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杭撇嘴,有些不爽:“拿到夢寐已久的單反了,開心嗎?”

“嗯,很開心。”季璃點點頭,很是小心的琢磨着單反的各個零件。

“……”好吧,以前他比不上一個手辦,接着他比不上一張白紙,現在他比不上一臺單反……_(:зゝ∠)_小璃到底愛不愛他這個哥哥啊!

“咔嚓——”

季杭擡眼過去,季璃半張臉藏在舉着的單反後,對自己笑。

“幹嘛?”有些惡聲惡氣的看過去,季杭冷哼。

“哥哥,”季璃把單反挂在脖子上,伸手拉上季杭的手,垂眼看,卻發現自己的手比季杭的手小了好多,而從小這雙手就一直牢牢地牽着她,沒有放開過,“對不起,上一次我不該那麽說,只是我怕你們不會同意我回學校,學習攝影……所以……但是我很愛哥哥,也很愛爸爸媽媽,我從來沒有覺得你們對我不好,對不起。”

“我知道,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季杭低頭親親季璃的額頭,“你是我的妹妹,父母之外你是最重要的人。”

“要加油,給我看你眼中的世界。”

“嗯!”

“一局終!6—0,冰帝向日、宍戶獲勝!”

“一局終!6—0!冰帝忍足獲勝!”

“……今天比賽他們很努力啊。”沒有出戰的二年生們呆愣愣地看着球場中奮力的一年生們,有些瞠目結舌,“是發生了什麽事?”

“呼——”下場後,好不容易緩過氣就看到比賽結束的三年生灌了口水,笑,“哎呀小子你還是太嫩了,現在的孩子們總要受點挫折才會成長,水滴石穿不是說來玩的咯。”

“但是這也太猛了點不?真看不出來他們這一個星期是雙倍的訓練量。”二年生摸摸後頸,覺得自己還真的是老了。

“……雙倍?”三年生挑眉,“他們可不是雙倍,是三倍。”

“……果然是不要命了。”

“這個嘛,就要問我們的部長大人到底對那群孩子做過什麽咯。”三年生笑得風輕雲淡,

終于注意到前輩口裏的稱謂,二年生眼裏浮上鄙視:“……孩子?前輩別說的你多大一樣好嗎?”

“你們在我眼裏的确是個小孩子啊。”

“……你在榊監督眼裏就是個小屁孩。”

“……”

“一局終!6—0!跡部勝!”

“比賽結束!5—0!冰帝勝!”

全國大賽的第一個“光頭”出現。

衆人嘩然。

冰帝今年的看點不少,部長是一年生,一年生占據主力位置,甚至連最重要的單打一也交給一年生,一切所做就像是在胡鬧讓人嗤笑。所有的流言蜚語對于冰帝的影響不小,但冰帝卻并沒出聲,而如今第一個“光頭”的出現,徹底脫去冰帝“胡鬧”的帽子。

冰帝網球部

“表現不錯。”跡部掃過面前站的一衆人,眼眸裏染上笑意,“這一次的成績,我希望它不是最後一次。”

“嗨!”

“解散!”

和社員不一樣,跡部在社員解散後轉身回了社辦,開始整理下一次比賽所要用的資料和隊員們的訓練菜單,等整理結束後,天色已經黯淡下來了。

“呼——”伸手按按有些發漲的太陽穴,跡部提腳出了社辦。

“跡部。”

有些詫異現在還聽到忍足的聲音,擡頭卻發現一年的幾人都沒有離開。

“你們?”

“跡部,請再相信我一次。”忍足率先上前,藏藍色的眼睛裏有從未有過的明亮,“以前我驕傲,是因為我還有不甘,還有不服,現在我把自己的驕傲放下,以後冰帝的驕傲是我的驕傲,冰帝網球部是我努力的動力。”

“所以,跡部,別失望,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跡部,從開學第一天的時候我就很佩服你,現在的我,屬于冰帝,屬于冰帝網球部,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向日緊接着上前一步,火紅色眼同樣明亮。

“我……早就對你服氣了。”宍戶亮說完,扭開了頭,只能看到泛紅的耳根在夕陽下越發的紅豔。

“我一直很相信跡部!”

幾個人說完,卻看到站在面前的少年面色極為古怪,似乎是想笑,又硬生生的憋住,導致一張臉都顯得有些扭曲。

“桦地,我們走。”跡部一扭臉,頰邊的發絲垂落遮住了上揚的嘴角,少年走的極快,似乎是在藏匿什麽。

“喂,跡部!”

忍足幾人詫異,心裏是壓抑不住的挫敗,而已經跨步出去的人卻停住了腳步,扭回頭:“你們,跟上我。”

“跡部棒!”芥川慈郎最先反應過來,歡呼一聲,竄上去毫不忌諱地摟住了跡部的脖子,“跡部你不理我我都沒有好吃的吃了!”

忍足一撩耳邊的發,嘴角咧開:“跡部我的第一次告白可給你了啊!”

“忍足你給本大爺閉嘴!本大爺不稀罕你的告白!”

“啊!忍足你!”向日震驚……臉上的表情格外精彩。

“太惡心了……”宍戶嘴一撇,冷哼。

“太狡猾了!!”

宍戶扶額:……重點呢?被吃了嗎!

陽光拉長少年們的影子,長長的,并肩前行。

作者有話要說: QWQ哥哥暖死了!

完蛋了好想寫兄妹虐戀【泥垢

大爺我對不起你【跪我誠心給你道歉!

相信這只是我一時的想法!我絕不會歪曲自己的最初想法!

QWQ沒人留言不開心!

☆、時間①

第一次和社員同行回家的感覺不差,雖然面上一直是一副嫌棄的模樣,但是他嘴角的笑容一直沒有落下去過。

洗完澡一身清爽的回到房間,卻看到有兩個星期沒有出現的女孩正趴在他的床上,手裏捧着黑色的相機,擺弄着。

白色的棉布裙籠罩着纖細的身姿,窈窕的腰部曲線一覽無遺。肩頭的吊帶滑落到手臂的地方,隐隐可以看到布料下開始發育的姣好春光。

跡部有些臉熱,扭開了頭,心裏卻有些疑惑。他記得女孩說自己回家的時間只有兩個月,四月份回的家,現在已經六月了,不是應該回醫院了嗎?怎麽還在家裏?

“呼——”季璃把手裏的單反放在了床頭,捧起了放在枕頭上的手辦,“讷讷,跡部你知道嗎?”

語氣裏怎麽也掩飾不住的開心讓跡部挑高了眉,很少見到她這麽開心的樣子。

“爸爸同意我學攝影了,還給我買了一臺單反!”季璃一對杏眼彎成了大月牙,甜甜的笑容讓一張臉紅潤了不少,映得不健康的臉色都好看了許多。

“就這個就讓你開心了?”跡部一笑,把脖子上吸水的毛巾扯下來扔在一邊的沙發上。

“而且而且,”女孩話語沒停,抱着手辦躺在床上,臉頰蹭着腦袋下的枕頭,“爸爸同意讓我去學校學習了!我又可以上學了!”

看着女孩像只小貓一樣蹭着,跡部伸手,隔着虛空拍拍女孩的頭頂:“恭喜你。”

“跡部你知道嗎?”女孩把手辦抱在懷裏,雙眼盯着頭頂的天花板,棕色的眼裏有着星子一樣的光在閃爍着,“我特別讨厭醫院,特別特別讨厭。”

“醫院裏到處都是白色,到處都是病人,哭泣得多,笑着的少,很冷,很壓抑。我一睜開眼是白色,閉上眼睛是黑色,就好像我的世界裏只有黑白兩個顏色。”

“我特別怕,有的時候自己閉上眼睛就再也睜不開了,而我身邊只有我一個人,誰都不知道我死了,孤零零的。”

女孩眼裏有了明顯的淚光,她吸了吸鼻子,翻了個身,蜷着身抱着手辦:“所以我讨厭醫院,讨厭。”

聽着季璃低低的傾訴,跡部心裏某個地方揪得生疼,眉心不知不覺間已經擰成一個疙瘩。

……這樣的她讓人心疼。

“……心……疼?”跡部眸光一閃,對自己心裏浮上的念頭感到不可思議,感到震驚。

他為什麽會她感到心疼?

“不過吶,現在我可以去上學啦,去交好多朋友,認識幾個閨蜜,和她們一起學攝影,一起畫畫,一起看這個多姿多彩的世界。”季璃蹭蹭手辦,冰涼的樹脂染上了淡淡的溫度,溫熱着她的心髒,“其實吧,我真的想做一個惡人,早一點死掉爸爸媽媽和哥哥不用為了我的事而操心,不用随時随地擔心我會不會有事。但是我放不下他們,我做不到。”

“做惡人多不容易啊,被家人不理解,被朋友不理解。”季璃又是一個翻身,恢複最開始趴在床上的姿勢,“跡部你說你怎麽做惡人就那麽得心應手呢?這難道是與生俱來的天賦?”

如果跡部現在手邊有一杯水,鐵定一咕嚕地倒上某個人的頭。

……果然心疼什麽的見鬼去吧!什麽叫做他做惡人得心應手?還與生俱來?天賦個鬼啊!那只是他大爺不願意和人解釋好麽!

季璃你的腦回路是有多九曲十八彎啊?

按着一跳一跳的疼的太陽穴,跡部坐上床,伸手拉過被子蓋住了腦袋。

眼不見,心不煩。

“唔,這做惡人還要有講究,做得好是假惡,做的不好就是真惡了。”

“咳咳,你們比我還差得遠呢……啊,不對,該怎麽來着?”季璃使勁思考着漫畫裏看過的,和動漫裏見過的跡部說話時的語氣和表情。

卻怎麽也研究不出,唠唠叨叨地聲音讓蒙着被子想要睡覺的跡部揪緊了眉心,一雙眼不知道送出了多少個白眼。

白癡,學不來就別學,畫虎不成反類犬,不倫不類,丢死他的臉了!

“……跡部你果然适合當壞蛋。”

跡部嘴角一抽,掀開被子,翻身坐起,一張精致的臉黑成鍋底。扭過頭,看着趴在自己邊上的人,傾身,右手按住被放在枕頭上的手辦,左手蓄積力道,對着女孩光潔的額頭狠狠敲了下去。

“啊——”季璃捂着額頭,左右看看,手指微微收緊,接觸到的皮膚很正常,不痛不癢,一雙眸裏滿是震驚、 不解,“誰打我!”

“……錯覺吧?”揉了揉額頭,季璃又趴下身去,把枕頭上的手辦豎起來,手指一伸,戳到了它,“我感覺有人打我,你說會不會是我想太多了?”

“想太多?”盯着她一舉一動的人嘴角一揚,“我看是你還沒得到教訓。”說着手一揚,再一次敲在了季璃的額頭上。

“啊——”季璃‘騰’地坐起身,手指捏緊了床單,忍不住揚高了聲音,“誰、誰啊?”

從窗口吹進的風吹動挂在牆上的窗簾,最下面吊着的水晶墜子敲打着牆壁,發出“噠噠噠”的響聲。

靜悄悄的屋子裏,只有她一個人的呼吸聲。

害怕蔓延上心頭,原本就不紅潤的唇被她咬得慘白,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

跡部一愣,這才想起女孩的身體,一下攥緊拳頭,唾棄自己,他居然這麽無聊,沒事去吓一個女生。

手掌動了動按上手辦,另一只手遲疑的、試探的按上女孩子的額頭,聲音低低的,也不知道對方能否聽見:“對不起,別怕。”

淺淡的聲音入耳,季璃松開了被手指淩虐的床單,有些呆滞。

……這個聲音,好像跡部的聲音,只不過要稚嫩好多。

額上多了一抹冰涼,浸入皮膚,緩解了她的緊張,慢慢地減緩了她心髒的不舒服,季璃呆呆地,杵在原地發呆。

時間越久,跡部眉心皺的越緊,“噗嗤~”一聲笑,帶過了他的目光。

就看到女孩抱着手辦窩回了被窩裏,唇角的笑若隐若現:“吶,我聽到你的聲音啦,你在陪我麽?”

是,他陪了你兩個月了,只不過你不知道。

“好小的感覺,你是不是現在還沒長大呢?”

是,他還沒長大。

“如果是這樣我是不是算和你一起長大呢?”

當然算。

“以後每天告訴你我的事好不好?”

當然可以。

“跡部,晚安。”

晚安。

跡部看着抱着手辦睡熟的季璃,伸手在虛空勾勒着她的輪廓。

以後,絕對不會再吓你了。

拉過被子滑入被窩,跡部閉上眼,長長地眼睫遮擋住了眼中的海藍色,歸于安谧。

月光透過落地窗盈滿房間,在抵足而眠的兩個孩子身上落下時光的痕跡。

時間啊,是這時間最神奇的東西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寫着寫着一不小心又……

Orz妹子距離穿越不遠了

明明寫的是綜漫卻始終拉不出黑籃我也是醉了……編輯讀者求不打QAQ

其實我真的蠻喜歡阿大的!真的!但是不出來我也心塞啊嘤嘤嘤

☆、時間②

時間在櫻花的盛開和衰敗間來去自如,增加了樹木的年輪,留下淡淡的時間的痕跡。

四月的天氣已經轉暖,周末更是難得的好天氣,晴空萬裏,碧藍如洗。

“哈哈哈~洗出來啦~”季璃抱着剛洗出來的照片在房間中轉圈,腳下打絞,一下摔在了地上,還有地板上鋪了厚厚的地毯,摔下去不疼,倒是手裏的照片灑了一地。

季璃摸過腦袋邊的一張相片,舉高,嘴角的笑容怎麽也壓不住。

她如今的拍攝技術比起以前的時候真的是天壤之別,最開始取景取不好,聚焦也胡來,光圈要大她轉小,光圈要小她就轉大,胡搞一氣,結果慘不忍睹,那個時候她都想放棄算事。

不過每一次想放棄她總是能聽到有一個聲音告訴她放棄是懦弱的表現,那個聲音像極了她喜歡的少年的聲音,所以她堅持下來了。而且,她也不想讓父母哥哥失望。

這兩年她的身體好了很多,交了很多好朋友,學會了很多,得到了很多……而那個神秘的筆跡也越來越多,她卻始終不知道對方是誰。

不過,在那個神秘人的幫助下,她的希臘語是越來越好了。如果以後有幸能見到他的話,她一定會好好謝謝他的。

隔着次元坐在沙發上的少年身軀修長,手肘擱在沙發上撐着側頰,比起國一時的五官已經長開,臉上帶着的稚氣和青澀完全褪去,飛揚的劍眉直入鬓角,漂亮的鳳眸裏是一片蔚藍色的海洋,平靜而柔和,唇角揚起的淺淺弧度昭示着少年現在心情不錯。

變相的相處兩年時間,跡部摸透了女孩的情緒變化,比起同齡人要來的安靜許多,也要成熟許多,平時高興不高興都會直接表現在臉上,但是等到真的發生了什麽她反而一味的壓在心裏,笑着對事。

喜歡的東西有很多,但最喜歡的還是攝影和畫畫。

而自從她喜歡上攝影後,畫裏的風景便多了個人,只有背影,沒有正面。

但是他能看出來,那個人的背影是他。

手腕撐的久了,有些酸,跡部放下了手,靠在了沙發背上。

國三的全國大賽已經開始,今年的青學……想到那天在街頭網球場遇到的青學二人,跡部哼笑一聲,手指點在眼角的淚痣上,輕輕摩挲。

有發展潛力,成長度也行,就是不怎麽讨喜。

身邊的沙發有了凹陷的感覺,跡部扭頭,看着坐在沙發上的女孩,眉心擰起,目光落在了女孩的腳下,一塊淡淡的黑色在女孩的腳下形成——

以前的灰色在這兩年裏慢慢轉深,有的時候,他不借着那個手辦也可以微微的觸碰到她。

季璃在沙發上坐下,手裏捧着希臘語的原文書,仔細地讀着。比起兩年前,她的希臘語有大幅度的提升,但因為是自學,即使有神秘筆記的幫忙,還是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如果遇上一些生僻詞她的反應就不是很快。

“唔,這是個啊……哦……”季璃盯着書上那幾個字,回憶着腦海裏的單音,一點一點的拼着。

跡部好笑地看着季璃愁眉苦臉的模樣,手撐着沙發靠近她身邊,看她手指着的那一行字,海藍色的眼裏溢滿笑意:“和自己的心進行鬥争是很難堪的,但這種勝利則标志着這是深思熟慮的人。”

可惜女孩沒聽見,依舊撓着耳朵,愁眉苦臉。

笑聲溢出口,跡部手掌用力,撐着沙發起身出了房間。不久後手裏捏着和季璃同樣的一本書回到房間,坐在了季璃身邊,書本攤開放在大腿上——

和季璃翻在了同一頁上。

側過身子看女孩依舊在糾結希臘語,手肘擡起,擱在背後沙發的靠背上,看着她學習。有時她不懂得地方他會開口解答,即使她聽不見,但他耐心依舊。

以前兩個人在一個房間做各自的事情,沒有說話,但讓他感覺很舒服,于是一而再,再而三……後來慢慢的,她學習希臘語的時候,他會拿着同樣的書陪着她學,即使他已經看過很多次,爛熟于心。

這個不知什麽時候養成的習慣陪伴着他兩年。

少年柔和的聲音在房間裏回蕩,少了平日裏偏于成人的低沉磁性,多了分屬于少年的清朗。

陽光透過落地窗勾勒着房間裏少年的身姿,屋外風景正好。

“這次失利,感受如何?”跡部環胸立于衆人面前,臉上波瀾不起,靜靜地看着下面滿臉不忿的一衆準正選和社員,聲音平淡。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網球部裏的人就覺得正選們似乎無所不能,只要有正選在,他們就一定能勝利似的,這次對上不動峰,除開宍戶一個正選,其餘全是準正選。

“被狠狠打臉的滋味還好嗎?”

“雙打6-4和6-1,單打6-0。”跡部把手上的紙張一抖,往地上一扔,“這個結果可還滿意?”

環視了一圈,無論正選還是準正選臉色都難看到一定境界,尤其是以6—0結局的宍戶臉色尤其的難看。

榊太郎站在跡部身邊,嗓音比平時還要低:“宍戶剔除正選,正選訓練翻倍,準正選翻四倍,其餘人翻兩倍。開始訓練!”

“監督!”鳳長太郎驚愕,卻被宍戶扣住了肩膀。

看着穿着紅色西裝的男人的背影,宍戶捏緊了拳頭,提步追了上去,在榊太郎冷冽的目光中鞠躬:“監督!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沒有機會了。”

“監督!請你再給宍戶前輩一個機會!”

“監督!但是我希望你真的能給我一次機會!”

“監督,你可以再給宍戶一次機會,我相信他。”跡部獨有的如同大提琴的聲音在幾個人身後響起,所有人轉過頭去,盯着他。

“監督,拜托了。”少年沒有理會幾個人眼中的驚異,手貼褲縫,輕輕的敬禮。

“下不為例。”榊沉默,半晌後扔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跡部在榊轉身後,随之離開,身後那句淡淡的“謝謝”被他放于心裏,真要謝謝,就讓我看到你的努力。

“呼——呼——”宍戶結束一天的訓練,拿着汗巾擦着脖子間的汗水,正在考慮今天跡部給自己說的事情。

“你和鳳很搭,你帶他這兩年的默契完全可以支撐你們成為雙打組合。”

“宍戶,去雙打,那個方向适合現在的你。”

宍戶正在發呆,耳邊突然有聽過無數遍的,溫和的少年音響起:

“前輩,請和我一起雙打吧!”

擡頭看過去,因為背着光,少年的眉目在陽光裏有些模糊不清,恍然間他突然想起國一時候,那個小小少年上前,羞紅着一張臉,對他說“前輩真的很厲害”的樣子。

“好,請多指教。”

作者有話要說: o(*////▽////*)q卧槽越來越喜歡鳳了腫麽辦!!

☆、時間③

早已知道會和手冢對上,從國一到現在,跡部一直有着和手冢認真一戰的想法和熱情,但真的站在一個球場和手冢對上的時候,跡部卻緊緊皺起了眉。

原因無他——

手冢受傷的左臂。

在國外呆的那幾年,除了攻擊性的網球風格,磨練出來的還有他善于發覺弱點的眼力——

能從細微動作,呼吸,肌肉,眼神察覺對方的弱點、死角。

那握着球拍的手臂筆直,有力,同時手肘處的肌肉肌理柔軟中有不自然的僵硬感,分明還未比賽,肌肉尚未運動開,怎麽會有僵硬?

而且比之他剛受傷之後自己去看的時候,更為奇怪。

跡部鳳眸裏的海藍色沉了下來,暈開深海的色澤和冷意。

和手冢是敵人,亦是友人,從國一相識到如今,他理解手冢的責任心,也了解手冢對網球的喜愛。

在自己去看過對方,也态度強硬的強調過某個問題之後,某人在手臂有傷的情況下,不保養,一味的按照原有訓練菜單訓練,這種精神在他看來還真是……偉大啊。

為了球員,為了網球部連自己的手臂都可以放之于後嗎?

手冢,手臂毀了,你喜愛的網球還如何進行下去?

……

豆大的汗水順着發鬓滾落,浸濕了衣衫,少年眉宇間的痛苦越來越重,唇色已經變得慘白,雙膝彎曲跪在地面上。

長久埋在身體裏的毒瘤爆炸,毒液所反噬的痛苦超出了衆人的想象,也超出了手冢身體承受的極限。因為手臂內部淤血堵塞浮于表面,原本有着白皙皮膚的手肘皮膚此刻呈現出暗紅色,金棕發色的少年緊緊扣在左肩肩膀,企圖借着壓迫而稍稍減輕肩膀處泛開的疼痛。

看着被衆人扶着下場的手冢,依舊站在球場中的跡部并沒有從心底覺得開心。

手臂留下的傷患被引爆,何為執着?何為執念?手冢給了他一個最好,也最壞的解釋。

暗潮洶湧的海面終有被撞開的一天,浪花翻開絢爛的白,卻吞噬了過往的海鳥。暗礁在海底豎立,将墜落的海鳥雙翼徹底的折斷,扭曲了海鳥肺裏的空氣——

即使殘缺這樣,海鳥依舊拼着殘缺的雙翼努力地向着海面浮去。甩開沉重纏繞羽翼的水,甩開海底漩渦的吸引,海鳥向往的只有那片藍天。

海水向來平靜,卻在陽光下卷起了風浪,一重又一重,越堆越高,似要吞沒頭頂的太陽。

……

“7—6!一局終!跡部勝!”

海浪歸于平靜,海底的暗湧依然,暗礁被海水卷去,可見白色羽毛在海水中飄蕩,旋轉。

是沉入海底還是被人撿去制成裝飾品未嘗可知。

跡部握着球拍上前,隔着球網彎下腰,和那雙茶色的眼眸對視伸出手。

筋疲力竭的人微愣,右半邊身子壓着地面用力,将自己翻身撐了起來。

同樣白皙,有力的手在半空交握。

掌聲一瞬間環繞于耳,只有敬佩。

手冢被人從地面上拉起來,耳邊有人輕聲哼笑:“手冢你這個死腦筋,拿你沒法,不過,本大爺等你回來再戰。”

“好。”

“這麽信任我?本大爺可是毀了你的手臂的人。”跡部拉着手冢站好,漂亮的鳳眸飛揚,一貫的張揚。

“沒有什麽不可信任。”

跡部看着手冢完全腫脹的手臂,眉眼深處的冷意散去。

握着手冢的手在一瞬間高舉,為衆人所矚目。

破而後立,不知道是痊愈,還是殘缺?

下場後,跡部坐下,扯過一邊的毛巾蓋在了腦袋上,遮住了他臉上所有的表情。

在那麽多人的詫異、聲讨中,他選擇了他最擅長的持久戰,他也曾考慮過自己的驕傲,也曾想過手冢的手臂,也曾掙紮冰帝的勝利……

最後的最後,所有的想法在手冢凝視他的那雙帶着“願以全力一戰”的信息的眼中歸于平靜。

既然你傾盡全力一戰,那麽我自當奉陪。

只因為我們都喜愛的網球,和正視網球的那顆心。

此時此刻,他終是懂得曾經他不懂的問題。

驕傲到底有什麽價值?

驕傲這種東西本就是可有可無的附屬品,當為了比之更高的東西,自然可以舍棄,如此輕易,只因為他跡部景吾就是驕傲,冰帝的驕傲。

而冰帝是他的責任。

周圍的環境嘈雜,他腦子裏亂成一鍋粥,即使做了惡人,達到了目标,但這并不代表自己心裏好受。

選擇持久戰,為冰帝的勝利有,為自己的私心有……無論如何,他堅持了自己的原則。

但,那個代價是手冢暫時停止的網球生涯。

有一個聲音卻告訴他:“跡部你做惡人那麽得心應手,不會是與生俱來的天賦吧?”

“惡人容易做麽?”跡部的聲音在陰影處彌漫,哼笑的聲音被歡呼聲淹沒,被毛巾遮蓋住的臉上雙眼緊閉。

“要像你這樣來回自如的換臉,承受非議,跡部你果然是King啊。”

“大言不慚的某人你倒是來做做試試看啊……”

心髒如擂鼓,心跳的頻率在時間逝去間停不下來。

想要平靜……

想要離開……

……想要見她

沒有什麽時候比現在心裏更清楚,想要見她。

關東大賽第一場冰帝被刷下去,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沒有沮喪,沒有消沉。

冰帝依舊維持着往日的節奏,安靜的進行着自己的事情。

“跡部跡部,過段時間呢,我會跟着攝影協會的大家一起去神奈川海邊采風呢,”季璃抱着手辦,一邊擺弄着手裏的單反,一邊對它說話,“這次啊,一定能拍好多漂亮的相片。”

“嗯,這次把你帶去好了,也給你看看神奈川的海~”季璃把單反放在床頭上,點了點懷裏手辦的鼻子,縮進了被窩裏蒙着,“好看的風景能讓人很開心的,所以啊一定要開心。”

跡部卻皺緊眉,總覺得有什麽地方攪動着心髒,深深的泛出不安。

女孩的呼吸漸漸平穩,轉入熟睡。棕色的發絲搭在肩頭,有些許散落在臉頰上,随着呼吸輕輕拂動,酣睡的模樣讓跡部微微挑起笑容。

伸出手,按上手辦,拉高了被子,掩好。

手指輕輕勾勒着女孩的臉部輪廓,跡部嘆口氣,自己轉過身去睡了。

作者有話要說: 首先謝謝阿期子壕的火箭炮!QAQ土豪我愛你!!?(′???`?)!!

再謝謝阿千千的地雷QAQ我一直忘了說!自扇兩耳光!

最後趴……明明是綜漫,到現在我都沒有把黑籃拉出來也是醉了_(:зゝ∠)_

不過穿越之後就有黑籃了Orz……喜愛黑籃的妹子們千萬別打我……

黑籃的選定人物也只有海常和桐皇,大概的主要人物就是黃濑、青峰和桃井三個人物QWQ

不走黑籃劇情,純撒糖。

我說明天穿越你們信嗎!

☆、穿越

八月的天氣炎熱,即使有涼風吹過,在經過太陽的篩漏下也染上了溫度,悶悶的燥熱。

季璃跟着攝影協會的大家千裏迢迢來到神奈川的海邊采風,海風帶着大海的鹹濕吹拂上臉頰,有些黏膩,不舒服。

伸手把墜在背上的太陽帽戴在頭上,季璃舉起單反,調好了焦距,嘗試性的先拍照片找着感覺。

“社長,我去那邊拍片找找靈感~”季璃轉身沖着攝影協會的社長揮揮手,在對方的一再囑咐下才向着有礁石的那一方去。

蔚藍的海洋一望無盡,陽光在給海面鍍上一層金箔,海浪層層疊疊的翻湧,那金箔也随着抖動,恍惚間,整個天地都被煙霧籠罩。

“咔嚓——”

季璃舉起單反,記下這美麗的風景,各種角度,不同的風光。

翻看着單反裏的相片,皺起眉,有着礁石的遮擋拍出來的照片雖然有一種柳暗花明的感覺,但是總感覺少了什麽。

扭臉看了看周圍,在海邊不遠處有一塊大礁石,季璃想了想,脫掉鞋子,踩入海水,一深一淺的靠近那塊礁石。

礁石邊的海水有些深,已經淹沒了膝蓋上邊,海水微涼,季璃費了好大的力氣終于爬了上去。

站在礁石後看天空,半遮半掩,有些景物看不真切;站在礁石上看天空,廣袤無垠,豁然開朗。

季璃稍稍往後退了退,腳下的微微冰冷濕滑的感覺沒放在心上,舉起單反認真地拍着天空,海水,在海面翻飛起伏的海鳥。

“季璃!別爬太高了!小心一點!”有社員看着她爬的高,出聲提醒。

季璃直起身,腳下一動想要轉過來,卻在動的一瞬間,腳下的濕滑感增加——

被海水吞噬了徹底。

海水從耳、鼻、口不斷灌入,喉嚨被狠狠扼住,張開口卻是更多的海水灌入,又鹹又澀。心髒隐隐泛起疼痛,季璃拼命想要劃水浮上海面,卻只能讓心髒在劇烈的掙紮裏越來越疼。

海浪卷起,掙紮中卻把自己向着海岸越推越遠……

眼眸裏的清明越來越黯淡,最終墜入了黑暗。

“快來!季璃落水了!會水的快去救!”

“快救命啊!”

心髒處的抽痛帶着指尖産生麻痹的感覺,手指間握着的鋼筆從掌心滑落,“噠”的一聲和桌子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從來沒有過的不适感讓跡部緊皺着眉,捏緊拳頭想要平複心裏這種怪異的情緒,卻發現絲毫沒有作用。

詭異的感覺從心髒處蔓延開,失重和眩暈感瞬間席卷了全身,眼前瞬間黑了下來。

再睜開眼,卻已經身在醫院裏,腦袋裏還有些暈乎乎的,跡部伸手按了按太陽穴,看了眼自己腳下,沒有影子,那應該沒人可以看到他。

“快快快!”

“通知病人家屬!”

“急救!準備搶救室!”

急促的腳步聲和呼喚聲拉過跡部的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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