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這個時代對女人是很苛刻的, 女人未婚先孕被捅破,本來是兩個人的事, 但那些恥笑和懲罰的茅頭基本上只針對女人。

并非是她聖母, 而是她跟劉佳佳有共鳴,是都在自己沒辦法抵抗的時候被動做了選擇, 她不想把劉佳佳逼上絕路 ,所以不太想把這件事弄得人盡皆知。

陳安安側頭看着男人,“你今晚有沒有被他們發現?”

“我做事你還不放心?”霍然看着她淺笑道, 畢竟當過兵了,這點事情還是辦得穩當的, “那你明天要不要我陪你去?”

陳安安低垂着眉想了一會, 覺得這時候有個男人在後面撐腰, 也不怕對方突然發瘋,便點頭,“要。”

霍然看着女孩坐在床上,她微伸白皙的腿,那細腿在柔光下泛出一層暖光, 像一塊美玉勾着人想拿下的欲.望。

他微彎着腰, 隔着孩子看着她,聲音纏綿:“你要什麽?”

“要……”陳安安擡頭,卻發現男人的臉就快貼了過來, 兩人呼吸在空氣中交織,他劍眉微揚,幽暗深邃的眸子裏蘊藏着危險

他又想套話了, 陳安安咬唇,長長的睫毛輕閃,直接道:“要你陪我去找人算賬,別瞎想!”

她白白嫩嫩的肌膚,潤紅似花瓣的薄唇,透徹的眸子閃過碎芒,霍然看到失神,又忙回神笑道:“我以為你要感謝我。”

陳安安擡眼瞥着他,“以後還你就是了,我還天天給你們做飯呢,我也沒見你感謝我。”

她低垂着頭,纖柔的下颌下方是精致的鎖骨,那輕柔的聲音像是委屈一樣,勾走了男人緊存的理智,他倏地伸手按着她的肩,低頭下去與她唇齒相依。

男人動作太快,陳安安都沒來得及反應他已經後退。

霍然起身看着陳安安,眸光得逞之色顯而易見,“你先睡,我去洗澡。”

陳安安看着他脫了衣服直接離去,伸手摸了摸嘴角,嘴裏哼一聲:“真幼稚。”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後,霍然就叮囑着姐弟倆要好好照看弟弟就帶着陳安安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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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佳佳所在的村離板河村還有點距離,兩人一早出發又走走停停的,差不多一個小時才到目的地。

劉家在村尾,把車停了以後又走了一段路才到。

看着眼前跟陳家差不多情況的房子,陳安安也差不多明白了劉佳佳為什麽會被逼着嫁給陳長富了。

劉母一看到有人來訪,愣了一會,“你們找誰?”

劉母顴骨微高,眼窩微陷,看着并不是很好相處的樣子,陳安安思慮一瞬,用了比較親昵的稱呼問:“佳佳在不在?”

劉母打量着眼前來的兩人,男的穿着正經的軍裝,不過沒領花的,女的嬌小,長得又白又好看,看着應該是跟自己的閨女同齡,但她以前從來沒見過這兩個人,心中疑惑,“你們找她有什麽事?”

陳安安看着她略有防備的神色,面色帶笑報了家門,“我是陳長富的妹妹陳安安,旁邊是我的丈夫。”

劉母恍然大悟,在談下親事之前,她是沒印象見過這個陳安安,所以一直就想不起來有這個人。

“屋裏坐。”她将兩人将進了屋裏,邊走邊道:“你跟陳玉婷他們都長得不一樣,我就沒想到你會是陳家的人。”

她說完朝屋裏喊:“孩他爹,陳家的人來了。”

沒這一會,出來一個幹幹瘦瘦的男人,他嘴裏還挑着煙杆,“吧嗒”抽了兩下,看着兩人,“送彩禮來了?”

昨天陳家說彩禮錢還得等兩天,沒想到這麽快?

“不是。”陳安安目光掃過眼前的夫妻二人,“我昨天跟佳佳說好的,今天過來找她有點事。”

“這樣啊。”劉母蹙眉道,“怎麽沒聽這死孩子說呢?也好讓我們準備午飯。”

劉父眼神盯着兩人手裏什麽東西都沒提,心想兩人來什麽都沒帶着,準備個鬼午飯。

“先坐吧她去自留地了,一會才來。”他将煙杆放下,又問:“你們陳家什麽時候才準備把錢送過來?之前說好了昨天又改日子,太晚了可不行,好日子是不等人的。”

已經選好了下個月初的日子了,結果錢沒送過來像什麽樣?可不能讓他們白白忙活。

陳安安看着兩人面色無波,神閑氣定的,心裏也忍不住罵了一通,明明把別人當怨大頭了,還要反過來罵他們不配合?

她微提着氣,面色保持笑意,“這個我不太清楚,你得問我伯娘,錢在她手裏。”

劉父見她不知情,也懶得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起身道:“那你們等一會,佳佳很快就回來了。”

劉母倒知點禮節,還給他們端來了兩碗水,她看着霍然,“我怎麽感覺你很眼熟,不是那霍廠長啊?”

這紅星公社就只有一個磚廠,她就覺得這男人很像,而且陳家前段時間嫁閨女,她也聽說了。

霍然點點頭,“我是。”

劉母微訝,笑眯眯道:“我就覺得你眼熟,原來是霍廠長,安安嫁給你是真對了。”

她感慨的同時也在遺憾,怎麽之前霍家要找媳婦他們就不知道呢?要不然她閨女就不用給嫁陳長富了。

劉家的屋子很暗,又一股黴味,陳安安不想聽她說這種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話,便起身笑道:“我出去門外透透風。”

霍然也跟着她一起出去,兩人一到了門外,劉佳佳便提着桶從階梯走上來。

劉佳佳一看到陳安安,面色微變,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想到了昨天兩人第一次見面時陳安安的神色。

她心裏預感不妙。

劉母很快從房間裏出來,看着劉佳佳,“佳佳,陳家的人來找你了,昨天你怎麽不告訴我今天他們會來?”

劉佳佳聽着她娘說這話,手中一抖,想說昨天沒有約時,到了嘴裏的話就變成“我忘了”。

“現在方便說話嗎?”陳安安看着她身子沾了點土,“我哥的事有些話我想要跟你說。”

劉佳佳慢慢走到門前,看着兩人,“那你們等我一下,我洗個手。”

“有話就屋裏談。”劉母又笑着請他們進去。

陳安安看了劉佳佳一眼。

劉佳佳看着陳安安,聲音細小:“那你一會去我房間裏吧?”

陳安安跟霍然兩人就進了屋,沒過一會,劉佳佳就只帶着陳安安進了房間。

兩人面對面坐在小凳子上,陳安安瞥了一眼房間,雖然小但很整齊,看得出來劉佳佳是個很勤快的女孩。

不過勤快也沒什麽用,她現在并不想這個女孩嫁給陳長富,頓了一會,她直言不諱:“你們劉家退婚吧。”

她的話落,劉佳佳下意識地問:“為什麽?”

陳安安打量着她似乎心虛的神色,慢道:“我哥小時燒了腦袋就成了現在的這樣子,他的心智只有四歲,但人很好,有什麽東西都會跟分享,從來沒有随意發過脾氣。”

“生活對他已經很不公平了,我不希望有人再傷害他,你聽懂了嗎?”

她語氣清冷,帶着一點不爽,劉佳佳感覺到了,陳長富他沒接觸過,不過也知道他是個傻的,“你今天來……就要找我說這個?”

“不是。”陳安安立刻應她,“大家都很忙,我就直話直說了,昨天晚上十點左右,我門外的丈夫看到你出門了。”

劉佳佳心口一窒,面色大變。

陳安安睨了她一眼,見她神色微亂,再繼續道:“你出門做了什麽,說了什麽話我丈夫都知道,你們劉家做事不要太過分。”

劉佳佳腦子裏飛快地轉,想着自己出門的時候,竟然沒有聽到一絲不對勁,“你……你想說什麽?”

陳安安眸底流轉一抹清冷,毫不客氣道:“你懷孕了,自然不是我哥的,你自己去退親。”

劉佳佳心裏大震,她終于明白陳安安一開始說陳長富好話到底是為什麽了,他們兩個關系很好,因為陳安安發現了自己的秘密,所以今天才來了劉家。

但懷孕一事只有她爹娘和那個男人知道,她不知道陳安安是什麽知道并盯上了自己,這種被發現的感覺讓她膽戰心驚。

她如錘鼓一般的心“噗通”地跳,直接站了起來,瞥了門外一眼,“你別胡說,我……我沒有!”

“有沒有上醫院檢查不就知道了?”陳安安眸光無波盯着她,“你我都是女人,所以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過。”

“若是你們不退親,到時候你懷孕的事被弄得人盡皆知,那就不只是退親就能解決問題的事了。”

劉佳佳雙手不安的搓着,她聽出了陳安安語氣的不快,她不威脅自己!

這件事若真的傳了出去,她也不要做人了。

“我只給你一天的時間。”陳安安起身看着她,“現在陳家的彩禮還沒有送過來,你們可以利用這個借口把這親事退掉。”

劉佳佳看着她,哆嗦着唇,“我……我也不想這樣的,我哥要結婚,家裏沒錢,我也沒辦法,我娘又不同意我跟他結婚。”

陳安安還以為劉佳佳還會強行辮解一些話,沒想到這麽快就直接承認了,“這跟我哥有什麽關系?你們自己不負責卻賴上我哥?”

“你明天去退婚,把之前陳家買來的東西全都退回去,我就當今天沒來過。”她又道。

劉佳佳緊緊抿唇,心想着事發後可能發生的種種,咬咬牙,“那我……我試試。”

“不是試。”陳安安要被她氣笑了,“這種事你要麽退親,要麽等我們退親,我們退親到時候我就不敢保證有沒有流言出來。”

劉佳佳看着她凜然又絕決的眸光,鼻尖微酸,“好,我,我知道了,你給我一點時間,我跟我娘說一下。”

陳安安看着她應下,再叮囑:“越快越好。”

說完,打開了門從房間裏出來。

房間裏兩人說話的聲音沒有刻意的壓低,外面的三人都聽很清楚,劉父和劉母面色泛白,他們以為這兩個人過來是有什麽好事,原來是人家早就知道了閨女懷孕的事!

劉佳佳太不小心了,竟然還讓他們給看了出來!她昨天晚上竟然還趕出去跟那小子幽會?

一想到這,劉父覺得面子蕩然無存,待那兩個人走後,他滿腔的怒火都燃了起來,拿起放在一邊的掃把直接就朝劉佳佳砸了過去。

“你個賤人!”劉父大罵,“叫人跟男人睡,現在劉家的臉全都給你丢盡了!今天我不打死你,我就不姓劉。”

他說完,手中的掃把狠狠地砸在她身上,動作沒有一絲的猶豫,也用盡了力氣,掃把杆是木頭做的,兩指寬,還有點重量,打在身上還發出“噗噗”的聲響。

劉佳佳猝不及防他突然的暴怒,那有小手臂粗的掃把打在身上,戳得她身子痛得尖叫。

“爹,你別打了。”她擡着手臂,抵擋對方砸下來的掃把,大聲地哭:“我真的好疼。”

“你什麽臉面都沒有了。”她的話父像是沒聽到一樣,他揮動着手裏又朝她身子繼續打下去,“現在被別人知道了,你去死好了!”

劉佳佳眼淚不止的往下流,哭着喊:“好疼,爹,你別打了……”

劉母看着劉父打得“噗噗”想一時間就愣住了,但想到剛才陳安安的話,心裏也生氣得很,那小子窮得要命,嫁過去她連飯都吃不上,她竟然懷了他的孩子!

陳安安剛才的話一點都不作假,如果他們不去退親,這事鬧起來,劉家就真的什麽臉面都沒有了。

該打!打死算了。

“我今天就打死你。”劉父像是瘋了一樣,“你怎麽那麽不要臉,我白養你這麽多年,你還有臉跟我叫疼?”

“別打了……”劉佳佳被他追着跑,疼得快張不開口,她看着她娘無動于衷站在一邊,心全涼了。

掃把如雨一樣打在身上,她顧不上叫喊,直接轉身跑到她娘身後,朝她爹大喊:“你別打了!是不是我死了你們就開心?”

陳安安剛折身回來就聽到了劉佳佳這番歇斯底裏的話,她站在門口,一時間竟然不敢相信,自己跟霍然才走了不到五分鐘這裏就打了起來。

“我回來還有一些話沒說完。”她站在門口淡道,然後轉眸看劉佳佳,“需要幫忙報公安嗎?”

劉佳佳聞言淚如雨下,心裏又酸又澀,身子也疼開不了口,只低頭一直哭着。

“陳安安,這是我們劉家的事。”劉父氣得直接扔了掃把,“我們自會退親,你還有什麽話好交待?”

陳安安淡淡看着他,“今天的事也不是什麽好事,你們別跟我伯娘提起我來過。”

他們本來就是心虛了,劉母當然不會把這種事情告訴錢紅梅,她不耐煩道:“這個不用你交待我也知道。”

話落,霍然眸光閃過那三人的身,“打人致死是要坐牢的,自己沒本事卻把賺錢的事托在閨女身上,你們劉家男人也是死的了。”

劉佳佳還有一個哥哥,有手有腳的,也不像陳長富那樣心智不全,但凡勤快一些也不用非得逼閨女嫁人。

“霍廠長。”劉母不高興了,“你們既然交待了就走吧,別杵在門口影響別人。”

陳安安現在心情不太好,年代文裏最多的就是重男輕女,她在後世的家庭是獨生女,真的無法理解事發後不幫着孩子解決問題,而卻偏心到要打死閨女的地步。

她看着劉母,聲音嘲諷:“一樣是女人,你當母親也真夠差勁的。”

說完,撂下身影就拉着男人出門了。

劉母氣得渾身發抖,但也不得不承認他們兩個說得對,把人打死了那肯定得坐牢啊,不僅閨女會沒了,還要坐牢,太不劃算了。

這麽想着,她阻止了罵罵咧咧的劉父,道:“別罵了,明天先去陳家退親,別讓他們把事捅出來。”

第二天一早,劉母早早起來就去了公社,之前陳家送來的東西,他們已經吃了一些了,得買東西過來補了再去陳家退親。

買完後,她提着東西去了陳家。

錢紅梅一看劉母來了,心裏還挺高興的,但一聽她說要退親,氣得直接指着道:“你們劉家什麽意思?耍我們嗎?”

剛開始說親的時候一直要加彩禮拖着他們,後來又突然同意了,可是他們錢不夠,今天已經去借了,現在他們又突然說這新不結了?

劉母心情也很糟糕,但這事現在被陳安安發現,也不好發作,只得賠笑道:“我之前同意了,可你們又一直不給彩禮,那既然這樣就算了吧。”

“放你娘的狗屁。”錢紅梅破口大罵,“你們劉家這是想結怨是不是,你看不起我兒子,擺了我一套,就是耍我們!”

“你們劉家做事太過分,以後誰跟你們結親誰倒黴!”

劉母起身,想要解釋是永遠沒辦法解釋清楚的,而且今天她也把之前陳家送過去的東西都補齊了,也懶得跟她說下去,“親事說不成不是很正常嗎?東西我也補給你的,錢也還沒拿,還想怎樣?”

錢紅梅一把推了她,“你還瞪鼻子上眼了?”

劉母身子小,被錢紅梅一推差點就摔倒了,她後退了兩步直接扔了話就走了。

錢紅梅氣得面色鐵青,也不知道劉家在發什麽神經,一天一個想法,若不是顧忌到陳長富在這裏,她一定撕了劉母。

陳長富聽着對話,有些茫然,他看着錢紅梅,猶豫了一會才問:“娘,是不是我不能結婚了?”

錢紅梅心口一痛,忙走過去道:“沒有,娘給你找個更好的,別急,你才二十一歲。”

二十一歲的男人在他們村裏已經好幾個孩子的,可憐她兒子……

陳安安當天晚上就知道劉家去退親的事了,她松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陳長富會不會對這件事留心,不過現在她暫時沒什麽心思去關注陳家了,因為晚上的時候,蔣志文打了電話過來說明天上午十點左右到。

“你說明天要準備什麽?”陳安安看着霍然問,“他現在應該是師長什麽的職位了吧?”

這都十八年過去了,蔣志文肯定是升職了。

“一點酒菜就行。”霍然覺得只要平常心對待就好,“他們應該不會呆太久。”

“要不你明天一早去買些肉,啤酒什麽的,再買些雞肉鴨肉。”陳安安一邊寫在紙上一邊道,“你閨女惦記了雞肉好久了,既然之前答應過她們,索性就買了。”

霍然看着她認真記下的樣子,輕輕一笑,“也行。”

夫妻兩人商量了一晚上,确定明天做些什麽後陳安安才睡去。

第二天一早霍然跟家裏人說有客人到後就出去買了肉,三個孩子看着今天買了這麽多肉,對早飯就不做什麽要求了,簡單的吃過早飯後,陳安安就做開始收拾着雞肉鴨肉。

弄好後,準備起鍋炖雞,門外就響起了一陣自行車鈴聲跟幾人男人的對話。

陳安安将鍋放到一邊,擦手走出廚房。

院子裏,霍然身邊跟了個兩個一身軍裝的男人,為前的男人四十多歲的樣子,看着面容堅毅,很有氣質,那男人身後跟着個比較年輕的男人,看樣子應該是他下屬。

陳安安看着兩人,腦海裏卻對他們的面容一印象都沒有。

“她是安安。”霍然邊走邊指着陳安安跟那男人道,“我們剛結婚,快一個月了。”

“是蔣志文叔叔?”陳安安忙下了青階走近三人,“知道你要來,我等了好幾天。”

男人聞言擡眼看着眼前的女孩,眸光疑惑。

她皮膚好白,五官精致,臉也很小,是個難得一見的大美人,整個人給他一種有點熟悉的感覺,但一時間竟然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不是。”男人笑道,“蔣志文是我哥哥,他過世快十年了,我是他弟弟蔣志濤。”

陳安安啊了一聲,眸光驚訝,如果蔣志文去世了,那這些年是誰給她彙錢?“那這些年那些東西……”

“是我哥臨終前吩咐我的。”蔣志濤道,“所以這些年我一直也沒過來,這兩天剛好在這邊有事,之前也收到了你的信,所以就直接過來了。”

他看着陳安安,确定自己第一次來這邊,也确定自己沒見過這個女孩,但那種熟悉的感覺呼之欲出。

頓了一會,他問:“我是不是以前在哪裏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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