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小修）
張家的客廳裏氣氛十分凝重，三個人坐在沙發上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張庭瑞先開口道：“臣煜去了美國這件事兒，張宇那裏竟然一點消息也沒有得到，現在我們完全不知道臣煜是去做什麽。”他想了想又道，“臣宇呆的位置，消息不會閉塞，他現在一點消息也沒有傳出來，不是他沒有和我們通報就是臣煜在防着他。”
張父道：“都有可能，可我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不過不管是哪一種可能，對咱們來說都一樣，這是一招臭棋。”
張庭瑞叔叔還是不敢相信：“大哥，臣宇那小子不重要，不管他是投靠了臣煜還是被臣煜利用，結果都是證明，明德早已經被臣氏收購，臣煜這是設套讓我們買明德，可是這我就想不通了，他為什麽要把明德賣給我們，明德的設備在國內來說已經是非常先進的了，質量更是有口皆碑，生産力就更不用說了，臣煜這麽做對他有什麽好處？總不能就為了倒手轉賣時擡高的這一點利潤吧？臣煜會是這麽鼠目寸光？”
張父沉吟一時沒有開口，張庭瑞想了想說道：“會不會臣煜這是要棄車保帥，因為市場被我們搶占，他們預料到手機的銷售會大打折扣，留着明德生産力是強大，可是銷售那裏卡着，生産力再強也派不上用場，所以幹脆賣了明德，放棄手機這一塊，把資金都集中到他們的新項目上去？”
張叔叔看着張父，張父還在沉吟，張叔叔道：“他們在這塊可是下了大本錢，就這麽輕易放棄的話，損失難以估量啊！”
張庭瑞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他只是做出了取舍。”
張叔叔道：“庭瑞說的在理，可顯然臣煜的這個決策并不高明。”
張庭瑞問道：“叔叔，怎麽說？”
張叔叔道：“機械這一領域想要做出名堂，技術創新很重要，可這又是萬分艱難的，所以需要非常龐大的資金注入，而且是一個長期的投入，并且見利晚，這樣公司就需要有一個□的，盈利豐厚的項目作為後盾。”
張庭瑞道：“所以臣煜之前會下這麽大的本錢投資這款手機？”
張叔叔點頭：“若是他們的手機做起來了，資金回流以後再啓動新項目，他們又網絡了那麽多的頂尖人才，一旦跑起來就勢不可擋了，所以咱們才會不惜代價的打擊他們的手機産業。”
張庭瑞想了想皺起眉頭：“這麽說，臣煜還真是做了一個愚蠢的決定，可是……他真的沒有想到這些嗎？”
張叔叔道：“也許他也是無路可走了。”
張父終于開口說話了，他問張庭瑞道：“這樣的局面，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麽做？”
張庭瑞想了好一會兒，他帶着自信的說：“如果是我，會先暫緩新項目的啓動，把全部力氣都用在這一款手機上，雖然咱們在宣傳和銷售渠道上占了優勢，可是他們也沒到無力還手的地步，先穩住局面，再搶占市場，最終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張父又問：“你覺得臣煜的能力比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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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庭瑞皺着眉頭：“旗鼓相當。”
張父搖搖頭：“你們兩個年級差不多，創業的時間也差不多，可你看看騰躍和臣氏能比嗎？你的背後還是有咱們張家的支持，臣煜他是從無到有，白手起家。”
張庭瑞臉色難看，他沒有頂嘴，可心裏還是不服。
張叔叔打圓場道：“大哥你也是擡舉臣煜了，不說別的就說這件事情的處理上，他就和咱們庭瑞沒辦法比。”
“臣氏從無到有咱們都是看在眼中的，你覺得臣煜是這麽沒腦并且沉不住氣的人？庭瑞都能想到的事情，他會想不到？”
張叔叔道：“大哥的意思是？”
張父嘆了口氣，有些疲憊的說：“只怕是咱們輕敵了，再看看吧！”
——
原本計劃兩三天的行程，第五天了臣煜還沒有回來，這天晚飯後，周茉茉坐在沙發上給小包子織小帽子，小家夥就坐在她旁邊，周茉茉在他周圍放了幾個毛茸茸的玩具，沒一會兒的功夫小魔王已經把玩具扔到了四面八方。
小周周抱着腳丫子玩兒一會兒，又爬了起來，扯着周茉茉的衣服往她身上爬，周茉茉怕織毛衣的針紮到他，趕緊把手裏的東西都放到了茶幾上。
遙控器就放在周茉茉的腿邊，小包子往上爬的時候，小腳丫子踩在了上面，電視的畫面一轉從動畫片變成了新聞。
小包子正抱着周茉茉的大腿往上爬，小胖腿使勁兒的蹬着打發，忽然聽到電視裏面的說話聲，小包子愣了愣，轉過頭去，圓溜溜的眼睛眨了眨，興奮的大叫道：“粑粑——”
周茉茉把兒子抱在腿上，給他擦了擦口水：“寶寶想爸爸啦，爸爸出差了——”
小包子很興奮，掙着身子使勁兒往電視那裏夠，周茉茉擡頭看了一眼，沒想到竟然看到了臣煜。
這一段視頻是美國一檔很有影響力的財經節目，截取的一小段，臣煜一身正裝沉穩大氣的面對着鏡頭說：“偉人說過，發展才是硬道理！對國家如此，對企業來說更是如此，我們的企業所奉行的信念就是專業，創新，并且也一直是這麽做的……”
然後畫面切了回來，主持人做了一點介紹，原來是臣煜收購了美國一家在專業領域內頗有影響力的公司，說實話臣氏的發展雖然很快，但在規模和影響力上還不夠分量，在國際範圍內就更不用說了，甚至臣氏還沒有他所收購的美國哪家公司的分量重。
所以對這一次收購，在美國造成了很大的反響，再加上之前的收購沒有公開，突然之間爆發出來的消息，很有震撼力。
各大財經類的媒體紛紛報道，并且這家很有影響力的財經節目，對此作了細致的分析，并且對于臣氏所研發的，還沒有上市的這一款手機，請了專業人士做了點評，給了很高的評價。
只有幾分鐘的報道，很快就進入了下一條新聞，小包子愣愣的電視裏陌生的面孔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轉過頭呆呆的和周茉茉道：“粑粑——”
“媽媽親親，”周茉茉把兒子抱了起來在他的小臉上親了親，撿起遙控器把電視調到了少兒頻道分散他注意力道，抱着他肉呼呼的小身子掂了掂，“寶寶看，這是什麽？告訴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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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煜第二天做飛機回國，消息卻比飛機飛得快，他人還沒落地，國內關于臣氏的新聞已經炒的滿天飛。
造成這樣的局面多少還有一點張家的原因，之前張家有意的促使下，媒體報了很多臣氏的負面新聞，這段時間臣氏一直保持着很高的話題度，大家都在猜測他們是不是就要破産了。
現在他們原本以為要破産的臣氏，悄無聲息的來了一個絕地大反擊，反差大的讓人沒法不關注。
一夜之間關于臣氏的新聞甚嚣塵上，財經類的媒體側重于臣氏在美國的收購，而網友們都把熱情給了他們即将上市的手機。
畢竟在電子科技這一領域，美國還是很有優勢的，而此時美國一個高大上的平臺，對臣氏的這款手機給予了高度的評價和肯定，它和廣告不一樣，是很有說服力的。
在此之前臣氏的廣告也剛剛替換，大家再一看這簡約大氣的廣告風格，信服度再次提升，照比騰躍天花亂墜的渲染，明顯告了一個層次。
熱衷于電子産品的年輕人，查了購買渠道，紛紛摸到了官網那裏預定，場面十分火爆。
當然也有一些不好的聲音，說臣氏這是在惡意炒作，先放出風聲說面臨破産危機，然後再來一個絕地大反轉，就是要制造這種強烈的反差，讓人驚嘆。
也有不贊同這個說法的，說臣氏從始至終都沒有參與過這個話題，不過都是大家的猜測罷了。
現在的網友也是見慣了大世面的，炒作什麽的，實在是稀松平常了，沒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大家更在意的是實力，而相對于其它手機天花亂墜的廣告，他們覺得專業的評價更有說服力。
雖然如此，可是大家也都愛湊個熱鬧，閑來沒事兒也會跟着說兩句，于是話題也就越炒越熱，可非但沒有影響大家對這款手機的信任度，反而讓他們的熱情更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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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場如戰場，第一個回合下來，臣煜贏得漂亮，自然就有人輸得慘淡，被臣煜牽着走了一圈，張家的人除了覺得懊惱和屈辱以外，也是真的被打擊了。
他們幾個人腦子加一塊兒，本以為對付臣煜妥妥的，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局面。
張父的書房裏，氣壓低的讓人胸中發悶，幾個人的臉色都十分的難看，張父籲出一口胸中悶氣道：“算了，勝敗乃兵家常事，交手才剛開始，別因為這一點事兒就灰心喪氣，以後的路還長着呢。”
張父和自己的弟弟道：“你也回吧。”又對張庭瑞擺擺手。
“那我就走了，大哥也別放在心上，就像您說的，勝敗平常事，咱們張家和他們不同，這麽多年的底子，幾個跟頭咱們摔得起。”
“父親我出去了。”
兩個人正要離開，張父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兒，和張庭瑞交代道：“臣宇那裏安排好了，別再像之前那兩個趙什麽什麽的一樣，自己進去不說，還把咱們的人給搭進去了。”
張庭瑞道：“父親放心，我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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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宇這一悶棍敲下來，真是打傷一片，不說張家，就是萬建軍也有一種受了內傷的感覺，完全沒有想到臣煜會來了這麽一出，真真是後生可畏，等過一段時間臣氏的手機上市了，按照網友長期養成的消費習慣，肯定是第一個會到他們這兒來找，可是，他們将會發現——沒有！
這已經不是利益損失的問題了，實在是面子上不好看，而且現在人和以前不一樣了，看到了這麽一個怪現象，還不知道能傳出什麽難聽的話出來呢。
萬建軍想想就頭疼，下班不回家，在公司開會開到了半夜，也沒能開出來一個滿意的解決方案。
然而，這些人都不是最凄涼的，此刻最慘男豬腳非臣宇莫屬，從昨天晚上看到新聞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自己完了。臣煜是什麽性格他太清楚了，商業間諜，趙強兄妹的下場等着他呢！
而張家那裏就是給他一點錢，并且找個地方讓他躲起來，他們當然不希望自己被抓，可是就算不被抓，事情一旦被抖出來，他這一輩子也就完了！
可是他不甘心，他從小就比別人優秀，他也比別人努力，考的名牌大學還年年拿獎學金，可是努力了這麽多年，今年剛剛大學畢業，他才二十出頭，他本來會擁有璀璨的未來，可是因為臣煜，這一切都崩塌了，以後他就是個見不得光的人。
——
正在家裏打掃衛生的周茉茉，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聽到電話那邊臣宇的聲音，她還真是挺意外的，周茉茉坐到了沙發上：“你好。”
臣宇：嫂子，對不起。
周茉茉不知道臣煜公司裏的事情，聽到他道歉完全不知道狀況，她問：怎麽了？為什麽說對不起？
臣宇沉默了一會兒：我把堂哥公司裏的機密信息，透露給別人了，雖然對堂哥的公司沒有什麽影響，可我還是要說聲對不起。
周茉茉吓了一跳：你怎麽能這麽做？
頓時對這個臣宇恨得牙癢癢，這人怎麽這樣，雖然大家關系不好，可好歹也是親戚，臣煜又不欠你的，怎麽能做出這種事兒來？
臣宇：我知道錯了，不過好在沒有對他們公司造成什麽影響，我一會兒就會去自首，今天打電話給你，是有件東西想交給你。
周茉茉：什麽東西？
臣宇：一份資料。
周茉茉：你還是交給臣煜吧，或者送回公司，公司的事我不參與的。
臣宇：這不是公司的事，是一份證據，十幾年前王家那件事臣煜留下的馬腳。
周茉茉頓時變了臉色：你胡說什麽？那件事和臣煜有什麽關系？風馬牛不相及，你是聽誰胡說八道的這些事？
臣宇：嫂子，這些事我怎麽會知道呢……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在堂哥的公司嗎？為什麽我要把堂哥公司的機密透露給別人？到底我們都姓臣，就算我喪心病狂非要和他過不去，可是我犯得着把自己搭進去？商業間諜，是要坐牢的！
周茉茉沒有吭聲，心裏有點拿不準主意要不要相信他。
臣宇：嫂子是不是在想，我是為了錢？嫂子你覺得錢比前途和自由更重要嗎？若真是這樣我該去搶銀行。
周茉茉：那是因為什麽？
臣宇：因為我是被人逼的，有人要對付他很久了，他們用我的家人威脅我，我只能這麽做，這份資料是我從他們那裏偷出來的，現在我要去自首了，這個東西我只能交給你，不是贖罪，也不是想讓你們原諒我，我只是圖個心理踏實。
忽然發生這種事情，周茉茉一下子消化不了，心口砰砰的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證據她一定要拿回來，可是現在臣煜在飛機上沒有辦法參與，周茉茉別無選擇道：好，咱們在哪見面？
地點約在了一家咖啡館，周茉茉心事重重的把小包子送到了爸媽那裏，然後乘車去了那家咖啡館。
咖啡館裏人不多，周茉茉一眼就看到了臣宇，他穿了一件厚實的黑色外套，頭上戴着黑色的棒球帽，帽檐壓得很低，脖子上纏着大紅色的圍巾，襯得臉色發白。
在他對面坐下，周茉茉心裏惦記着那份證據，開門見山的問道：“東西呢。”
臣宇把一個u盤放到了桌子上，周茉茉拿起來和他說道：“不管怎麽說，這個謝謝你。”
周茉茉是真心和他道謝的，雖然竊取商業機密的事兒是他不對，可是他能從別人的手裏把這個東西偷出來并且還給他們，周茉茉是感激他的，他幫了他們很大的忙，若是有人拿這個東西來對付臣煜的話，後果真的不敢想。
周茉茉想了想說：“你先去自首吧，不過不要怕，等臣煜回來，讓他幫你請個律師，看看如果我們不追究的話，可不可以免罪。”
“謝謝嫂子，我真沒有想到你會這麽容易原諒我。”
“我先走了，再見！”周茉茉說完這些起身就想走。
“嫂子，”臣宇聲音聽着有些凄惶。
周茉茉特備容易心軟，想到他之前說一會兒就去自首，想到他說的那些話，心裏面也特別的不是滋味。
“我現在特別絕望，就像找人說說話，嫂子可以坐下陪我喝杯咖啡嗎？”
周茉茉猶豫了一下就坐了下來。
臣宇幫她點了杯咖啡，服務員端着咖啡過來時，他起身接過，親自端到了周茉茉面前。
周茉茉心裏還真是有點難受，他說他是被逼的如果沒有說謊的話，那麽他還真是挺無辜，挺可憐的，周茉茉結果咖啡說了聲謝謝。
臣宇臉色蒼白，看得出來他現在的狀态很糟糕，他和周茉茉說：“謝謝嫂子願意留下來聽我說話，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給我堂哥提個醒，想要對付他的人深藏不露……”
周茉茉耐心的聽臣宇說了很多，說了自己的苦衷，想對付臣煜的人，讓人做了套，害他父親借了二十幾萬的高利貸，然後利滾利利滾利，到後來滾到了八百萬，他們根本沒有能力償還，逼債的上門要他父親拿命抵，他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這時候有人找上了他，說是幫我們還錢，但是有一個要求，就是去臣氏做商業間諜……
周茉茉喝了幾口咖啡，聽着臣宇說話，開始還能聽得清楚，可是漸漸地就看着他的嘴一動一動的，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周茉茉心裏一驚，知道事情不對頭了，可是還沒來得及做什麽呢，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
臣宇見周茉茉漸漸的閉上了眼睛，他喃喃的說：“你說這一切是應該誰怪誰？是臣煜怪我，還是我怪他！”
上午十點多，咖啡廳裏只有幾個客人，座位之間挨得不近，小聲交談別人也聽不清楚。
忽然之間坐在裏面的臣宇大喊一聲：“嫂子！你怎麽了？”
他這麽一叫把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服務員過去查看狀況，就見一個臣煜扶着倒在椅子裏的周茉茉，一臉的驚慌。
服務員也吓了一跳：“先生請問發生什麽事情了？”
“我嫂子有心髒病，快……”
他說着抱起周茉茉就往外走。
服務生在他身後問道：“要不要幫忙叫救護車？”
臣宇沒有回答，已經抱着周茉茉出門，把她放進了車裏，開車走了……
對此，現場完全沒有人懷疑，更不會有人阻止他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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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煜回到家時屋子裏空蕩蕩的，個個屋子都找了一遍，周茉茉不在家，臣煜有點奇怪，他上飛機前給周茉茉打了電話，她知道他大概這個時間會來，心想回去哪呢？
看了眼時間下午五點多，心想可能是去買菜了，臣煜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就有些不安，掏出手機給她打了個電話，關機。
臣煜想了想撥了岳母家的電話，電話一接通就聽到了小包子的哭聲，臣煜道：“媽，是我臣煜。”
周媽媽：臣煜回來啦？
臣煜：嗯，剛到家，媽，茉茉在您那嗎？
周媽媽道：茉茉啊，她出去了……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電話也打不通，小包子想她直哭，鬧得我這心裏怪慌的。
臣煜：媽，她出去多久了？
那頭還能聽到周爸爸哄外孫的聲音，周媽媽道：上午就出去了，也不說去哪？
臣煜一聽心裏咯噔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