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開朗,賠償
次日,皇後跟前的紅姑便來了丞相府,傳達皇後的命令。
“娘娘說了,若是你沒能将殿下平安帶回,你的解藥,也別想拿了。”紅姑高高在上地端着姿态,冷淡地拿了一粒月份的解藥,“這是這月的,下月十五之前,殿下平安歸來,你的解藥即刻送來。”
姜琳琅面色嚴肅,帶着幾分氣惱又帶着幾分不甘,咬咬唇,接過。
“回去告訴皇後,不管她給不給解藥,我都會救齊睿。用不着一再拿斷腸丹要挾我。”
紅姑聞言只是微嘲地看了眼姜琳琅,“你有這心意就好,千萬要将殿下安全帶回來!”
“慢走不送!”回答她的,只有姜琳琅別過頭,冷淡的送客聲音。
紅姑也不惱,只無聲冷笑一下,便離去。
“小姐,她沒有為難于你吧!”
等小橋一瘸一拐地進來,見姜琳琅背對着她站在那,想到方才盛氣淩人離去的紅姑,不由擔心地問道。
哪知,姜琳琅卻是無聲地捧腹大笑着回過頭,因笑得太開懷的緣故,她張着嘴無聲地“哈哈哈”,眼角卻擠出了淚來。
這樣子……
“小姐。”小橋額角都抽了抽,有那麽一瞬間以為,皇後又給小姐下了什麽毒。
揩去眼角的淚花,姜琳琅笑得肚子痛,嘴都合不攏,扶着腰,走到桌前坐下。
重重喘了幾聲,才将手裏那不知道被容珏換成什麽了的藥丸捏癟,扔到一旁的花盆中。
“真是笑死我了!她要再不走,我真怕我繃不住,笑場了!”她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笑得見牙不見眼,輕輕拍了下桌子。
見小橋那微支起來的一只腳,她忙起身,扶着她引着她往椅子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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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不不用了……”
回到這臨安城後,小橋那尊卑觀念就又立起來了,叫好不容易在鐘秀山上給她改過來的姜琳琅很是無奈。
強行将其按在椅子上坐好,姜琳琅拿起托盤中一個倒扣的杯子,替她倒了一盞茶,推到她跟前。
“你呀,腳扭了就好好待屋裏養着,跑出來作甚。”
望着眼前的茶,小橋擡頭,凝望姜琳琅笑意溫暖明媚的臉,那雙眼睛裏沒有一絲雜質的關心。
她微紅了眼睛,又立即垂下眼睫掩去裏頭氤氲的淚意。手捧着茶杯,垂着頭,甕聲平穩地道,“奴婢擔心皇後娘娘為難小姐……小姐,你能不能不要去黑風寨?”
将手從杯子上移開,握着姜琳琅的雙手,小橋眼底滿是惶恐不安,“黑風寨那般兇險的地方,小姐再怎麽厲害也到底不知江湖險惡,一介女流……如何能跟着去與兇殘的匪寇相争,從虎狼之地救出蕭王殿下?”
說着,她眼神晃了晃,繼續道,“小姐你聽我說,蕭王殿下出事與你無關,你無須自責,也不用冒險搭救。皇後娘娘就算追究,你身上的毒反正解了——小姐這天下這麽大,你可以去別的地方,遠離這裏。一定會有人,肯定有人能庇護你……”
“小橋。”姜琳琅聽着聽着,見小橋都開始語無倫次起來,不禁嘆氣,從她手中抽出一只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不要擔心。救齊睿不只是因為責任,還因為我當他是朋友,他幫過我救過我,我不能坐視不理。至于離開,不要再說了,有些事你不懂,等到了合适的時機,我會告訴你的。”
“可是——”
小橋聞言有些急切,但還沒說出下文,就聽外邊傳來小厮的通傳聲。
“夫人,大人請您去前廳。”
回頭對着外面回了一句,“就來了。”
姜琳琅拍了拍欲言又止的小橋手背,然後摸了摸對方的頭發,笑嘻嘻地道,“好啦好啦,回去歇着吧,我先去忙了。”
說完,沒心沒肺地跟着小厮去前廳。
前廳。
容珏把玩着手邊托盤中三缺一的一套杯子,昳麗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來。
聽到姜琳琅的腳步聲,他也沒回頭,只拎起一只杯子,淡淡地啓唇,“前朝的琉璃彩繪白瓷盞,打碎了一只。”
姜琳琅:……啥玩意?
被那花哨的名稱弄得一頭霧水的姜琳琅晃了晃腦袋,耿直地道,“唔,我打碎的。改明還你一只。”
一旁的管家聽了,忙觑了眼容珏此時的面色,随後溫聲提醒着,“夫人——這前朝的珍品,市面上是買不到的。”
“這麽講究?不就一個杯子嘛!”姜琳琅把玩着自己垂落在肩前的小辮子,聞言眉梢一擡,瞪眼盯着容珏手裏瞧着便很是精美的杯子,心虛地閃爍了下眼睛,強行裝瞎地道。
“啪嗒——”
容珏手一松,杯盞滾落,在托盤中搖搖晃晃最後歪靠着托盤壁,停下。
滿室瞬間寂靜。
管家忙給姜琳琅遞了一個眼色,低下頭,斂聲屏氣。
“啊哈哈,那什麽,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我也是無心打碎的——這樣,我,我給你另買一套,恩買一套稍次一點的,就一點點!”姜琳琅扯了下自己的小辮子,疼得她龇了下牙。
立正站好做出認錯端莊乖巧标準動作,态度良好。
容珏卻只是懶洋洋地看了眼那托盤中三只杯子,眉眼淡淡的,沒有什麽愠色,“扔了吧。”
說完,起身,朝姜琳琅走了一步,後者忙吓得本能後退一步。
他直接越過她,語氣輕描淡寫地道,“既然你說是你打碎的,那就親自做一套償還吧。”
姜琳琅完全沒留意到他那“你說是你打碎的”話的深意,只一臉懵逼地看向管家,指着自己的鼻子,像是幻聽了般詢問他,“他方才是說我?”
管家嘴角抽搐着,點頭,然後看了眼那成色極好的杯子,見容珏背影悠閑,已經走到了門口,眼底劃過一絲好笑。
面上卻嚴肅地道,“夫人,這套杯子可是大人極為喜愛的。大人對這些器物很是挑剔,不過老奴知道一個做瓷器不錯的師傅,可以請他來府上教夫人做。”
姜琳琅咽了咽口水,心裏咆哮——
可是不是我打碎的我也不想做什麽杯子啊喂!
一個個的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