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星期的例會在三個小時後完結，率先帶領出來的是行政總裁仲尚光和他的秘書玫瑰，只是，走不到兩步，天花板的燈光忽然眨了眨，繼而第九十九層全層的燈一下子熄滅，女同事們都哇然了一聲，除了跟在尾随的芃蒂。

有醒目的精英馬上拿出照明燈出來交到玫瑰手上，讓她可以為總裁照一下路。

仲尚光納悶地扯著領帶，只因為燈一熄之後，原來連中央空調都壞掉，整層都變得悶熱，四周寧靜得只聽見各人呼吸聲。

「怎麽會這樣？一星期前不是已經通知了維修部這裏電燈有問題了嗎？怎麽現在連空調也壞掉？維修部的人全部死掉了嗎！」仲尚光眼泛紅根，叉起粗腰大吼，他長期失眠，以為熊舒嫣回來可以幫忙，怎知道……

她堅持要進去維修部當個小職員，還要求他不能跟她走得近，以免惹來不好的傳言，她這個呆女人何時變得這麽“小心”！

現在已按她指示編她去維修部，可是，怎麽好像更給他添了麻煩？

「仲總裁，的确一星期前已通知了維修部的人，不過維修部最近好像……嗯……很忙，而且好像人手不足。」玫瑰暗中已催促過維修部，但他們說不是這層需要修電腦，那層需要修電燈，無視第九十九層的重要性！

「人手不足？」仲尚光挑起眉梢道：「最近不是請了一個新丁嗎！」他忽然想到了報複舒嫣的方法了！

「是嗎？仲總裁，怎麽你會知道維修部請了個新人？」連玫瑰“四通八達”都未聽聞過這件事！

仲尚光假咳兩聲「咳咳，請人那天剛好經過，見到面試而已。」

「哦，原來這樣。」玫瑰點了點頭，心想，她真是失職，公司多了個新人都不知道，雖則只是個維修部的小職員。

「哎呀，總裁，你不知道嗎？」另一位精英又想擦高層的鞋子，過去通報一下最近收到的消息。

「知道甚麽？」仲尚光摟住雙臂問。

「就是維修部新來的新丁很受歡迎，每一層都要指定她去維修壞掉的東西，甚至是自己的私人手機等等，這個新丁都能修好，而另一方受歡迎的原因，聽說這個新丁挺有趣的。」

「有趣？她有趣！？」仲尚光掏掏耳朵，他聽錯了吧？那只呆板的熊有趣！

「總裁，你認識她？」玫瑰敏銳地察覺他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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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當然不認識，我只是在想，一個維修電燈之類的人怎會有趣，是她說話有趣？」難度多年不見，呆板的熊都會耍幽默？

「那也是，維修的都是粗魯的男人。」玫瑰皺起鼻子說。

「不！玫瑰，聽說她是維修部唯一的女人！」那個精英馬上糾正，男人嘛，聽見女人二字都會幻想成婀娜多姿，又漂亮又性感的身影，然而他們沒想到，維修的服裝會性感到那兒去。

「女的？怎可能？」玫瑰不相信有女人會去幹又髒又出汗的工作。

「真的，聽說她有趣的地方是她的反應，哎～真想快點見到她。」精英又開始自我幻想之中了。

「好了，管她男還是女，有趣沒趣的。總之，我要那個新丁十分鐘之內上來九十九層，把全部的電器重新檢查一次！說明維修部，命令她連廁所也要檢本一下！」仲尚光沒空再聽她甚麽有趣不有趣，他要看看這個呆小熊怎麽喊辛苦，然後求他給她當回董事長！

「是，總裁，我馬上去傳達。」玫瑰點點頭，馬上回到自己的位置，撥通維修部的內線……

「你好，維修部。」是把男人的粗條聲音，但卻是懶洋洋的。

「我是行政總裁的秘書，一星期前我已經通知過你們要上來九十九層維修，現在這裏全層的燈都壞掉，空調也沒有，你們到底怎麽搞的？」

「啊！是玫瑰小姐！」男人聽見是熊光集團的第一嬌花，态度馬上一百八十度改變，「全層的燈都壞了？我馬上去看一下。」

「等等，我們總裁指明要那個新來的上來。」

「呃……」男人有點遲疑了。

「有問題?」玫瑰就知道，那個新丁真是難請！

「嗯……她今天都不知道到了那一層去了……」誰叫她太受歡迎。

「我不管，挂掉電話後就開始計時，十分鐘她沒能上來，總裁說維修部全體等著收拾包伏回家吃自己！」雖然仲尚光沒說，玫瑰也自己加上去，她要證明自己有能力主宰一個渺小部門的生死。

「不！玫瑰小姐，我馬上去找她上去！馬上！」男人自己先把電話挂掉，急速去找那個雖然呆板，但維修功夫超厲害的呆女人去！

「哼，知道本小姐的厲害吧！男人就是要吓一吓的！」

玫瑰晦氣地把電話挂上，但真的如期地開始計時……

九分鐘零五十九秒，九十九層的電梯當一聲地響起，暗黑的環境之下，走進來一條身材瘦小，是一般女孩子高度的黑影，聞聲她應該拿著維修鐵箱和高梯，突然，她把手中的電燈打開，照著這裏的四周。

「請問玫瑰小姐，在嗎？」她照亮著四周，把己慣了黑暗的精英門照痛了雙眼。

「我在這裏。」玫瑰輕聲回應，卻換來她把燈照向自己，十足她是通緝犯地成為衆人的焦點。

「你好，主管要我先來向你報到，我沒遲到吧？」她一字一句的聲調已惹來其他人的偷笑聲，也暗裏讨論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

「哼，差一點你就可以跟那班男人回家吃自己去！」玫瑰瞥一眼手表，撥撥頭發，讨厭她把燈照在自己身上。

「即我沒遲到，真太好，大叔他們就可以保住工作了，麻煩等一下，我很快就會修好。」舒嫣高興地傻傻微笑，托了托眼鏡，把帶來的高梯打開。

「請各位小心點，別碰到梯子。」她一邊爬上去一邊叮咛，很快專心地檢查電燈為甚麽會全部連鎖地一起壞掉，她心裏盤算，是否該為這一層設定分區獨立系統？那就可以避免全層燈泡壞掉的可能。

黑暗之中，只聽見砰砰乓乓的聲響，所有人都等待燈亮起的一刻，看清她的樣子。

濤wI

燈一下子全部亮起，站在梯子最高處的舒嫣，也一覽無遺地在別人眼前出現，男性的精英分子像被撥了盤冷水，幻想破滅，各自無語繼續工作去，反倒是……舒嫣挑起了女性精英分子的興趣。

舒嫣一身深藍色的連身工作服使她瘦削的身影看起來有點笨拙，衣服或者不合她穿，又或許已是最小碼數，可她穿起來還是太大，一頭有點亂的鬈發，鬈得有點像外國娃兒的模式，最搶眼莫過於那副看起來又厚又重的黑邊舊款眼鏡，鏡片很大，把她的樣子都蓋掉一半，但可以看到她漂亮的一雙眼睛，小巧的唇片與小巧的鼻子。

她的樣子是有點洋娃娃的氣質，臉頰白粉嫩，只是因為工作關系，她臉上有點黑油和灰塵。

「哎喲！她很可愛啊！」嬌花桔梗跳出這一句話，接著，其他女同事也跟著湧上前去。

「對對！沒見過女孩子會這個樣子！下來下來！給姐姐們抱抱嘛！」她們已把她當成一個洋娃娃的玩具。

「等等，別推……等等……請你們別推。」梯子有點震動，舒嫣抓住也有點驚慌。

在混亂之間，芃蒂從房中走出來，恰巧看到這個場景，但她沒留意梯上的人是誰「你們都給我退開，很危險的！」

女同事全都慢慢退去，舒嫣呼了一口氣，低下頭打算道謝：「謝……謝……啊！？芃……芃蒂？」

「啊？是你啊！」芃蒂也有點意外，沒想到她們會在這種情況下再次遇見，至上次之後，已有一個星期了。

不過，意外也在這個時候發生，不知誰先推撞，讓站在梯子最近的女同事拐了一記，失足之下，她雙手自然地往前抓東西扶住，卻用力推了梯子一把。

正當舒嫣不明白自己為甚麽會突然緊張心跳加速、腦袋運作混亂的時候，她沒好好抓住，身體就這麽脫離了梯子邊沿，從高空掉下去。

女同事們被吓得驚呼，剎那之後，砰的一聲，舒嫣某些部分感到有點小痛，但絕多數部分是軟棉棉的？！

怎會這樣？光光這麽厲害？地板是鋪棉花的？

「沒想到你個子小小，又瘦瘦的，其實有點重量。」一把近得無法無再近的聲音在舒嫣耳邊響起。

「嗄？」她馬上撐起自己，原來自己掉到芃蒂的身上去，臉與臉的距離很近，她感到自己的臉頰火速地升溫。

「嗯……」芃蒂忽然臉有點泛紅，細聲道：「而且還是有點手多的女生。」

「嗄？手……多？」舒嫣沿著自己的手臂看下去，驚呼地，她的掌心正好包住了她軟棉棉的……

「對……對不起！」舒嫣瞬即把手抽回，趕緊起來，曾經摸到芃蒂軟棉的手緊張出汗地拿捏著自己的衣服，不過她也記得要扶起芃蒂。

「喲，喜主任好賊，用這招霸住了可愛的小熊！」小助理惠賊賊一笑，她其實一早在幫芃蒂拿東西去別的一層時就見過舒嫣，也知道她被人叫作小熊。

「小熊？」芃蒂不解，不過看清楚一點，她的确有點像呆呆的小熊，挺可愛的。

「對啊，維修部的大叔都叫她小熊，而且她說話很逗趣，甚麽都能維修，所以很快許多人都要指定她去維修，我的ipod之前壞掉了，她卻五分鐘就修好，而且我覺得比之前更好用！」

「真的？」女同事們更加雙眼發亮，打算把家裏壞掉的物件都給她修一下。

「怎可以這樣，惠，她是負責公司維修，這樣會拖慢她的工作效率。」芃蒂皺了一下眉心，她做事一定要公私分明。

「不……不會，我都在我休息的時候修的，不會影響，如果你也有東西壞了，也可以叫我的，我很喜歡。」只要對著機械的東西，她都感到歡然，零件是她的好友，電線是她的良朋。

「舒嫣，該休息的時候就要休息，下次要量力而為，不過……」芃蒂嚴肅的表情之後透露出愉快的微笑說:「沒想到你來了我們公司工作呢，還是維修部，感覺……好像是很配，卻又不配。」

「呃……對，上次我本來是來“面試”的，不過趕不及回來，結果就……」舒嫣害羞地偷看她的唇，才瞥一眼也臉頰紅暈，她想說的是上次被“咬”的事件就發生了。

芃蒂知道她在想起那件事，她也感到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她倒有點覺得那是件有趣的事情，那是她第一次這麽熱情地親吻女孩子的唇，「你還記住“咬”？是不是有點回味？」她的吻應該是美味極了才對，芃蒂對這點是很有自信的。

「不！不！沒有，我……」舒嫣接不下去，因為她的确偶爾會想起那天被咬的感覺，軟軟的，會讓全身麻痹。

「她們說得對……」芃蒂眯眼神秘地說。

「甚麽說得對？」舒嫣笨拙地問，慣常地托著那副厚重的眼鏡。

芃蒂眉開燦爛一笑，柔柔地捏住她的小臉頰道：「你的反應很有趣，挺逗人歡喜的。」

「哦……這個……我也不知道，她們……」舒嫣瞥一眼四周盯著自己看的女性生物體，「她們……好像對我……特別……嗯……特別喜愛……」她很難才挑到一個詞出來形容。

芃蒂也跟著橫視其他女同事，不過她們卻避開了她的目光，她身為女性，很明白看到舒嫣的心态，舒嫣無論外表與對別人的反應，都是吸引這種“姐姐們”的保護與疼惜，會禁不住讓人很想抱她一把，把臉磨蹭在她的臉上。

簡單地形容，把她當成床上那個可愛的熊娃娃就對了。

「待會休息有空嗎？想不想跟我一起吃飯？」芃蒂高調地邀請，這也是她很少的作風。

此話一出，随即惹來其他女同事偷偷衰怨的聲音，她們還想待會拉著舒嫣修這個修那個，順便滿足一翻“姐姐抱抱”的心态。

「哦……好，我很樂意。」舒嫣含羞地點點頭，心跳莫名地又再加速了。

「那等會我來找你吧。」芃蒂想了想，她今天沒甚麽特別的事情，應該可以早點休息。

「嗯。」像個乖巧的小寶寶，舒嫣又點頭。

房裏的仲尚光聞聲出來，一看到好友小熊心情有點歡然，至少這個星期，他終於見到她，是至她求他要當個小職員後第一次在公司碰面。

「你就是新來的那個？」仲尚光挑著眉梢問，目光射出來是玩味的氣息。

「是，仲總裁。」舒嫣語調馬上變得直板，臉無表情地對著仲尚光。

「空調修了嗎？怎麽我覺得很熱，還有廁所，給我通通都修修。」仲尚光擺明就是要她知難而“進”，要她自動要求回複董事長的身份，繼而執行董事長該有的職務。

哼，到時候，董事長的職務就多了！

「是，仲總裁，我馬上去。」舒嫣暗中瞪她一眼，她雖然呆直，但對著認識多年的人，她還是有“脾氣”的。

雖然，她的确把公司的責任都不理會，可是……

當初是光光說只搞點小生意，她反正從小的獎金都是放著，所以才很大方地把全數錢交給他，誰知十年也不足，就給她說有了一間公司，上兩年還上市了？

她成為董事長，這已經超出她能管治的範圍了！

芃蒂敏銳地感覺到他們二人之間的微妙，卻又說不上是甚麽，彷佛尚光是故意刁難舒嫣，但舒嫣是一點都不害怕尚光身為總裁的身份。

舒嫣拿著工具箱去到角落天板，那兒是空調總機位置，一掀開保護外殼，見到滿是電線和線路板，戒不掉的個性又開始被這些吸引集中力，認真的神緒倒是輕微迷醉了幾位女同事。

芃蒂瞥一眼舒嫣，再瞥一眼尚光，輕聲地問：「你……一早就認識舒嫣吧？」

尚光吓得咳嗽幾聲，尴尬地躲開芃蒂的眼神，「呿，我怎可能認識這種女人，樣子又醜，身材更是沒有，真是女人中的失敗作品。」

「是嗎？我反而挺覺得舒嫣很不錯。」他不肯承認，芃蒂也沒法證實，反正她心裏直覺覺得他們有點關系似的。

不過，如果舒嫣認識尚光，尚光又怎可能會讓舒嫣當個維修部的職員？至少都給她一份舒服一點的工作吧？

或許，是她錯覺吧？

「我管這個新丁錯還是對，芃蒂，考慮成怎樣？」尚光倜傥地指指自己，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問。

她很快明白他在說甚麽，無奈地搖了搖頭說：「仲總裁，我還有工作要做，你也似乎有許多客要見，工作至上。」

她不接受尚光的原因有幾個，其中一個是她不想尚光的公司才剛上軌道就被史力暗中搞鬼，第二個原因是……

她真的對尚光沒有那個種愛情的感覺，所以她才一次又一次地拒絕他，只是他一直锲而不舍，害她有時候都不知道再怎麽面對。

「芃蒂，這次真的認真考慮一下，我等你。」尚光也不想逼她。

「不，考慮都不用。」芃蒂在回去自己的辦公室前，回頭很堅決地宣布傷人的答案。

門關上，尚光嘆了口長氣。

玫瑰清楚地看見、聽到他們的對話，恨芃蒂的心又深了一分，她不明白總裁為甚麽總要把集中力放於芃蒂身上，其實……她一直都就在他的身邊，怎麽尚光就是發現不到……

同時，原本在暗角專心修理空調的舒嫣首次被這個畫面分了心，還停下了手腳，專心地留意芃蒂跟光光的一舉一動，她不清楚為甚麽她會因為這種事情而分心，特別是芃蒂的表情……

她很想讀懂剛才她那個表情，可是，她就是看不懂芃蒂那個表情的意思。

是否……他們就像老大那樣出現“思春期”的情況呢？

光光就是芃蒂“喜歡”的人？

一想到這裏，舒嫣就覺得心中有點悶悶的，原來再遇芃蒂讓她心情有點輕輕的，現在她覺得被石頭壓著的重……

很悶、很悶……

怎麽她現在看到電線和電路板都感覺不到快樂的……

很煩、很煩……

中午休息的吃飯時間，芃蒂提早了十分鐘把工作完成，沒有忘記她約了舒嫣共享午餐，把東西收拾一下，便打算去維修部找舒嫣，不過她一次也沒去過維修部的總部。

問了幾個人，才知道維修部原來是設立在比停車場那層還要低一層的地方，沿途有點安靜，四周有暗昏的，女孩子，當然有點害怕。

終於來到維修部，一陣機油味撲鼻而來，聽見了裏面有些大男人的粗魯說話的聲音，芃蒂禮貌地叩叩鐵閘道：「請問舒嫣在嗎？」

大叔們聽見女孩子的聲音已感到意外，一看之下是芃蒂，他們更是出奇！

「哎喲！是熊光的第一美女～喜主任哩！」大叔有點色迷迷的，不過是開玩笑那種。

芃蒂輕笑帶過道：「大哥，說笑了，舒嫣在嗎？我約了她吃飯的。」

「哦！小熊啊！喂，你們知不知道小熊在哪裏？」

「小熊啊，她剛才回來就怪怪的，說要去中央系統房那裏去，但到現在一直都沒出來。」其中一個大叔啃著便當，滿口菜回應。

「那中央系統房怎去？」

「剛才你進來有一度鐵門，有密碼的，別人我就一定不會給啦，不過看在第一美女呢～～呵呵～」大叔把密碼寫在紙條上交到她手中。

「謝了。」芃蒂微笑接著，轉身離開。

她來到那度設了密碼的鐵門，照著密碼解鎖，濭一聲，大鐵門自動往左拉開，芃蒂輕步走進去，昏黃的燈光下，她見到一條瘦削的影子在一些電路板前發呆，手中拿著一些她看不懂的儀器筆。

「舒嫣？」她輕叫了她一聲，不過沒反應。

「舒嫣？」她再走近一點再喊一次，不過她的背影是呆呆地站著。

「舒嫣！」這次她拍了她肩膀，舒嫣才緩緩地轉過頭來。

芃蒂卻被驚吓到了，她沒想到看到的，是她正在掉眼淚！

「你怎麽哭了？」說哭又有點不貼切，只因為她覺得舒嫣不是在哭，她只是在流眼淚而已。

「我……也不知道，剛才我一直覺得心很悶似的，打算用機械來解決這種不快的感覺，可是……我看著滿天的電路時，一點都提不起精神，我就這樣呆呆地看著它們，眼睛就掉出水來了。」

舒嫣用手擦著眼淚，手上的機油就擦到臉上去。

「別動，這樣擦更髒，來，我幫你。」芃蒂拿出手帕，溫柔地擡起她的臉，輕柔地擦著她的眼淚的同時，也把她的機油擦走。

「嗯……還不行，我們先出去吧，去洗手間擦。」

她自然地把舒嫣的手牽著，如同帶著妹妹一樣，牽著她走出那個房間，在去洗手間的路途上，舒嫣盯住她們觸碰的地方，心跳又開始加速，剛才的悶意眨眼間消失，她沿著她們的手看上去，芃蒂三七臉龐閃閃發亮地映進她的眼眸裏，她再看不見其他東西，她能看見到，彷佛只有她一個人。

到了洗手間，芃蒂濕了手帕一樣像照顧妹妹般替她擦著有機油的臉頰，看著她傻氣的臉有著一塊一塊的黑色機油，不禁笑說：「你是女孩子，怎麽不注重一下儀容呢。」

「我沒所謂。」舒嫣臉頰微紅。

「不能沒所謂，女孩子要注意清潔。」她還從包包裏掏出一點保養品，替她塗了一點。

「哦……嗯……你不喜歡總是會弄得一身髒的人？」

「其他人一定不喜歡，可是我覺得髒得有點可愛。」芃蒂眯眼笑著，捧著她的臉檢查有沒有還髒的地方。

「謝謝，我以後會努力不會弄髒的。」離開那雙溫暖的手，舒嫣一身感到輕松，是心情得到釋懷，暗裏，她好像對自己有某種的堅定。

「哎喲，傻瓜，這個也要努力？好啦，我們快點去吃飯，餓死了。」

芃蒂又再很自然地拉住她的手走出洗手間，無視其他人把焦點集中在她們身上去，她當慣了八卦女主角，她不在乎多這一件事。

可是，她覺得沒甚麽的事情，在史力派去的線眼眼中，卻是很重要的報告事件。

裝成路人甲的線眼馬上拿出筆和筆記，在上面寫道……

“芃蒂小姐牽著當天在車上的“男人”吃中午飯，只是，原來“男人”是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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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開始兩邊跑．．．時間又删去一半～～沒辦法～～只好慢慢寫～～

感謝支持～～

(又是時候夠鐘上班～～唉～～很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