊着她。

葉珍珠要崩潰了,她摸索着起身要去窗口,腳一沾地就“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很快,霍邵風從推門了起來,看着倒地的人叫了一聲:“娘?你幹嘛了?”

孩子稚嫩清脆的聲音,将葉珍珠拉回了現實,她努力睜眼,這才發現自己倒在地上,她心跳得厲害,緩過神後才慢慢道:“沒事,我不小心摔下來了,現在幾點了?”

霍邵風也不知道幾點了,“我聽二伯娘剛才說快四點了。”

葉珍珠一愣,她竟然快睡了一個白天了,想到孩子剛才叫的話,她眸色一冷道:“以後,別在我面前叫她二伯娘。”

霍邵風嘴角撇了撇,不叫二伯娘叫什麽?可見着她娘臉色不好,也沒敢問,直接點了點頭。

葉珍珠睡了一天還沒好,她拖着沉重的身子起身,趁着時間還早,今天必須去拿藥了,要不然今晚又要做惡夢了。

出了房門口,聞到一股線香的味道,她回頭看着自己門口還燒着香,旁邊楊蘭那紅色的剪影微微搖曳,像是在她招手。

她面色一白,身子搖搖欲墜。

陳安安看着她身子哆嗦,忙着問:“邵風他娘,你怎麽了?”

葉珍珠立刻轉頭,看着陳安安,眸光帶着一絲清冷,“沒事,我就有點暈,現在先去拿藥。”

陳安安看着她的樣子,淺笑道:“那你去吧,發燒要多喝一點水,一會香燒沒了,我替你再燒兩根。”

葉珍珠咬咬牙,想罵她不用好心,卻不知道怎麽張口。

“要不要我跟你去?”譚秀瑩就問葉珍珠,這裏雖然離公社很近,但自己走路過去,也要二十來分鐘。

葉珍珠本來想拒絕的,可是她現在腿腳發軟,最終沒有拒絕。

下午的太陽有點曬,幾個孩子就沒出門,時間差不多到了,陳安安就去叫霍邵誠起床 ,還沒出房間,霍邵玲就跑進來道:“安安,今晚我們吃什麽呀?”

今天中午陳安安只做了一個水煮南瓜葉,雖然比嬸娘和伯娘做得都好吃,可是她并不想再吃水煮的菜了。

她帶笑的臉和略為讨好的語氣,讓陳安安覺得她對自己沒有當初的那樣抵觸了,“你想吃什麽?”

“想吃紅燒肉,還有雞肉。”霍邵玲不假思索道,上次的紅燒肉她就沒能吃到。

“家裏現在沒這兩樣菜。”陳安安笑道,一連幾天都吃得好,林彩秋就受不住了,不讓他們去買肉了,現在天氣熱,肉也不經放,所以今天家裏沒什麽肉,“我晚上蒸茄子你吃不吃?”

霍邵玲還沒開口說話,霍邵東就跑了進來,“我吃,我吃啊。”

陳安安無語,笑着問:“你知道我說什麽嗎??”

霍邵東一噎,他跟霍然一樣麥色肌膚的小臉泛紅,笑了笑,“不知道,但你做什麽的我都吃。”

陳安安唇角微彎,覺得這孩子真給她面子,“要我做好吃的可以,那以後只要我做飯,你們兩個就得幫我看着弟弟?”

她說完看着霍邵玲,“你想吃肉可是我沒有錢,錢都在你爸爸那裏,以後你就告訴爸爸讓他買了我才能做。”

陳安安還記得霍然的工資她還沒見到,這男人兩份工作,一個月有多少她到現在還沒問。

“行!”兩小孩二話不說就應了下來。

陳安安起身出了房間,她站在堂屋朝葉珍珠門口看了一眼,然後轉去廚房準備晚飯。

下午譚秀瑩去自留地拿了幾個茄子和黃瓜跟小番茄,現在天氣熱,她打算做個手拍黃瓜,弄個小番茄炒雞蛋和蒸點茄子。

将食材洗淨後,她把茄子切段上鍋蒸,再把配料的辣椒,蒜頭和肉沫等都弄一一好放在一邊備用。

手拍黃瓜做得簡單,将整個黃瓜切成一小段後直接拍爛放入大碗裏,然後再将備好的蒜末和辣椒都放到裝黃瓜碗裏,加鹽,白糖和醋和醬油不停攪拌,最後再燒點熱油淋上去,過程不過才十幾分鐘。

黃瓜弄好後,她切了一點剛放上去熏着沒多久的五花肉剁碎,休息一會後,譚秀瑩跟葉珍珠就回來了。

陳安安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到譚秀瑩手裏拿着藥包從院子裏走進廚房。

“醫生怎麽說?”她問譚秀瑩,“拿了什麽藥?”

譚秀瑩蹙眉,“說什麽熱邪入侵機體,總之就是累的,還有什麽想太多了之類的,我也聽不懂。”

陳安安看着她手裏的藥,“只拿了中藥?”

譚秀瑩點頭,“拿了退燒藥和中藥,我給她熬點藥。”

陳安安瞥了葉珍珠的房間一眼,微微挑眉,覺得霍然今晚要是再不給力,葉珍珠就該病好了。

“你做什麽?”譚秀瑩看着她的黃瓜問,“我以為你會拿黃瓜炒雞蛋。”

“天太熱了,咱們又是粥,我做點開胃的涼菜。”陳安安說着将蒸好的茄子取出放涼,“一會再炒個番茄炒蛋。”

“你好像很會做飯。”譚秀瑩笑道,看着她熟練的将肉沫醬油和蒜末放入熱油鍋中翻炒發出陣陣清香,忍不住咽了咽,“要是你早嫁進來就好了。”

“還好,以前跟知青姐姐學過一段日子。”陳安安臉不紅心不跳,反正在霍家沒人知道她的過往,這也是當初她選擇嫁進來的原因之一。

弄好了肉沫澆頭,陳安安将澆頭直接倒入蒸好的茄子中,然後起鍋炒了雞蛋。

等她這邊弄好,譚秀瑩也熬好了藥。

陳安安叮囑譚秀瑩,“讓她多喝水,發燒喝水排毒,這樣容易好得快。”

這個譚秀瑩知道的,兩人一起出了廚房,譚秀瑩将藥給葉珍珠端進房間裏。

出來後,陳安安問:“她吃不吃飯?”

譚秀瑩搖頭,“她一天沒吃東西了,怎麽就發燒成這樣?”

“不知道啊。”陳安安低垂着眉,“可能還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事憋在心裏吧?”

譚秀瑩聞言一愣,就想到了昨天何鳳娟對葉聽珍珠說的那一番話,昨天何鳳娟說是葉珍珠推倒了楊蘭,她心裏咯噔一下,嘴裏不自覺地說道:“不……不會吧?”

陳安安眸光不解看着她,假裝不知情,“什麽不會?”

“沒什麽。”譚秀瑩對昨天那件事一開始并不在意,難道真的有什麽隐情?葉珍珠為什麽要推楊蘭?

到了飯點,霍家幾人終于都回來了,幾個小孩守在飯桌上早就按捺不住了。

看着飯桌上沒什麽肉,弄得幾個菜都很可口,林彩秋破天荒的誇了一句:“今晚的菜挺好的,很下飯。”

稀飯裏加了粗糧,本來味道就不如白稀飯,這次的茄子也不是全是糊糊的一坨了,而且番茄炒雞蛋帶着酸甜的味道。

吃完飯後,夫妻兩人進了房間,陳安安還沒開口,霍然就問:“玲玲晚上跟我說你沒有錢了?”

陳安安一愣,這小姑娘,可傳達得真及時啊,她神色随意道:“對啊,你什麽時候發工資?是時候要上交了。”

霍然抿唇,頓了一會,笑道:“工資可以給你,但你若卷款攜逃,我真的會打斷你的腿。”

陳安安朝他翻了個白眼,“那你給不給?”

霍然轉身坐在床上,然後從上衣口袋裏抽出了幾張大團結,“當然給,我說的話也會做到。”

陳安安直接将錢拿過來數了一下,眉開眼笑的轉了話題,“葉珍珠下午去拿藥了,把藥吃了,估計今晚你再吓她也不醒了。”

喝了藥的人就特別的犯困,要是像他們昨晚那樣,估計敲破了窗口葉珍珠就沒反應。

霍然微蹙眉,看着女孩,“喝藥了?”

陳安安點頭,笑道:“她一會還得喝,如果運氣好的話,看看今晚能不能讓她吓出實話。”

霍然其實并不太想陳安安被拖進來的,但如果真的要出面吓葉珍珠,只有她的體型身高跟楊蘭最像。

“沒有證據,只能盡力而為。”他慢慢道,“大嫂告訴我,楊蘭出事那天穿的是紅色的格子衣。”

陳安安淺淺的應了一聲。

葉珍珠一整日昏沉,整個人像困在火海裏一樣發燙,到了下午和晚上,喝了三碗藥才感覺身子沒那麽重了。

剛才喝完今天最後的一碗藥,她起身去廁所,手裏提着燈,看着門口微微搖曳的燭火,提心吊膽。

外面的天全都黑了,大概明天要下雨,夜空裏沒看到一顆星,周邊蟲吟切切,聽得人心裏煩躁。

葉珍珠覺得自己的身子有飄,還好廁所就在院子外面,也沒走多久的路就到了。

解完手,她提着燈出來。

昏黃的燈光随着自己開門帶來進來的風搖曳,葉珍珠看着猛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景物吓了一跳,她擡着燈往前一照。

柔黃的光暈裏,她看到了面前的女人,穿着紅色的格子衣,挺個大大的肚子,眼神無波,臉色慘白,那眼角好似還帶着血。

“葉珍珠,你推了我,為什麽不承認……”那人突然開口。

是楊蘭。

葉珍珠猛然驚叫一聲,身子踉跄後退摔在了地上,她手中的煤油燈“哐當”一聲跟着落在地上,碎了燈身。

裏面的油倒了出來,沾在她寬大的褲腿上,那燈心的火,一下就竄了過去,順着她的腿慢慢燒着起來。

“別過來!”葉珍珠感覺被人扼住了頸項,柔黃的燈光裏,那女人的臉好似格外的醒目。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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