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權力的游戲
葉向東去盯侯勇了,看那家夥最近流竄到哪兒去了。
蘇湘玉當然還得去農場上班,哪怕到周末,她總得去趟農場才安心。
最近養殖場辦的了紅火,第一批長毛兔已經出毛了,正在剪毛,把剪下來的毛交到縣城的統購站,就能換一筆錢。
第一次交兔毛,樊一平也不知道能賣多少錢,心裏正忐忑着呢。
她帶着養殖廠的幾個姑娘,挑着兔毛,就打算自己走到統購站去。
“行了,你們不管了,兔子毛我去賣吧,樊一平,去把養殖廠準備上夜大的人給我統籌一下去。”蘇湘玉說。
現在大家都想上夜大,幾乎整個農場的知青全部報了名,而樊一平呢,跟原來的馮明遜一樣,就喜歡幹組織人的事兒,蘇湘玉把這活兒派給她,她的執行力簡直跟馮明遜有得一拼。
不過,蘇湘玉剛把兔毛裝上,朱小潔就跑來了。
“湘玉,你記得杜川吧,就是我原來在申城談的那個對象,他給我拍了份電報,說他叔現在是建設銀行的行長,然後還說,讓我在農場裏搞你點黑料,他就把我調回城去。”迎門見面,朱小潔就說。
杜川,那是朱小潔來邊城之前談的對象,蘇湘玉對那個家夥印象挺深,因為那家夥将來會在證監會工作,不過,三杆子打不着的人,千裏迢迢,他查的什麽蘇湘玉的黑料。
“為啥?”蘇湘玉問。
朱小潔說:“你記得不,杜川有個叔叔叫杜啓明,那人現在在人民銀行工作,就是他想搞你的黑料。”
說起杜啓明,蘇湘玉把這一串兒的事情,就給串起來了。
蘇湘秀是岳紅菱再嫁的時候帶過來的,本不姓蘇,而姓杜,因為他父親是給舊社會申城的老大杜月生開過車的司機,而那個杜啓明,則是蘇湘秀的叔叔,不過前幾年一直在下放,勞改,據說是因為貨幣方面研究的透徹,最近又給央行請回去了。
那人現在年齡不大,頂多也就三十多,二十年後,證監會的主席就是他。
這麽說,不止蘇湘秀想搞她夜大的老師,在背後,深層次的,應該是岳紅菱通過杜啓明和杜川,想從工作上徹底搞臭她。
就說嘛,繼母要沒什麽大事兒,何至于親自跑一趟邊城,看來繼母這是來端她的鍋的呀。
“那你怎麽不把我的黑料給杜川倒一點兒,到時候讓他把你調回城去?”蘇湘玉說。
朱小潔小嘴一撇:“得了吧,他都已經結婚了,現在寫信來,說他老婆就是一黃臉婆,覺得還是我好,你覺得,連妻子都能在別的女人面前诋毀的男人,能信嗎?”
看來,她這腦子還是挺清醒的。
“對了,前兩天我去咱們總場,聽見韓教授一直在咳嗽,我估計他肺不好,我這兒有點自己摘的野金銀花,你帶去給他喝。”不由分說的,朱小潔就把一個餅幹盒子丢進了車裏。
這丫頭,對韓慎一直挺有意思的,但是,韓慎那人于她來說,不算什麽良配。她要采點野金銀花也挺不容易的,蘇湘玉接過餅幹盒子,想還給她呢,朱小潔已經跑遠了。
“娘,金銀花好吃嗎?”陳銅在後面好奇的問。
蘇湘玉心不在焉,應付着說了句好吃,就把餅幹盒子給丢後面了。
到了縣城,到統購站繳兔毛,一斤兔毛貴着呢,十八塊,這幾大包子繳下來,就是将近二百塊。把公賬揣好,蘇湘玉就準備去圖書館,看看韓慎今天準備給自已唱個什麽戲了。
不過,穆鐵哇的就是一聲:“娘,陳銅把金銀花全吃掉啦。”
蘇湘玉回頭一看,可不,陳銅剛才估計是趁着穆鐵看窗外,滿嘴都是金銀花。
“你是傻子嘛,這是藥,怎麽能亂吃?”蘇湘玉說。
陳銅其實也覺得不好吃,但是,揉了一下肚子,他說:“娘,我餓。我吃了金銀花就不用吃飯了,給你省錢呀。”
這都已經中午了,确實該到吃飯的時候了,陳銅跟穆鐵不一樣,因為長在福利院,有好吃的就一通死吃,沒好吃的時候,啥能填飽肚皮就吃啥,從來不挑嘴兒。
“算了,我帶你們去吃個羊肉面片吧。”一看到了國營飯店的門口,蘇湘玉索性說。
真是湊的好不如湊的巧,蘇湘玉這才準備倒車,就見縣城第二輛吉普車上下來個男人,一臉寒霜,神情裏滿是不爽的,正在開車後門。
“那是韓慎!”穆鐵立刻說。
陳銅個傻子,賊好奇:“哥哥,韓慎是誰,跟咱爹長的有點像呢。”
像,但不是一個人,因為韓慎不論看誰的時候,都是一臉老子不好惹的樣子。
而從後座下來的,正是蘇湘秀和岳紅菱倆。相比于昨天晚上給蘇湘玉趕出去的樣子,岳紅菱今天給自己換了條裙子,燙過的小發卷蓬蓬的,而蘇湘秀呢,也一改昨天喪兮兮的樣子,笑的可溫柔了。
韓慎這是要請岳紅菱和蘇湘秀在國營飯店吃飯吧。
正好,蘇湘玉停穩了車,帶着倆孩子也跟進去了。
這會兒,國營飯店正是人多的時候,在窗口要了飯,要排隊打飯,當然,你要有幹部票,就不需要排隊,可以直接坐着等人把飯端上來。
蘇湘玉要了兩大碗羊肉面片,又要了一份羊骨頭,把票給倆孩子,當然,自己就準備找個坐位偷懶去了。
“杜啓明,人民銀行主管放款的,那是我丈夫的堂弟,湘秀是他的大侄女,你等不到款也甭着急,這有啥麻煩的,直接讓湘秀找她小叔就行了?”岳紅菱恰好就在前面,正在往樓上擠,邊走邊說。
韓慎上樓的功夫,正好看到蘇湘玉,于是就停了停,準備打個招呼。
但是,他一停,岳紅菱也随之轉身了。
而蘇湘玉呢,笑吟吟的,就叫了聲媽。
“你來幹啥?”既然不給小女兒找工作,岳紅菱對蘇湘玉,當然沒什麽好語氣。
“媽你這叫啥話,我到飯店來當然是來吃飯,要不然我來幹嘛?”蘇湘玉說。
岳紅菱昨天沒從蘇湘玉這兒弄到工作,而且還第一次撕破臉,這時候當然得拉着韓慎顯擺一下:“正好兒,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你們夜校的校長韓慎,也是東子的舅舅,他已經答應好,讓咱們湘秀在夜校裏教政治。”
蘇湘秀今天也不像昨天那麽喪氣了:“姐,你也甭生氣,畢竟我工農兵大學畢業,而你呢,只是個讀了高的女學生,就算拼學歷,韓主任也得選我。”
“看來,你對自己的學歷很有自信,我聽說大學都得讀四年,你去年十月份才離開邊城,這就大學畢業了,你這畢業的夠快的呀。”蘇湘玉說。
要說蘇湘秀工農兵大學的畢業證,那就跟另一個男人有關系了。
因為蘇湘秀不肯嫁給馮明遜,馮明遜的二哥馮明才授意工農兵大學,是給蘇湘秀做開除處理的。但是,萬一被開除,蘇湘秀不但拿不到回城資格,就連農場都不會要她,她就成個徹底的盲流了。
所以,蘇湘秀是另找了一個男人,給自己弄了一份肆業證。
“姐,咱好歹是姐妹吧,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麽沖。”心裏有鬼,蘇湘秀的聲音也硬了。
而這時,正好倆孩子一人端着一碗炒面來了。
穆鐵心細,走的慢。陳銅心粗,跑的快,而且急着要吃面,遠遠看見蘇湘玉,也不看腳底下,直沖沖的就跑過來了:“娘,娘,咱的面片好啦,還有大骨頭呢。”
結果也不知道怎麽的,哐啷一聲,孩子直接撲倒過來,面片灑了岳紅菱的一身。
岳紅菱這套裙子可是從上海服裝廠訂做的,小時候,就算蘇湘秀弄髒了她的衣服她也照打不誤,這不,一看自己衣服髒了,擡腿一腳,居然把陳銅踢了個老遠:“這哪裏來的餓死鬼投胎,湘玉,我從小教育你是這麽教育的,我讓你這麽沒規矩嗎,你看看你自己教育的孩子。”
陳銅給摔倒了,立馬就爬了起來,而且把灑在地上的面片全掬到了碗裏頭,蹲在地上就開始往嘴裏刨了:“娘,不怕,幹淨的那碗你和我哥吃,這碗我吃就行了。”
岳紅菱一看這孩子蹲在地上,用手抓飯,頓時就是一聲冷笑:“算了吧,把孩子教育的連條狗都不如,這種孩子,哪怕弄髒我的裙子,我也原諒他了,韓慎,咱們走。”
陳銅還蹲在地上往碗裏掬着飯呢,蘇湘玉一下子就怒了:“媽,你說誰是狗。”
“誰在地上刨飯吃誰就是狗,這種跟狗一樣的孩子,我不追究,我原諒他了,你還不滿意?”岳紅菱才翻了個白眼,結果蘇湘玉抓過穆鐵手裏的碗,一碗面直接就潑在岳紅菱的衣服上了。
“蘇湘玉,你敢不敢在你爸跟前說你這樣對我?”岳紅菱直接上手,就準備來打人了。
蘇湘玉反手把碗扣在了桌子上,然後把陳銅給拉了起來:“這孩子沒飯吃,是因為他爸他媽都在文化G命中犧牲了的原因,他從小就在垃圾堆裏刨飯吃,因為能養他的父母早就死了,你可以說我沒教育好孩子,但你不能說我的孩子是狗。”
陳銅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本來想跟蘇湘玉說,自己就算當條小狗也沒關系,可是,孩子也敏銳的意識到,娘并不喜歡自己當條狗,她喜歡他當個人。
所以,陳銅挺起胸膛,大聲的說:“我是人,不是狗。”
“韓慎,這蘇湘玉是你的外甥媳婦吧,她這麽沒禮貌,這事兒你得告訴葉書記吧?說實話,你家東子人是真不錯,但是你看看蘇湘玉這素質,給我身上都能潑飯,她配給一個常委當兒媳婦嗎?”岳紅菱轉身對韓慎說。
所以,後媽這盤棋玩的挺大,這趟來,不止想給蘇湘秀安排工作,還想搞臭蘇湘玉,而且是,從工作到生活,全面開花呀她。
韓慎一臉玩味的,看着蘇湘玉呢。
“是挺沒禮貌的。”韓慎兩手叉在兜裏,隔案觀火半天了,終于輪到他發言了,似笑非笑。
“這就對了,你得馬上把這事兒告訴葉書記,原原本本的告訴。”岳紅菱說。
對于韓慎,蘇湘玉沒有任何期待,所以她只有一聲冷笑。
“但是岳大姐您比她更沒有禮貌,孩子就是孩子,怎麽能叫孩子叫狗呢?”韓慎又說。
“韓慎,你要這麽說話,哪咱們就沒什麽可談的了。”岳紅菱說。
韓慎簡直老好人:“這樣吧湘玉,剛才你也太沖了點兒,給你媽道個歉,這事兒就算完了,咱們一起吃,我請孩子們吃手抓肉,好不好?”
“算了,我怕耽誤您的正事兒。”蘇湘玉說。
“什麽正事兒?”因為蘇湘玉說的認真,韓慎也問的認真。
豈料蘇湘玉緊接着來了一句:“我後媽也就比您大着16歲吧,您覺得呢?”
曾經,16歲的時候睡過一個32歲的白俄女人,這事兒是韓慎的驕傲,也是韓慎的恥辱,給蘇湘玉這麽大剌剌的說出來,他當然臉上挂不住,笑在臉上還挂着呢,眼睛裏已經騰起殺氣了。
而岳紅菱呢,見蘇湘玉和韓慎這個樣子,把蘇湘秀一拉,撩了一句話就走。
“韓教授,今天這頓飯,您就是請鮑魚大龍蝦我也吃不下去,等您想通了再來找我吧。”
國營飯店裏滿是看熱鬧的人,全是端着碗,扒着飯的在看熱鬧呢。
随着岳紅菱和蘇湘秀走了,這才漸漸散了。
韓慎面色鐵表,頓了半天才說:“蘇湘玉,看在我的面子上,到招待所,給你後媽道個歉去。這跟她大我多少歲沒關系,我有正事找她幫忙。”
蘇湘玉得排隊,再去要兩碗飯給孩子吃了。
“您韓教授的正事,我懶得攙和。”蘇湘玉說。
“可她的小叔子,蘇湘秀的親叔叔杜啓明,是人民銀行的放款處的處長,咱們要建的糧庫,三十萬的資金,全得等杜啓明來批,他要批錢快,糧庫三個月就能建起來,你的農場三個月就能拿到五萬塊錢的磚錢,他要批錢慢,難道我在這兒建個糧庫建三年?”韓慎說。
“這我可管不着,要不,你把自己賣給杜啓明,讓他把錢給你?”蘇湘玉說。
韓慎氣急了,追在蘇湘玉身後,但是看有人端着一碗飯眼看朝蘇湘玉撞過來,又一把把她給拉開了:“你可以意氣用事,因為你肩膀上沒有頂着一個糧庫,我不行,這個糧庫再不蓋起來,國家撥過來的儲備糧放在外頭全得受潮、發芽,爛掉。你知道現在一個人的定量口糧有多少嗎,你知道萬一遇上災難,一個糧庫的意義有多大嗎,你知道那些從人民的嘴巴裏辛辛苦苦省出的糧食要裝不進糧庫,我心裏有多着急嗎?”
這就是韓慎。
上輩子也是這樣,應酬領導的時候,就得說,沒有那幫領導提攜關照,企業不可能迅速的發展,批地,批産權,批路,任何方面都需要關系,所以他才要迎來送往。
而杜啓明,也就是蘇湘秀的小叔,那就是韓慎最大的靠山。
要沒有他,公司是無法被批準進股市的。
偏偏那時候,股市是最亂的時候,趁虛而入就能撈大錢,但是,過程有多麽的曲折艱辛,沒有經歷過的人是永遠都不會知道的。
給倆孩子打好了飯,蘇湘玉轉身找了張桌子,和穆鐵分着吃了一碗,而陳銅自己,則單獨吃了一碗。
韓慎要了兩斤手抓肉,又要了倆碗炒面片,就拿盤子端着,出了門,就準備往招待所走呢。
不過,才走了一個路口,就給葉向東一把把胳膊抓住了。
“幺舅這夥食不錯啊,羊肉都吃上了?”葉向東說。
“你在這兒幹嘛?”韓慎說。
這地兒離文麗家挺近的,葉向東說:“侯勇那家夥最近一直在往文麗家跑,我感覺,他可能想夥同那幫混混,把文麗拉下水。”
“怎麽個拉下水,就文麗那樣的,會有男人看上?”韓慎說。
說起這個,葉向東就得咬牙:“幺舅,對于那幫人來說,女人這東西就跟商品一樣,他們不是靠沖動和愛慕來選擇,而是,靠體力,蠻力,以及,更好欺負的,更好控制的。文麗最瘦最小,他們現在,就打算賣掉她。”
最沒出息的男人,就以拐賣婦女兒童為生,因為他們,是社會中最弱的弱者。
欺負他們,是最容易的事情,來錢還快。
而葉向東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事情。
韓慎對于葉向東的這種熱忱無法理解,同時也不想去理解。
因為不是所有人都有他那麽好的家世,有那麽一個父親,走到哪裏人都得敬着他。
大多數人的生活常态,還是處處碰壁,處處是坎。
韓慎本來想走,突然覺得,葉向東可能能勸一下蘇湘玉。
所以,就把自己建糧庫的困難,以及,人民銀行的杜啓明和岳紅菱,蘇湘秀母女之間的關系,大概就給!葉向東講了一下。
“不是我非得把蘇湘秀放到夜校去,也不是我非得讓蘇湘玉去給岳紅菱道歉,但是向東,誰都希望糧庫早一點建起來吧,要不,你去人民銀行求杜啓明,行不行?”
糧庫要建,但是錢不到位。
而政府的錢,哪怕你拿着條子,依然得等銀行有錢了,才能放給你。
所以,韓慎為了建糧庫而焦頭爛額的時候,岳紅菱突然上門,帶來蘇湘秀,并且說,蘇湘秀是放款處處長杜啓明最疼愛的侄女,這叫韓慎怎麽辦?
為了糧庫,他甚至願意跪下叫蘇湘秀叫奶奶。
只要杜啓明能從北京把錢給他打過來。
“你以為你幺舅容易嗎?蘇湘秀還好一點,畢竟小姑娘,單純,那個岳紅菱,申城來的大媽,眼神就能夾死人,看誰都是鄉下人,你以為我喜歡應付她們?我是沒辦法,因為我需要錢。”韓慎說。
葉向東還在忙着盯侯勇呢。
那不,文麗周末回家了,因為在農場裏經濟寬裕,她現在是家裏的頂梁柱,幾個妹妹都在大門口等着她呢。
她提着一包蔬菜,還提着農場裏發的半根羊腿,喜滋滋的就回家了。
但是,侯勇和一個本地混混,倆人就在文麗家的圍牆後頭站着呢。
這種沒有父親,家裏一堆妹妹,母親又膽小怕事的女孩子,實在太适合被欺負了。
葉向東花時間盯着,當然不僅僅是想吓跑他們,他的把這幫王八蛋都送去勞改農場,讓他們為國家做貢獻才行。
但是,現在換韓慎拉着他,不肯讓他走了。
“幺舅,當時蘇湘玉賣磚的時候,曾經說過一句話,她說,跪着求來的生意,哪怕求到了,自己的心裏總歸不舒服,生意得站着做,那樣你才能爽氣。要不,你就聽聽湘玉的?”說着,葉向東甩開韓慎的手,故意低着頭,悄悄的往前走了。
韓慎端着羊肉站在原地。
突然之前就有一種格外熟悉的感覺。
就好像在很久以前,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他在外面焦頭爛額,但所有人都不理解他。
人人都想站着掙錢,但是,站着掙錢哪裏能有那麽容易?
權利這東西,不在于它有多高,恰好能掐死你就好。
而他,現在恰恰就被杜啓明用錢給掐的死死的。
站了片刻,本來韓慎是準備給蘇湘秀和岳紅菱送飯的。
但是,突然之間他就生氣了。
糧庫建不起來,浪費的是國家的糧食,財産,他每個月有固定的工資,不過就是在邊城多呆幾年,反正他有工資可拿,有什麽好怕的?
蘇湘玉想站着掙錢,他難道不想?
這會,他還就不努力了,他倒要看看,糧庫建不起來,誰更着急!
正好路邊碰到幾個嗦着手指頭,一直在看着他盤子裏的手抓流口水的孩子。
韓慎連盤子一起遞過去,他娘的,不伺候了,回招待所睡覺去。
而這是,岳紅菱在招待所裏,還在悠哉游哉的等着韓慎給自己送的飯呢。
反而是蘇湘秀有點愁眉不展的。
“媽,咱們替我弄個工作,過兩年有資歷了,能把我調回申城就行了,你老想着捉我姐的短處幹嘛呀?”蘇湘秀說。
說起這個,其實岳紅菱也挺愁的。
所以,她得仔細的跟女兒講述一下這其中的厲害關系。
“你沒出息,但是蘇湘玉可比你強得多,人家現在是農場的場長,還上過新聞,是個人物。而蘇耀呢,原來一直不過搖個筆杆子,可現在有了葉清河的關系,他馬上得調工作,調到北京,估計要在宣傳部工作。本來他是想自己來看蘇湘玉的,我就怕他一見蘇湘玉,倆父女要合夥對付咱們倆,再說了,蘇耀手上現在光地皮就有好幾大塊,那些東西才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要是咱們這次不找點蘇湘玉的短處,把她繼續留在邊城,等她見了蘇耀,畢竟親生的更親,你可就什麽都沒有了。”
這下,蘇湘秀也覺得發愁。
畢竟,蘇湘玉的短處還真的不好找啊。
而就在這時,剛剛吃完羊肉面前,蘇湘玉和穆鐵,陳銅幾個才從國營飯店出來,正準備回農場呢,沒想到系統上線了。
【宿主,您的父親馬上要到邊城,但是,他現在有腦梗的跡象,請問,您要給他買特效藥嗎?】
這麽說,不止繼母來了,她爸也跟來了?
“什麽意思,我爸現在在哪裏?”蘇湘玉說。
【火車上,他覺得頭暈,心慌,正在包裏翻找自己的藥,但是,你繼母把他的藥換成維生素片了,對他的病情完全起不到作用,再不吃藥,您就見不到他啦!您要是想替他買藥,我可以放到他的包裏頭喔。】
“多少錢?”藥當然要,但是以蘇湘玉對系統的了解,這個小系統可不會那麽容易就幫她的忙!
【進口特效藥,加上快遞費,以及被人發現時空不對的風險,總共5000塊!】
“我明白了,私人有事,你就是個趁火打劫的。要是國家有難,你就是個發國爛財的,狗系統,趕緊給我爸藥啊!”蘇湘玉說。
【罵髒話,扣除5000金幣吆!】系統幸災樂禍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