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末世奶爸03

夏醇掀開鍋蓋, 用勺背輕輕推動裏面的蔬菜,覺得差不多可以開飯了,便關掉火,打了一只新鮮的雞蛋進去。這一鍋紅紅綠綠的葷素搭配十分好看,配上蛋液的口感更是滑嫩多汁。

他還是第一次跟“成年版”的閻浮一起吃飯,心情很好。不過為了保持人設,他還得做出一副“五歲兒子只是外形早熟”的樣子, 充滿父愛地将勺子放在閻浮面前道:“乖,咱們吃飯吧。”

閻浮坐在樓梯上,一手撐着臉看向“醇爸爸”, 嘴角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意道:“你喂我。”

夏醇:“……”不要入戲太深好嗎?

他哭笑不得,又拿出嚴厲的表情說:“你已經長大了,應該自己吃飯,學會一切自理才行。”

閻浮低聲道:“我五歲, 有權任性。”

夏醇:“……”算你狠!

夏醇盛了一勺湯,先是輕輕吹了吹, 随後送到閻浮嘴邊,惡意滿滿地說:“真是不好意思,剛剛吹氣的時候,可能噴了口水進去。”

閻浮湊上去将勺子裏的湯一口喝下, 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道:“那你多吹幾下。”

夏醇:“……”果然是子不嫌父啊,他敗了。

他給自己盛了一勺湯喝下去,卻似乎也不嫌棄“兒子”,用的還是同一把勺子。這一口暖融融的滋味進了胃裏, 四肢百骸都舒展開來。閻浮也很喜歡這道風味,饒有興趣地問:“這個,叫什麽?”

夏醇順手又喂了他一塊肥牛,随口一/本/道:“壽喜燒,吃了之後就長壽又歡喜,是不是很好的名字?”

閻浮倒是很認真:“那‘燒’呢?”

夏醇:“……”孩子有十萬個為什麽怎麽辦!

觀衆笑個不停,為夏醇打call:

“我也想有人給我喂飯……”

“加油,醇哥使勁兒想,到底是怎麽個燒法。”

“讓你占便宜,我就看主播這次怎麽說。”

“你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本事呢?”

“抱起閻浮男神就是一個八百米沖刺!”

“我覺得‘兒子’稍後可以問問‘爸爸’,自己是怎麽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滑稽】”

“按照醇哥的尿性,應該是說‘垃圾桶裏撿來的’2333”

“燒——”夏醇吃了塊豆腐,慢條斯理地解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壽喜燒三個字,滿滿都是對未來的希望和期待,最适合在末世裏吃了。”

閻浮笑着點頭,對他說的話照單全收。觀衆表示想打死這個胡說八道的夏主播,這世上也只有閻浮才會對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深信不疑。

一旁的少年不住吞咽唾液,失神地往夏醇那邊走去。他實在是太餓了,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在渴求着那樣一頓飽足的飯菜,若是在末世之中能夠吃到一鍋如此豐盛美味的東西,那他絕對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宋巡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回去。”

夏醇裝作剛剛發現他們還在這裏的樣子,并發出盛情邀請:“一起吃吧,這鍋裏東西不少呢,夠我們幾個吃的。”

少年眼睛一亮,立刻要掙脫宋巡的手沖過去擁抱小火鍋。

宋巡有力的手牢牢抓着他道:“不用了,謝謝你們的好意,我們自己有吃的。”

少年似乎已經完全不記得之前是如何拒絕夏醇他們的,回頭用厭惡的眼神瞪着宋巡:“要吃餅幹你自己吃,人家已經請我們一起了,你裝什麽清高!”

“童維!”宋巡抓着少年揮動的手臂,用不容抗拒的語氣制止他,“回去。”

少年雖不情願,卻對他有些懼怕。他甩開宋巡的手,紅着眼眶跑回客廳。宋巡随後也跟了進去。

夏醇聳聳肩,正巧閻浮湊過來,他下意識地又投喂了一塊豆腐。完了,這麽快就成了習慣了。

童維坐在窗邊髒兮兮的地毯上,抱着膝蓋把臉埋在腿上,肩膀顫抖不已。自從進入末世之後,他就沒再吃過一頓正經飯,尤其是最近一兩年,幾乎已經餓到麻木。那要了命的香氣包圍着他,吃不到的痛苦讓他生不如死。

他想吃肉,他的身體在渴望着調料的滋味和豐富的營養,無法忍受的饑渴讓他失控地哭了起來。

宋巡不為所動,老僧入定一般坐在同伴腳下。可若是看他不斷滑動的喉結,就知道他也是一樣痛苦難捱。

夏醇和閻浮還在一口一口的喂飯,觀衆也挺痛苦的:

“诶呀媽呀,這狗糧吃得我好撐。”

“有時候真想打醇哥一頓,這大半夜的……”

“哈哈哈,求那兩個人的心理陰影面積。”

“剛才拒絕分餅幹時的那副冷漠臉怎麽不見了?”

“那個姓宋的心腸真硬,自己不吃,也不讓別人吃。”

“醇哥長得這麽善良,有什麽可懷疑的,是我就先吃為敬。”

夏醇沖閻浮勾勾手指,閻浮心領神會地将一只手伸了過去。夏醇把手伸進他的袖子裏摸索一陣,閻浮手臂上有些癢意,忍不住調侃道:“要不要再往深處摸一摸?”

夏醇不好意思扯了扯嘴角,不過閻浮的皮膚特別光滑細膩,手感真不是一般好……他翻出一只紙杯,裝關東煮似的盛出湯和肥牛,又往裏夾了不少菜。

他端着香氣噴噴的一杯壽喜燒來到客廳,對閉目不語的宋巡說:“吃點東西吧。你放心,我沒有惡意,也不需要任何回報。”

童維身體一緊,豎起耳朵聽着他們說話。

宋巡擡起頭看了看夏醇:“這些東西,你是從哪搞來的?”

夏醇一臉幸運max的表情:“我們來的路上,經過一個沒怎麽被破壞的地下超市,在冷凍庫裏找到一些還算新鮮的食材。”

宋巡才不會相信他的鬼話,他懷疑這個看似溫和無害的年輕人也有異能,比如有個随身空間。雖然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但末世裏什麽古怪的能力都有,空間也不是不可能。

不論如何,那杯誘人的東西就在眼前,若是能吃上一口,就算下地獄也值得。宋巡盯着他看了許久,終于松口說:“給我一點湯就行了。”

童維一直在豎着耳朵聽着,此刻激動得差點跳起來。有湯喝也可以,他已經不記得肥牛的滋味了,那杯濃縮了牛肉和各種蔬菜精華的湯,一定是這世上最鮮美的東西。

他從胳膊縫裏往外看,見宋巡接過夏醇手裏的紙杯,冰涼的腳趾頭蜷縮起來。這一路上無論有什麽吃的用的,宋巡都是優先照顧他,所以那杯湯也一定會送到他手裏,就算他矜持着拒絕,宋巡也會喂到他嘴邊。

宋巡接過那杯暖手的熱湯,看着裏面滿滿的牛肉和蔬菜,十分嚴肅地向夏醇道謝。

夏醇笑着說:“不用謝,雖然在這種特殊時期,人人只管自己保命是天經地義的,但我還是喜歡互相幫助。”

夏醇轉過身,見閻浮站在門口安靜地等着,便與他一起回到樓梯前繼續晚飯。而客廳裏因為這一杯湯的出現,連氣氛都發生了變化。

童維的身體緊繃着,每一個細胞都在翹首期盼宋巡把湯端過來,等待的每一秒都是煎熬。過了一會兒,宋巡依然沒有來到他面前,反倒是同伴的呻/吟聲響了起來。

他微微擡起胳膊,從縫隙裏往外看去,宋巡不知為什麽把熟睡中的同伴弄醒了,并扶着他坐了下來。

“徐哥,把這碗湯喝了,”宋巡把紙杯送到同伴嘴邊低聲說道,“我找到一些止痛片,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然後把藥吃了。”

徐哥不是很清醒,在疼痛的折磨下緊緊皺着眉,盯着眼前飄散香氣的湯喃喃道:“我是上了天堂嗎?”

宋巡手裏的紙杯被捏出凹陷:“就當是天堂吧。”

徐哥試着喝了一口,當熱湯順着喉嚨流進胃裏之後,他仿佛瞬間從牛肉中獲得了一絲力量,自己抓住杯子,不顧一切地往嘴裏倒去。這滋味好到讓他舍不得咽下去,恨不能從喉嚨裏反出來再咀嚼幾百遍。

眼淚順着髒兮兮的臉流個不停,他呼嚕呼嚕将很燙的湯喝完,又用手去掏杯底剩下的幾片牛肉和菜葉,直到最後一滴湯滾進嘴裏,才意猶未盡地喘了口氣。

“我要麽是死了,要麽是在做夢……”徐哥舔着嘴裏殘留的味道嘆息,連腿部的疼痛都忘了。

宋巡咽了咽幹澀的唾液,把茶幾上的小藥瓶拿過來倒出兩粒藥,想送進徐哥的嘴裏。手剛遞到徐哥嘴邊,突然“啪”地一聲被人把藥打飛了。

宋巡皺眉道:“你幹什麽?”

童維渾身發抖,眼中滿是血絲,哆嗦着說:“我還問你在幹什麽!”

宋巡讓徐哥先躺下休息,站起身低頭看着少年冷淡地說:“你也需要止痛片嗎?”

“他已經是個死人了,那麽珍貴的食物為什麽要給他吃?”童維克制不住地喊了起來,又氣又委屈,像是恨不能咬死宋巡。

這話提醒了沉醉在壽喜燒香氣中的徐哥,腿上的傷口又開始劇痛,令他忍不住叫嚷起來。

“等你要死的時候,我也會給你肉湯喝的。”宋巡冷冷看了童維一眼,把地上的藥片撿起來喂進徐哥嘴裏。

童維聽了這話,非但沒有消氣,反倒更難受了:“你以為那樣的東西每天都會有嗎?你以為我希望臨死的時候還要看到你這張死人臉嗎!”

宋巡給昏昏沉沉的徐哥蓋好毯子,語氣無波道:“我會割下腿上的肉給你熬湯喝,不會讓你餓着死的。至于你想不想看見我,那是你的問題。”

童維一口氣堵在胸口,憋得臉色發青。

夏醇在外面聽到争吵聲,端着小鍋進來說:“剛才的不夠吧,別吵,這裏還有一點呢。我們已經吃飽了,你們分了吧。”

童維轉身瞪着那只精致的小鍋,突然沖過去從夏醇手中搶了過來,狠狠朝沙發丢去。

誰也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眼看着坐在沙發上的宋巡就要被砸中,一只手伸向空中,穩穩接住了小鍋。

沒人看清閻浮是如何瞬間出現在那裏的,看得另外兩人目瞪口呆。

宋巡只見識過閻浮能力的冰山一角,不知道他具體究竟是什麽異能,又是光又是瞬移,還能變大變小,好像有些複雜。不過他還是很快鎮定下來,對閻浮說:“謝謝。”

閻浮看也不看他:“我不是幫你,是怕弄壞了鍋。”

他回到夏醇身邊輕聲問:“燙到了嗎?”

夏醇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閻浮這才放心,不過還是用漠然的眼神看向童維,向他發出無聲的警告。

童維這口氣沒發洩出去,本來還想作一作,被閻浮這輕描淡寫地一撇,莫名打了個寒顫,惡毒的話語全都咽了下去。

他正要縮回去,想不到宋巡走到他面前,擡手就是一巴掌,打得他踉跄後退,一臉懵逼。

宋巡眉宇間襲過一層陰影,聲音裏有着壓抑的憤怒:“你有什麽資格浪費別人的食物?他好心分我們一口湯,你就是這樣報答別人的嗎?”

童維一臉“我爸都沒打過我”的驚愕,眼淚奪眶而出,咬牙切齒地說:“什麽湯,我可沒喝過,憑什麽讓我報答?”

宋巡指了指沙發上的徐哥:“難道他不是你的同伴嗎?他為了保護你受傷,別人分給你的同伴食物,你難道不該表示感謝?”

“保護我?”童維像是聽了什麽笑話,“有種你們別保護我,讓我死啊!”

他倔強地仰起頭,迎着宋巡冰冷的目光看回去,瘦削的身體抖個不停,卻怎麽也不肯退步。兩人僵持了片刻,童維忽然轉身跑出客廳去了二樓,留下一腔委屈給客廳裏的人。

夏醇心說人家為了保護他而受傷,不念恩情不說,連口湯都要計較,還那麽理直氣壯,這少年是什麽情況,白眼狼嗎?

觀衆也吐槽不已,特別心疼還沒喝完的湯底:

“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活着都很艱難了,竟然浪費主播的好心,真想打死他。”

“別這麽說,能在這樣的環境下保持大少爺的脾氣,也真是難得啊【doge】”

“這小子是個智障,鑒定完畢。”

“如果同伴都不管他了,就他那個弱雞的樣子還不分分鐘被喪屍當口糧!”

“也就是我們醇哥脾氣好,換個人早就把他按在地上摩擦了。”

“男神是真帥啊,不僅護着醇哥,連他的鍋也保護得很好2333”

“我媳婦兒的鍋也是你能摔的?”

“對不起。”宋巡看向夏醇,說完這三個字又陷入沉默,似乎沒什麽可說了。

夏醇很想問問他們這些人的關系,為什麽要往重災區走,不過宋巡看上去不是會跟人聊天的人,他只好跳過這個話題說:“樓上有幾個卧室,你們也累了,找張床休息一晚吧,養好精神和體力才好繼續趕路。”

宋巡在看向徐哥的一刻,平靜的眼神被一絲疲憊打亂。他檢查了一下門窗,确認沒有留下任何破綻,這才上了二樓。

他走到緊閉的房門前轉了轉把手,确認從裏面鎖死後,輕輕敲了敲門。裏面傳來悶悶的啜泣聲,可以想象少年把臉埋在枕頭裏哭泣的樣子。

童維還在氣頭上,顯然是不會給他開門的。宋巡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對不起,我不該打你,這一點是我的錯。”

頓了頓,他又說:“可是你也不該因為跟我生氣而遷怒別人。徐哥可能是……可能是不行了,我只是希望他能在告別這個世界之前,吃上一口像樣的東西,起碼走得不會那麽難受。”

依舊沒有回應。宋巡把耳朵貼在門上,聽到少年的泣不成聲,又敲了敲門。他忘了自己還緊貼門板,這敲門聲沒有引起對方的注意,卻震得自己耳朵嗡嗡響。

他反射性地彈開,揉着耳朵輕聲說:“房間裏有被子嗎,最近天氣越來越冷,晚上睡覺不要着涼,藥物越來越難找了……”

他靠在門上說了會話,然而少年沒有任何回應。靜靜地等了一會兒之後,他終于放棄。

童維把自己鎖在主卧裏,那對奇怪的父子倆占了次卧,留給宋巡的只有那個小女孩兒的卧室。他在顏色粉嫩的床邊猶豫了一下,還是躺了上去。

小床對他來說又窄又短,兩條長腿要麽蜷縮着,要麽拖在地上。他沒什麽心思擺pose,直接趴在上面睡了。記不得上次睡床是什麽時候,這感覺真的很舒服,經過一番苦戰的身體很是疲憊,幾乎是閉上眼睛的一瞬間,他便陷入沉眠之中。

夏醇還沒睡,他的世界跟這裏有時差,此刻精神得很。他坐在窗前琢磨照片裏的少年究竟經歷過什麽,跟宋巡這個自稱送快遞的男人又是什麽樣的關系。

想了好一會兒他才意識到,閻浮還在房間裏。

他有些不習慣閻浮長時間保持現在這個狀态,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麽。搜腸刮肚一番之後,他決定好好道歉:“對不住,我怕引起懷疑,就編了那樣的說辭,不是故意占你便宜要給你買橘子的……”

閻浮不懂買橘子,但也猜到幾分內涵。他側卧在床上,一手撐着頭,一手拿着煙杆,指了指旁邊空出的位置道:“不想睡嗎?”

夏醇呲了呲牙:“不困。”

閻浮調侃道:“這個時間,不該哄我睡覺嗎?”

夏醇:“……”角色扮演還上瘾了是不是?!

見夏醇一臉拒絕,閻浮忽然嚴肅起來,伸手指了指門外,示意有人在留意他們的動靜。

夏醇想起充滿警惕性的宋巡,便信以為真,立刻撲到床上清了清嗓子說:“上回的故事講到哪了?哦,對了,七只小羊以為是爺爺回來了,就放心地打開門,結果蛇精跳了出來,把它們一口全都吞進了肚子裏……”

也就是閻浮從沒聽過這兩個故事,否則非得被他胡亂改變的串燒版本笑噴。

夏醇的聲音比較渾厚,尾音有些沙啞,在靜谧的夜裏聽起來格外性感。閻浮注視着陶醉在自己編造的故事裏的夏醇,覺得他一張一合的嘴唇很是誘人。

夏醇還在“哄孩子”:“蛇精的肚子變得很大,它心滿意足地睡着,沒想到爺爺找到了它。爺爺其實是蠍子精變的,兩只手能變成鉗子。他剪開蛇精的肚子救出小羊們……”

閻浮的發絲落在他臉上,弄得他有些癢。他一邊講一邊抓了抓臉,發覺旁邊的人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他忽然講不下去了,視線不知該往哪看。

閻浮輕聲道:“這個故事有些奇特,蛇精吃羊?”從沒見過這種組合。

夏醇略尴尬:“不可以嗎?”

“只要是你說的,怎樣都可以。之後呢,”閻浮将煙杆倒轉,煙嘴抵在夏醇的腹部,十分緩慢地向下滑去,“蛇精的肚子被剪開了,它還活着嗎?”

一陣癢意令夏醇的腹肌瞬間繃緊,硬得像石頭一樣。氣息忽然變得不順暢,他顫聲說:“還,還活着,小羊們找來石頭填進蛇精的肚子裏,爺爺拿出針線,又給它縫好了。”

煙嘴稍稍停頓,改變方向,在他下腹邊緣緩緩畫圈:“怎麽縫的,是這樣嗎?”

夏醇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下腹一陣陣縮緊。他一把按住閻浮的手,低聲道:“射……蛇精死了,快睡吧。”

說着他便翻過身背對閻浮,蜷起一條腿掩飾某個蠢蠢欲動的部位。可即便無需面對面,他也能感到身後的人還在看着他,一想到閻浮那雙眨一眨就飛出桃花的眼睛,他怎麽都放松不下來。

深呼吸,吐氣,吸吸呼,吸吸呼……夏主播默默調整氣息,努力壓制不聽話的小兄弟。他一定是病了,否則怎麽會對一支煙杆産生性趣。

門外忽然傳來吱呀作響,好像有人正放輕腳步走向樓梯,卻被年久失修的地板出賣了。夏醇立刻跳下床對閻浮做了個“噓”的動作,悄然打開門走了出去。

宋巡的房門緊閉,而主卧的門卻是開着的。夏醇光着腳,悄然無息地走到樓梯邊往下看去,瞳孔驀地縮緊。

樓下很黑,依稀能看到一個瘦削的身影站在客廳的沙發前。當他微微擡起手臂的時候,手裏的東西閃過一道微弱的寒光。

夏醇脫口而出地喊了一聲:“住手!”

客廳裏的少年被他吓了一跳,“當啷”一聲丢掉了手裏的菜刀,驚慌失措地奪路而逃。夏醇快步跑了下去,借着終端的光線檢查了一下沙發上那位的情況。

他兩指并攏按在徐哥的頸側,指尖感到了異常的滾燙。雖然少年還沒來得及下手,但徐哥的狀況也很不樂觀。

夏醇跑出客廳,看到大門敞開的那一刻,心裏感到十分不妙。眼下正是深夜,外面有怪物在游蕩,少年就這麽跑出去豈不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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