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占你便宜
回了朝日宮，張小花将名單交給端木羽之後，乖乖地幫端木羽準備了午膳。
午膳後，一切收拾妥當，張小花便想着去幫端木羽倒點兒熱水，結果還沒等她邁出一步，她便被端木羽給喊住了。
“還有事要吩咐？”張小花有些無精打采地看向了端木羽。
端木羽坐在那，一手支着頭，饒有興致地看着張小花。見她低垂着眉眼，擺着一副哀切的模樣，便忍不住笑道，“怎麽了？去趟教坊司被人欺負了？”
“沒有。”張小花低聲喃喃。
端木羽沒說什麽，只沖着張小花招了招手。張小花沒多想，便走了過去，站定到了端木羽的邊上。
然後下一瞬，張小花便被端木羽戳了戳大腦門。
“就你這模樣，還想在我面前扯謊？”端木羽睨了一眼張小花，“說吧，到底怎麽了。”
“沒、真的沒——”
“看來教坊司那些人有些太清閑，連我朝日宮的人都敢欺負了。”端木羽懶洋洋地伸出食指在桌上畫了個圈，“你說要把他們所有人都五馬分屍的話，京都的馬是不是都得累死了？”
“別！”聽明白端木羽話裏的意思後，張小花頓時急了，連忙解釋道，“真的沒人欺負我，我只是……只是覺得……覺得……”
“覺得什麽？”
“覺得會被人替代和遺忘，所以有點兒難過而已。”其實張小花和劉招娣相處的時間也并不是很長，可劉招娣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第一個陪在她身邊那麽長時間的人，而劉招娣這人脾氣好又很會關心人，張小花多多少少也已經把她當做了朋友。
如今她們兩個人分隔兩地，而且有很大概率以後都很難見到一面了。
張小花真的怕，怕被人忘記，怕失去……
聽到張小花的話後，端木羽的表情微微凝固了片刻，而她的眼底也劃過了一絲不知名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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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對誰動了心，竟然都會有這種小心思了。”端木羽斂目，似笑非笑地倒了一杯茶後，扣到了張小花的面前。
張小花撇了撇嘴，嘟囔道，“什麽叫對誰動了心？我不過是覺得，我來了朝日宮之後，便不能常與以前的姐妹見面，怕被遺忘罷了。”
“她們若是忘了你，那便不是你的朋友，你又何苦自尋煩惱？”端木羽失笑，伸手勾了勾張小花的小拇指，然後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跟前，認真道，“人生如川，奔流不停，沒有回頭。你為過往傷神，視為傻，你為不可知的未來傷神，視為蠢。你說你……”端木羽輕輕捏了捏張小花的臉頰，“你這腦袋瓜子本就不靈光，想這些深奧的問題，倒不如想想晚膳吃點什麽。”
說着，端木羽将面前的一盒東西推到了張小花的面前。
張小花低頭看了一眼，精致的紙盒上面畫着花樣，看起來還挺精致的。
“什麽東西？”張小花有些狐疑地看向了端木羽。
端木羽勾唇，笑道，“知道你小氣，所以還你的，拆開看看。”
張小花雖然沒明白端木羽在說什麽，但是她還是乖巧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紙盒。
當紙盒被掀開，裏面的東西被展露出來後。
“哇——”
紙盒之內，端正正地擺着幾朵蓮花。只是那蓮花并不是真的，而是好像用各種不同的材料做成的蓮花形狀的東西，有的呈橘黃色的半透明狀，有的則是奶白色的，更有甚者是半透明的裏面點綴着些許紅點兒。
“這是什麽？”張小花好奇地拿出一朵蓮花捧在手心裏，仔細看了又看，覺得新奇又好玩。
端木羽在邊上笑，“你不是愛吃麽？放進嘴裏不就知道了。”
“放嘴裏？”張小花有些意外。
這是能吃的玩意兒？
端木羽該不會又在想方設法地耍弄自己吧……
張小花有些猶豫地将手裏的東西放進了嘴裏，将信将疑地咬了一口。
“咔啦……”
只用了很小的力氣，蓮花便在她的嘴裏碎了，有零星一些碎末落入口中，她的舌尖便傳來了陣陣甜味。
仔細再嚼一嚼嘴裏那個大塊的，張小花頓時感覺嘴裏盛滿了香甜，一股濃重的奶香味，直竄入喉。
竟然是牛奶糖！
而且這糖并不粘牙，入口之後便很快就融化了。那樣的感覺，除了沒有可可的醇厚和綿密感之外，幾乎和現代的巧克力差不多！
“這是什麽？”張小花激動得舌頭都有些打結了。
端木羽懶懶答，“天瑞芳的糖果。”
“是嗎？貴嗎？”張小花吸溜着口水，眼巴巴地看向端木羽。
之前吃劉招娣給的糖時，張小花一度以為這個時代因為技術受限的原因，所以做不出什麽好吃的零食了。卻不曾想，原來還是有的！
但她畢竟只是個小宮女而已，荷包受限，所以還是打聽清楚價格以後，再回頭找人幫她去宮外代購好了。
結果聽到張小花的話後，端木羽揚了揚眉，笑，“怎麽？你喜歡吃？”
“喜——”張小花剛準備笑盈盈地答，結果對上端木羽賊勾勾的眼神後，她頓時把後面那個“歡”字咽到了肚子裏，然後眼巴巴地看着端木羽。
端木羽噙着笑，有些故意地若有所思道，“這糖難得，昨日我吃了你的糖，今日這些便是我還給你的。你若想要更多這個糖，那……”
“我的糖都給你！”張小花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端木羽頓時嫌棄道，“拿你那些劣質的糖換我這麽好吃的糖，這種占便宜的生意做一次也就罷了，你還想總這麽做？”
聽到這話，張小花頓時有些失落地垂下了眉眼。
但随即端木羽便道，“不過你若能讨我開心，我興許便能幫你再弄點這個糖來。”
“是嗎？”張小花感到了希望，可下一瞬，等她看向端木羽後，她頓時覺得心裏特別沒底。
要讨端木羽開心，感覺和在老虎屁股上拔毛一樣困難……
為了兩顆糖而絞盡腦汁地拼命，好像有點傻，但——
“小~姐~姐~”張小花二話沒說，便堆着笑，撒嬌似的喊了起來。
如今到了古代，沒有手機沒有電腦，連個玩的東西沒有，還要天天侍奉人。這麽苦的日子，能讓張小花繼續堅持下去的東西，也就只有自由和吃的了。
古人有雲，唯有愛與美食不可辜負。
開心嘛！
讓你開心！
張小花怕端木羽還不過瘾，便笑盈盈地又喊了兩聲。
端木羽果不其然笑了起來，“張小花。”
“在！”
“你是不是只有在吃的事情上，才會聰明？”
“……”張小花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她總感覺端木羽這話，好像不是在誇她……
可還沒等她想明白呢，端木羽忽然站了起來，然後打了一個哈欠道，“乏了，午睡會兒。”
說完，她便朝着裏間走去。才走了兩步，她忽然停了下來，扭過頭看向了張小花。
張小花眨了眨眼。
端木羽笑，
“我還沒很高興呢，你還想要糖麽？”
……
要的！
張小花立刻乖巧地跟上了端木羽，然後認真而又輕柔地幫端木羽褪下外衣後，她還特別狗腿地扶着端木羽上了軟塌。
端木羽躺在床上，很是自然地沖着張小花拍了拍面前空出來的地方。
張小花舔了舔唇，立刻明白了端木羽的意思。
再仔細想想昨天所發生的一切，好像也沒什麽特別不能接受的事情。所以張小花便回身關上了裏間的隔斷門後，手腳麻利地脫掉了她的外衣。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
這一次，張小花很是熟練地爬上了端木羽的床，然後躺了下來。
枕在枕頭上，張小花清晰地感受到了端木羽的靠近，然後便是和昨天一樣，端木羽撩開了張小花裏衣的一角後，将她那微涼的指間搭在了張小花的小腹上。
“張小花。”端木羽貼着張小花的脖頸輕聲喚她。
張小花感覺自己脖子後面拂過一陣溫熱的風，搞得她一陣癢癢不說，心裏更是劃過了一種酥酥的感覺。
就在張小花感覺自己呼吸一窒，小心髒都跳亂了的時候。她卻忽聽端木羽在她身後道，“你真的好沒用，這回就用兩顆糖就把你給收買了。”
……
起開！
張小花支起手臂就準備從床上爬起來，可——
抱在她腰上的那只手的力氣也太大了吧！
張小花卯足了力氣，卻根本沒從端木羽的手臂低下掙脫半分。
松開！！！
張小花在心底怒吼：我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我堅決不會被人收買！我——
“別動。”躺在邊上，阖着眼的端木羽忽然聲音低沉地喝了一句。
頓時，張小花身體一僵，立刻乖乖躺了回去，再不敢動彈半分。
……
夏末，大召的京都忽然熱鬧了好幾天。
然後有一日張小花陪着端木羽從閱政廳回到朝日宮的時候，就瞧見朝日宮門口停着一輛馬車。
“宮裏置辦新物件了？”張小花好奇地看着馬車上蓋着的油紙布。
端木羽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
張小花趕緊上前，掀開了油紙布，一探究竟，然後——
她就看見了一馬車的天瑞芳糖果盒！
“只尋到這麽多，我讓紫蝠都給你搬來了。”端木羽平靜地站到了張小花的身後，淡淡道，“你覺不覺得，你之前的讨好換這麽多糖，有點太占我便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