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46-47 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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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宴綏之像是感應到了這修羅場的氣氛，突然又打了聲噴嚏。
淩川馬上道：“宴總你還好嗎，要不我下樓給您買件——”
他話說到一半就卡住，因為他眼睜睜地看見南嘉把大衣脫了下來，直接大手一揚，就這樣搭在了宴綏之身上。
南嘉：“別動別動，你媽已經叫人去拿你爸的衣服了。我剛剛跑過來的，還熱着，先涼一會兒……脫了我跟你翻臉啊。”
宴綏之臉色不太好看，皺着眉提了提那件黑色大衣，終于沒脫下，就這樣披着走進了病房。淩川似乎看見南嘉偷笑了一聲。
宴荃常年勞累，心髒一直不好，這次終于扛不住進了醫院。他躺在病床上，有點心虛地看着黑着臉的兒子，“……其實真的不嚴重。”
宴綏之：“怎樣才算嚴重？”
南嘉：“從此告別講臺生涯比較嚴重。”
宴綏之回頭瞪了他一眼，卻沒說什麽。
南嘉笑嘻嘻地搭上宴綏之的肩，對着病床上的人說，“宴老師，你再這樣下去，我覺得咱家綏之會把學校買下來，然後逼你退休的。他真的做得出來。”
宴荃：“……我就……教兩個班。”
宴綏之：“淩川，找一下二中校長的聯系方式。”
宴荃急道：“……一個班！……文科班！怎麽樣？絕對很輕松！”說完也瞪了在旁邊裝無辜的南嘉一眼，這個惹禍精怎麽突然出頭了，要不是他在，兒子怎能抓住自己的死穴？
南嘉擺出一臉純良的模樣，無所畏懼。
宴荃：“你這臭小子，別以為我治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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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嘉：“宴老師，你放心，你兒子把我治得死死的。”
宴綏之冷聲道：“誰治得住你？”
南嘉：“綏綏，你哪次發紅包我不是跪下叫ba——寶貝？”
差點把那句“爸爸”脫口而出，南嘉後怕地瞟了眼宴荃。果然看見這個老頭一臉受不了肉麻的樣子。
宴綏之更是不自在，拖着南嘉的後領往外走，“你出來一下。”
南嘉笑眯眯地跟大家揮揮手，還跟一臉懵逼的淩川眨了眨眼睛。
醫院後門的角落。
宴綏之：“你怎麽來了？”
南嘉總算是恢複了正常，原本痞笑的模樣一下子。他靠在牆角，點了根煙，“哦，你媽叫我來的。”
宴綏之從沒在他身上聞到過煙味，此刻看他熟練的動作，不由得皺眉道：“你……還會抽煙？”
南嘉淡淡道，“本來戒了。”
宴綏之一噎，也就是說最近又重新抽上的意思？
……是因為他嗎？
他看着南嘉身上只穿了一件薄毛衣，還是把那件帶着暖意的黑色大衣脫下來遞給他。原本以為南嘉會拒絕，卻沒想到他毫不客氣地接了過來，一句話沒說就穿上。
宴綏之有些自嘲，果然都是演戲。
南嘉：“抱歉啊，剛剛不要臉了，當着你新歡的面兒說自己是新歡。我就逗逗他，你讓他別生氣。”
宴綏之：“……你是腦子有毛病，還是眼睛有毛病？”
南嘉：“可能是我老板有毛病。”
宴綏之：“……”
南嘉：“你們有錢人太會玩了，我是真沒想到你能那麽快找到備胎，結果一不小心敬業了一下，聽到你媽打電話立馬屁颠屁颠來裝孝子，好了，現在尴尬了。是不是還耽誤了你帶他又見家長的戲碼？哎，多不好意思啊，這次出場費就算了。”
宴綏之：“說完了嗎？”
南嘉：“你看你跟你媽真的是親生的，趕緊認回來吧，白瞎了這如出一轍的語氣。”
宴綏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你走吧。”
南嘉被他晾了這麽多天，早就後悔了，本來這次是準備買個乖，把人哄回來。結果一看到那秘書的臉，MD居然比自己臉小皮嫩眼睛大！頓時心裏的氣就忍不住了。尤其是想到連楚澈都知道宴綏之“身邊換了人”打電話來嘲笑他……
這人怕不是都在宴綏之朋友面前過了明面吧？
氣得他出來時都忍不住抽根煙想冷靜一下，結果還是破了功，像個機關槍一樣噴了宴綏之一臉。
……不過這人怎麽那麽容易生氣啊！居然還想一走了之？
南嘉瞬間慫了，把煙掐掉，追了上去。
“…………生氣了啊？”
宴綏之不吭聲，只是往前走。
“我錯了，老板我真的錯了，你不要生氣……”南嘉沒出息地直接抓住他的手臂，“上次你生了這麽久的氣，這次又生，那不是違反二胎政策嗎……艾瑪你別走，我真錯了。”
“錯哪兒了。”他停下腳步。
啊哦，送命題來了。
南嘉硬着頭皮：“……不該話多。”
宴綏之冷冷看他。
他把外套又拿出來，笑嘻嘻地遞過去，又被宴綏之嫌棄地推了回來。他幹脆把他拉到旁邊的長椅上，大手一揚，衣服蓋住兩人。
宴綏之：“……”
太傻了，更想走了。
他臉上的嫌棄太明顯，南嘉不得不把他摁住，“你聽我說完啊。”
“……說。”
“我不是想跟你劃清界限，我只是……不習慣。你懂不懂那種感覺，像在沙漠裏走了很久，突然一睜眼，全是綠洲和清水，就……一下子太多了，像做夢一樣，我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你給得越多，我……越害怕。”
宴綏之有些詫異。
他承認，在南嘉拒絕他的時候，與其說是惱羞成怒，更不如說是頭一次讨好心上人的挫敗。
他喜歡什麽？他想要的是什麽？他願意跟着自己，又是為了什麽？
宴綏之猜不透。
南嘉就像一條魚，他想把他困在自己華麗的魚缸裏，卻不能阻止他朝着大海的方向游動。
他……也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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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老王他們一家人之外，你是頭一個對我那麽好的人，”南嘉可憐巴巴地說，“我害怕你一下子給太多，我又沒你想象中的好，你會後悔會覺得不值……也害怕你讓我習慣了之後，會變得貪心，就再也回不去從前了……”
宴綏之：“哦，那你現在覺得我對你好，還是王格飛對你好？”
南嘉：“………………等等，我說了半天，你重點都放在哪兒？”
宴綏之冷哼一聲，心想，我感動到一半就覺得自己綠了我能怎麽辦？！
南嘉：“老板，兄弟如手足，但在你面前，我就是一個斷手斷腳的殘廢！”
宴綏之：“…………”也不用那麽狠。
南嘉：“那……我們算和好了嗎？”
宴綏之：“不算。”
南嘉：“為什麽啊？！你剛剛明明笑了！”
宴綏之：“我沒有。那是打噴嚏。”
南嘉：“……呵呵，老板不愧是老板，打噴嚏都跟普通人不一樣……那，我們不算和好算什麽啊？”
宴綏之：“你覺得我們算什麽？”
南嘉：“老板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
宴荃很心塞。
住院也就算了，左邊有個小秘書在勤勤懇懇地給他削他最不愛吃的蘋果；右邊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并肩坐着，一個玩手機一個用筆記本辦公，時不時發一下狗糧；而自己的前妻則回家炖湯去了，根本無法拯救他。
南嘉：“綏之綏之你看這個段子，超好笑的。”
宴綏之滿臉不耐煩，但還是湊過來看了一眼，“……不好笑。”
南嘉也不在意，又一個人悶着頭在笑。不一會兒又扯着他，“綏之綏之，你看這個人在微博上罵我！”
宴綏之頭也不擡，“你發給淩川，讓他去買水軍。”
南嘉笑眯眯道：“好嘞，川兒，來加個微信呗。”
淩川看了看宴綏之，見他沒反應，只能放下蘋果，把手機拿出來跟他交換了微信。
南嘉：“艾瑪，你這頭像，跟綏之一樣啊，都是你們集團的logo。你們企業文化做得真好。”說着就讓宴綏之打開他的手機，自己拿了過來，倒騰了一下。
淩川眼睜睜看着自家老板的微信換成了一個弱智的團子頭像。
——跟南嘉的弱智頭像正好是一套。
宴荃不懂他們年輕人的玩意兒，“行了，安靜點，我要睡了。”
南嘉立刻狗腿地過來替他收起ipad：“宴老師晚安！”
宴綏之看了看表，想起什麽，“你回去吧。”
南嘉：“回去？”
宴綏之不好說穿他知道他直播的事，“今天辛苦你了，我和淩川在這兒守着，你先回去吧。”
這副把他當外人的口吻，真是讓南嘉氣得牙癢癢。
剛剛宴綏之就一句“普通朋友”把他給打發了，誰讓是自己先開始求和的呢——自己求的和，就算是跪着也要求完。
畢竟他自诩是個寵妻好男人呀！
不過他也沒有阿青那種給自己戴綠帽的習慣。讓宴綏之和淩川單獨相處？他腦子被門夾了麽？
南嘉笑得十分溫和，“所以今晚不回家睡了是嗎？那我就去跟老王擠一擠好了，大冬天的，家裏的床太冷了，還是我們老王的體溫比較高。”
宴綏之終于忍不住：“…………你直播完就回來。”
南嘉死命按捺住自己高興得想要跳起來的心情：“你你你知道我在直播？”
“……”宴綏之卡了一秒，急中生智，終于想到可以把鍋扣在誰的頭上：“……思思在我耳邊念了幾天了。”
南嘉笑得眼睛猶如王格飛，眯得快看不見，兩顆虎牙白又白：“好嘞，等我播完回來我們兩個一起守夜！”
宴荃終于看不下去：“你們都滾滾滾，老子還沒死呢，一會兒你媽就來了，晚上還請了護工，誰要你們多事。趕緊走，別礙着我的眼。”
南嘉：“阿姨真是貼心呢。”
宴綏之：“……哼。”
南嘉：“那……綏之想不想看看我的直播現場？”
淩川終于是留在了醫院，眼睜睜看着他們走掉，自己孤獨地等着許梅菱來接班。南嘉走之前還婊裏婊氣地說，“綏之記得給我們小川兒加班費哦，好可憐哦！”
宴綏之：“…………嗯。”
淩川攥緊拳頭，垂下眼睛，低聲道：“謝謝宴總。”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并不算複合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