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自殘
“奴婢知罪,大概是姑姑聽不懂南褚的話兒吧,也不知像姑姑這樣的人怎麽到了昭沅宮來伺候。”如棋反應也快,立馬攬下了,可話卻隐隐有威脅的意思。
昭沅宮住的是南褚來的公主,若是聽不懂南褚話,那還有什麽資格待在昭沅宮呢?
琳琅慌了,昭沅宮向來都是肥差,要不然也不會這麽多人争破頭皮要進來,自己好不容易進來了,不會就因為這樣的小事就被打發了出去吧?
從昭沅宮出來的宮人,定然就是犯錯了,哪裏還有旁的主子會重用呢?再說自己還背着任務呢,若就這般出去了,主子定然不會再重用自己了。
“公主明鑒,奴婢不敢,奴婢定然會好好教導下邊的婢子,這樣的事情絕不會再發生了。”
“說了這麽久的話,本宮都渴了。”安沅也不回她,顧左右而言它。
“奴婢這就去煮茶,公主稍等。”琳琅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也顧不上讓下邊的人去燒熱水,立馬進了廚房。
安沅也沒說什麽,就這樣坐着,等着琳琅端茶來嘗嘗,院子裏的其他人大氣都不敢出,看着這個南褚來的公主。
平日裏看着挺好相處的人,沒想到脾氣也不小,也是,畢竟是南褚公主,不是她們這樣的人可以企及的。
“公主,請喝茶。”不多時,琳琅親手奉上一杯熱茶,冒着熱氣的樣子,顯然是滾燙的。
原本這樣熱的茶水是不能端上來給主子的,以免燙着主子,可是琳琅被吓的已經忘記了這忌諱,只盼着安沅公主喝了茶能忘記這回事。
安沅也只當不知道是滾燙的茶,端過茶托就往嘴裏遞,如棋都來不及攔着,就看見安沅喝了一口好似燙着了,大叫一聲,然後沒端住茶杯,把這杯滾燙的茶水悉數潑在了一旁躲閃不及的琳琅身上。
“公主!”如棋和詩畫看着安沅立馬紅腫起來的嘴唇,大驚。
“快去請太醫,慢了可饒不了你們。”詩畫往身邊站着的宮人喊道。
“如棋,疼……”安沅沒想到原來被熱水燙這麽疼,金豆子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公主,別摸,太醫馬上就來了,咱們到正殿去。”如棋拉住安沅想摸嘴唇的手。
如棋詩畫一人一邊扶着安沅,往正殿去,留下後院滿地狼藉。
這個季節本是熱了,琳琅穿的少,那杯被安沅喝過一口的熱茶皆潑在了她的手臂上,火辣辣的疼,又想着躲跌倒在地。
可是因為安沅被燙着了,根本沒人會理會琳琅一個奴婢,琳琅瞧着安沅公主被燙着,自己也不敢大聲喊叫。
安沅公主因為自己端的茶水燙着了,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在昭沅宮待下去了。
待安沅公主走了,琳琅才從地上起來,這樣的下人,是沒有資格找太醫的,只能去太醫院求求燙傷藥。
可是方才安沅公主的态度大家都看見了,知道琳琅是得罪了安沅公主,所以沒什麽人敢去幫琳琅,所以琳琅只能自己帶着傷去太醫院求藥。
安沅哭着回到正殿,等着太醫來,安沅知道今日這一鬧肯定會被隋昭城知道的,為了圓這件事情,安沅不得不“自殘”。
燙到安沅的茶水是琳琅端上來的,作為一個常年在廚房管事的宮人,怎麽可能會不知道不應該端這麽熱的茶水給主子。
所以安沅的傷完全是因為琳琅的錯,安沅因為被燙着了,“不小心”把茶水倒在了琳琅的身上,也情有可原。
不管怎樣,傳出去安沅都不會被人說是驕橫無禮。
安沅可沒想過這麽簡單就放過琳琅,既然有這個膽子招惹自己,那就要有承受後果的準備,安沅并不是好惹的人。
若是沒有緣由就動了琳琅,可能會傳出些許流言蜚語,所以為了安沅自己有理,不得不用這樣的蠢法子。
只是安沅沒想到,原來燙傷這麽疼,感覺嘴唇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琳琅還穿着衣裳,嘴唇可是最軟和的地方,安沅突然有點後悔,這樣子還怎麽吃東西啊……
太醫是跑着過來的,聽說是昭沅宮的出事了,一點也沒怠慢,拿了東西就跑,人家可不是琳琅這個沒眼力見兒的,能進的了昭沅宮,就不會是等閑之輩。
太醫瞧見了安沅嘴上的傷,忙吩咐人用冷水沖洗,立馬有人準備好了一桶井水,還有一個盆,詩畫托着安沅的腦袋,如棋給她沖洗傷口,水從安沅下巴滑過,落在下面的盆裏。
因為安沅是嘴上燙傷,如棋給她沖洗着實用了點力氣,安沅也以一個非常尴尬的姿勢坐在凳子上,幸好其他人都識趣的出去了。
不過現在安沅嘴上的傷最重要,疼的她也沒心思思考其他了。
不過看到隋昭城從外邊進來,安沅就些不淡定了,讓他看見自己這樣的姿勢,實在不是什麽好事。
昭沅宮有隋昭城的人,安沅出了事便有人把消息告訴隋昭城了,本在和慕恪謹商量事情的隋昭城,扔下他就回了昭沅宮。
“給我瞧瞧。”隋昭城冷着臉,好像誰欠了他銀子似的,安沅看着他縮了縮脖子。
也沖洗的差不多了,如棋詩畫松開了托着安沅的手,讓隋昭城看的清楚。
隋昭城蹲下,擡起安沅的下巴,看着本是嬌嬌軟軟的櫻唇,如今上面布滿了血絲,還有幾個水泡,慘不忍睹。
安沅看着隋昭城越來越深邃的眸子,越來越黑的臉色,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麽。
“去把太醫叫進來。”冷成冰渣子一樣的話從隋昭城口中吐出,吓的如棋小跑着出去。
太醫看了以後,開了藥,囑咐如棋用法,本準備告退了,沒想到被人攔住了。
“多久能好?”隋昭城看着安沅的唇問太醫。
“這……最快也要近二十天,傷的有些重了。”太醫怔愣了片刻才意識到是在問自己,連忙回道。
“有何禁忌?”
“切勿讓傷口碰到水,仔細用藥,應該并無大礙。”
“好,你下去吧。”
安沅聽見太醫說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二十天,那樣半個月以後就不能辦婚禮了,第二個反應就是,自己這二十天吃什麽?
“還疼嗎?”隋昭城手指撫上安沅唇角,白白嫩嫩的唇,自己還沒吃呢,就被傷成這樣。
“不疼……”安沅回過神來,搖搖頭,暈過水的眸子裝的無辜而嬌弱。
燙到的是上嘴唇,安沅微微翹起上嘴唇,看着隋昭城蹲在自己面前,感覺有些緊張。
“今日的事情,我會查清楚,無論如何,我要你一個答應,以後不許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
隋昭城哪裏會不知道,這樣蠢的失誤,安沅怎麽可能會發生,若不是故意的,隋昭城是不信的。
“好。”安沅猜到隋昭城大概知道自己是故意的,也沒多辯解,只低頭應好。
“乖,你有什麽委屈可以和我說,我幫你,你不用憋着。”隋昭城起身,把安沅的小腦袋壓到自己腰間,似是無奈的說道。
“謝殿下。”
安沅閉上眼睛,也許這次真的是自己做錯了,也許依賴一下隋昭城也不是不可以。
安沅燙傷了嘴,不好吃東西,隋昭城吩咐禦膳房把米飯和菜混到一起做成小球,剛剛好一口一個,可以減少碰到傷口。
昭沅宮小廚房也被隋昭城換了一波人,琳琅被扔回了她的主子那裏,而後再也沒有在安沅面前出現過,安沅也沒有問隋昭城琳琅的主子是誰。
隋昭城不知道,原來在昭沅宮都這麽多陽奉陰違的奴才,安沅的傷,其實自己也有責任,便也沒多怪安沅。
經過了這件事情,昭沅宮上下風氣大改,都對安沅恭恭敬敬,不敢再放肆,安沅也終于松了口氣。
傷着了嘴唇就是傷着了臉面,安沅也沒出去走動,就在昭沅宮老老實實的養傷。
本以為隋昭城會把婚期推後,其實也是推後了,可也就是幾天,安沅傷口才好,便被告知三日後舉行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