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十八卷 我們重新開始
季擎澤在醫院住了半個月氣色已經大好了，這日劉青拿着文件袋進了病房。
“季總，這是您要的資料。”這幾年眼看着老板日漸頹廢精神萎靡，現如今不知在醫院打了什麽居然精神好了起來，整個人都像重生了。
“給我安排出院吧！”他實在是厭煩了這兒的味道。
劉青勸到：“是不是再休息一段時間？您身體還未完全恢複。”
季擎澤沒再說話，只是警告性的看了他一眼。
“哎，我這就去辦。”最後她只能妥協了，季總根本不是能聽勸的人。
看着劉青走出門後，他拆開文件袋拿出裏面的資料，是蘇北的入職履歷表。看完他露出了個輕松的笑容，還是單身。他在心裏記下蘇北的住址然後開始收拾東西，等劉青辦完出院手續，他已經準備好坐進車裏了。
“我還有事，你先回公司吧！”他跟劉青說。
“好的季總，那您路上注意安全。”老板沒有一出院就去拼命工作倒是讓她放心了許多。
季擎澤開着車直接去了蘇北居住的房子，去酒店找他畢竟還是不方便的，雖然他很少去日照，但萬一遇上認識他的人也會給蘇北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把車開進一個老舊的小區，旁邊停放了很多自行車電動車之類的，所以他開的很小心。好不容易找了個位置停好車，他打量了一下眼前這棟六層高的小樓，外牆已有些許剝落不再平整，但小區環境還算幹淨，幾乎每家陽臺都種了些花花草草，顯得這裏不是那麽頹然破舊了。
他上到五樓看了下時間剛好5點，離下班還有一個小時，如果不加班的話。季擎澤靠在門上等了會兒，實在沒忍住內心的情緒就抽出一支煙點上了。一會兒會發生什麽呢？蘇北會驚訝還是驚喜，或許根本不會讓他進門。
樓下響起了腳步聲，他看眼時間才5點半，應該不是蘇北。一個女人腳步緩慢的走了上來，季擎澤站直身體貼着門讓了讓，看對方大着肚子害怕碰到她了。
結果那女的走到了他面前卻沒繼續往上，而是好奇的看着他。
季擎澤突然有種預感，這是李子沐說的那個女人。
“你是？”高慧沒見過這個人，心裏不免多了一份戒備，手上的菜沉甸甸的實在很想進屋放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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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蘇北。”季擎澤将剩了大半截的煙摁滅丢在樓道口的垃圾桶裏很快回答道。
高慧從來沒聽說過蘇北還有這個年紀的朋友，但對方知道他的名字還有住址應該是相熟的人吧。
對方發現自己堵住了門就走到邊上去了，高慧打開門說着“請進。”
房間只有幾十坪，空間逼仄，但東西擺的整齊。高慧邊把菜拿進廚房變問客人“您喝點什麽？”
季擎澤說：“水就好。”
高慧就倒了杯涼開水端出來，發現對方一直用一種審視的眼光看着自己。
“請喝水，那個，請問您貴姓？”
“免貴姓季，季節的季。”
看對方的言行舉止倒像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就越發好奇他跟蘇北是什麽關系。
“您是蘇北的朋友嗎？我跟他認識這麽多年從未見過您。”
季擎澤喝了口水思忖了一會兒，大概猜到了對方的身份，蘇北前女友？雖然他一直認為那時蘇北思想尚未成熟，不過小孩兒過家家一般的一段感情罷了，可沒想到他們之間還會有牽扯，自己卻不知道他們從何時重逢的。
他避而不答反而問道：“孩子父親是？”他不信這會是蘇北的孩子，就憑資料裏單身兩個字，蘇北不是那種生了孩子不結婚不負責任的人。
高慧聽到對方這樣問瞬間憋紅了臉覺得很難堪，常理來說對方應該會自然而然的覺得孩子是蘇北的，畢竟他們住在一起。難道是蘇北跟對方說過了？“蘇北快回來了，我去做飯，您自便。”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季擎澤知道自己猜對了，雖然剛才的行為有些惡劣。
過了會兒門口傳來鎖子轉動的聲音，蘇北打開門看見沙發上坐着意想不到的人，還以為出現了幻覺。那一瞬間他是有些防備的，不知道對方怎麽會找到這兒來，又是為了什麽目的。
“高慧！”他緊張的喊着。
“哎，你回來啦！還有兩個菜就可以吃飯了！”
聽見廚房傳來應答的聲音，蘇北才冷靜下來。他剛才居然覺得季擎澤會傷害高慧，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為了不讓對方看出自己的心思，他趕緊調整好表情走了過去。
“你怎麽來的？”
季擎澤心裏有些失落，對方的想法他完全能猜到。“我提前出院了。”
為什麽不多休息幾天的話剛到嘴邊就被咽了回去，這已不是他可以關心的了。對方并不說怎麽知道他住在這兒的，當然以他的能力這點小事并不困難。他只是擔心季擎澤是不是知道他在日照上班了，會不會覺得自己很可笑。而且剛适應的工作，并不想因此失業。
“不帶我參觀一下房間嗎？”他從沙發上起身跟蘇北面對面站着。
這麽小的房間有什麽可參觀的，但出于禮貌蘇北還是給他介紹了下。直接把人領去了廁所“這是洗手間。沒了。”
季擎澤沒有惱怒而是指着旁邊的一扇房門問：“這裏是？”不待人回答就徑直推開了門。
“哎！你別”沒來得及阻止對方就已經走了進去。
裏面也不大，一個衣櫃一張床一張桌子已經占滿了整個空間。季擎澤看着桌子上的乳液化妝盒冷笑地問：“你們睡在一起？”
他的語氣很堅硬，像錐子一樣紮住了蘇北的心：“你管的太寬了季先生。”
“她肚子裏是你的孩子？”盡管先前已經否定了，但現在他又不确定起來，畢竟這麽多年過去也許對方早就變了，不知道跟多少個女人上過床。
蘇北捏緊的拳頭沒忍住便揮了出去，沒想到對方沒有防備倒真的讓他打在了臉頰上，顴骨處慢慢地青了起來。
看他打自己季擎澤反而覺得自己說對了，對方惱羞成怒。他一把抓住了蘇北欲收回去的手，看着他有些驚慌的眼神，不容拒絕的逼近。
“你，你幹什麽！”蘇北退了兩步後背抵在門上已無退路，他用另一只手去推拒着對方不斷靠近的身體，卻終究顧忌對方大病初愈不敢使勁。
季擎澤趁機一把抓住将他兩只手合在一起固定在頭頂，然後欺身壓上去。用手指研磨他的嘴唇，卻被蘇北側頭躲開了。季擎澤發了狠地用手指捏住他的下巴掰向自己，然後迅速的堵上了他的嘴唇，讓蘇北一連串的咒罵消失在嘴角。
時隔多年的親密接觸讓兩人都恍惚了一下，在對方将舌頭伸進來的瞬間蘇北清醒過來，惱怒的合上了牙齒，即使季擎澤反應很快的退出去可還是被咬到了舌尖。不讓對方有緩和的機會，他用力捏緊蘇北的下颌骨使對方合不上嘴巴，然後将舌尖再度探入。
蘇北感覺到嘴裏的血腥氣，用舌頭推拒着想把他擠出去卻被對方靈活的躲開，舌尖劃過上颚脆弱的皮膚引起口腔一陣瘙癢。兩人分泌的唾液從蘇北合不上的嘴角流下，更多的被季擎澤攪動着發出啧啧水聲，聲音暧昧到蘇北憋紅了眼角。
高慧出來時發現客廳沒人，兩人鞋子都還在門口，總不會一起上廁所去了吧？她走到衛生間發現門開着裏面沒人，便想到他們應該在卧室了。也許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不想自己聽見吧？
她走到卧室門前敲了敲：“蘇北”
沒人回答她,但門內有細微的動靜。她有點擔心起來又用力敲了兩下門“蘇北，吃飯了！”
季擎澤感覺到嘴裏的鹹味才發現蘇北哭了，不知是委屈的還是怎樣，眼角憋得通紅。他放開蘇北的嘴唇，看着對方已經被自己親腫了，眼珠子一顆一顆往下落。瞬間心疼到不行，便湊過去輕啄他臉上的淚痕。
“你你當我是什麽東西？說走就走說來就來”蘇北哽咽到語句不暢，越發覺得委屈了。
“對不起，對不起北北，我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了！”季擎澤把人攬進懷裏，心疼的抱緊。
蘇北安靜了一會兒，門外敲門聲響起，他驚吓的推開季擎澤的懷抱。原來是高慧來喊他們吃飯了。
兩人各自整理了一下儀表，蘇北吸口氣打開門走出去。
高慧正準備敲門的手放下來看着走出來的蘇北，對方眼睛還泛着紅，情緒卻還好。突然她不可思議的盯着對方腫起的嘴唇愣住了，又看見後面跟着出來的那個人眼下發青。
“你們？”她腦中無法把這些線索串聯起來，只能猜測是不是兩人打架了？
“沒事，吃飯去吧。”蘇北不讓她繼續發問推着人去了餐桌。
桌子上放了三碗飯，雖然沒有說要留客人吃飯的意思，但到了飯點總不至于趕人家走。當然這是在看見蘇北的異常之前，現在高慧只想讓這個不速之客快走。
季擎澤卻若無其事的坐在椅子上拿起了筷子，三人各坐一端心思各異。菜的味道實在不盡人意，季擎澤吃了兩口便想放下筷子了，可看他們還在吃着就沒好掃興。
高慧感覺如坐針氈心裏越發好奇 “季先生是找蘇北有什麽急事？”
兩人聽聞互相看了一眼，蘇北迅速垂下視線避開對方。
“我做完手術正在休養，原指望北北能收留我呢。”季擎澤咽了口水說道。
蘇北剛準備反駁，高慧就已經沖口而出：“為什麽？”對方居然用那麽親昵的方式叫蘇北，他們什麽關系？
“我家人都不在這兒，生病沒人照顧。”他似乎很理所當然的這樣說。
“那你可以找保姆，我沒義務做這些！”蘇北很強硬的回到。
兩人之間又氣氛緊張起來，高慧小心翼翼的扯了下蘇北的衣袖，趴在他耳邊小聲問：“你是不是欠他錢啊？”
季擎澤看着兩人貼那麽近說話，危險的眯了下眼睛。“你們什麽關系啊？”
看他一身的低氣壓就知道他生氣了，蘇北怕連累到高慧趕緊解釋“我們只是朋友。”
“朋友睡一張床？”
蘇北一臉不可理喻的看着他：“你他媽神經病啊！我睡的沙發！”
雖然對方很生氣的罵了他，季擎澤卻很高興甚至露出了久違的微笑。
看見他由陰轉晴的臉，蘇北就後悔剛才解釋的太着急了，好像自己是怕對方誤會一樣。
高慧此時心裏咯噔了一聲，也許是女人的敏感，但她确實嗅到了這兩人關系的不同尋常。
蘇北此時只顧着生氣根本沒想那麽多，“飯吃完了，你可以走了！”
“跟我走吧，北北。”季擎澤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放在桌上“我這些年一直住在我們的家裏，想等你畢業了就把你接回來。”
“你當年為什麽要走？”原本以為早已放下不會再問，其實這個問題一直在心底積壓多年從未放下過。
高慧此時震驚到無法言語了，蘇北是同性戀？她怎麽也想不到。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還是一直都是？她驚慌的站起來說了句“你們聊”就逃離了現場。
“我”蘇北欲解釋，又顯得欲蓋彌彰了，便垂下了頭露出無措的表情。
“沒什麽，我只是累了想進去歇會兒。”
看着她離開了之後，季擎澤才重新開口：“當日我怕你為難，所以只能暫時離開。”
蘇北擡起頭怒視着他：“是暫時嗎？你直接搬走了！”
“我，答應了你的母親不能食言。”他自知理虧，卻也是不得不這麽做。
“那是不是以後不管是誰威脅你離開我，你都會照做？”随意的一句話就能讓他抛下自己，這種感情要如何去信任？
季擎澤站起來走到他面前攬過他的肩膀，蹲下抓着他的手“不會，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我會讓自己心硬起來，不再讓你失望。”
雖然對他當初一走了之的态度始終無法釋懷，但蘇北知道那只是當時唯一的選擇，他一個學生和這樣商業巨賈在一起可想而知會有怎樣鋪天蓋地的流言，而且矛頭只會指向無錢無勢的蘇北。這麽多年他早能體諒對方也只是全為自己打算，要不然不管不顧的在一起受損的只會是蘇北的家庭。可能想通是一回事，真正釋懷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給我點時間，讓我想想。”
看對方松了口季擎澤終于感到踏實些了，一想到還能重新擁有蘇北他就血液沸騰起來：“好。”
季擎澤走後蘇北走到卧室門口：“高慧，我們談談好嗎？”
裏面的人過了很久才開門出來給他一個無奈的表情：“我真沒想到會是這樣。”
兩人在沙發上各坐一端，蘇北對于跟別人解釋自己的感情還是感到尴尬，高慧卻像是緩過了勁兒目光溫和的看着他：“你怎麽會喜歡，嗯男人的？”她沒想過還能有跟前男友說這種話的時候，不過到底是經歷了上段感情的打擊變得冷靜多了。
蘇北喝了口熱茶掩飾自己迅速漲紅的臉頰：“我，發生了很多事，自然而然的就喜歡他了。我也沒喜歡別的男人。”
高慧嘆了口氣：“哎，那你們以後可不容易。吵架了？”
看着她沒流露什麽不好的情緒蘇北才放松了些：“當初被家裏發現，我們分開好幾年了，最近才重新遇上。”
可以想象當年東窗事發會是怎樣的激烈，原本她是對蘇北抱有一絲希望的，他對自己那麽好，也許将來對自己孩子也會像親生父親一樣疼愛。如今一切破滅反而讓她有了一絲輕松，她也是不願再拖累蘇北的。
“那你們家裏同意了？”如果他們要在一起，家人的認可是很重要的，蘇北父母在農村觀念陳腐又是獨子，要讓他們松口可以預見是多麽困難。
想到兩人真的重新在一起怕是也沒那麽好過，但是又怎麽樣呢？再難還能有一個人寂寞的活在世上難嗎？只要季擎澤不放手，他就能繼續走下去！
“他們很愛我，我相信會的，他們會答應的。”既然過了這麽多年季擎澤對自己感情也沒變，就足以證明他們有勇氣面對将來。
作者有話要說： 歇兩天，過頹廢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