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反派父子
“這是塊糖啊,真是笑話,就為了一塊糖,你說朱站長要燒倉庫?”梅幹菜聲音可大着呢,才不相信。
但葉向東也不着急:“這糖朱站長可不止一塊,甚至,他當初買硝/酸汞就是從我這兒買的,但他應該還從別人那兒買了硝酸,而乙醇呢,俗稱酒精,這個特別容易得到,想要合成這些東西,咱們朱站長只需要幾個容器就行了。”
說着,他指了一下櫃子上的花瓶,蘇湘玉一眼看過去,那可不就是一個大燒杯?真是沒想到,朱文的犯罪證據,全然就這麽明晃晃的擺在家裏頭。
他這是自認自己智商高,在這個年代沒人能戳穿他吧。
幾乎是在一瞬間,朱文朝着穆鐵撲了過去,但是,他也只是伸手做了個捏的姿勢,轉身就跑:“蘇湘玉你給我等着,咱們無冤無仇,你挑撥我和葉向東的關系,我早晚還要回來!”
“幹爹,他跑啦,趕緊抓他呀!”穆鐵着急的說。
梅幹菜的聲音更大:“手裏拿着塊糖就說人識縱火犯,你這幹爹他沒皮沒臉,還抓人?我要報案,我要去公安局報案,我還要去北京找我的大女婿說到說到這事兒。”
這時候朱文已經穿過狹窄的樓道,下到一樓院子裏了,邊跑,他還回頭看着窗子裏,小聲的咒罵着什麽。
“向東,你這可是逼着外婆罵你,你可看着吧,他喊人去了,喊了人再來收拾你。”梅幹菜還在喊,朱琳也在哭,一群人都擠在窗前看熱鬧。
蘇湘玉好容易擠到窗前,也來拉葉向東:“你傻呀,犯罪分子叫你給放跑啦!”
穆鐵還在不停的蹦着,想看外面的朱文跑到哪兒去了。
屋子裏熱鬧的就跟唱大戲一樣。
不過就在這時,葉向東手裏小心翼翼捏着那塊晶體,仔細剝下上面一層塑料膜,突然回頭問蘇湘玉:“見過雷酸汞爆.炸嗎?”
雷酸汞,那是嚴禁生産的化學品,蘇湘玉哪見過這玩意兒爆.炸?
“我也是第二次玩這東西,你們看好了!”葉向東說着,擺臂把塊看起來像糖的東西扔了出去,只見那塊東西在空中飛過,恰好落在家屬院的大門上,幾乎是一瞬間,正在準備出門的朱文就被一陣巨大的沖擊力撞的飛起,火舌在瞬間就把他給吞沒了。
只是一塊晶體,誰能想象它會有那麽大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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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學的産物,是不是不可思議?”葉向東說着,回頭見王秘書在咳嗽,連忙說:“大家都把嘴巴捂起來,這東西有劇毒,吸多了可不好!”
雖然吵的厲害,梅幹菜一聽,立馬掏出口罩就給自己戴上了。
當然,也是到此刻,蘇湘玉才明白為什麽朱文不需要到倉庫跟前,留下腳印也沒關系,因為有這東西,他遠遠的只要扔出去就可以完成爆.炸,他只要帶個人在身邊,就會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這下可好,剛才還在結婚的,全縣風評最好的幹部,居然變成一個火人的,在院子裏掙紮着呢。
梅幹菜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馮明媚還在不住的往角落裏縮寫,葉向東直接就來了一句:“二姨,要我猜的不錯,烏蘭農場的倉庫就是你倆和謀着燒的吧,說不定當時正好進種糧,一把火燒了倉庫,你再把種子倒出去,那麽大一個農場,你至少賺了2000塊,是不是?”
王秘書還在看熱鬧。
梅幹菜還在往緊裏捂自己的口罩。
轉眼之間,馮明媚也變成罪犯啦?
馮明媚愣了好久,才去拉王秘書的手:“王秘書你聽我說,事情可不是葉向東說的那樣。”
王秘書見識了一趟化學的力量,身體又不好,咳嗽着,轉身就準備要走。
這麽大的事情,他肯定要給領導彙報啊。
畢竟一個糧站的站長家裏有能爆.炸的化學品,這還了得?
梅幹菜還想拉人家來着,王秘書都不客氣,直接一把甩開她,轉身就走。
剛才一屋子還其樂融融,這會兒所有人如喪考妣。
直到朱琳突然來了一句:“別烏蘭農場的火真是我爸放的吧,他當時确實往倉庫的位置扔過東西。”
梅幹菜這才回頭,眼睛裏就跟充了血似的,看着葉向東呢:“向東,一家子親戚,我不管是啥事情,我只知道咱們是親戚,你不讓親戚好過,我就不讓你好過。”
老太太上竄下跳,可葉向東依舊不着急,還是笑眯眯的:“那您放心,我馬上就會到首府公安廳報案,咱們朱站長又跑不了,馮明媚也跑不了,他們肯定會把所有事情都跟公安局說清楚的。”
啥?
報案?
剛還準備拿葉老壓人的梅幹菜,突然就發現,馮明媚已經擰着自己的衣服在往外跑了。
這麽說,不止朱文出了事,她的寶貝閨女也染上麻煩啦?
老太太哎吆一聲,還在叫呢:“明媚啊,帶點肉再走啊!”難得吃一頓手把肉,閨女收拾了一天的羊,不吃點肉怎麽行?
馮明媚那還顧得上肉?
命都快顧不上了,好嗎?
從朱家出來的時候,蘇湘玉就把文麗也給帶出來了。
這姑娘今天可謂是大喜又大悲,才結了婚,丈夫就給燒成個火人了,現在才撲滅身上的火,民兵隊的人準備把他送到醫院去呢。
這要死了還好,要活着,難道文麗太伺候他?
文麗都不敢想這事兒,縮在後面坐着一言不發。
再看蘇湘玉,才明白她為什麽非得阻止自己結婚了。
不過現在說什麽都已經晚了。
文麗在自己家門口下了車,跟蘇湘玉揮手說了再見,再回頭的時候還在想,自己回家後怎麽跟她媽媽說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呢。
畢竟她好容易結婚,還是個幹部,她媽現在得多高興啊。
“回去跟你媽實話實說,再跟她說,你在農場只要肯好好幹,一定也會有好日子過,就說是我這個場長說的,別盡把心思放在給你找男人,她要敢跟你吵,你就說蘇場長保證的,下個月就會有八個小夥子排着隊追你,你不愁嫁不出去。”蘇湘玉說。
葉向東回頭看看文麗那個矮矮的樣子,心說這蘇湘玉吹牛也不怕閃了腰了。
穆鐵畢竟聰明,想不通一點:“不對啊幹爹,那麽難懂的化學知識,朱文一糧站主任,他從那兒知道的”
葉向東說:“他是糧站站長,但他知識層次可沒你想的那麽低,他爸解放前可是留過洋的洋學生,咱們邊城這地方,因為來的都是待改造分子,藏龍卧虎,人材多着呢。”
“你本來可以抓他,人贓俱獲,但你非故意放他跑,然後再燒他,就是想親手懲罰他,這事兒辦的賊好,我特喜歡。”穆鐵搓着手,又說。
葉向東回頭看着穆鐵,別有深意的擠了擠眼:“這話不能這麽說,所有的敵人都是自投羅網,所有的結果都是他們自找的,我們從來不幹壞事,明白嗎?”
不愧是反派父子,一個眼神就能體會彼此的動機,相視一笑,只騙蘇湘玉。
也難怪将來他們會轟動全國,比惡人更壞,能以惡治惡的反派,這到底該怎麽改造啊。
這天晚上,穆鐵如願以償的又住在了化工廠。
當然,葉向東和蘇湘玉一邊一個圍着他,兩邊都熱乎乎的,孩子甭提多開心了。
葉向東夜裏睡覺是真君子,對蘇湘玉,那是看都不看。
第二天一早,葉向東就把蘇湘玉的車給沒收了,送她到農場,丢了一句我晚上來接你,轉身,就把她才到手的吉普車給開走了。
望着遠去的車,穆鐵輕輕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啥時候我幹爹才會發現你真的是個好人,把咱們的車還回來。”
“我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不過,他肯定會主動還車的,這你放心。”蘇湘玉無所謂的說。
【宿主加油!】系統都灰溜溜的!
沒有車,蘇湘玉就不能那麽爽快的,想去哪兒就能去哪兒了。
農場裏,今天是買種子的日子,雖然說朱文躺下了,進醫院了,但是糧站的工作不會停,只要拿着指标和錢去,一樣能買到種子。
種子買回來還要拌農藥,拌好了農藥就是春耕。燒磚的工作全部停下,大家全力以赴搞春耕。
當然,蓋房子的事情,既然蘇湘玉已經說過了,就不能停,就照着韓慎的圖紙在旁邊繼續加蓋,獨門小院子,不止廁所,連廚房的鍋臺,土烤箱都是提前做好的。
而徐文麗和祁大力這倆,還真的率先在民政科扯了證,就把婚給結了。
蘇湘玉也沒有食言,端端正正的在房屋分配表上,第一個寫下了他們倆夫妻的名字。
只等房子蓋好,他倆就是第一戶居民。
這天,終于幾頭母豬瓜熟蒂落,生崽子了。
還是小滿和馮月巴先發現的。
“場長,場長,母豬生崽子啦!”小丫頭立刻跑到辦公室,就去叫蘇湘玉了。
“你媽呢?于磊了,趕緊,防止母豬踩踏,或者吃了豬崽子,那可是咱們的寶貝。”擁有豐富養豬經驗的蘇湘玉說。
小滿是個老實孩子,實話說:“于磊哥哥從昨天起就在雞棚裏,還帶走了我們蒸的三個白面饅頭,豬全是我媽媽一個人看着。”
現在,因為燒磚了賣了錢能抵要交給總場的糧食,時不時的,分場就能給大家發點白面,大家破天荒的也吃了白面饅頭。
于磊個江湖亂道,估計是又拿饅頭送雞棚裏養雞的姑娘去了。
到了豬棚,馮月巴懷裏抱着一只豬崽子,正在圈門口站着了:“天啦,這崽子可真大,看着就肥,還不知道有幾個呢,全放我炕上吧,看着就叫人開心。”
蘇湘玉趕忙說:“快放到咱們早準備好的草窩裏,然後繼續接生,四頭母豬,少說也得十七八個豬崽子,全放你炕上哪行?你不嫌臭,也不能讓小滿和豬一起睡啊。”
馮月巴看着圓乎乎的小豬崽子,是真舍不得放,但聽蘇湘玉的話,還是放到了草堆裏。
這才第一頭母豬,總共産了5只小崽子,連着三天,四頭母豬陸陸續續,總共産了21個小豬崽子,還全是肥乎乎的天山大白。
這下,大場長季懷國坐不住了,專門跑到農場來,第四頭母豬就是他親自接的生。
“湘玉,你這些豬崽子必須上報,必須報到農業廳,報到首都,這事情讓我來,你給咱們專心搞生産就行啦!”季懷國說。
頓了頓,他又說:“我聽說你們磚賣的還不錯?據說買了好幾千塊出來?”
“總共大概賣了5000塊錢,縣委還有一個大訂單呢,應該至少能再買一萬塊錢。”蘇湘玉說。
季懷國聽說買了五千塊錢,差點沒摔倒,真是看不出來,一瘦瘦的大姑娘,她居然這麽厲害,不過兩個月的功夫,就賺了總場一年都賺不到的錢。
真是後悔,早知道就不說讓她自己管賬的大話了。
現在再想收財權,就顯得他這個大場長有點小器啦。
“那你們接下來還燒磚嗎?還賣磚嗎?賣出來的錢你打算怎麽花?”季懷國說。
蘇湘玉于是,跟在抱着小豬仔子舍不得撒手的李懷國身後,就把自己要蓋房子,安頓成了家的知青的事情又給季懷國講了一遍。
季懷國本來聽說賣了那麽多錢出來,是想收走財政大權的,但是一聽蘇湘玉的計劃,才發現人家想的比自己想的長遠多了。
得,這財權他就依舊放給蘇湘玉了。
“明天工作組就要正式入駐你們農場,他們要吃大竈,既然你們農場財務好,記得把飯給人家做好吃一點。”季懷國拍了拍蘇湘玉的肩膀,渾身上下摸了一把,給了她一把媳婦商店裏的瓜子:“好好幹!”
這麽說,韓慎終于要來。
然後等着被她給趕走啦?
蘇湘玉很期待韓慎的入住呢。
要不是葉向東每天晚上都要來接,蘇湘玉的小宿舍那麽溫馨,她是真不想回化工廠去住。
不過葉向東最近可勤快了,再忙,都要把她接回化工廠,美其名曰嚴密監視。
夜裏要麽加班,要麽出去搞投機倒把,還真是個君子,目光都不會在她身上停留。
看表已經晚上七點了,估計葉向東也該來了,蘇湘玉正準備着晚上怎麽糊弄一頓飯呢,然後系統就開始嚎叫了。
【宿主注意,于磊正在陷入危險,拯救他可以得到5000金幣的獎勵!】
随着事業日漸發展,現在獎勵都是兩萬起步,只有于磊,因為人笨,犯的錯誤又都不太大,拯救他的報酬總是那麽的廉價。
“他又幹什麽傻事了?”蘇湘玉說。
還不等系統回答,穆鐵跑來了:“娘,我于磊叔叔被王洪明堵在雞棚裏啦,他一個人,帶了三女同志被抓了個現行啦。”
在雞棚搞4p?
這也太刺激太勁爆了吧?
于磊不是才滿16周歲?
不過到了雞棚,蘇湘玉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三分場的三個女同志,看樣子比蘇湘玉還小,一人手裏還有半個白面饅頭,因為屬于贓物,都在手裏捧着,等着給她過目。
估計,這幾個姑娘也是餓極了才跑到一分場來找吃的的。
最大的一個姑娘笑着說:“場長,我們真的沒偷雞,我們也沒偷雞蛋,就只是借了于磊幾個饅頭吃,在你們的雞棚裏暖一暖腳。”
另一個姑娘搓着自己長着凍瘡的手說:“蘇場長,您能不能把我們留下?”
都是一樣的大姑娘,一分場因為有煤,姑娘們基本都沒凍瘡了,眼看四月,這幾個姑娘手上的瘡都還沒褪呢。
【注意,必須送走這三個姑娘,宿主一旦留下她們,将會挑起幾個分場之間的矛盾,您會被大場長嚴肅批評。】
“那就留下吧,但一樣要幹活,工分也要一樣掙,我比木伊特可嚴厲多了,讓樊一平替你們安排宿舍去,晚上到我那兒領凍瘡膏,把手抹一抹。”蘇湘玉說。
幾個姑娘全在給于磊豎大拇指呢,于磊正在她們擠飛眼兒:瞧瞧我嫂子,這才叫場長,多仗義?
【宿主是在自尋死路。】
“你以為我就種種地,燒燒磚就行啦?”蘇湘玉反問系統:“一天只燒這麽幾塊磚,就帶着這麽幾個人,啥時候才能真正致富改造邊城?”
【難道,宿主還有別的生意要做?】系統的小腦瓜子又有點跟不上蘇湘玉的思路了。
“這次,咱們得賺更多的錢,當然最主要的是壯大隊伍,招兵買馬,我還答應文麗至少讓八個小夥子追她呢,這個必須辦到。”蘇湘玉說。
就文麗那樣的,能有八個小夥追?
系統是不會翻白眼,要能翻,早翻白眼了。
韓慎本來沒想太早下農場的,但是昨天,他聽到一個消息,就徹底按耐不住自己,要來農場會一會蘇湘玉了。
他聽說,馮明豔的妹妹馮明媚,因為勾結小姨父朱文,焚燒農場的倉庫,繼而從中漁利,居然直接被首府公安廳批準逮捕了。
馮明豔一家沒什麽好東西,這種事情就是狗咬狗,韓慎根本不感興趣。
他感興趣的是另一件事情。
據說蘇湘玉的燒磚事業如火如荼,兩個月就賺了5000塊錢。
小丫頭片子,看來她不止會耍潑,還真的懂點賺錢的技巧。
怎麽辦?
韓慎覺得,自己必須打擊一下這個小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