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食色性也

食欲,對于窮奇來說,是擺在第一位的。

書中記載,兇獸窮奇專愛吃正直之人,而對于做壞事的小人,窮奇會抓捕野獸相送,鼓勵小人做更多的壞事。

冤枉,這都是修士編排出的抹黑。

他窮奇可從來不挑食。

只要是人,好人壞人,他都吃。不過,相對而言,實力高強而且為人正直的,滋味的确更為甘美,是他的偏好,這一點,他也不會否認。

除去與生俱來的口舌之欲,他似乎也沒有其他執着,至于騙人害人,那都是順帶的。

不做無聊之事,何以遣無涯之生。

窮奇低頭看着被自己摔到床上,悶哼一聲就不再發出聲音的玄武,越發感興趣。

他在靈獸園與這只玳瑁龜一起關押了好幾百年,卻到此時才發現這大龜的趣味,不禁覺得可惜,若是在靈獸園就能發現,能多排解多少無聊。

玄武臉上不情願的表情,真令他愉快。

這愉快對于窮奇而言,頗有幾分新奇。

兇獸,到底也是獸,既然是獸,就一定會經歷躁動期,但作為上天下地僅此一只的窮奇,他躁了也是白躁,不如多吃幾個人。

沒想到幾百年前,他正因為躁動期而功體虛弱的時候,正撞上道宗修士捉捕靈獸的隊伍,情急之下,化作了一只的土黃靈狗,被修士嫌棄地扔進了乾坤袋中。

他更沒有想到,道宗靈獸園的籠子居然會那麽結實。

靈獸園的栅欄使用玄鐵鑄就,就算是關押高階妖修,也不必動用到玄鐵,真不知道宗原本打算用來關押什麽,連窮奇都無法逃脫。

于是,他就當了好幾百年的黃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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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為高的妖修被吃掉了,修為高的靈獸也被吃掉了,接着吃修為低的,靈獸園中的獸越來越少,直到修真界吃靈獸的潮流過去,靈獸園中活下的靈獸已經寥寥無幾。後來,道宗又辦過好幾次盛會,少不了宰靈獸烹制靈食掙面子。

到最後,靈獸園就只剩下那低階靈蟒、他和玳瑁龜。

一邊觀察着玄武緊閉的眼睛下微微顫抖的眼睫毛,窮奇忽然想起,在靈獸園時,這玳瑁龜裝成老邁的模樣,口水哈喇的,他裝成靈智未!開的黃狗,常去伸爪子打它。

他其實是想把玳瑁龜勾過栅欄吃掉,雖然那玳瑁龜看上去又老又柴。

窮奇俯下身去,在玄武的頸側深吸了一口氣。

果然,是上好的食物才會散發的香氣,這樣鮮美的食物,只能上,不能吃,簡直是折磨。

“你在害怕?”窮奇低聲問。

玄武依舊閉着眼睛,不想回答,只是搖了搖頭。

窮奇舔了舔嘴角,語帶責備:“身為玄武,竟然說謊。”

被一只吃人邪獸指責說謊,玄武更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他從被窮奇丢到床上之後就一直側躺着,左手緊緊貼着心口,似乎在保護什麽。

窮奇伸手去解他的衣衫,此時回想起來,步青雲方才說過,玄武的雙生之魂被玄武收在心口蘊養。

待得衣衫被拉得大敞開來,玄武似乎覺得冷了,身體也開始微微顫抖着。

窮奇好奇想去碰他的心口,被突然睜眼的玄武警惕地擋住了手,質問:“你要幹什麽!”

喲,護得真緊。

“我真好奇”,窮奇低笑道,“他看得到聽得到嗎?我這樣對你,他有感覺嗎?”

他邊問,手也不停,玄武臉色一白,只道:“不會。我給他設了屏障。”

窮奇用力掐住玄武的腰,低下頭,呼吸像是要與玄武交纏在一起,輕嘆:“真可惜。你減少了我的樂趣。”

玄武剜他一眼,憤而不語。

這樣的脾氣是不必要的。

窮奇忽然松了手,翻身上|床,靠着床屏半躺着,裝模作樣地嘆息道:“你真是不識好歹。需要交|合渡氣續命的是你,不是我。你不願意解開屏障滿足我的樂趣,我寬宏大量,不勉強你。還要在你身上耗費精神,花廢氣力,真真是任勞任怨,你連配合都不願意,還對我發脾氣,我為什麽要對你這樣好?”

玄武聽得目瞪口呆。

仔細想來,确實是自己有求與他,可說到底交|合渡氣是雙修之道,對他窮奇也是有益無害,那一句對他好是從何說起?

“是我不對”,先前也見識過窮奇颠倒黑白的言論,玄武想到雙生蛇體,并不與窮奇辯論,偏過頭,面對着與窮奇相反的方向,艱澀開!。

“你既然知道錯了,就該改正”,窮奇沙啞地笑起來,那笑聲帶着陰謀得逞的意味。

他伸手捏住玄武的下巴,将玄武的臉扳回來對着自己,問:“現在,你該想辦法給我提供樂趣,否則,我真沒有興趣做下去。”

說完,他就放開了玄武,似乎當真一點都沒有多餘的興趣。

不知過了多久,玄武顫抖的手才搭上了窮奇的手臂。

窮奇笑了,誇獎道:“你真讓我愉快。”

玄武臉色蒼白得驚人,于那蒼白中,透着一抹羞恥的紅暈。

他只能照窮奇說得做,但玄武是絲毫沒有經驗的,玄武主水,身為龜體,在經歷種種打擊前,性情是最最溫和寧靜的,身為背負修真界大陸的守界靈獸,他四足堅實地踏在時空沙海中,從不曾挪動半分,天生不會情動。

玄武龜體根本沒有躁動期,因此有龜不能繁衍的傳說,它的另一半蛇體才有動情的能力。

雖然窮奇自身也沒有經歷,但他四處浪蕩吃人,見多識廣,人這種東西,也很愛到處亂跑,窮奇常常被迫看見各種各樣的場景,此時也很善解人意的,将記憶中的影像投于牆上,給玄武做參考。

白牆上不斷變幻着種種y邪場景,聲色俱全,窮奇又饒有興致地盯着玄武,像是期待他能夠做出怎樣的舉動,玄武被刺激得心神不穩,手肘一軟,整個摔倒了窮奇身上。

“真沒用。”

窮奇一揮手,收了投像,無奈道:“沒想到你這樣懶惰。好吧,我只能自己辛苦。”

他話音剛落,玄武還未來得及說什麽,就被他一口咬在肩膀,毫無防備地痛呼出聲。

窮奇将那身鮮美的肉,一口口咬在嘴中品嘗,每一口都遺憾着不能撕咬下來、吞入腹中,只能用唇|齒淺嘗辄止。

玄武緊咬着牙關,不發一言。

不過片刻,玄武渾身上下的白膚,已經成了落滿紅梅的雪地。

梅樹在瘋狂的寒風中搖曳,紅梅不斷飄落,将雪地落得一片狼藉。

不能沉淪,只能靠着間歇的疼痛維持清醒,可玄武不明白,那些疼痛為何到最後卻助長了他不願承認的蝕骨歡愉。

在歡愉與歡愉的間隙,他!被窮奇仿佛很愛惜似的抱坐在懷中。

他的視線與聽覺都像是被水浸過,一片茫然,過了幾瞬才想明白窮奇在說什麽。

那兇獸說:“你該懂得體諒我,不能這樣懶惰。這一次,你自己來。但你放心,我知道你被我弄得快沒有力氣,等你動不了了,我會好心幫你的。”

沉浸在歡愉褪去後的空茫中,此時的玄武突然覺得,如果死去可以不用聽窮奇說話,那就去死好了。

心口微熱,腦海中傳來擔憂的感覺,那是雙生兄弟的感應挂念。

于是他沒有辦法不照做。

直到步青雲不知從哪弄來的魚烤了吃完,隔壁兩只獸還是沒有出來。

“會不會有事?”樓迦擔心地問。

步青雲含糊道:“沒結束。”

沒結束?

樓迦登時僵了臉,顧左右而言他,對着桌子問:“你魚是從哪裏釣的,附近有河流嗎?”

步青雲知道他想做什麽,安撫道:“岩山火性太強,附近沒有河流,遠的地方不安全,最多一月,我們就離開這裏。”

“你怎麽知道要去的地方一定有河”,樓迦意圖套話,故意杠着說。

步青雲一笑,“沒河流的地方我不答應,那不就一定有河?”

樓迦說不過他,套不出話,百無賴聊地趴在桌上,“說不過你。”

步青雲揉了揉他細軟的頭發。

樓迦伸手捉住他的手腕,二人都一動不動,手相連的地方傳來溫柔的溫度,良久,樓迦才放開步青雲,起身道:“我去練劍。”

他居然主動練劍,真是天下奇聞,步青雲都驚訝了,“你主動練劍?”

“不準?”樓迦眼皮一擡,活脫脫一條霸王龍。

“豈敢豈敢”,步青雲笑言,“只是已經晚了,明日再練吧?”

這下換樓迦驚訝地看了眼步青雲,要知道在步青雲教他練劍的那三十年,不論他使出什麽招數,甚至于變成龍身不肯變回來,步青雲都有辦法把它拎回練武場練劍,風雲無阻,心狠得比邪魔還要邪魔,哪裏還會攔着?

樓迦忽然意識到,重逢後步青雲從來沒有催促自己練劍,于是懷疑地問:“你怎麽都不催着我練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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