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愛情定律

? 感情的世界裏,從來沒有誰對誰錯。只不過,有些人愛得多,有些人愛得少。在愛情裏,付出最多感情的那個人,一定就是輸的那個人。

文歌雙手插在口袋裏,從門口走進來,坐回了辦公桌旁。

“沒什麽大問題,清醒了就可以走了。李成軒去拿藥了,應該馬上就回來。傷口不要見水,回去好好休息。”

很簡單的囑咐,是醫生對病人的囑咐。他甚至都不問問我,為什麽會受傷。哪怕是一個普通朋友,也會有一句起碼的問候吧!

從病床上下來,穿好鞋,我并沒有馬上離開。

我拉開他對面的凳子,坐在了他的面前。

他見我遲遲不肯離開,就擡頭看我了一眼。為什麽他的眼裏一點波瀾也沒有,是我想得太多,還是他隐藏得太好?

“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不舒服的地方嗎?那太多了,根本不是藥物可以治好的!

“對,我這裏不舒服。”我指了指自己的心髒未知。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兩個人深陷彼此的世界裏。如果,時間真的可以重來,我真想重新回到那一天。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選擇逃跑。

高考過後,文伯伯要求文歌報考經濟類的專業,但是卻遭到了文歌的強烈拒絕。他又來找我,說要送我出國。我拒絕了,這是多麽狗血的劇情啊。當初說好的事情,怎麽到了今天,全都變了樣子。

文歌提出私奔,逃離這個城市,逃離這些煩惱。

他是對的,可我沒有那個勇氣。

我們買了兩張火車票,一聲不響的離開了K市。目的地是Y市,文歌媽媽的老家,他的外婆住在那個城市。

其實,文歌的外婆近來身體一直不好,我們這次來的目的也是來看看她老人家。

外婆很慈祥,小時候我見過她一次。

沒有想到,在此見面的時候,她躺在床上,面容十分憔悴。她臉上的皺紋深淺不一,淩亂地分布在臉上,訴說着歲月的痕跡。我看着她欣喜的勁頭,似乎病情也好轉了起來。

外婆絮絮叨叨地跟我講着文歌小時候的事情,講着講着她就笑了,講着講着我就哭了。

為了不讓她看見我的眼淚,我去了病房外面的走廊。

文歌覺得有些奇怪,還笑我傻。他不明白我在難過什麽,所以不知道我的眼淚到底會有多麽苦澀。

他相信,外婆的病一定會好起來。他還相信,他的爸爸會理解他。看吧,他把明天想象得那麽美好,真是太天真了。

“快進去看看外婆吧,我在這裏坐一會,等會就進去。”我抽泣着,将他往旁邊推。

“行了,別哭了,醜死了。我外婆沒事的,別擔心。”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就進病房裏去了。

我把臉埋進手掌心裏,任淚水肆意流淌。

文歌再從病房出來的時候,早已不見了我的蹤跡。

我不聲不響地離開了,回來K市。我沒有辦法和他私奔,因為我不能。我做了一件很對不起他的事情,至今想起來就後悔萬分。

文歌的爸爸是個商人,他希望文歌大學畢業之後能夠到公司做事。但是文歌一心想要成為一名醫生,還和文伯伯鬧翻了。

那時候,文伯伯已經病得很厲害了,但是他依然瞞着文歌。現在,文歌的外婆又病成這個樣子,萬一出了什麽事情,他一定受不了。我沒有辦法,只好偷偷地跑了回來,然後改了文歌的高考志願。

他若是真的去了那麽遠的S市上醫科大學,一定會後悔的。

我成績一直不好,為了能考上大學,拼了命地學習,終于考上個三本大學。因為文伯伯說,只要我們兩個都考上了大學,就讓我們兩個在一起。

可是,文伯伯從一開始就不贊同我和文歌在一起。我以為,只要我足夠努力,就能改變他的想法。可是我錯了,無論文伯伯多麽喜歡我,他還是更愛他的兒子。他深知文歌的性格,也了解我的個性,他說我們在一起不會幸福。

我不是電影裏的女主角,我沒有那麽多選擇。

文伯伯只有文歌這麽一個兒子,希望他繼承家業,沒有什麽不對。我腦袋一熱,就答應了他的請求。

文歌發現我不見了,在Y市瘋狂地找我。他認為我在Y市人生地不熟,突然失蹤一定是遇到了什麽危險。

我關掉了手機,切斷了一切和他的聯系。

等到事情終于風平浪盡的緣由,沒想到卻是因為文歌外婆的去世。文伯伯趕去了Y市,在那裏操辦了外婆的喪事。

我也想去,卻被文伯伯制止了。

他說,現在,文歌可能不想見到我,讓我還是不要參加外婆的葬禮為好。

我一下子就傻了,頓時覺得天翻地覆。

因為滿世界找我,文歌疏忽了外婆。他在找尋我的過程中,外婆的病情卻偏偏惡化了。就是因為我,就是因為找我,文歌連外婆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我明明給他發了短信,說我很安全,讓他不要找我,可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我不告訴他我的行蹤,只是不想讓他察覺我要改他志願的目的。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一番動作之後,一切就可以塵埃落定。就算我們最後還是被迫分開,我也多少為文歌的前程做了一點貢獻。

可是,結果呢,我非但沒有給他提供任何幫助,還添了這麽多亂。現在,文歌一定恨死我了。

文伯伯從Y市回來了,文歌卻沒有和他一切回來。

我慌忙給文歌打電話,大了很多次他才接電話。我來來不及解釋,就被文歌的質問弄得啞口無言。

他說,連你也不理解我。

他說,姜米欣,你太過分了。

他說,你真讓我讨厭。

他說,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說,我恨你。

我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尾。

文歌複讀了一年,堅持選擇了醫科大學。文伯伯後來也逝世了,我成了一個局外人。

我望着對面的文歌,忍不住又落下眼淚。往事這麽傷痛,偏偏總是無法抑制地要想起。

“你哭什麽?”文歌移開視線,冷笑道;“真那麽疼的話,建議你明天做個詳細檢查。我只是個實習醫生,治不了姜小姐你這麽複雜的病。”

“米欣,又見面了。”我剛想說什麽,就聽見背後傳來熟悉的女聲。

我回頭,看見看見穿着護士服的曉曉,一臉淺笑的站在我的身後。她笑起來真好看,好看得我自慚形穢。

愛情根本就沒有什麽定律,它只會讓人瘋狂,變得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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