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比試結束,衆人帶着揣測的心思離開太子府,許是因着墨恒沒有似太子心中所想的那般喜歡胡人,結束的時候他的面色并不太好看
當夜喜宴結束後就叫人把那一個不少的胡姬送到了将軍府,那些個離開的大臣是即豔羨又惋惜的在謹晏面前賀喜,赫連書畫看着也不知當日賀的人究竟是太子還是謹晏了
回程的時候謹晏難的的叫車夫和護衛先行回府,帶着赫連書畫走在了半夜人群稀少的街道
夜風微涼,寒氣從那腳底一直鑽到了周身,赫連書畫披着厚厚的狐裘和披風走在謹晏的右後方,高樓宇閣,楊柳冰河,穹蒼的夜帶着少有的蕭索
謹晏走在前面放慢了腳步,赫連書畫也自然而然的放慢,越來越慢越來越慢,最後謹晏停下了腳步
赫連書畫雙手攏在袖口,無聲的擡頭望着他的側面
“書畫,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赫連書畫眼眸微動,道
“為什麽這麽問?”
漫漫夜空無光,浩瀚的邊際全都是沉寂的黑,漫無邊際的,連他的臉也染上了夜色一般
“你着急的來王都是準備做什麽??”
赫連書畫向前走一步,衣裙邊擦過他的披風,她道
“我記得你很久以前也問過我相同的問題,你問我要什麽,我留在謹家的目的是什麽,我之前留在謹家的原因你很清楚,我需要你幫我拿下西戎,前提是在你得到天下以後,現在你問我準備做什麽,謹晏,你是不信我嗎?”
他看着她,夜色下她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一雙眸子卻好似空中的唯一一顆星辰,亮的奪目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接近我的目的”
他拉住她掩在袖中的右手,她躲閃的力道根本敵不過他,他握住她的手腕,手背上的幾道血痕在寒夜中是別樣的奪目驚心,謹晏的面色微變,語氣加重的問她
“每隔一段時間我就會問你一次,你的右手的傷怎麽樣了,你說的是什麽?甚至離開宣城的時候我也問過一次,要不要留在宣城等右手完全恢複以後再來王都,你那時候說的又是什麽?完全沒事的手會這樣?當年能拉開三箭齊發的手會是這樣?那幾頭雪狼就算再厲害也不至于讓你害怕的連折扇都使不好,你這麽着急的來王都,你想幹什麽?你當初說哪怕用十年二十年只要最後西戎在你手上你都能等,現在你告訴我你怎麽想的,若是說不出一個完整的理由,我會叫人送你回宣城”
她的手指端通紅,被他握住的手腕周邊卻被他握的毫無血色,她皺着眉頭道
“謹晏,我的手很疼”
他松開她的手,将她被風吹亂的發絲往她耳後別去,他的話音微涼
“我不是開玩笑,若是你的手再不好,在有人治好你以前,我都不會讓你留在王都,我父親後日就到王都,在那之前你最好找一個合适的理由,一個讓我相信你右手沒事的理由”
謹晏第二天派人請了不少的大夫往赫連書畫的院子去查看傷勢,但是無一列外的都被據在門外,院子裏的下人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等在院中,只能唉聲嘆息着命苦
反觀房中的赫連書畫卻絲毫沒有把那些當作一回事,當從無暇口中得知昨夜百香寒已經有了行動以後問道
“她昨夜出了府去了哪裏?”
無暇把昨夜看到的事全都告訴她道
“她沒有走太遠,想必是在中途想起了什麽,在外面轉了一圈就往回走了,姑娘,還要留着她嗎?我總覺得留着她是個禍根”
“這次的事情不是我做主,留不留不是我說了算,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快讓她拿出她手中持有的東西,剩下的就看你家公子的了”
無暇點點頭,外面傳來丫鬟又一次的敲門聲,禀報說請的大夫已經等候多時
無暇冷然的面孔透着少有的興味,問道
“一上午就鬧騰了這麽久,看來這次公子是下定決心了”
赫連書畫淺笑着沒有說話
無暇嘆息一聲
“當初我就說過,一時的隐瞞只會讓公子更加不信你,就算我幫你想了辦法瞞住了他,那也是一時的權宜之計,姑娘,公子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他對你的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此時告訴他他也絕不會不要你留在他身邊”
赫連書畫看着外面的人影,神情有些恍惚,她的手在袖口中用力的握緊
她道
“告訴他我的右手廢了,一輩子也拉不開弓也用不了箭,你認為他會高興嗎?何況........此事還是在與他有關的情況下”
“你有把握公子一輩子都不知道?聽我一句勸,早些說清楚對誰都有好處,眼下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何況,我也勸過姑娘不要這麽着急來王都,那會讓公子對姑娘的做法有所懷疑”
室內有些靜然,無暇看向她的右手,好似透過了衣袖看到了當初那觸目驚心的傷口一般,手骨可見的讓她都心中一痛,她道
“姑娘用一只手換回了公子,當時我覺得姑娘很值,可不知為什麽,現下我卻覺得為姑娘惋惜,姑娘的手,可是當今唯一能拉開三箭的手,別人不知道那代表着什麽,我卻清楚得很,那可是唯一能讓瑜王有所懷疑的東西”
赫連書畫曾經的手能拉出一手好箭,力道與準确率絲毫不比軍營中的騎射手差,她可以用耳朵分辨出她所要射中的方向,并且箭箭正中,她初到軍營的時候也如将軍府中的一般處處受擠壓,不過好在有謹晏,他最終同意了她的提議,就跟物換物一樣的等價交換,他會幫她,自然她也要為他出一分力
她有了進到軍中的機會,一個可以站在他身邊的機會,她的身份從最初的私生女變成了他身邊受寵的侍妾,也是,平常人家的孩子十三四歲就當了爹娘,少年心性,難免身邊需要一個暖床的丫頭,衆人也就怎麽高興怎麽猜了去,難得的是他也沒有反駁,反而隔三岔五還派人送些小女兒家喜歡的各種首飾給她,盡管他從沒在意她是否用過,她也曾和其他人一般曾猜測過他身邊是否就只有她一個能稱得上侍妾的人,畢竟其他的男子不會似他一般的不喜女色,連年邁的老将軍都曾為他選了幾個伶俐的丫頭,不過結果很顯然,全都是怎麽送去就怎麽送走的,于是傳言就越來越離譜,開始從侍妾變成了最受寵的女子,最後連将軍夫人都開始有人叫了出來,她倒沒有覺得什麽,卻是那年邁的老将軍找到了她,一再的對她提醒叫她離謹晏遠一些,她是知道他的用意的,也一再的保證絕不會違背當初對他的承諾,得到西戎就離開将軍府,并且一輩子也不能和他們有瓜葛,老将軍放了心,也就不再強求謹晏要喜歡的是什麽樣的女子
初到軍中是陽春三月,天氣暖和,春光無限,她以三支箭同時插中中心點得到了軍中不少贊嘆,那也是她用自己的能力第一次融合到了軍中,原因無他,只因三箭齊發是當初桑家老将軍的獨門絕技,不但三支可以一同發出,同時還可以以一樣的力道一樣的速度射中同樣的中心點,桑老将軍被斬首之後天下卻再也無人能拉出相同的三箭,她的那三箭無疑是讓曾經的桑家老将心軟從而接受了她
不久之後南疆進犯,謹晏帶軍出戰,赫連書畫随行其左右,那一站她打響了名頭,從遠處将那南疆八皇子身邊的旗幟射下,那一站南疆率先退兵,中間休戰三月有餘
七月末的時候兩國為洛河争奪不休,講了許久的議和一事再次磨滅,那一次謹晏率先出兵,她背着他喬裝混進了南疆營帳,南疆八皇子西陵桑性情不定,常常想着什麽就做什麽,大戰前夕想要看一曲鼓舞,奈何衆多女子中會那個舞的卻不多,赫連書畫也不管自己會不會,直接上到了他的營帳中,她也不知當時的自己舞的是什麽,只知道那遠名在外的八皇子西陵桑對她毫無防備,直到她将匕首放在他的脖頸,他還略有閑情的在她耳邊吐氣的問她的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