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姑娘接過卿沉的內衫,小心翼翼的捧在手裏,生怕将那潔白的內衫碰到她的衣服,怕将內衫弄髒。
領她去了屏風後,卿沉便退了出去。
去了書案前坐下,拿起了一本兒排兵布陣的兵書,準備仔細研讀,可手裏的書卷怎麽也讀不進去一個字兒,他武藝高強,五識本就比常人敏銳,現下,聽着屏風後面傳來的陣陣水聲,他閉了閉眼晴,暗暗的從胸腔裏吐出一口濁氣。
随後帶着煩躁的将手中的書扔在一旁。
這寒冬臘月的,可謂是能夠潑水成冰的天氣,可卿沉卻越是這天氣實在是熱的可以。
将她帶到屏風後,那燥熱便是直接噴湧而出,尤其是看着她拿着自己貼身的衣物,沐浴過後還要穿上它,卿沉就覺得身體熱的快要燒起來,非禮勿視的趕緊逃離那個快要了他命的戰場。
過了幾柱香的時間,小姑娘只穿着他的內衫便出來了,手裏面抱着自己的破衣服,頭上還裹着她的那塊兒破布巾,小臉仍然遮的嚴嚴實實的。
腳上也沒穿鞋,白嫩的小腳就這麽踩在地上。
卿沉眉頭一皺,直接上前将她的身子一提,這個動作實在是不算憐香惜玉,像是抱一個孩童一樣輕松,直接将她單手抱到了他的床榻。
小姑娘懵懵的被他扔到了床鋪上,感受到了面前這個尊貴男人的危險氣息,睜着大眼睛小心翼翼的瞅了瞅他,然後縮了縮身子。
卿沉有些語氣不好的問小姑娘:“怎麽不穿鞋。”
小姑娘一愣。
心裏湧出一股子暖意,她沖卿沉彎了彎眼睛,随後指了指屏風後面披着的一塊兒白虎皮,又拍了拍自己的髒衣服。
意思十分明顯。
這白虎皮一看就珍貴萬分,可是她的鞋髒。
卿沉盯着小姑娘看了半響,在心中嘆了口氣,随後有些挫敗道:“這個帳子裏的東西你可以随意用,記住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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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眨了眨眼睛,抿了抿唇,随後垂下了小腦袋,沒有回答他。
卿沉眸子一暗,心裏霎時湧起拿她沒辦法的煩躁,他擡起她的下巴,湊近,緊緊的盯着她,沉聲道:“回答我。”
小姑娘被他威脅住了,退了退身子,不自在的忙不疊的點頭。
卿沉這才心裏舒坦了些,放開了小姑娘。
然後身子猛地一僵,慌亂的別開眼,小姑娘身上只穿了他的一件內衫,剛剛折騰了這麽一番,衣領微微散開,露出了小姑娘貼身的肚兜。
還有一小片白的晃眼的肌膚。
這種折磨,簡直是在将他放在烈火上炙烤,化成灰燼都不放過。
卿沉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睛,強壓下心中翻騰,緊了緊拳頭,對小姑娘啞聲道:“你好好休息,明日咱們啓程回京。”
随後便準備出去。
然後便被小姑娘拉住了衣袖。
她的力道輕輕的卻是卿沉無法忽視的緊,他轉頭。
小姑娘的小腦袋歪了歪,大眼睛裏充滿了疑惑:“你去哪裏?”
大眼睛裏清澈的倒映着卿沉的身影,小姑娘的眼睛實在是幹淨,帶着不谙世事的純潔。
卿沉喉結一滾,避開她的視線,覺得自己這種不安好心的思想實在是罪過,他啞聲道:“我去別處睡。”
小姑娘揪着他的衣角沒有放開,她的另一只手指了指身下的床鋪,眨了眨眼睛,仿佛在問:“這不是你的床嗎?”
卿沉眸子瞬間一深,他疏懶的勾了一下嘴角,眼角的淚痣像是将屋內的燈火都容納了,魅惑的驚人,他啞聲道:“小姑娘,男女授受不親啊……”
小姑娘是真的不懂這些男女大防之事,仍然固執的揪住他的衣角,大眼睛裏充滿了執拗,反正就是不想讓他走。
小腦袋瓜轉了半天,只能想到是自己侵占了他的領地,就像是動物們有自己的領地一樣,不想讓別的動物侵占。
她了解的!
小姑娘晃悠着小腿準備下床,腳還沒沾地,便被卿沉給控制住了。
“去哪兒?”
小姑娘四周瞅了瞅,随後在帳內的角落裏選了一塊兒空地,她伸出小手指了指,準備去那裏睡。
然後又拉了拉他的衣袖,拍了拍身下的床鋪,意思是把床鋪還給他。
随後便雙腳一蹦,跳下了床。
卿沉額頭的青筋猛地一跳,又把小姑娘的身子往起一拎,“扔”上了床,他皺着眉頭,話中帶着威脅,道:“哪兒都不準去,就在這裏睡。”
小姑娘的小腦袋又轉了轉,瞅了瞅他,随後往裏挪了挪身子,拍了拍給他讓出來的一大塊兒床鋪。
彎了彎眼睛,十分友善的邀請他上來睡。
既然他願意她來到他的領地,她已經很感激了,怎麽能讓領地的主人出去的道理。
她應該識時務一些的。
卿沉不知道要說什麽,只得上手十分不自然的将被子散開,磕磕巴巴的對小姑娘道:“你先睡。”
小姑娘不會說話,性子也是瑟瑟縮縮十分綿軟,可決定了的事情可謂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固執,她将卿沉剛剛散開的被子往給他讓開的那塊兒空地處推了推。
也沒躺下,坐在床上眼巴巴的瞅他。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對方良久,小姑娘先收回了視線,她如蟬翼的睫毛垂下,給眼下打出了一片陰影,她不會說話,什麽情緒都在眼睛裏了。
她垂下眼睛的那一刻,便讓人感覺到濃濃的落寞。
他是不是嫌棄自己了。
小姑娘坐在床上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識眼色一些,自己走。
不想讓他為難。
她這麽糟糕的一個人,他嫌棄也是應該的。
短短一時間,心裏便閃過了千頭萬緒。
卿沉心裏猛地一顫,心疼的難以複加,下意識的躺上了床。
他嘴笨,從來沒有哄過姑娘,只得低聲沖她說了三個字:“別瞎想。”
卿沉心頭的猶豫從來沒有如此錯綜複雜過,他明知這樣不對,卻實在拒絕不了小姑娘的“美意”,又或是,根本不想拒絕。
在他躺下的那一刻,小姑娘的眸子亮了亮,她的小手勤勤懇懇的動了起來,将被子蓋在了卿沉的身上。
然後沖他彎了彎眼睛,縮在床的最裏面,只占了了一小塊兒地方,她蜷縮成小小的一團,也沒去跟他搶被子,就這麽只着裏衣,抱着自己的身子,閉上了眼睛。
小姑娘漂泊許久,還是第一次睡這麽柔軟又暖和的床,可謂是一沾床便睡着了。
輕輕淺淺的呼吸變得有規律。
卿沉感受到了,在心裏一嘆,心頭的酸澀密密麻麻的蔓延出來,他湊過去,将自己的被子完完全全的蓋在了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實在是太過小心翼翼,這可是個大問題。
一直在思考着怎樣讓小姑娘敞開心扉的卿沉,那燥熱的感覺久久揮散不去,他閉着眼睛折騰了一晚上,直到天剛剛蒙蒙亮,才淺淺的睡去。
還沒睡多久,外面的天也還沒有天光大亮,王澤便掀開帳簾進來了,便走便道:“王爺,該啓程了。”
随後看到了床上的一幕,心頭一驚,趕緊轉過身子,震驚的無以複加。
卿沉睜開眼睛,眼裏十分清明,他面色不善的睨了一眼已經轉過身子的王澤,眼神十分銳利,氣氛瞬間冷硬了不少。
他冷聲道:“滾出去。”
王澤滿臉冷汗的趕緊退出了帳子,出了帳子後,才默默的打了一個寒顫。
在帳外愣住了,他狠狠的揉了一下眼睛,以為剛剛見了鬼。
他懷疑人生的心想:“剛剛王爺的懷裏是抱着一個女人麽?”
剛剛躺在床上的,是那個不近女色都在大梁出了名的定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