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愛你都來不及
“想說什麽。”
韓辭在腦海中組織語言可是卻不知道怎麽說起，南笙也平靜了下來。畢竟眼見也不一定為實，韓辭的表情讓南笙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錯怪了韓辭什麽。兩個人就這樣互相看着對方沉默了很久，韓辭不知道從何說起，南笙移開了目光，低下頭嘆了一口氣。過了一會兒，南笙開口對韓辭說道：“軍訓時候的錄像…”
“南笙你先聽我說。我叫韓辭，在X大，學的是平面設計，宿舍610，學號403112。我最喜歡做的事是偷拍南笙，我最喜歡喝的東西是爆爆珠，我最喜歡吃學校拐角小吃街裏的章魚小丸子，我最喜歡看的書是《三國演義》，最喜歡的電影是《異次元殺陣》，最喜歡的音樂是那年我在宿舍裏錄到一半被你打斷的那首《紅玫瑰》。而我最喜歡的人，沒有。但是我有最愛的人，我最愛的人，南笙。”
“你說什麽？”南笙迷茫的聽了一大段，最後的時候覺得自己聽見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擡頭死盯着韓辭問了一句。韓辭知道南笙只是不敢相信，佯裝生氣道：“你妹啊？我說了這麽一大段全白說了？”
“最後一句。”南笙選擇忽視他此時的假裝生氣，抓着韓辭的手臂。
“最後一句？”韓辭一笑，說道：“我愛你，南笙。”
南笙放開了韓辭，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心中有一千一萬句話可是又不知道怎麽說起。仿佛先前自己看到了那些東西瞎想的東西一瞬間都不存在了，一切都可以解釋起來。不等南笙的回應，韓辭繼續說：“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我就是喜歡你啊，即使是性別一樣也無法阻擋。”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你的一舉一動我都會格外注意，總是想多欺負你一下，多看你幾眼。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我會偷偷拍你，我在錄歌的時候聽到你說的那句話我以為只是你和我鬧着玩兒。”
“還記得那張喜帖嗎，我只想那張喜帖上寫你和我的名字，而不是別人的。那時候我問你，如果前女友和現女友掉水裏的問題，你反問我願不願意做你男朋友，你知道嗎，我真的想說我願意。我們已經耽誤了很多時間了，可是我一直不敢挑明了說，你竟然能誤會成這樣。”
南笙沉默了一段時間，房間裏只剩韓辭的聲音。就在半個小時前他還在對韓辭做的事情耿耿于懷，現在他不知道說什麽好。難道又是騙人的？韓辭坐在床邊看着南笙的表情又開始說：“你知道嗎，你跳舞我錄了視頻，一開始只是想以後能拿這個說事兒，可是後來我只想收藏，別人都沒有就我有。我第一次有這種想法的時候我也很震驚，那個時候我不相信喜歡一個人原來怎麽容易。可是後來你開心我就開心，你難過我就想抱抱你。我開始看到你在前面走我就在後面跟，我知道跟蹤是一個錯誤的行為，但是我還是想跟着你，想了解在你身上發生的所有事。我開始會偷拍你，我當然知道這麽做不對，可是我忍不住，你就是我眼裏最美的一道風景線。我總是在測試你會不會喜歡我，但是沒想到就這樣傷了你。大三的那天晚上我吻了你，我聽見你說你早就喜歡我，你知道我又多開心嗎？”
韓辭頓頓，帶着一絲溫柔笑着看着南笙，緩緩說道：“你知道嗎……那天我雖然喝酒了，但是那些酒，并不足以讓我醉。我是真的想要親吻你，我也想聽你說愛我。我以為我借酒裝瘋，你就能放下警惕對我說一句你愛我。”
“如果我說了呢……”南笙震驚着，他從來沒想過也不敢想韓辭會對他用情至此。面對韓辭如此深情又□□裸的告白。
“說了？說了我就吻你，告訴你我也愛你，我很喜歡你。”
南笙開始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臉微微紅，滑進被子将頭蒙住。自己喜歡了這麽多年的人也同樣喜歡了自己這麽多年什麽的……
“怎麽了？”韓辭見南笙突然的動作懵了一會兒，輕輕扯扯南笙的被子問道。
“閉嘴！不要說了！我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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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笙沒有了常日的冰冷，帶着一絲慌張和害羞，韓辭仿佛覺得兩人回到了大學時代，笑着扯南笙的被子：“你別害羞啊，出來我們談談啊。”大概是實在扯不下來，韓辭隔着被子壓在南笙身上抱着南笙，閉上眼說道：“小白啊，你怎麽還和讀書的時候一個樣，動不動就往被子裏躲，跟個小姑娘似的。”
“我沒有。我和你，沒什麽好談的！”
“但是我有話要和你談啊。”南笙這才掀開被子，臉上帶着不知道是因為不好意思還是因為悶在被子裏許久才産生的粉紅問道：“談什麽。”
“談戀愛啊。”韓辭伸手捏捏南笙的臉，帶着笑意說道。
南笙鼓着腮幫子，抱緊被子說道：“談戀愛？說的容易，你和我姐都結婚了，都圓房了，難道不管她了？你已經娶了她了。”
“可是你現在應該知道了，我愛着你。我和她，什麽都沒發生過。她走前讓我一定要和你好好談談，讓我照顧好你。”韓辭看着南笙頓了頓說道：“你姐姐是個很聰明的人，她大概是知道了什麽。這次她去哪兒都不告訴我，我想跟着她的，她卻說要我留下來代替她照顧好你，有什麽誤會要說清楚。”
南笙愣了愣，果然什麽事情都瞞不住她，說道：“還不是因為你！不能喝酒就別喝那麽多啊！
“我做什麽了？我昨天一直在喝酒，然後就醉了……之後我就不記得了。”
南笙臉微紅，低下頭說道：“你……你昨天喝多了，然後在我車上就睡着了。一直喊‘小白’、‘小白’……然後到了的時候，我就下車要扶你下去的。然後你就醒了，捧住我的臉就是不放……”見南笙不說了，韓辭有些焦急的問道：“然後呢？”
“然後……我讓你放開，你就……親我。而且死都不放，可能被我姐看到了。”南笙越說越小聲。韓辭看着眼前的人臉色紅的能滴血，便帶着戲谑的語氣說道：“哦~原來如此。那麽昨天我是濕吻還是幹吻啊？”
“這是重點嗎？韓忘詞你有毛病啊！”南笙抄起枕頭往韓辭身上打。
韓辭抓住枕頭拿起來仍到一邊賤兮兮的笑着說道：“難怪剛才躲都不躲的，看來是被我親舒服了，想再來一次。來來來，直說嘛。”說着又要上去親南笙，南笙伸出手推着韓辭說道：“停下，我有事問你。”
“什麽？”
“如果按你的說法你大一的時候就喜歡我了……那，你為什麽娶我姐姐？你不是不知道她喜歡你，你該不會惡劣到騙婚要和我在一起的地步吧。”
韓辭停了下來看着南笙認真地說道：“因為我媽媽住院了，王叔叔要和岳父長期合作，王叔叔在一次宴會上看見你姐姐看我的眼神一下子就明白了，就要我和她結婚，否則他就和我媽離婚，斷了我媽的醫藥費。他一開始就是和我媽玩兒，并沒有想過愛她。”聞言南笙偏了偏頭，想到姐姐，又覺得難過，說道：“那你為什麽消失了？那些時間你在幹什麽？好不容易有了你的消息，卻告訴我你要結婚了，那個人還是我姐。”
“我在精神病院。”
南笙睜大眼睛看着韓辭問道：“為什麽？”
“我知道你喜歡我，我卻遲遲不說，因為我家裏可能不會接受這種事情。于是畢業後當我媽催着我找女朋友的時候我告訴他們了。我媽覺得我有病，把我送去一家三流精神病院，診斷書上寫什麽性偏好障礙。”
韓辭停了停，擡眼去看南笙的表情，見南笙沒什麽表情，但是抓着被子的手已經縮緊就要握拳。韓辭伸手拿下南笙的手，放在掌心低頭看着這雙手，這雙曾經将自己畫的惟妙惟肖的手。手指如蔥，纖細且骨節分明。韓辭握在手中把玩着，繼續說道：“那是我過的最壓抑的三個月。一開始會把人關在小黑屋，暗無天日，收着高額的醫藥費夥食費，每天吃的是馊了的飯菜。每天都在吃一堆不知道幹什麽的藥，最後我都吐出去了。他們三天一次電擊療法，我想過死，想過自殺。在裏面有一個病友，也是因為喜歡上一個同性別的人才進來的。他知道我的想法就問我，同性戀和恐同症，到底是誰有病難道你看不出來嗎？那段時間，我是想着你活下來的。後來我媽從醫院出來看我，我才出來，她告訴我王叔叔要我和南潇結婚。王叔叔也說，如果我不娶南潇，就把喜歡你的事情告訴岳父，他告訴我說你這樣的家庭，只會更加的容不下這種感情，說不定會送你進精神病院陪我。”
南笙已經有些哽噎，他從不知道在他一心怨着韓辭的時候韓辭卻在受這些苦。見南笙垂着頭耷拉着腦袋，韓辭一把抱住他，靠在南笙肩頭說：“我知道裏面有多恐怖，我體會過就夠了，怎麽舍得讓你再體會。”
愛你都來不及，怎麽舍得讓你體會到那般生不如死的感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