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生日宴

費了大把精力才送走那個戲精, 唐曜昀也終于可以開始準備自己的着裝。考慮到他自己的衣櫃裏并沒有适合待會兒場合的衣服, 所以他直接走到了那間充斥着制服py氣息的房間裏。

他挑了一套英倫複古款燕尾服,一整套服裝還帶着裏面的襯衣和馬甲, 為了把氣氛營造得更好一點, 還順帶着拿了一副同樣複古的假面舞會用的面具, 銀灰色的面具剛好能遮住鼻梁以上的半張臉。拿完這些他又想了想, 覺得一下子就被認出來大概不夠有情調,于是又拿了一條黑色寬項帶, 裝飾在脖子上剛好能擋住他的紋身。

穿戴整齊後,唐曜昀把在家裏戴的框架眼鏡換成了淺灰色的隐形眼鏡, 給sweet和富貴準備好食物,就拿着那個面具出門了。他一向沒有出門前磨叽的習慣,所以雖然做了不少事,但也只比江清遠晚出門了不到半小時。

等他到達宴會廳的時候開場剛剛結束,來得正是時候。

在他來之前李家二少就已經把事情都安排好了, 所以當唐曜昀走到宴會廳門口時就有侍應生直接領着他從工作人員的通道進了宴會廳的後場。前面宴會的主人正在說最後的幾句賀詞, 唐曜昀就站在後場把面具戴好,向站在身邊那個拿着小提琴的樂手點了點頭。

“諸位也知道我剛剛回國, 國內的第一場生日宴總要辦得特別一點,所以我特意請來了一位神秘嘉賓。”帶着神秘的微笑說完最後一句話, 李二少的視線不着痕跡地掃過百無聊賴地坐在角落裏的江清遠, 結束了致辭。

唐曜昀泰然自若地從後場走出, 對于那些人充滿好奇的打量視若無睹, 徑自走到宴會廳斜前方的鋼琴前坐下, 打開琴蓋後簡單試了試音,就開始彈奏第一首曲子。

在場的人再差身家也不會低于八位數,而這些自恃有身份的人雖然好奇,但也不會表現得太過,唯有一直獨自縮在沙發上打瞌睡的江清遠,幾乎是在聽見鋼琴聲的一瞬間就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實話說這種場合有個彈鋼琴的再正常不過,但江清遠自己也說不清楚是為什麽,在第一個音符鑽進耳朵裏的時候就有一種直覺促使他忍不住看向那個彈鋼琴的人。

即使從裝束看起來唐曜昀似乎并不希望自己很快被認出來,但江清遠還是從看見他的第一眼起就像是被勾了魂一樣,直勾勾地盯着那裏挪不開眼睛。坐在他旁邊的齊然一臉納悶地說着“我感覺那個彈琴的有點眼熟”,也沒能引起他的注意。

“遠哥?你怎麽了遠哥?那人有什麽不”齊然的話沒能說完,因為林湘芙實在是聽不下去他這樣秀智商,擡手一巴掌打在頭頂讓他老實閉嘴。

盡管平時在家裏懶到只穿寬松舒服的睡衣睡褲,但唐曜昀正經的穿衣品味還是能拿到九分以上,高瘦的身材又是天生的衣架子,今天這樣特意挑選過的穿着更是看得江清遠嗓子發幹。他身上穿着來時随便買的西服,穿起來不太舒服,這個時候他忍不住擡手松了松領帶,頗為煩躁地端起手邊的酒杯一飲而盡。

唐曜昀身邊還有一個拉小提琴的人配合他演奏,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提前說好,兩人穿的都是黑色燕尾服,看起來頗為和諧,但江清遠只覺得刺眼——就這種貨色憑什麽有資格跟我的小公主站在一起。

他盯着那個拉小提琴的樂手看了半晌,垂在身側的手反複握緊又松開,最終緊握成拳,任由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

江清遠重新坐了回去,開始以快得有些異樣的頻率喝下一杯又一杯濃度不低的酒水,緊握的那只手也始終沒有松開過,他也只能以此來勉強抑制住馬上過去把那個樂手的手指一根根掰斷、并把唐曜昀身上優雅禁欲的燕尾服撕成碎片的強烈欲.望。

像是為了轉移注意力,江清遠轉過頭遙遙看向站在大廳中央與人攀談的李家二少,對方似乎也注意他很久了,見他看過來便微笑着舉了舉手中的酒杯示意,即使見他依然是面無表情不為所動也并不在意的樣子。

唐曜昀一連演奏了三首适合晚宴氣氛的世界名曲,在第四首開始之前卻有所停頓,只見他擡起了頭,隔着大半個會場的距離看向了江清遠所在的這個角落。在對上眼神的同時,他又擡起嘴角笑了一下,然後才再次落下手指。

這一次的音樂風格與之前迥乎不同,剛才一直給鋼琴和音的小提琴樂手也停止了演奏安靜地站在一旁,這一首曲子似乎完全由唐曜昀自己來完成。

剛剛彈了一小段,在場的大部分人就聽出了這十分耳熟的調子其實是近期一首十分流行的情歌。

而演奏這首情歌的人就這樣淺淡地微笑着,面具之下的眼睛始終注視着江清遠這邊,讓被看着的人很難不生出一種自己正在被深情告白的錯覺。

但是錯覺就是錯覺,他的小公主從來沒有真正說過一句“喜歡”,也從來都不允許他做出比親吻更加親密的事情,就仿佛在兩人之間明明白白地畫出一道線,從來不準雙方跨越半步。

恰巧這個時候,李二少端着酒杯走了過來,笑盈盈地張口搭話:“江大公子對我的見面禮還滿意嗎?可別說,您還真是有眼光,我回國之前就聽說了美國有一位華裔心理醫生特別厲害,後來回了國內,沒能見上一面我還挺遺憾的,沒想到這位和您還有這層關系。”

顯然,這是存了心思想要和江清遠這個出了名的怪脾氣打好關系,按理說這方法還算不錯,但放在江清遠身上還真是沒人敢說他一定會高興。

對方舉了舉杯并率先一飲而盡,江清遠擡眼盯着李二少看了半晌,才扯出一個笑臉,相當給面子地端起手邊的酒杯将其喝盡。

他說:“謝謝了,我看那邊那個拉小提琴的模樣不錯,今晚讓他陪我一程?”

齊然站在旁邊,偷偷掏出手機飛快地打了字,然後把屏幕亮給林湘芙看:我怎麽感覺要出事

林湘芙曲起手肘怼了他腰際一下,咬牙切齒地說:“還用你廢話?”

不過這裏的形勢陷入已經不是他們能控制的了,就只能在江清遠開始發神經之前躲得遠遠的。

李二少對于江清遠的這個提議是有點意外的,不過他也沒有多問,只意會地笑笑,然後就向着站在唐曜昀邊上的樂手招了招手。

那樂手走過來時的表情非常茫然,李二少也沒多做解釋,只交代了他今晚好好陪陪這位江大公子,就非常知情識趣地離開了。

江清遠也沒有多說話的意思,一只胳膊撐在桌面上支着頭,懶洋洋地指了指自己的大腿:“坐這兒。”

樂手臉都發白了,但他也知道江清遠不是自己得罪得起的,只能硬着頭皮僵硬地坐下,又不敢真的把自己的重量壓在江清遠身上,只能難受地用腿撐着大半的重量。

對于這邊所發生的一切,一直分了點心思在這的唐曜昀當然一清二楚,他覺得江清遠實在幼稚得可憐,而那個和音的樂手也實在是倒黴得可憐。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唐曜昀站起身摘下面具,微微向着鼓掌的人們鞠了一躬,随即便一眼都不多看江清遠他們這邊,徑自從離得最近的桌上拿了一杯酒,就站到了一邊。

能夠讓李二少特意作出那樣神秘的一番介紹,對他感到好奇的人不在少數,因此雖然他只是靜靜地站在一邊,也總會有人上前來攀談。

江清遠始終死死地盯着這邊,但唐曜昀絲毫不為所動,甚至還會在不經意間對上眼神的時候平靜地揮揮手,仿佛他們只是關系一般的普通朋友。

“江、江先生?”感覺得到周圍的氣壓越來越低,那樂手已經是戰戰兢兢的,支撐着自己的雙腿已經發麻了卻依然不敢動彈一下,生怕一個無心之失就會熱鬧這位大爺。

這時候江清遠剛剛結束了和唐曜昀的又一次對視,這次唐曜昀甚至還對他露出了一個調侃意味相當足的微笑。

“靠過來,親我。”江清遠面無表情地發出命令,“別讓我說第二遍。”

小樂手壓根不敢反抗,只能緊緊閉上眼睛,視死如歸地扭過頭,緩緩地向着江清遠的嘴唇湊過去。

然而還沒等真正貼近,他就感到有一只手猛地抓住了自己的頭發向後扯去,下意識發出痛叫的同時整個人已經被摔到了地上。

親自發出命令卻又把人甩開的江清遠沒有意思愧疚的意思,沒有多施舍給還沒從地上爬起來的人一個眼神,直接帶着極為駭人的氣勢穿過會場走向了正在跟一個女士交談的唐曜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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