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記憶,膽戰心驚

“為何生氣?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在這喝茶,難道你不知道我們南宮家的災難就要來了嗎?”南宮隐怒道。

“兄長這是何意?”太後緩緩啜了一口茶。

“那個人回來了,我們南宮家還能這麽優哉游哉多久,一個進城的當口上他就能滅了我們南宮表系樓家,只要他一個噴嚏下,估計我們整個南宮都會覆滅成灰,等到那個時候別說我們能喝茶了估計連口水都喝不上就得下地獄了。”南宮隐說着,想起那個人,更多的是害怕。

“此事我已跟殇兒商量過了,殇兒說他自有對策,他定會讓那人有去無回。”說到這個太後的嘴角不自覺揚了起來,她三個兒子中當屬雲殇最為出色,他有當帝君的魄力與膽色,她相信,她的兒子一定會讓那個人死無全屍,死的幹幹淨淨。

“自有對策?”南宮隐忽然笑了一聲,眼神閃過嘲弄:“他自有對策,那個人十年後還能完完好好的回來了?他損兵折将,我辛辛苦苦培養的那些暗衛、隐衛被他派出去,不僅沒有把那人的死訊帶回來,甚至連他們自己都回不來了。他在外面的時候沒有把他殺了,你以為在這京城就能把他滅了,你們這是癡心妄想。”

“兄長你怎麽可以這樣說殇兒,殇兒他可是你的親外甥。”太後因為南宮隐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感到非常不快。

“外甥,我還情願沒有這樣一個空有野心,沒有手段沒有頭腦的外甥。”南宮隐拍了拍桌子,忽然站起來,見太後面色越來越不好,又冷哼一聲,恨恨開口道:“你知道今天又發生什麽事了嗎?”

見太後一臉怔愣的表情,南宮隐無奈地搖了搖頭,咬牙切齒:“你們母子倆真的是……一個異想天開,一個空有野心,簡直是南宮家的災難。你知道你的好兒子又做了什麽嗎?他把琉王掌下的那六十萬軍隊搞丢了,六十萬大軍,六十萬吶,現在一個人都找不到啦……”

“什麽,怎麽會這樣?”太後捏住茶蓋的手一頓,纖長的指蓋微微泛白。

“怎麽會這樣?琉王回來不久我就曾經上奏要他收回琉王的掌軍令牌他不聽,現在掌軍令牌不翼而飛,六十萬大軍又只聽從令牌號召,不見令牌,六十萬精兵根本就不會聽從號召,六十萬大軍形同消失,若被有心人得之,我朝江山危矣,你兒子又能坐多久的王位?而你,又能當多久的太後,你這個位置只怕坐不穩了。”

“是他,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做的手腳。”聽到會危及他們母子倆的位子,太後再也坐不住了,出了這樣的事,她能想到的就只有那個人,一定是他做的。

“是他又怎麽樣?你有證據嗎?你能抓他嗎?以他的智謀和手段,你又能鬥得過嗎?只怕,他下一次出手就是拔了我們南宮家族,然後廢了你這個南宮姓的太後,接下來……”

“別說了。”太後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麽,忽然捂住耳朵不聽,像是受驚不小,片刻,她好像想到了什麽,笑了一聲,定定看着南宮隐,聲音狠戾:“或許,我們可以從他手裏搶回來,一定要搶回來。”

“搶回來?”南宮隐冷笑,“愚蠢,婦人之見,他是什麽人難道你忘了,差一點,當年你差一點就要死在他的手下,若不是先帝看你懷着孕,你以為你還能活到這個時候?與他争搶無異于與虎謀皮,搶贏了死,搶輸了還是死,他這人的性子你不是不知,只要你得罪了他,就別妄想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安心喘着氣。”

聞言,太後的臉瞬間青白,雙腿一軟,被喜嬷嬷一扶軟軟跌倒在座椅上。

忘記,怎麽能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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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時間能淡化記憶,每每想起,記憶只會越來越清晰,她永遠無法忘記那種如墜冰窟的絕望與無助。所以,這幾年來她都強迫着自己不要去想,兩年的噩夢連續,夜以繼日,午夜夢回,若不是靠着西域高僧的凝神珠,只怕那場血腥将無邊無際地折磨她。

那時,她懷着孕,不知是受了淑妃的蠱惑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麽,或許,她跟那些相信在自己喜歡的男人面前是足夠特別的女人沒什麽兩樣,她竟然頭腦發熱希望仗着先帝的寵愛從那個少年的身上得到什麽,那時候他不過七歲,卻已經美貌逼人。她叫身邊的流玉去戲弄他,言語挑釁他無視,只是眸色深深,她不知道一個七歲的少年為什麽會有那種令人想要發顫的冷鸷,她不相信先帝對她的寵愛會敵不過一個孩子,他只是先帝從外頭帶回來的太上皇的私生子,他的皇弟,而她,卻是他的妻。

離開前腦海裏還是映出少年冰冷的眼眸,他依舊不置一詞,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說過,但他的眼神卻足夠激起她的勝負欲,她想讓他求饒,她想看他屈服,所以她吩咐流雲好好招待他。誰知流玉已經不知在什麽時候起了那種心思,她竟然妄想嫁入皇室,甚至是一個小她八歲的根本還稱不上男人的少年,或許,在流玉看少年的眼神中她應該察覺什麽的,只是她選擇了忽視。最後看着流玉鑄成大錯,被千刀萬剮。

她還清楚記得她和先帝趕到時的場面,流玉衣衫淩亂,酥胸半露,開口閉口都是少年與她情投意合,欲許她正妻之位。流玉看着少年的目光迷離眷戀,一只手緊緊攥着少年雪白的袖子,少年幽深的眸子裏開始浮現出其他的神色,他終于不鎮定了。她那時除了吃驚流玉的大膽,還暗暗竊喜,看到這少年臉上出現其他神色她還真是很有成就感,她沒有預料到開始,同樣也沒有預料到結局。

少年拔下頭上玉簪劃開了流玉的手臂,血花飛濺,那個畫面色彩鮮明到令人驚豔,同樣,明目到驚悚。

少年墨發如瀑灑下,蓋住他的初綻美豔的面目,雪白衣袖上有血花正在開放。

斷了半截手臂的流玉,驚呼聲慢慢減弱,最後變為疼痛哀嚎。

“把這個賤婢拖下去千刀萬剮,不到最後一刀不準她死了。”先帝暴怒。

她還想為流玉辯解,當時,她真是蠢得可以,她永遠無法忘記先帝那恨得想要她死的目光,她是一朝皇後,是他的妻,肚子裏還有她的孩子,他怎麽可以?她開始感覺到無邊的恐懼在向她湧過來,一點一點,一波一波,她幾乎要窒息。

先帝寵她時的音容笑貌歷歷在目,此刻他卻發了狠似的看着她,第一次,她清楚感覺到先帝對她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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