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首歌唱完後,翟臨深定定地看着虞陶,耳朵有點發燙,心想:怎麽這麽快就唱完了?再唱首別的吧!

不過嘴上還是很淡定地道:“唱得不錯。”

虞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吉他放到一邊,“挺長時間沒彈了,都有點生疏了。”

翟臨深心裏咆哮着:為什麽要放下吉他,趕緊再來一首吧!

然而虞陶并沒有聽到他的心聲,只摸着吉他道:“你這吉他音色真好。”

“還行吧。”翟臨深假裝并不在意地問道:“你什麽時候開始學吉他的?”

“小學的時候。我讀的那個小學很注意培養學生的業餘特長。所以每天下午上完第二節 課後,就是特長班時間,每個同學必須報一個特長班。我小時候就有開始學鋼琴,再學個樂器對我來說可能是最沒有壓力的,像書法、畫畫這種的我也學不來,所以就報了吉他班。”

“還會鋼琴呢?”翟臨深笑道,他家也有一臺鋼琴,在小客廳裏,原本是買回來給他的,因為他當時學吉他,他爸覺得學鋼琴更好,可惜他一次也沒彈過,根本不會,現在翟于思偶爾彈彈,原本游美兮想着要是翟于思喜歡,學學也不錯。但很可惜,鋼琴老師說翟于思的先天條件并不适合彈鋼琴,要是平時玩玩也就罷了,專業去學不适合。

“我在你家也沒看到鋼琴和吉他啊。”翟臨深道。

“鋼琴後來我不彈了,梅迩去學了,所以琴就搬她屋裏了。”他家沒那麽多地方放鋼琴,好在卧室還算寬敞,放個鋼琴也可以,“吉他……”

虞陶皺着眉想了想,“我忘了它哪兒去了。”

翟臨深估計這吉他可能沒給虞陶帶來什麽好回憶,所以才被忘記了,也不想讓他回想,便道:“忘了就忘了,這把給你彈。”

“現在也沒什麽時間彈了,到你家玩的時候彈一會兒就好。”虞陶喜歡樂器,但并不狂熱。

“嗯。”翟臨深心下也有了打算,等虞陶考上大學了,他會送虞陶一把好吉他作為禮物的。

當然,如果他能跟虞陶考到同一個學校就更好了,最好還能同寝,這樣就能天天聽虞陶唱歌了。

“你想當歌手嗎?”翟臨深問。

他覺得虞陶完全有這種潛力,聲音也有特點。他家本就是做這一行了,虞陶如果想的話,完全可以簽到他們家的公司。而且有他在,一定能護着虞陶周全,資源他也可以幫虞陶搶。別人不服?那就憋着!

“沒想過。”虞陶微笑道:“我不太擅于應付那些喜歡套話的人,只要想唱的時候唱幾首就行了。”

“也好。”翟臨深覺得只要虞陶高興就好,如果哪天虞陶想了,他随時可以安排。

不過,翟臨深突然在想,如果虞陶想當歌手,他安排是能安排,但很多東西他其實是說得不算的,還得跟父親談條件,估計也不能按他的想法完全根據虞陶的利益來定制合同。萬一虞陶在公司受了委屈怎麽辦?

所以想來想去,還是他自己當老板捧虞陶比較好,自主創業不是不行,但沒辦法第一時間給虞陶最好的資源,畢竟公司發展也需要一個過程。最好的辦法就是他接手家裏的娛樂公司,這樣虞陶想怎麽樣就怎麽樣,而他想讓虞陶幹什麽虞陶就得給他幹什麽。那他要想繼承公司,至少得大學畢業,學個相關的專業,不然別管不好半路倒閉了,那就丢人了。

這八字沒一撇的事,翟臨深已經想得有鼻子有眼了。不過也有個好處,就是他定堅定了要好好學習的心。

虞陶看着他,“你現在心情好一點了嗎?”

“嗯?”翟臨深從暢想中回過神來。

“剛才吃早飯的時候看你不是太高興的樣子。”虞陶小聲道:“也可能是我看錯了。”

翟臨深真沒想到虞陶竟然能看出他的那點不愉快,實在每次跟家裏人接觸,他都不是太開心,因為他總不免想到自己可能真是的家裏最多餘的那個。

“所以唱歌是哄我高興?”翟臨深并沒想到這層,不過心情也真的變好了。

虞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

翟臨深笑了,揉了一把他的頭發。感謝他的話他不想說,有些東西記在心裏就好了。

不過鑒于這種情況可能時常發生,為了讓虞陶理解他,翟臨深把家裏的情況跟虞陶說了一下。

“哦,我說你的繼母為什麽看起來那麽眼熟呢。”虞陶恍然道。

翟臨深:“……這個是重點嗎?”

虞陶傻傻地笑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在想,我把我爸爸媽媽忘了,是不是也是有什麽難言的事。我覺得你爸爸對他還不錯,你的繼母看起來也沒有要招惹你的意思,我也不能說她不好。其實親生與否,你既然有疑問,為什麽不直接去問呢?”

他看得出來翟臨深不太願意提母親出軌的事,所以他也沒有多問。

“我覺得我爸不會跟我說實話。”這麽多年都養下來的,承認自己為別人養了兒子,這不是明擺着告訴別人自己帶了綠帽子還裝作沒事嗎?

“是不是又能怎麽樣呢?很多時候養恩是大于生恩的。就算你不是叔叔親生的,叔叔養了你這麽多年,以後他年紀大了,你就不贍養他了嗎?”

“那是不會,還是要養的。”

“這不就得了嗎?叔叔這些年也沒有虧待你吧?”

翟臨深想了想,的确是沒有。

“你不喜歡你繼母、弟弟什麽的,倒也正常。畢竟異母、異父這種的,能相處好的還是少。但叔叔既然對你很好,那就別想那麽多了。你們做了十多年的父子了,這份親情是斷不了的。”

翟臨深想了想,好像是這麽個道理。

這時,書房的門被敲了兩聲。

“進來。”翟臨深道。

翟仕義推門走了進來,“看你願意學習了,我覺得挺好。不過你課落下的應該不少,要不要給你找個家教補課?或者去外面的輔導班?”

這事一開始他也沒想到,只覺得二兒子喜歡學習了,他挺高興。但經大兒子一提醒,他才想起來這個事。

“暫時先不用。”翟臨深說。至少網上的課程他還聽得懂。

翟仕義點點頭,“那行,有需要随時跟我說。一會兒我和你游姨去朋友家,中午不回來吃飯,你好好招待虞陶。”

“嗯,知道了。”翟臨深淡淡地應着。

翟仕義又對虞陶道:“就當自己家,中午想吃什麽就叫阿姨做。”

“好。”虞陶點點頭。

見兒子也沒什麽想跟自己說的,翟仕義便準備離開了,但剛轉身,就被虞陶叫住了。

“怎麽了?”翟仕義問。

虞陶看了看翟臨深,對翟仕義道:“叔叔,翟臨深是您親生的嗎?”

“啊?”翟仕義詫異地看着他。

翟臨深也一臉震驚——這個小呆瓜怎麽就這麽直接問了?!

虞陶覺得既然翟臨深不好意思問,那就他來問。把事情解決了,才有利于翟臨深專心學習。

“翟臨深擔心他不是您親生的。”虞陶解釋道。

“什麽玩意?”翟仕義擡手在翟臨深頭腦勺上拍了一下,“你不是老子親生的,難道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你還是以為老子有給別人養兒子的愛好?”

聽父親這麽說,翟臨深不但沒生氣,反而覺得踏實了。

罵完,翟仕義也反應了過來,“是不是有人在你耳邊說閑話了?誰?你跟我說!”

“沒……沒誰……”翟臨深低聲道。

其實這些風言風語他都是在各種聚會上聽到的,人家也不一定是想說給他聽,只不過他聽到過好幾回。但你要讓他具體指出個人來,他一時還真拽不出幾個。

翟仕義嘆了口氣,說道:“你怎麽不早來問我?你雖然長得像你媽媽多一點,但耳朵、手,都跟我長得一樣。你要不是我親兒子,就你這臭脾氣,成績又爛,一天冷言冷語的,你以為我會忍你?”

“以後再有誰在跟你說這些,或者在背後議論,你就直接上去揍他。你不是挺會打架的嗎?打殘了藥費老子給你出。別一天天淨想些沒用的東西。我要再聽你疑惑這個,我抽你信不信?”

翟臨深難得裝起了鹌鹑,雖然父親的語氣不好,也很火大的樣子,但他真的感受到了父親的關心。

翟仕義“啧”了一聲,“如果不是虞陶跟我直說,我還不知道你一天天在琢磨個什麽。行了,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說完,翟仕義就離開了。

虞陶笑看着他,“你看,直接問不就好了?”

翟臨深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擡手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才輕聲道:“謝謝。”

虞陶笑意更深了些,抱起吉他,“我再給你唱一首,給你個點歌的機會。”

翟臨深心情前所未有的輕松,“點什麽都行?”

虞陶點點頭。

“那就《青媚狐》吧。”

“那是什麽?”虞陶并沒聽過。

翟臨深一想,換了一首:“那唱《小蠻腰》吧。”

虞陶依舊一臉茫然。

翟臨深嘴角一抽,“《威風堂堂》總會吧?”

虞陶搖搖頭。

翟臨深:“……”

拿過手機,翟臨深打開音樂軟件,将三首歌找出來,插上耳機給虞陶聽。

只見虞陶的臉慢慢紅了起來,最後連脖子都紅了。

翟臨深滿意了——虞陶的聲音唱這種歌,肯定特別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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