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端王的氣勢一變, 帶給蕭銘的壓力也就重了, 對方不再和變成傀儡的女兒糾纏,一心想要殺死蕭銘, 哪怕受些女兒的攻擊也無所謂。
之前是恨不得不要傷了女兒的一根手指頭, 這會兒女兒被他身上的護體法器震飛也顧不得了。
這當然不是說在生死面前端王就不愛自己的女兒了, 而是他更加懂得取舍, 只有他活着, 一切才都有可能。
蕭銘心中佩服端王的果斷,但反手就把任明嬌拉過來當擋箭牌,沒辦法,他和端王的修為差距太大, 在火力十足的端王面前,他已然有些呈現頹勢了。
“排山倒海。”一招武技過去, 任明嬌被轟飛了幾十米遠, 倒在地上一時間愣是沒有再起來。
端王顫抖看着自己的手上,猛然眼中出現淚水, 再一擡頭, 看向蕭銘的眼神已然不同, 他咬牙切齒道:“蕭銘!”
蕭銘暗道不好,腳下快速的躲避着端王,越是危急,他的心裏也越是冷靜,面沉如水,一邊躲, 一邊努力的尋找端王的破綻,但這修為壓制,還是讓他在之後被端王一掌打了出去。
蕭銘捂着胸口咳了兩聲,這時候也不是能療傷的時候,他直接又提起手中逾千斤的重劍,朝着端王又攻了過去,他招式靈活,身形詭異,武技又往往參透完全能發揮出最大的實力,繞是端王,一時之間也奈何不了他。
而端王,已經種了他的毒,此毒非尋常解藥能解,只要再拖一會兒,他總能把端王的項上人頭給取下來。
整個府邸大面積全都是他們的戰場,房屋圍牆損毀大半,但奇怪的是,這府上原本那麽多的護衛手下,竟然沒有一人趕過來救駕。蕭銘腦子裏覺得有些奇怪,但此時想太多已是無益,重要的是先殺了端王。
計算着毒藥發揮的藥效,蕭銘心道,時機快到了。
但端王也很清楚自己體內的情況,他元力運用的越多越強,那毒就順着元力流入他的五髒六腑,發作的越快。端王心如刀絞,要讓他就這麽死在一個完全看不上眼的學生手裏,他如何甘心,強弩之末之際,他幹脆使出了一招“毀天滅地。”
鋪天蓋地的威勢撲面而來,蕭銘根本就無法動彈,避無可避,眼色一沉,也跟着使出了一招禁術。
兩掌相接之時,他感覺自己的手骨一寸寸的斷裂開來,一股劇痛傳來,蕭銘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他雖然能忍,但不代表他不知道疼啊。果然不愧是武聖巅峰,要不是他的身體經過鍛體功法的淬煉,恐怕這整個手臂就真的是廢了。
他這般,端王倒也被他打的往後滑了老遠,蕭銘的一只手無力的垂着身側,還待繼續,卻見端王停止了後退,胸膛上一抹銀光在月色下閃閃發光。
端王的嘴角溢出鮮血,不敢置信的低頭看着自己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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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身後,一個俊秀的人影走了出來,端王口吐血沫,“你、是你?”
他怎麽都不能相信,自己是死在了自己的兒子手裏。
“是我。”任明瑾從他身後走了出來。
端王斷斷續續的問道:“為,為什麽?”
任明瑾嘴角勾起了一抹笑:“父親,你不該對他動手的。”
看着眼前上演的父子相殘戲碼,蕭銘都有些回不過神,不過想想任明瑾從小的遭遇,有朝一日對方殺了端王,似乎也并不是多難以想象的事情。現在唯一的問題是,對方殺完了端王,會不會就該對他下手了。
對于中了劇,毒的端王他好歹還有機會,但如今他身受內傷,一條手臂已經沒法動彈了,對上全盛時期的任明瑾,那真是沒什麽好打的。任明瑾可不像是端王,還有什麽弱點之類的可以針對。
任明瑾一步一步的向他走來,蕭銘站直了身體,一手垂着,一手拿着他的重劍,正色的看着越來越近的任明瑾。
幾步遠的距離,任明瑾停住了,他看着蕭銘突然問道:“是你嗎?”
“什麽?”蕭銘奇怪的反問道。
這是什麽沒頭沒腦的問話?他可從來都不會想到居然這麽早就有人能夠認出他,尤其這個人還是和他沒怎麽接觸的任明瑾。
任明瑾再次開口問道:“是你嗎?葉……哥哥。”
一瞬間,蕭銘忍不住發自內心的露出大大的笑來,“你是怎麽知道是我的?”他好像沒在任明瑾面前暴露過什麽吧。
偶爾展露的屬于千年前自己的功法,也有一個莫須有的師父擋在前面。
聽得這熟悉的語調,任明瑾快速的眨眨眼,去除眼睛的失意,一時間感覺就像是百花綻放了,他的眼睛帶着笑,快步小跑着站到蕭銘身邊,想要撲進他的懷裏,卻在看見對方不自然垂着的手臂時又縮回了手,他道:“感覺。”
似乎感覺自己說的太簡單,他又補充了一下,“第一次見你就有一種感覺,後來我找人調查了一下你,你跟這個人原本的性格,還有你展示出的實力,完全不一樣。”他抿了抿嘴唇,笑笑:“然後每次見你,那種是你的感覺就越來越強烈了,所幸,我真的沒有猜錯,葉哥哥你真的還活着。”
他的語調難得帶了幾分少年時的活潑。
今晚府上的護衛都是被他給調走的,不論蕭銘是不是他的葉哥哥,他都不介意用端王的命來做實驗。
回答完問題,他又急切的看着蕭銘的手臂,“哎,葉哥哥你現在還受着傷,我們趕緊進屋去我幫你看看。”
進了屋,任明瑾忙給他取了治傷的藥來,一邊說道:“葉哥哥不必擔心,你的家人我都有派人看着,不會真的讓端王的人抓着他們折磨的,現在人都還是好好的。”
之前也沒那麽确認,畢竟懷疑歸懷疑,葉哥哥的屍體還在葉歸的手上呢。
“嗯。”
比起尚且是個小少年的小少爺,任明瑾給的藥要難得的多,蕭銘也沒拒絕,服下藥就盤膝坐好療傷。
到第二日早晨,蕭銘身上的傷就好的七七八八了,他活動了一下筋骨,雖然丹藥的作用不小,但他心裏還是忍不住感嘆原主這身體的恢複力實在是太好用了。
真不知道這特殊體質發揮到極致的時候,該是怎樣的模樣。
房間裏任明瑾不在,但在他醒後沒多久,對方就端着飯菜過來了,看他要走,忙道:“葉哥哥是要去哪?”
蕭銘道:“回學校。”他都這麽久沒回去了,小少爺估計得擔心死了。
畢竟他們倆現在關系可不一般了,武者和靈師綁定,那可就是一輩子的事了。
“還是先把早飯吃了再走吧。”
蕭銘想想也是,都在這待了一晚上了,避嫌也不是這麽個避法的,總不能一輩子不理人吧,他回身在桌邊坐下,吃的差不多了,便站起身開了口:“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也不等任明瑾送他,便自然的走了,像是他們最初相處的模樣。
任明瑾獨自坐在椅子上,看着他離去。
等到出了這院子,感受不到那股視線,蕭銘才略微松了口氣,他和任明瑾,其實關系有點不太好說。最開始的時候,他只覺得對方是一個小可憐,懦弱無能,他每次見了也就幫一把,然後不知何時,任明瑾就成了他身後的一個小尾巴。
再到後來,他和任明瑾有了那種關系,任明瑾之于他來說,大概就是當時的他對于這片大陸的一個信任的寄托。
千年前的葉盛闌,日子并不好過,母親一心只想讓他上進奪得矚目,而他還得罪了長老的孩子,于是家族裏其他孩子的惡意也迎面而來,這是個可以死人的時代,作為現代人,他其實弱小時也挺害怕的。他從出生,就生活在惡意與不穩定環境當中,感受不到愛意,家族學堂裏和他交好的人很快都會離開他,這讓他很長一段時間都處于一種焦慮的狀态,他不知道自己哪天就會死了,他沒有一個可以放松的地方。
任明瑾的出現填補了這個空缺,對方那種默默奉獻,卻又愛他愛到沒有原則的表現打動了他。
所以他在任明瑾苦苦哀求的時候,最終還是決定和對方在一起了。
他和任明瑾的關系保持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對身體**的需求其實并沒有那麽高要求,也并不追求收集各種美人,因而跟人在一起後,蕭銘的行為頗有些一心一意的感覺。那段時間,算是他最安寧的日子,任明瑾懂他的心思,會幫他處理好一切的事情,蕭銘甚至覺得,就這麽過一輩子也挺好。他沒有喜歡的人,而任明瑾那麽喜歡他,兩個人的相處模式又那麽的和他心意,就這樣一起算了。
直到他發現任明瑾以為他好的理由,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自顧自的做下一些決定,然後言語間利用他對他的信任,讓他去做一些事情。其中也包括算計他,用他去打擊他自己的那些貼上來的桃花運。
說真的,蕭銘并不介意任明瑾直接告訴他他沒注意到的,對方可以讓他自己去處理這些事,他也并不會因為那些人長的貌美或者背景深厚便下不了手,任明瑾大可不必把他身邊整得跟個宮鬥劇一樣。
還拿着一個苦情純潔小白花的劇本。
他對任明瑾之間的情感始于信任,也毀于信任。
那時候的他,性子也有些偏激和固執,遠沒有經歷過後面那些事後要來的包容,他對任明瑾不是愛情,知道前因後果之後也談不上厭惡,只是心裏到底是自然而然的就疏遠了。
他明白,任明瑾也明白,可是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19-12-14 00:23:34~2019-12-15 18:12: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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