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十一月份騰躍加大了宣傳力度，大張旗鼓的為他們即将上市的手機造勢，騰躍背後有張家多少年的根基和人脈做後盾，非常的得勢，雖然手機本身并沒有什麽特別出衆的地方，可是推廣的到位，局面一時火爆。
而張庭瑞作為騰躍的老總，年輕有為的企業家，春風得意的登上了財經雜志的封面。
而臣氏這裏依舊不溫不火，同行之間有些看熱鬧的聲音，說是騰躍擠掉了臣氏的渠道資源，臣氏現在是有貨發不出去，漸漸地各種聲音越來越大，幾乎所有人都在說，臣氏竭盡全力研發出的這一款手機被騰躍擠在了牆角，臣氏這一次怕是要跌個大跟頭。
有的人幸災樂禍，有的人隔岸觀火，而臣氏這邊依舊泰山不動。
——
會議室裏企劃部經理道：“臣總，我們的手機要趕在春節之前上市，還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現在是不是開始加大宣傳力度？”
臣煜翻了翻手上關于騰躍的數據收集，看了幾眼合上文件夾，“暫時不用，再等等。”
企劃部經理四十出頭的年紀，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能做到今天的位置，絕對不是沉不住氣的人，可是這會兒他也是真坐不住了，“臣總，不能再等了，等騰躍的宣傳紮進了消費者的腦子裏，咱們再使勁可就是白費力氣了。”
臣煜氣定神閑的道：“咱們不能跟着騰躍的步子走，我要調整一下推廣方案，你們準備一下，具體的方向等我通知。”
企劃部經理的觀點是先機等于一切，他們現在已經不占先機了，要是還不搶時間發力的話，就幾乎看不到未來了，在這樣的劣勢下方案再怎麽調整也都是無力挽回的。可是臣煜态度在這，他也只能聽從，在心裏深深地嘆了口氣，心想臣煜到底還是年輕，太過自負了。
臣煜手指輕輕叩擊着桌面，沉吟了片刻後問市場部負責人道：“咱們手上的銷售渠道還剩多少？”
“咱們自己的平臺已經做好了全力推廣的準備；電商那裏被擠掉了五成；其它渠道咱們還有四成抓在手裏，是随時可以用的。”
臣煜點頭，想了想道：“電商那裏的合約簽了沒有？”
“之前因為騰躍那邊的幹涉，他們拖着不肯簽，現在騰躍那裏定下了，才敢和咱們簽約，不過他們雖是賣了張家的面子，可也給咱們留了餘地，并沒有厚此薄彼。”
臣煜輕笑出聲：“吊了我這麽長時間，原本的資源給我砍掉了一半，這叫餘地？”
“已經難得了，畢竟張家這麽多年的經營，分量在那，人脈關系盤根錯節，運作起來确實壓人，和他們相比，咱們雖然個頭竄的高，可是根底尚淺單薄了不少，這樣的情況下，萬總那裏能給咱們留一半已經不易了，還好他的做法是兩方都不得罪，若是他往張家那邊靠的話，咱們可真就是回天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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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兩方都不得罪，”有人氣不過道，“他可真是個老狐貍，擺明了就是拉偏架還讓咱們挑不出理來，咱們可是早八百年就開始談合約的事兒了，他們拖着不松口，結果等到張家那邊定下來了，又整這麽一出，什麽對半砍不過是表面上看着好看，把咱們放在這個位置上，就等于把咱們塞到了騰躍的腳底下，他就是吃定了咱們現在已經沒有退路，硬着頭皮也得上。”
會議室裏陷入了沉默當中，片刻的沉默過後有人似是不願意相信的道：“這麽說，他們這是聯手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他們面臨的局面是真的危險了。
有人道：“不管怎麽說，咱們現在唯一的一條路就是把這一半的資源抓在手裏，盡全力的往前沖。”
這一步路是不得不走了，可是顯然也不是什麽好路，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臣煜。
臣煜搖搖頭道：“路都是人踩出來的，不合腳再踩出一條就是，犯不着往別人指的死胡同裏面沖。”
……
有人問道：“臣總的意思，咱們現在還有什麽別的路可以走嗎？”
臣煜道：“萬總那裏不簽了，取消合作……”
在這種緊迫的時候臣煜性格中的強勢就顯現出來了，換了誰在這種情況下都會走一步穩棋，先穩住局勢再争取利益最大化，可是臣煜卻敢把這一切都推翻，這樣的行為所放在別人眼裏，是只有瘋子和傻子才能做出來的。
這話真是把在座的都吓得不輕，銷售部經理也是急了，“臣總這可不行，萬總那裏才是挑大梁的，若是我們放棄了這一塊，那就是把至少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消費者雙手捧給了騰躍。”
大家紛紛勸開始規勸：
“是啊，臣總這種時候可千萬不能置氣啊。”
“臣總要以大局為重啊！”
“臣總，這款手機咱們下了這麽大的本錢，可真是不能這麽幹啊。”
……
在座的精英們對臣煜和張庭瑞之間事情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他們對于臣煜的認知一直都是沉穩大氣的，按常理來說做事情從不會斤斤計較，更不會以私廢公，可是這會兒幾乎每一個人都覺得，臣煜這次是被激起了性子，不顧大局了。
為什麽會這麽想呢，之前提過，說臣煜不會以私廢公那是按常理來說，可是對于他和張庭瑞這件事情當中，存在一個非常理的因素，就是周茉茉。
都知道臣總的老婆就是他的逆鱗，牽扯到周茉茉的事情，臣煜從不會按常理辦事，所以對于臣煜做出的這樣相當于站在敵人面前自殘的無腦行為，他們也只能把這功勞劃到周茉茉頭上。
在大家痛心疾首七嘴八舌的規勸聲中，臣煜屈指敲了敲桌子，安靜下來後，臣煜接着剛才被打斷的話繼續說道：“通知技術部，在這款手機的官網開通銷售渠道，要下功夫做，一定要便捷。”
“臣總，就算咱們的官網做的再好，也只能算是一個鄉鎮的小賣部，萬總那裏和咱們比可是全國連鎖都不止啊。”
“是啊，這真的不是開玩笑的，按原計劃進行的話，雖然咱們在銷售渠道上不占優勢，可是我對咱們的手機有信心，騰躍的挑戰雖是對咱們會造成一些沖擊，可是咱們靠着咱們的優勢，完全可以和他們拼一拼，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臣總三思，這種時候千萬不能意氣用事啊！”
……
各種不贊同的聲音中，臣煜固執己見并且,沒有為他的讓人無法理解的決定，做一個合理的解釋。
大家還想再說什麽，臣煜一錘定音的道：“這件事情就先到這，散會。”
臣煜這麽說了大家不管心裏面如何，也都只能接受。
公司副總向明跟着臣煜去了他的辦公室。
“美國那邊怎麽樣了？”臣煜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收購的公司已咱們已經完全接手并且開始正常運作了，您指定的人才也都争取了下來，要開發項目的準備工作也在按原計劃準備當中。”向明皺着眉頭想了想道：“臣總，咱們的計劃是這部手機上市，資金回流以後，把這筆錢當做那個項目的啓動資金……現在看來，項目是不是要延遲了。”
“一切按原計劃。”
“是。”
臣煜頓了頓又問道：“張家的事情你怎麽看？”
向明道：“我們了解到的不确切的消息，張家有幾處産業要抛售給萬總，兩方正在談，而且據了解，這幾處産業都是張家經營了多少年，很有幾分分量的。他們舍得這麽割肉，我覺得，不會單單是因為和萬總的商業合作，他們一定是有自己的計劃。”
臣煜笑道：“沒錯，他們這是想把枝枝蔓蔓砍掉，集中精力轉型。”
向明擰着眉頭想了想道：“臣總的意思，他們這是和咱們一樣，都打算進攻機械領域。”
臣煜點頭：“所以，他們會下這麽大的力氣針對咱們這款手機，咱們這款手機若是收不回成本，那麽新項目的資金就會出現問題。”
向明道：“臣總，現在咱們完全處于被動的局面，手機的銷售額，很明顯會比咱們之前的預期大打折扣，我們要怎麽樣才能盡力挽回一點呢？”
臣煜雙腿交疊，身體後靠在沙發上，不緊不慢的道：“按照他們的步子走，咱們只能是不斷地往裏砸錢，還越砸越被動，始終被他們壓着一頭，現在要想翻身，只能放棄這條路，咱們從新開啓一個模式。”
“臣總，您有計劃了？”
臣煜點頭：“時間緊張，明天你親自飛美國一趟……”
——
天氣越來越冷了，氣候慢慢地調整到了冬天的節奏，衣櫃裏很多衣服，這個季節已經不能穿了，周茉茉在家裏整理衣櫃，把衣服都抱了出來堆在床上，然後整理一遍。
小包子已經會爬了，而且特別好動，醒着的時候一刻也不願意在嬰兒床裏多待，他最喜歡在周茉茉的大床上或者地毯上滾來滾去，自從小包子會爬以後，家裏除了衛生間和廚房意外，所有的房間都鋪上了一層厚厚的地毯。
可是大床不像嬰兒床沒有護欄，讓他在地上滾也擔心會撞到哪裏傷到，所以周茉茉整天都在圍着這個叫家夥再轉，視線片刻也不敢離開。
這會兒她坐在地板上整理床上的衣服，注意力卻一點兒也不敢離開兒子。看着他肉滾滾的小身體，在衣服堆裏鑽來滾去，周茉茉臉上始終帶着柔軟的笑意。
肉嘟嘟的小家夥雖然短胳膊短腿的，可是體力卻超好，爬了半天也不覺得累，這會兒小腦袋鑽進了臣煜的一件襯衫裏，覺着小屁股一拱一拱的，結果整個人都拱了進去，卻鑽不出來了，整個人套在衣服裏在床上打滾。
滾了一會兒終于知道着急了，四腳朝天的躺在床上嘴裏叫着：“啊啊——啊——媽啊麽——”
周茉茉一下子愣住了，小包子開口叫媽媽了，猛然間的心想是被狠狠的抓了一下，眼眶一熱頓時就濕了眼眶，手裏還抓着疊了一半的裙子，愣在那完全忘了動作。
直到小包子因為掙脫不開束縛委屈的哭了起來，周茉茉這才回過了神兒，她跪在床邊兒，一手小心的拖着小兒子軟軟的小身子擡起一點，一只手輕輕的把衣服扯掉。
“媽媽抱，不怕不怕——”周茉茉把兒子抱在懷裏輕聲哄着，小包子趴在媽媽懷裏又嚎了兩嗓子就不哭了，扁着小嘴那模樣好不委屈，周茉茉親親他的小臉兒，真是覺得可愛的不行不行的。
“寶寶叫媽媽，媽媽——”
小包子在周茉茉懷裏療傷完畢，又掙紮着要到大床上去，周茉茉再哄他叫媽媽，他卻不肯再開口了，吭吭哧哧的繼續去鑽他的衣服堆。
周茉茉也不收拾了，她坐在地板上趴在床沿兒看着他。
小包子從衣服堆裏鑽了出來，趴在臣煜的一件西裝外套上面，在上面爬了幾步，黑漆漆的小眼睛盯着那件深色的西裝外套，伸着小手去拍，口中忽然叫道：“爸——啊——”
寶寶第一次開口叫爸爸媽媽，周茉茉此刻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找不出任何一個形容詞來表達，心裏面一股熱流噴發出來，溢滿了四肢百骸……
周茉茉拿出電話，撥了臣煜的號碼：
臣煜：喂，老婆。
周茉茉：“嗯，今天忙不忙？”
臣煜：“有點忙，晚飯別等我了，會晚點回去。”
周茉茉覺得若是現在告訴他寶寶會叫爸爸了，可能會鬧得他沒有心思工作，于是就沒說，她想了想說：“晚上想吃什麽，我一會兒給你送過去。”
臣煜：你還帶着孩子別跑一趟了，我随便吃點就行了。
周茉茉：我帶着孩子去，他也像你了。
臣煜拿着手機靠在椅背上，心裏面滿滿的暖意，臉上一片柔軟，聲音也十分輕柔的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