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咦,怎麽關門了, 那我們吃什麽呢?”三個上班族中午出來吃飯, 看到他們常去的那家飯館居然關門了。

“是受爆炸的影響吧。”

“應該是的, 不知道還會不會再開。”

這附近有棟辦公樓發了爆炸事件。爆炸發生後,附近街區開始戒嚴,街上行人急劇減少,很多店開着也沒生意,就關門休息了。

“要不走遠一點,去魚館吃烤魚?”一人提議。

“行啊。”另一個同意。

然後兩人一起看向剩下一人:“吃嗎?”

那人正在看路邊一只受傷的小黑狗,小東西只比手掌長一點兒, 身上有血, 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好像快死了。“誰家的狗扔在這裏,它是不是被車撞了?”

“流浪狗吧,別看了。”另外兩人推着同伴離開了。

在三人身後, 一條大狗跑到小黑狗身邊, 叼住小黑狗的後頸, 把它叼走了。

大狗跑進一條巷子裏後消失了, 像進入了異度空間一樣。

同時, 一個長發及肩的男人抱着小黑狗憑空出現在一套房子裏。

“衡哥, 你怎麽弄成這樣的?自殺未遂?”長發男人把小狗放在桌上,低頭查看它的不能動彈的兩條後腿。

小黑狗有氣無力嗚嗚了兩聲:別管我……

“你在說什麽?聽不懂。”男人摸了摸小黑狗的腿, “好了,幫你治好了。”他托着小黑狗的屁股把它揣進懷裏, 用臉頰去蹭它的小腦袋,“救命之恩,該以身相許吧?”

小黑狗揮爪拍向男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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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邊躲邊道:“唉,不以身相許就算了,你還要恩将仇報?”

小黑狗蹬着後腿從男人懷裏跳出來,它敏捷地落到地板上,轉頭沖男人汪汪地吼了起來:叫你不要管我!

男人茫然地看着它:“真的聽不懂。”

小黑狗小跑着在房間裏轉了個圈,最後蹲到了挂着液晶電視的那面牆下。

液晶電視亮了起來,并傳出了連天衡的聲音:“梁理?”

長發男人長得和梁理很像,但細節稍有不同,大概類似于玉器和瓷器的區別。

“是我。我現在是靈魂形态,或者說是神靈形态,我聽到信徒們的祈禱聲,然後就蘇醒了。”梁理開玩笑道。

小黑狗瞅着男人,液晶電視再次發出聲音:“這個世界的規則不允許出現靈魂狀态。”

“是有點違規。”梁理承認,“你不在你自己的身體裏,我很擔心你,所以就出來找你了。我來得正是時候吧?”

“……你保持這種靈魂形态不會很耗精神力嗎?”

“還行,你之前也做過很多浪費精神力的事。不停地瞬移,還送了我很多禮物,都很耗費精神力啊。你不會是因為精神力不足才變成了小奶狗吧?”

“精神力不足不是那些事造成的。”連天衡的聲音很平板,“附身到狗身上只是意外。”

爆炸後,破開敵人設置的時空壁障耗費了連天衡大量精神力,但這事他不得不幹,否則可能會被人甕中捉鼈。設計了爆炸的人,說不定有辦法可以禁锢他的意識,他得提防這個。

至于附身到小黑狗身上,連天衡當時是打算趁機來個金蟬脫殼,所以趁着身體重傷瀕死,順利地脫離了原來的身體另尋宿主,結果一不小心附身到大樓外的一只小黑狗身上。

“你真的精神力不足?”梁理原本只是調侃連天衡。“那怎麽辦?通道關閉了,你沒法補充能量。”

“你不是解開記憶封鎖了?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你了。”

“好吧……你是怎麽受傷的?也只是意外?”梁理望着小黑狗,雖然他嘴上在說意外,但眼神分明是在懷疑連天衡就是在自殺。

“嗯,是意外。”連天衡謹慎地維持着面無表情的表情。雖然他現在披着狗皮,但梁理是個造命師,應該能看出狗的表情。

其實小黑狗受傷的确是自殺未遂造成的,這點被梁理猜中了。

連天衡覺得小狗的形态做事不方便,所以想換個身體,他不是造命師,無法輕易更換身體,只能用常規的辦法:先去死一死。

死亡雖然痛苦,但必要時還是得死。

如果不是梁理突然出現,連天衡已經死成功了。

梁理走到小黑狗面前,蹲下坐在地板上,伸手拿起小狗的一只小爪子,握在掌中捏了捏,道:“你本來可以不用換身體的。”

“我怎麽知道你真的能解開記憶封鎖。”

“诶,你不夠相信我嘛。”梁理笑了笑,“換身體很耗費精神力,你歇着吧,別再折騰了。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

“你精神力還很足?”

“還行。我一直挺省着用的。”梁理沖小黑狗眨了下右眼。

“你怎麽解開記憶封鎖的?”

“我也不知道。”

撒謊。小黑狗把爪子從梁理手中□□。

梁理看着自己空了的手笑道:“有些事還是等離開這裏之後再談比較好。不是推脫,也不是敷衍你,這是我的真心話。”

小黑狗不理他,垂着頭在地板磨爪子。

梁理笑道:“你真可愛。”

可愛個屁。小黑狗沒擡頭,牆上的液晶電視發出了連天衡的帶着火氣的聲音:“你是怎麽認出我的?”——既然這只狗和他本來一點也不可愛的形象毫無共同點。

按邏輯來說,梁理也不應該認出他,因為他們能力相當。他們造物界,是靠實力說話的地方。

梁理笑道:“你化成灰我都認得你……”

連天衡打斷他的不切實際:“灰在我的專業範圍內。”

“……好吧。那就這麽說:只要在這個世界中,不管你變成什麽生物我都能認出你。”

“怎麽做到的?”

“我為你單獨編寫了一條世界規則,你的靈魂在我眼中是特殊的。”

“為什麽幹這種事?你有什麽毛病?”連天衡惱火地問。

連天衡負責是非生命體系的世界規則,他很敬業,沒有夾帶任何私貨。

“別生氣啦,這種無傷大雅的事,連違規都不算。”梁理笑道,“我們聊點別的吧。你知道我本來的名字嗎?黎危,你可以這麽叫我。”

梁理,也就是黎危伸手摸了把小黑狗的腦袋。“你叫什麽呢?我只知道你的工作號,不知道你的名字,在這個世界,叫工作號很奇怪吧?”

梁理和連天衡在現實成為同事還不久。不過在此之前兩人都聽說過對方。在更早之前兩人曾有過較為密切的接觸。

梁理一直以為連天衡已經忘了當年的事,但在這次救援中,他和連天衡接觸得比較深,了解到了一些他以前不知道的事情。

小黑狗甩了甩頭,甩開梁理的手,它身後的液晶電視出聲:“現實的事實留到現實再談。”

剛才梁理自己不也說了麽,有些事還是離開這裏再談比較好。

梁理卻笑着搖頭:“不談完這個我不想談別的。”

連天衡雖然惱火,但還是思索了一下梁理到底是怎麽劃分什麽事該在這個世界談,什麽事不能在這談的。

大概是嚴重違反造物世界法規的事不能在這說?

連天衡用小黑狗的眼睛打量着梁理,看來這個人幹了很多違法亂紀的事。

虧他還能在這個世界裝成一個道德模範。

梁理面不改色地任連天衡打量。

連天衡意識到,黎危是梁理,但又不完全是他,他是梁理的拓展版或者說升級版。

就像現在,黎危比梁理更放松,他仿佛有一種成竹在胸的自信與淡定。

梁理很多時候是在控制自己,黎危好像沒有自控的打算。

這是壓抑過久後的反彈嗎?

連天衡想到梁理之前一直“柔弱”地依靠自己的樣子,決定給他幾分面子,以免他因為過度自尊做出什麽麻煩的事。

“你可以叫我白啓。”

“白啓星?”白啓是一個星球的名字。

連天衡針鋒相對:“離危星。”

梁理笑了:“我的名字的确來自于離危星,但改了一個字,不是離別的離,是黎明的黎。我沒騙你,我真的就叫黎危,所以你也告訴我你真正的名字吧。”

“我父親姓白,白啓是他給我取的名字。”

“除此之外呢?你還有幾個名字?”

“你知道這一個就夠了。”

“好吧,這個話題我們以後再聊。”梁理笑道,“白啓先生你好。”

“……黎危先生你好。”連天衡心中別扭,道,“在這裏還是叫這個世界的名字,我們應該帶頭遵守世界規則。”

“有道理。”梁理點頭,頭發随着他的動作滑到眼前,他擡手撩了一下,“衡哥,給我根皮筋,我紮下頭發。”梁理伸了一只手到小黑狗面前。

小黑狗看了眼梁理,一個普通的黑色皮筋出現在梁理掌心。

“謝謝。”梁理攏起卷曲的長發用皮筋在腦後紮了個蓬亂的馬尾。“哎,忘了你要節約精神力,抱歉。”雖然這麽說,但他的語氣沒有絲毫愧疚感。

連天衡也沒在意,問:“怎麽不把頭發弄短一點?”

梁理用指背輕撫了一下自己的臉頰:“你不覺得我長發更好看嗎?”

“……”小黑狗伏卧到地板上,用姿勢表明它不想再看眼前的人一眼。

梁理失笑,往小黑狗身邊挪了挪,伸手摸它的背。“你原本長什麽樣子?”

小黑狗甩了甩尾巴,牆上電視發出聲音:“手拿開。”

梁理收回手,突然道:“你原本的樣子和星球大冒險中有幾分像?”

小狗僵住了,這絕對是他預料外的狀況。

梁理繼續道:“當年在星球大冒險中,我不是故意殺你的。我找了你很久,想向你解釋,但你太難找了,讓我找了這麽多年。你看起來像不記得我了,所以我覺得我不應該打擾你。但我被困在這裏,你又來救我……”

連天衡打斷他:“救你只是工作。”

“我知道。你仍然記恨我。”梁理笑着說——他心情非常不錯,笑容中沒一絲刻意沒一比勉強。像是他說是并不是“你恨我”,而是“你愛我”一樣。

小黑狗沒看梁理,所以沒看到他的表情,但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了他并無悔意。

小黑狗體內的連天衡火冒三丈:“在游戲中認識了十多年,你卻殺了我,我不該記恨你?!”

星球大冒險是款競賽游戲,前十名的玩家可以獲得豐厚獎勵一夜巨富,即使只進入前一百名也能名利雙收,因為這是款號稱宇宙級競賽的游戲,無數人在看游戲直播,大家各有自己的支持對象,像追星一般。

梁理和連天衡當年玩這款游戲時,還是十幾歲的少年。

連天衡說他們在游戲中認識了十幾年,其實游戲中的十幾年只是現實中的一個月。

“十五年七個月零三天。”梁理記得很清楚。

這是他們在一起的時間。

至于他們分開的時間,他們曾各自輾轉于各種虛拟世界中,把各個世界的時間累加起來,他們少說有幾百年沒見了。

得說初戀的力量是偉大的,梁理一直念念不忘,連天衡一直沒有釋懷。

終于,他們在這個世界再次坐到了一起。

梁理苦惱地解釋:“不是殺你,我當時只是想親你,但我受了傷,在流血,我的血有毒,非常毒,聞到氣味就會中毒……”然後沒親一會兒,連天衡就死了。

在連天衡看來就是:梁理□□他然後趁機殺了他,殺他的原因應該是為了洗劫他積累多年的資源。

他知道梁理在游戲中不是好人,但沒想過他也會殺自己,所以被殺後格外惱火。

連天衡當年年紀還小,大腦還未發育完全,自控力比現在更差,氣得下線後立刻把游戲倉砸了,後來就算買了新游戲倉,也沒再去玩星球大冒險。

因為玩家們玩游戲時被要求匿名——游戲公司為了預防真人PK,所以梁理不知道連天衡是誰,想找他都沒法找。直到多年後,他進入游戲行業工作,利用職權——違規行為——才查到連天衡的部分真實信息。

連天衡問:“那之前你的血怎麽沒毒?”

星球大冒險不是一款和平的游戲,流血事件很頻繁,連天衡和梁理在游戲中認識那麽多年,彼此都見過數次對方流血的情景。

“只有我的情緒超過某個臨界點時,血液中才會有毒素,這個設置是為了應對危機情況的。”有好幾次,梁理都是靠這個隐藏技能反殺敵人的,這是他的秘密武器。

小黑狗擡眼打量梁理:“你怎麽沒把自己毒死?”

連天衡倒不是懷疑梁理騙他——因為這些東西在游戲上可以查到記錄,他純粹是好奇梁理是怎麽做到的。

“我有分寸,這應該是造命師的天賦?”

連天衡仍然嘗試找漏洞:“你情緒異常時血液才會有毒,那天你情緒異常?”

“嗯。因為想哄你做點更深入的事,有點過于激動了。我訂了酒店,呃,還定了餐廳,訂了游樂園的票,我的游戲賬號有記錄。”

“……游樂園?”

“當時你很喜歡游樂園。”

連天衡沉默片刻後道:“你當時多大?”

自己當年不會是被一個戀童癖盯上了吧?雖然當時的梁理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大,但或許也未必。因為游戲裏年齡是可以虛構的,外表年輕的人不一定真的年輕。

“和你一樣十五歲。低于十五歲我訂不到酒店。”

游戲中的酒店是防偷窺模式的,達到年齡的玩家可以進酒店做某些不想讓人看見的事。

有些人其實不介意被人看直播,但星球大冒險是款大衆化的游戲,所以游戲規則相對謹慎保守,其中有一條是:玩家在酒店外做某些事會被強制下線,有一方沒到年齡的還會自動報警。

“你當時知道我多大?”

“知道啊,聊天時從你說的一些話中可以猜得出來,能精确到月份。”

連天衡回憶了一下,是這樣,當時他也是依靠梁理的言談舉止來猜測他的身份年齡等信息的。

連天衡記得自己當時大概是十五歲半的樣子,他當時猜測梁理比他大一點,因為梁理當時的心理年齡比他更成熟。

但他現在猜測梁理應該比他小一點,如果比他大,梁理訂酒店的時間大概會更早。

“你不會是剛滿十五歲就去訂酒店了?”

“你一向了解我。”梁理笑道,“是證件年齡滿十五,實際年齡可能有誤差。”

通常一個人一出生就會有身份,但也有部分人是後來才把身份錄入官方系統的。這些人的年齡由身份系統采集人體數據後得出檢驗結果,這個結果存在一定誤差,可能是幾天也可能是更長時間。

小黑狗用烏溜溜的眼睛望着梁理。連天衡暗自猜測梁理年幼時的經歷,為什麽不是一出生就有身份?是有什麽坎坷的經歷嗎?

梁理笑道:“我小時候的事以後再跟你說。”

連天衡回神,“嗯”了一聲。“沒錯,先解決這個世界的事。”

梁理便順着連天衡說起這個世界的事:“我沒到你會來救我。”

“這是工作,我會救任何一個同事。”

“不是懷疑你的職業道德。”梁理道,“我當時沒能及時撤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段綱關閉了通道,所以救援我這事該左鴻來做才對。”

左鴻是段綱的老師,老師幫弟子收拾殘局,是理所當然的事吧。

“左鴻是有這麽提議。但我認為還是我來比較合适。”實際上,當時連天衡非常強硬地堅持這是自己的工作。

梁理笑問:“你是什麽認出我的?我是說在現實世界。”

“你一直很愛出風頭。”

梁理沒否認,而是笑道:“我要積累資本啊,名聲也是一種資本。要不我怎麽能這麽快找到你?”

宇宙太大,要找一個人真的很不容易。

連天衡感到自己的心髒部位抽緊了。但他随即便想:就算梁理有找他,那也只是順帶,這才合常理。

梁理成為他同事已經有大半年了,如果不是這個項目,他們根本不會有任何接觸,互相之間也沒有任何要主動接觸對方的苗頭。

“花言巧語。”小黑狗瞥了梁理一眼,打了個呵欠,伏到前爪上,像是跟梁理說了這麽久的話說累了。

梁理也在地板上躺下來,他蜷起身體,把小黑狗虛圈到懷中。

“我每樁緋聞都親口否認過。你可以去查。倒是你,經常參加聚會呢。”梁理酸溜溜地說完,又很快補充道,“我不介意的,都是過去的事了。”

在他們世界,單身的成年人在一起做點什麽很簡單,互相看得順眼就行。就如人要吃東西一般平常。沒人有心理負擔,也不會上升到責任與道德層面。

主要原因大概是他們世界沒有性疾病,避孕也可以做到百分百可靠。既然性是一件安全的事,那就沒人會畏懼它,喜歡這項活動的人一起做一做也就很平常了。

每次聚會,都有至少一半的人會和別人一起過夜,或者一起呆上幾小時。

連天衡第一反應就是,梁理又在裝模作樣。不過他倒沒有反感,只是冷淡地問:“你沒有參加聚會怎麽會知道我去了?”

“我去了啊,我只是想看看你會不會去。”

連天衡冷冷地道:“我每次都比你先走,一個人走的!”

梁理出現在他面前之前,他根本不去參加什麽聚會,梁理出現後,他才覺得有必要去找個伴,但目前為止,還沒找到合适的。

梁理也趕緊道:“你走後,我就也跟着走了啊,一個人。”

連天衡冷哼。他知道梁理日常也是受人歡迎的,因為他待人友好平和,不像某些天天戴光學面具的人,會被人默認為多少有社交障礙,說不定還心理變态。

梁理把小狗摟進懷裏親吻。“真的只喜歡你啦。”梁理語氣親昵,但夾着一絲委屈。

小黑狗掙紮着蹬着爪子想推開梁理。“你連狗都要親?還是不到一個月大的奶狗。你有什麽毛病?!”

梁理抓緊時間表白:“我愛的是你的靈魂,和你的容貌、年齡、性別、種族無關。”

連天衡只想怒斥:放屁!

不管是他的年齡、性別還是種族,梁理早都知道。至于容貌,難道他還會醜得讓人下不了嘴嗎?

連天衡道:“之前你封鎖記憶時,什麽都不記得,表現得好像很喜歡我?就這樣,你還要來跟我談什麽真愛?”

梁理驚道:“……你連自己的醋都要吃嗎?”

你才吃醋!連天衡氣得發抖,小黑狗在梁理懷裏渾身打顫。

梁理親了親小狗的耳朵。“在這個世界我無所不能不是嗎?我喜歡什麽人當然也是由我來定,我給自己編寫了規則,規則是:只要你對我好,我就會喜歡你。”

連天衡逐漸鎮定下來。他有點明白梁理的邏輯了,大概是:我喜歡你,但只有我确定你也喜歡我,我才會告訴你我有多喜歡你。

矛盾的人。似乎很主動,但又意外地被動。

冷靜下來後,連天衡道:“行了,放手。”

梁理失落地松開了小狗。但小狗也沒走開,而是仍卧在梁理身旁。梁理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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