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

身體恢複之後，堂鵲也回歸了正常的上班族軌道。

公司的同事對她的回歸表示了歡迎，舉行過簡單的過黴運跨火盆儀式後，堂鵲和所有人寒暄完畢，回到自己的座位。

不出所料，看到了堆了半個辦公桌的文件夾和A4紙。其中貼了黃色标簽的是處理了一半的項目，沒有貼标簽的是新的項目。堂鵲粗略翻了一下，少說也有七、八本。她一邊打開電腦，等待開機，一邊抽過一張A4紙看了起來。

大學畢業之後，她已經換了兩份工作。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個廣告公司做經理助理，這是一份相當适合她的工作，至少适合她的雙學位背景：行政管理學和藝術設計學。

老板很滿意她的工作能力，過了試用期後，第一個月的正式工資有3500，算是比較優待的。而過了幾個月後，堂鵲的工資升到了5000，因為她在做經理助理的同時偶爾還要幫公司的美工改改網站、幫人事考核員工、幫策劃部想想創意，甚至在會計出差的時候還要做做賬。真的是“小公司學做事，大公司學做人”，不過兩個月的功夫，堂鵲就摸清了這家成立不久的公司除了“總工程師為何黑客技術如此高超？”之外的各種底細。老板說她是能者多勞，在開會的時候公開表揚，工資也直線上漲，但堂鵲并不受用。由于長時間負荷工作，就和大一時候一樣，她再次因為腸胃炎進了醫院。堂鵲不是笨蛋，也知道沒有前面“健康”的那個1後面多少“有錢啊！”的0都沒意義，所以沒過多久她就把工作辭了。

第二份工作就顯得專業不對口了，也是她現在還在幹着的工作：婚禮策劃人。

這是一份标準的朝九晚五的工作，除了有時要去現場跟進之外，分工明确的婚慶公司并沒有繁重的工作需要她勞心勞力。相對地，工資也就比第一份工作少了很多。迫于要交房租、水電費、網絡費還要買菜買衣服買日用品的壓力，堂鵲不得不長期尋找各類兼職以維持生計。這半年不到的時間裏，她幹過的工作兩只手都數不完，也是如此，她成功把自己變成一個約等于百事通的小精靈。同時，她銀行卡裏的存款也漸漸從4位數漲到了5位數。

可過着這種生活的堂鵲反而比之前更累了。

就像此刻，看着手裏這份客戶要求清單，堂鵲只有想撞牆而不是想賺錢的沖動。

“浪漫得飄起來的婚禮！”“有樂隊演奏！”“讓來賓永生難忘！”“能不能請到我的偶像周傑倫！”“我可以為了新娘上天入地！”——白色的A4紙上零散地記錄着這些關鍵詞，堂鵲看了幾個就覺得頭疼，于是喊道，“能不能來個人解釋一下，這份單子你們是怎麽接下下來的？”

堂鵲所在的公司有近百人，總經理之下設立了兩位副總和一位藝術總監，其中藝術總監帶領着核心的三個部門：婚慶策劃部、演藝策劃部和影視部。堂鵲隸屬于婚慶策劃部門，在寫了兩個月的方案，跟着去了十幾場婚禮的布場後，堂鵲已經晉升為能和客戶談單子和跟進客戶的策劃師了。

很快有人回應，“小堂啊，這也不是很難的單子啊，大家手頭上都有項目在忙，你就先跟客戶接觸一下嘛。”

堂鵲腹诽：明明是你們嫌麻煩又想賺錢，說得那麽好聽幹嘛。

她不再糾結這種想法天馬行空而預算可憐的單子是怎麽來的，轉而面向電腦，想的是什麽時候約這對新人出來好好“聊聊”。

正當她翻找着新人的聯系方式時，一個聲音自背後響起，“喂，下午我跟你去見客戶。”

一大片黑影罩在堂鵲身上，她轉身看到熟悉的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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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治賢靠在她身後的格子間上，臉上挂着招牌的歪嘴笑。一身西裝被他穿得七零八落，好像買回來後被重新組裝過似的，正襯出這人的邪氣——是的，就是這麽老土的詞彙，堂鵲沒有用錯。因為陸治賢長着一張非常、非常秀氣的臉，而且皮膚光滑程度使很多女孩子都自愧不如。這張秀氣的臉搭配他180的身高和頗為健碩的身材，不但沒有違和感，還有些讓堂鵲臉紅心跳。

食色性也，堂鵲對自己的死穴有清醒的認識——國民岳父不是說了嗎？“喜歡就會放肆，但愛就是克制”，她知道自己會放肆，可是也不想為了克制就把喜歡硬生生往愛上拔。所以，打從第一天進公司見到陸治賢，她就明白她必須遠離這個禍害，不然哪一天被他的美色勾了魂自己還渾然不覺那就大禍臨頭了。

公司的其他女同事也萬分迷戀陸治賢的美色，尤其是陸治賢今年年初剛和交往了兩年的女朋友分手之後，這種趨勢越發泛濫和明顯。

鑒于堂鵲的小心防範，這半年來她和陸治賢的交彙不過寥寥數次，還都是在公衆場合。他們沒有一起負責過一個項目，也不在周末出去玩，今天陸治賢走過來跟她講的這句話，似乎是他們的第二次正式交談？（第一次是在新員工自我介紹的時候，“你好，我是堂鵲。”“你好，我是陸治賢。”）

堂鵲不解，“你為什麽要跟我一起去見客戶？”

陸治賢俯下身子越過她，手指着單子上負責人那一欄，上面寫的是堂鵲和他的名字。

“共同負責？為什麽？”

陸治賢看了看她，“覺得你自己搞不定吧。”

堂鵲被他這麽一說，呆了片刻才回過神來，艱難地問道，“你是說你來就搞得定？”

“可能吧，”陸治賢氣定神閑地站直了，“畢竟這幾個月我是這個部門裏成功單子最多的。”

說完這句，陸治賢抛給堂鵲一個潇灑的背影就走了。

“……我去！”

盡管不知道為什麽陸治賢會和她一組，但對于陸治賢的實力，堂鵲是很清楚的。

在堂鵲來這家公司之前，陸治賢早在這裏工作了四年，從副總手下的銷售員做起，之後在輪崗到各個部門，走的是公司內部晉升的渠道。公司裏的人都知道，明年有一位副總要離職，恐怕空出來的位子就是留給陸治賢的。而陸治賢也擔得起這份重任：不管在哪個部門，他幾乎都是業績第一。

堂鵲感嘆完人家确實有實力說出藐視她的話之後，又陷入了深深的惆悵中。

很快她就收到陸治賢的qq好友驗證和微信好友驗證的邀請，驗證通過後，陸治賢給她發來了1G的大文件，讓她在去見客戶前好好看看。

1G……

堂鵲對着屏幕上正在下載的壓縮文件包，欲哭無淚。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