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陳安安微垂眼, 可總算要分家了,要是讓她一直每日做這麽多飯, 可真的夠嗆了, 她也佩服葉珍珠一直做了幾年的飯,還能這麽不動聲色的隐忍着, 能忍的人才最可怕。

“送她回葉家就好了麽?”她問, “分家了, 邵風跟誰?”

“我娘會帶的。”霍然道, “這些問題總會解決的, 你不用擔心。”

陳安安抿唇帶笑看過去, “霍廠長,這次我已經幫了你大忙, 把你的救命之恩還了,記得以後自覺點的上交你的工資。”

女孩唇角上揚, 聲音輕快,尾音帶着點俏皮,像是如釋負重後心情很好的樣子, 霍然想要她還的救命之恩是以身相許,而不是主動告訴自己願意扮成楊蘭的樣子卻幫忙解決葉珍珠的問題。

她像一只小刺猬, 小心翼翼地護着自己, 不讓他在這段婚姻裏占她點半分的便宜。

霍然心頭似有根刺, 紮得悶疼,他走過去,看着她眉心笑意蕩漾, 微微彎下腰,近在遲遲地看着她,語氣帶着幾不可聞的不悅,“我覺得不夠。”

陳安安嗯了一聲,疑惑的眸子看着他,“什麽不夠?”

堂屋裏還留着一盞燈,柔黃的暖光揮灑,男人瞧見她清亮的眸子流轉着的潋滟,心中一動,伸手捧着她的臉,毫不猶豫地吻了下去。

跟上次偷親不一樣,這次面對面的,她是清醒的,她瞠大着雙眸,霍然在那漆黑的瞳孔裏看到了驚愕。

少女的柔軟和香甜,緩緩印在了他心裏,他心口有了很不一樣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更為貪婪。

他扣住了她的後腦,鉗住了她伸過來推開自己的小手,深深聞着她的芳香,吻着她的唇。

他活了二十幾年,上戰場的時候也殺過不少人,他從來沒怕過什麽,唯獨在陳安安這裏,碰了不少灰。

不是他不敢,而是他不舍,她很年輕,像陶瓷一樣白皙,也像陶瓷一樣容易被碰碎。

可是他現在已經不想管了,吻了就吻了,怕什麽?

陳安安要窒息了,她不知道霍然抽了什麽風突然就吻了她,男人緊緊攥着她的手,把她控制得沒法動彈半分,她被迫接受了他的霸道和清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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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還是堂屋,也不知道一會譚秀瑩會不會突然又出來,陳安安掙紮地抗議着,卻沒半點成效。

“你……你們好了嗎?”

突然而來一道聲音打破了兩人親熱的局面,陳安安心一顫,用力踩了男人一腳。

霍然吃痛,松開了她,然後側頭朝聲源看過去。

霍邵東站在門口,揉了揉眼睛,一副惺忪的樣子看過去,“我尿好急啊,想上廁所。”

他都快急死了,這兩人還沒完沒了,他們沒結束,他又不好意思出來,真的把他給憋壞了。

心跳微微加速,陳安安面紅耳赤捂着唇,瞪了霍然一眼,轉個身頭也不回地道:“我去睡覺了。”

霍然看着她迅速轉去的背影笑了笑,回頭看着門口的大兒子,唇角輕聲地罵着他壞了自己的好事。

嘀咕之後,又把他帶去了廁所,“晚上叫你別喝那麽多水,還不聽,若是尿床,信不信我揍你?”

霍邵東迷迷糊糊的,覺得自己最近也沒尿床怎麽就挨罵了?“我沒尿床啊,好久都沒尿床了好不好?”

霍然輕咳,“我在提醒你,不準尿床。”

霍邵東困得慌,只覺得這老子發颠了,也不想理他。

頭天晚上鬧了一點小動靜,陳安安第二天就起得晚了些,平時七點多就醒了,現在已經快九點了。

穿書也并不是沒好處的,這裏一天到晚沒什麽娛樂活動,吃了晚飯為了省電省油就得早點上床睡覺,陳安安的生活規律了不少。

早飯應該是譚秀瑩做的,就是粥跟青菜,還有醬豆。

還沒開飯,陳安安看着何鳳娟一臉沒睡夠的樣子,朝葉珍珠房間看了一眼,問她:“怎麽樣了?”

何鳳娟昨晚折騰得夠嗆,半夜醫院本來值班的醫生少,他們到了醫院之後等了老半天的醫生,那醫生又對這東西不專業,又換了人,等來等去一個小時也就過去了。

再者看病,醫生也是磨磨蹭蹭,一直折騰到了快四點才回到家,現在困得發快睜不開眼了。

“就那樣,塗了點藥,又開了點吃的。”她輕道,“醫生說腿肯定是會好的,但肯定是得留疤的。”

葉珍珠整體姿色還是不錯的,想再嫁個人不是問題,現在一條小腿全是疤痕,估計她受不了,再婚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

“娘怎麽說?”陳安安輕壓着聲音,就算現在葉珍珠不承認是她推了楊蘭,林彩秋跟霍老頭心裏也明白了楊蘭的死因。

何鳳娟瞥了一眼從廚房過來林彩秋,覺得她就算想要處理葉珍珠,也得等那個女人的腿恢複了一些才行,要不然她肯定不會發話,“昨晚一直沒說話,估計還在想吧?”

“我看咱們再急也沒用,她肯定得等葉珍珠的腿好了才處理,不過也不久了,醫生說只要不發燒她就好得快。”

“她發燒了嗎?”譚秀瑩突然問了一句。

“回來的時候沒有,現在就不知道了。”何鳳娟朝堂屋裏的霍邵風喊道:“邵風,去看看你娘有沒有發燒,一會叫她出來吃早飯了。”

霍邵風聞言起身跑進屋內,昨晚他睡得太沉,也不知道他娘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早上起來的時候,她的腿纏了好大一截紗布。

娘說,她不小心打翻了油燈燒到了自己,不礙事,可霍邵風看着她臉上沁滿了汗,一臉很難受的樣子就知道她說謊了。

“娘,你好了嗎?”他伸手去摸她的額頭,“有沒有發燒?”

葉珍珠緩緩睜眼,她的腿很痛,火辣辣的痛,她一整夜都沒睡好,所以早上的時候根本就不想動。

她轉眸看着孩子,聲音有些顫,“放心,娘沒事,沒發燒。”

霍邵風聽着她聲音沙啞,面色憂慮地問:“你是不是很痛?我們去醫院吧?”

“娘去過了,已經拿了藥了。”葉珍珠緊緊抿唇,醫生說她的傷沒多大的事,但肯定會留疤的,整條小腿以後滿是傷疤,一定很難看。

她眸子裏的火光又慢慢簇了起來,腿是會好的,可是若以後再看一眼就會記得自己為什麽弄成這樣,都是拜了陳安安所賜。

霍邵風看着她發愣,又叫了她一聲,“你真的不吃飯?”

葉珍珠回過神來,伸手拉着孩子的手催促道:“娘睡一會,你快去吃飯了吧,一會晚了就沒什麽好東西留給你了。”

霍邵風看着她真的沒事之後才出了門,“我娘要睡覺,她沒發燒,說不吃了。”說完頓了一會,又道:“得給我娘留飯。”

“你放心,少不了你娘的。”何鳳娟淡道。

大家心中各揣着事,吃早飯的時候也沒人說話,幾個孩子也覺得不對勁,只顧着低頭吃飯。

吃完飯後,幾個孩子都在院裏玩,霍然就看着林彩秋開了口:“娘,抽個空,咱們把支書叫過來看看這家怎麽分?”

“什麽?”林彩秋突然被他的提問給愣住了,“你說什麽?分家?”

霍然點頭,語氣肯定,“對,分家。”

林彩秋還想着葉珍珠這事怎麽處理了,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自己的兒子又抛了一個問題過來,“好好的你分家幹什麽?”

“二弟結婚了,五弟也快當爹了,咱們分家是正常的。”何鳳娟就接了話道,“這人多了,擠一塊就了容易出問題,分了家也方便。”

何況她可不想跟殺人兇手在住在一起,又經過了昨天的事,誰知道那個女人會不會記恨他們,然後突然給他們下毒。

人心是最難防的東西,何況葉珍珠這麽能忍。

林彩秋是不想分家的,她怕葉珍珠走了沒人帶邵風,但是現在葉珍珠這樣,不送走也不行啊,“你剛結婚就分家成什麽樣,現在邵風的娘腿又受傷,我看得緩個時間。”

霍然擡眸,視線掃過桌上的人,“分家是遲早的事,何必拖着幹什麽?”

林彩秋皺眉看着他,葉珍珠肯定不能讓她呆在霍家了,“那分了家,你們說老三家的怎麽安置,邵風還小。”

“你跟爹帶着。”霍然早就想好了,“我們當大伯叔叔的自然也會幫襯着,葉珍珠還年經,你把她強留在霍家像什麽樣?”

葉珍珠在霍家玲玲就不安全,他一個當老子的,肯定要把那個女人趕走,這樣他心裏的刺才被拔去。

“是啊,娘。”霍陽也道,“邵風他娘才二十七吧?”

林彩秋也是心煩,楊蘭沒事去打葉珍珠幹什麽,若不是楊蘭打了她,她也不推回去,這些媳婦一個個都不省心。

“你說怎麽辦吧?”她推了霍老頭一下。

霍老頭“吧嗒吧嗒”地抽着煙,他知道兩個兒子的意思,但也覺得這時候葉珍珠還受傷就叫葉家過來接人,難免做得不好看,可一想到昨晚她的态度,真的寒心。

你把人推倒致死了,怎麽一點認錯的态度都沒有,像什麽樣?

這樣的媳婦,他們霍家是不敢要,只能讓葉家接回去了。

他将煙管放下來,慢道:“等她傷好了一點,我再去葉家。”

話落,幾人都沉默了下來,他們說話雖然稍稍壓低了聲音,可對話的內容基本上都被房間裏的女人聽了個遍。

葉珍珠幹澀的喉嚨微微一咽,她清冷的眸光在賬頂上打轉,想着自己即将被趕出去的情景,心微微一顫。

她雖然不承認昨晚的事,可林彩秋跟霍老頭自然也知道了因為自己的原因楊蘭才死的,所以現在她要被趕出去了。

要被趕出去了,甘心嗎?

肯定是不甘心的,她是被迫的。

能怎麽辦?

只能主動提出回去了養傷了。

被趕走和自己走是不一樣的,自己走她還會有面子,她得保留最後一點顏面。

思及此,葉珍珠忍着疼痛的腿緩緩起身下床,慢慢走到房間門口打開了門。

門外衆人看着她突然開門,都愣了一下。

葉珍珠眸光掃過這些人,仔細看着他們此時的神色,頓了一會,慢慢開口:“要分家是嗎?”

她的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來有什麽情緒,臉色除了蒼白一些,與平時沒什麽兩樣。

那幾人突然就安靜了下來,明白了剛才的對話內容被她聽到了,家就這麽大,除非是挨着耳邊說,才有可能不被聽到。

“對。”霍老頭尴尬地笑,“主要是你二哥也結婚了,這麽多人一鍋飯做得也不方便。”

“怎麽分?”葉珍珠低垂着眼又問。

“也才提了一下。”林彩秋也道,“等你的腿好了一些,我們再仔細讨論怎麽分。”

葉珍珠聞言,餘光打量着昨晚對自己說狠話的男人,他黝黑的眸子正好看了過來,那眸底陰鸷一片,有些駭人。

她別過眼,微微動唇:“分家可以,邵風不能委屈。”

“瞧你說的,我們能讓你委屈嗎?”何鳳娟心裏冷笑,“把支書叫來,公平公正的分,誰都占不了便宜,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

葉珍珠聞言,瞥了她一眼,微彎着唇:“那好,早些分家也好,等分了家過兩天我再回娘家一趟。”

陳安安微微詫異,她說這話的時候,眸子裏毫無波瀾,像是跟平時一樣似的,絲毫感覺不到她有一絲的不滿。

她的态度,讓陳安安覺得怪異,葉珍珠一直能忍她知道,這次,是不是又準備什麽大招?

霍老頭愣住了,葉珍珠這些年一直不改嫁就守着孩子,村裏很多人都覺得這媳婦有良心,他剛才一直擔心要把她趕走了以後,那外人不知情的就會罵他們霍家不講理。

現在倒好了,人家主動提出回去肯定是好的了,說不定她很快就自己走了,這樣霍家也不落下不好的聲名。

“你要回去?”他語氣不太肯定地問。

“是啊。”葉珍珠一臉平靜,看了一眼院子裏跟那幾個小孩一起玩的霍邵風,“我先回家養一些時間,等好了一些我再來看邵風。”

林彩秋也松了一口氣,把人趕回去也難看了一點,若是她平時撒潑也好,關鍵是她一直都是很安分的樣子,他們霍家趕人确實不太好看。

“那分家你們都沒意見?”她看着幾人孩子問,“若是沒意見,等過兩天就找人過來就分家了。”

“我沒意見。”何鳳娟早就想分家了,若是不是霍然拖了這些年他們也早就分家了,“分了也好,做小鍋飯也更方便。”

譚秀瑩其實不太想分的,她現在懷孕了很少做事,一旦分了家以後什麽洗衣服做飯的事都得自己來,而且以後再也吃不到陳安安做的飯了,真的很不舍得。

但看着另外幾人都沒什麽意見,只得點頭應下了,“我跟霍鳴也沒意見。”

分家的事就這麽定了下來。

吃完早飯,一行人都去忙碌。

霍邵玲跟霍邵東還差兩個月就六歲了,到了九月份就該上學,吃過飯後,陳安安實在是無聊,于是又把之前沒用完的布拿了出來,打算給三個孩子做書包。

霍邵玲看着她穿針引線,又想着早上沒有肉吃,便跑過去,“,安安,爸爸不是給你錢了嗎?為什麽早上咱們還是沒有肉吃?”

陳安安手裏裁着布,頭也不擡地應着她:“今天不行啊,我還沒有票,買不了肉。”

霍邵玲一愣,脫口而出:“你騙小孩?”

陳安安一笑,“我哪有騙小孩,你爸只給了我錢,買肉還要票呢,這樣一會中午你爸爸回來,你讓他拿票給我?”

霍邵玲有點不高興了,張嘴想說她是壞人時,卻被她手中的東西給吸引住了,她話鋒一轉:“這是什麽東西?”

陳安安打算給霍邵玲的書包上縫個蝴蝶結,她拿了紅色的布車了一個大大的蝴蝶結。

“蝴蝶結,給你做書包用的。”她提了一下剛弄好的東西,“等你上學了就背着上學,喜不喜歡?”

霍邵玲聽着她說去上學,直接道:“我還小,不用上學,今天沒肉,那中午我們吃什麽?”

陳安安看着她三句不離吃的,就道:“中午我做蛋餃,裏面放點肉餡,怎麽樣?”

霍家竈臺上還熏了兩小塊五花肉,是結婚那幾天挂上去的,這會兒還沒有成臘肉,讓陳安安天天割一點,也快吃完了。

霍邵玲長眉微微蹙起,“什麽是蛋餃?”

陳安安好聲跟她解釋:“就是用雞蛋做成的餃子,比餃子還好吃。”

“真的假的?”霍邵玲眸光一亮,“那一會我幫你添火?”

陳安安心想,你別給我添亂就行了,哪裏用得着你添火,“沒事,我一個人就行,你們得幫我看着弟弟。”

霍邵玲很高興地揮手就要跑,陳安安有些擔心因為昨晚的事讓葉珍珠會找霍邵玲問話,又忙叫住她,低聲吩咐:“這兩天三嬸娘生病了,你別去她面前添堵,若是有事就直接找我跟大伯娘就好了。”

霍邵玲昨晚才跟葉珍珠對質了,當然還生着她的氣,“她昨天說我壞話,我才不去找她。”

說完就直接跑了。

陳安安見她這樣有意識也便放心了,她手裏的動作就快了起來,打算中午之前把這三個書包弄好。

霍然回來的時候,就見到了這副情景,他視線上下打量着女孩,她坐在縫紉機邊上,長發微微挽起,一只手穿針引線的忙碌,整個身子溶在明亮的光下,看着溫婉恬靜。

他輕咳一聲,然後将手裏的東西遞過去給她,“你的信,今天我去了公社一趟,許多福告訴我的。”

陳安安被他突然的話吓了一跳,“我的信?”

“對,軍隊寄來的。”霍然看着她樣子就提醒:“咱們結婚之前你不是給軍隊寄了一封信嗎?”

陳安安恍然大悟,她在大半個月之前給蔣志文寄了一封信,留的是霍家磚廠的地址,沒想到他竟然回信了。

“我看看寫了什麽。”她起身從霍然手裏拿過信,轉身就進了房間。

霍然看着她防備自己的樣子微微蹙眉,然後跟着一起進了房間,“他給你回了什麽?”

陳安安看着信上的三言兩語,慢道:“說是過幾天會過來這邊一趟,順便過來看看我這邊什麽情況。”

蔣志文給原主寄了十幾年的東西,陳安安覺得也差不多了,如果告訴他自己結婚了,說不定他還得寄東西過來,她沒辦法心安理得的接受,所以寫信的時候她沒說自己結婚了。

“沒确定什麽時間嗎?”霍然對這個蔣志文想來有點好奇。

陳安安看了一眼信上的內容,确定沒有說到時間,“沒說。”

霍然對陳安安跟這個蔣志文的關系不太熟悉,但也聽說了她爹的事,所以也沒打算多問。

想着剛才女孩在外面做衣服的樣子,他微舔着唇角,“陳安安,我沒衣服穿了,你也給我做套衣服。”

陳安安聞言擡頭,男人雙手攏在腹前,明亮的日光下,他深邃五官變得更加明朗,那銳利的眼也透出幾分笑意。

“那你去買啊。”她下意識的道。

“我沒錢。”霍然說得理直氣壯,“錢全都交給你了。”

“騙誰呢?”陳安安哼了聲,“你上了這麽久的班,兩份工作一個月加起來四十多塊錢,昨晚才給我多少就沒了?”

霍然輕笑,“我這些年不用養家啊,一大家子呢,娶你我還花了近三百塊,你嫁進來當媳婦的,我工資都上交了,你還不給我做衣服?”

陳安安一噎,想着霍然身材颀長高大,他的衣服做起來肯定也麻煩,便道:“布我到時候給你買,但你衣服太大了我做不來,就讓咱們上次那裁縫店給你做?”

“那不行。”霍然道,“我就想穿你做的衣服,你做得慢沒事,我可以慢慢等。”

陳安安咬牙,心知他就是故意的,既然他是故意的那就不要怪她做得慢了,她提了一口氣,笑道:“我去外面拿軟尺,你等着。”

她說完直接走了出去,沒過一會就拿着東西進屋。

一進門,腳步立刻頓住。

男人此時赤着上身,他背對着光,身子溶在耀眼明光下,那麥色的肌膚微微泛出一抹潋滟的光暈,那堅實的線條此時更清晰可見。

陳安安面色驚愕,“我量尺寸,你脫衣服幹什麽?”

霍然直接将衣服甩到床上,微勾着唇,“這樣可以量得更加精準,哦,對了,底褲也得做兩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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