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厚顏無恥!
厚顏無恥!
贏溱有一日也變成了厚顏無恥之人, 偏偏那小白兔卻不覺得他厚顏無恥,甚至伸出手輕輕的扯了扯他的袖袍, 哭的紅紅的眼望向他, 用着哭過後的濕潤嗓音道:“沒有的...婳婳從來沒有嫌棄過太子殿下...”
怕他不信。
董輕婳急了, 站直身子猛的抱住了他,道:“婳婳喜歡太子殿下的, 從來沒有過不喜歡。”
突然的擁抱吓得贏溱瞪大了眼,随後聽見她的話, 忽然覺得她是把剛剛他的話當真了。
他剛想笑笑,那人卻使勁的往他懷裏鑽, 邊鑽邊說:“不會的, 婳婳從來沒有不喜歡太子殿下。”
見她越說越起勁,贏溱的眉心舒展開,嗓音帶着零星的笑意, 道:“知了知了, 我也永遠喜歡婳婳。”
永遠。
從不變。
董輕婳窩在他懷裏, 聞言仰起頭望着他,道:“真的?”
贏溱悶笑:“若我說了謊, 天打五雷轟——唔”
董輕婳細軟的眉蹙起,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神色凝重的道:“又胡言亂語!”
“不許你發這些毒誓!”
贏溱被她捂住了嘴, 愣了愣,聽見她的話,微微莞爾, 眉眼彎彎,眼眸輕阖,示意聽懂了。
董輕婳這才臉色紅紅的放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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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見她臉頰上的緋紅,不由得覺得好笑,怎的最近動不動就臉紅。
·
贏溱也沒什麽要帶的,就幾件衣裳。
董輕婳要帶的倒是一堆,一個虎頭娃娃,還有一個小香囊,裏面是點點的安息香,還有一個小小的玉枕,再有幾件衣裳,考慮到要爬山,董輕婳又多了幾件以防要換着穿。
贏溱嗤笑:“你這包袱裏都是些什麽?”
董輕婳臉色微紅沒作答,虎頭娃娃她要抱着睡,伴了她十三年了。
還有安息香,她怕睡不安穩,也要點着。
贏溱見她頗為的不好意思又紅了臉,于是好心腸的道:“好了好了,走吧,再晚一些夫子們就出發啦。”
董輕婳道了好,贏溱一手提着一個包袱往外走。
兩個人上了馬車,董輕婳忽的道:“太子殿下...”
贏溱半阖着眼,聞言,眼睫輕眨了眨,懶洋洋的“嗯?”了一聲,問道:“怎的了?”
董輕婳手指攥着他腰間的玉佩,蔥白的指尖輕點了點又縮回去,道:“就...太子殿下...去到溫山別害怕。”
“噗嗤!”一聲,贏溱笑出聲。
贏溱睜開了眼,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頗有種勾人的味道,他側眸睨了一眼董輕婳,忽然,伸出手敲了敲她光潔的額頭,道:“可是害怕了?”
他自然是不可能害怕的,她害怕還差不多。
果然,他話一問,董輕婳紅着臉點頭。
“害...害怕的...”
這麽多人住在一處,平日裏在宮內她都很少往外走,最多也就走到禦花園裏賞賞花,看看鳥兒。
最多的還都是在睦阖宮內,溫書習字,彈琴作畫。
現在忽然要和這麽多人一道出游,前幾日心中有事沒多害怕,此刻心中的事已然得到了解釋,此刻越來越臨近太學,她倒是又害怕了起來。
贏溱見她小小的身軀拼命的往他身上靠,企圖想要驅趕掉這種害怕,他的心忽然緊緊的揪在了一起,長臂一伸将她往自己的懷裏抱,用着此生最低最低的一次聲音,在董輕婳的耳邊道:“婳婳乖,只要婳婳乖乖的,太子哥哥就帶你去吃糖好嗎?到時候去了溫山,哥哥帶你去抓上次最想看的螢火蟲好嗎?”
舊年去溫山的時候,快要回去的那天董輕婳忽然看見了屋裏鑽進了一只會發光的蟲子,她當時欣喜不已,跑去他的屋內二話不說牽着他的手往她屋內走去,邊跑邊笑嘻嘻,道:“太子殿下...看看...我屋內有會發光的寶物。”
那哪是寶物,就是螢火蟲。
剛看了一眼,外頭來人催要回宮,董輕婳一步三回頭的往裏瞧,回了宮也是心心念念了許久。
那陣子他也去尋過,但皇宮內外都有專門負責驅蟲子和防蚊蠅的人,這類的飛蟲自然是進不去的。
所以漸漸的她也忘了,他見她沒念叨,也就想着以後要是去了溫山再給她尋些來。
這會子說起螢火蟲,董輕婳愣了半晌,果真注意力就被分散了,忙問道:“太子殿下...真的給婳婳抓蟲子?”
小女子說蟲子時,眼眸裏閃過一抹欣喜的光,還用小手比劃着,贏溱悶笑,伸出食指微微曲起,輕刮了刮她的鼻尖,道:“那是螢火蟲,不是蟲子。”
董輕婳被他溫柔的刮了刮鼻尖不争氣的又紅了臉,忙不疊地垂着小腦袋,眼見着他要擡起她的下巴了,董輕婳一頭紮進了他的胸膛,悶悶的聲音道:“真的給婳婳抓嗎?”
贏溱悶悶笑,道:“你太子哥哥什麽時候騙過你?”
有啊,就在昨日,你父皇殺豬的事情。
·
董輕婳和贏溱在太學不遠處下了馬車。
這是董輕婳的意思,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她與贏溱是一道的,總感覺別別扭扭的。
贏溱無奈,不同意也得同意,只是他總是糾結,自己是不是太不能見人了,以至于她這麽嚴肅的要求他不能在太學裏與她說話,甚至不能經過她們班門口。
其實哪是不能見人,董輕婳只是覺得贏溱每次一出現班裏的人就會讨論一整個下午,連帶着他未來的日子都幫他安排好了,生幾個孩子,娶幾房夫人,甚至會偏寵哪位夫人,無一不說。
每每聽見她們說贏溱将來有幾房夫人的時候她總是憋着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
她不想知道他娶了多少房夫人,也不想知道他會偏寵哪個夫人。
為了避免她們繼續說,她那日回宮之後幹脆叫贏溱以後都別往乙班的院子裏走,後者莫名其妙,每次經過院子裏都可以看看她在做什麽,現在被她明确的說不要他再去。
他還不想去呢!
要不是她在乙班他才不會每日趁着僅有的一點課餘時間巴巴的走過去只為瞧她一眼。
她倒好,還要他別去。
真是沒良心。
·
贏溱自然是自己下了馬車走,留下董輕婳坐在馬車裏。
待他走到了太學院的門口時,那裏已然停了許多輛馬車,各個人精神頭似乎都很好,見到贏溱來了,紛紛噤聲,沒其他的意思,就是害怕他。
特別是想到昨日他在班裏說的那些話,那讓人不寒而栗的眼神,現在回想起來更是讓他們瑟瑟發抖。
贏溱站在隊伍的後方,一只手把玩着玉佩,拇指摩挲着玉穗,那是董輕婳編織的。
手笨的很,卻好看。
那荷包也還在他的身上,思及此,贏溱忽的笑了下。
不為甚,為的就是荷包上,就一朵花,形态頗為的奇特,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鬼神畫符,萬萬看不出是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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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輕婳乘着馬車來了,剛下來的時候沒扶好,腳步踉跄了一下,站在後頭的贏溱想要沖上去,下一刻慕倩倒是站在了她身邊。
贏溱這顆被她勾的忽上忽下的心才放下。
“真是不讓人省心。”贏溱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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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站在太學門口,拿着戒尺說了一下規矩。
每五個人共乘一輛馬車。
馬車大抵都差不多,但有些有錢的老爺子們擔心自己的孫女孫子坐的不舒坦,于是特意給了點銀兩自己換了一輛馬車,看上去好看多了,坐上去肯定更舒适。
董輕婳和贏溱都還不是嬌氣的人,主要也是皇宮的馬車要是拉出來,怕就怕他們二人的身份一下子就被知曉了。
但是慕倩和慕千的身份在太學倒是個公開的秘密,兩個人也沒委屈自己,坐上了公主府的馬車。
一群人眼裏閃過一抹豔羨,董輕婳和慕倩剛坐進去不久,門口響起了稀稀疏疏的争執聲,董輕婳耳尖的聽見了贏溱的聲音,似乎在說:“孤何時欺負她了?”
她剛想出去看看,門口響起暗夜敲車窗檐的聲音,慕倩一只手撚起袖袍,另一只手輕輕的挑起窗紗,眼神淡淡的睨了一眼外頭,問道:“何事?”
暗夜彎着腰,恭敬的道:“郡主,公主,太子殿下要上馬車,給嗎?”
暗夜是皇上身邊的暗衛,此刻被派來保護二人,他臨走的時候,皇後還和他說:“要是太子殿下又去找公主殿下,你問問公主殿下肯不肯與他一道,免得又欺負人。”
所以剛剛就是贏溱要上去,暗夜有些為難,将今早皇後說的話告訴了他,沒想到贏溱臉上一言難盡,他什麽時候...欺負她了?
眼看着贏溱不依不饒,暗夜無奈,敲了窗子問裏頭的兩個人。
董輕婳透過慕倩單手撚起的窗紗往外看,見那人穿着月牙白的便衣,眉眼微微蹙起,似有些不耐,泛着燥意的眸不耐的望向馬車裏。
見她望過去,他緊抿着的唇忽然噙着一抹笑,随後,當着衆人的面,贏溱笑的戲谑,像個身份尊貴的地痞流氓般,對着董輕婳道:“小公主,你一句話,給不給我進去?”
贏溱笑:“婳婳,去溫山哥哥我害怕...”
作者有話要說: 他媽!你爹都沒你這麽撩!
卿卿真的媽的是我寫過最撩的,騷深只能排第二了!
秦深:“告辭!”老了,騷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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