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過年

回了将軍府,梅香便将在金鳴山遇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向齊玉湮說了一遍。

梅香說到她在山上遇到了幾個年輕男子,齊玉湮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當聽到有人來問梅香自己的身份之事,她忍不住問道:“你知不知道他們是何人?”

梅香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來問我話的,應該是個随從。”說到這裏,梅香臉紅了紅:“不過,他家公子長得可真好看,奴婢還第一次看見有人長得比大公子還好看呢。”

齊玉湮怔了一下,心裏便猜到了梅香口裏的公子是誰了。

李璟的相貌确實不凡。不然,前世她也不會一見到他,便紅了臉,話也不會說了。

今生她躲過了與李璟在金鳴山救兔相遇這一場緣,至此開始,她和他之間的一切,便應該和前世不同了吧?也許他會在另一個地方,遇到另一個女子,結出另一份緣。而她也希望這一世沒有了李璟的幹涉,自己能夠落選,從此離他遠遠的。今生今世,只願齊家上下平平安安,她也就別無所求了。

想到這裏,齊玉湮便暫時将李璟放下,安安靜靜地齊府中等待着宮裏下诏。一切都等下诏後,再作打算。

進了臘月,便要準備過年的事情,陸氏這個榮威将軍府的當家主母也就忙了起來。張湘茹因為身子月分大了,行動不便,搭不上手,齊玉湮便幫着母親打理起府中的庶務來。

陸氏見女兒落了一回水之後,便變得與自己親近了許多,而且乖巧懂事,心裏也自是歡喜不已。

大年夜,齊玉湮與父母兄弟、嫂嫂齊坐在一起吃着年飯,心中感慨萬千。她珍視的人如今都好好地陪在她的身邊,真好。只是看到張湘茹隆起的腹部時,她心裏還是有片刻的黯然。所有的人都回來了,可她最愛暄兒,是再也不可能回來了。

齊志輝看着女兒眼中隐隐有淚光閃過,忙開口問道:“湮兒,大過年的,怎麽不開心了?”

齊玉湮聽到父親的問話,忙拭了拭眼角,擡起頭,望着父親努力一笑,說道:“女兒沒有不開心,女兒只是有些想祖母了。”

齊志輝也聽着女兒此時提起老母親,想到自己未能在母親身邊盡孝道,心裏也有些感傷。可老太太脾氣倔,說是在京城不習慣,怎麽也不肯來京城跟自己住。他也是沒辦法,才将齊玉湮和齊意送回眉陽老家陪伴母親,代盡孝道。

這回接齊玉湮回來的時候,齊老夫人說齊意也大了,為了的前途,便将齊意一起送回了京。齊玉湮與祖母一起生活多年,感情自然深厚,現在思念祖母,也是人之長常情。想到這裏,齊志輝輕嘆了一口氣,安慰着齊玉湮道:“湮兒也別擔心你祖母了,她老人家在眉陽,自有你二叔、三叔照應,想必這年過得也定是熱鬧。”

提起祖母,齊玉湮便想起了,前世自己進宮不到三年,齊老夫人便過世了。這樣算起來,祖母也只有三年的壽命了。她心一緊,便擡起淚眼,對着父親說道:“爹爹,祖母年紀大了,身子也不太好。老家畢竟比不得京裏,爹爹還是勸勸祖母來京裏吧。其實,祖母時常念着你和大哥的,她這身子,也不如還能見幾回……”說到這時,齊玉湮忍不住嗚咽起來。

陸氏看齊玉湮一哭,連忙替女兒将淚水拭幹,心疼地說道:“湮兒,大過年的,可別流眼淚啊,會把好運哭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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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志輝想到上回看到母親那滿頭的銀絲,心裏更是思念老母,現在又聽女兒這麽一說,終于定了決心,點頭說道:“等過完年,我一定要找個空,親自回趟老家接老娘。她若不來,我擡也要将她擡來。”

陸氏看着丈夫,點頭說道:“那我跟老爺一起回去接娘過來。”

聽了陸氏的話,齊志輝怔了怔,伸出手,将妻子的手握在掌中,面上似乎有些動情:“如此就辛苦夫人了。”

陸氏笑道:“這是為人媳的本份,老爺怎麽說辛苦呢?”

夫妻二人目光灼灼,相視而笑。

三個子女看見父母親之間情深意篤,不由得會心一笑。

張湘茹輕輕戳了戳齊恕的胳膊,感嘆道:“等我們也兒孫滿堂之時,夫君若能像父親對母親一般對我,我此生也就圓滿了。”

齊恕一聽,趕緊抓了張湘茹的手,緊緊握在掌中,信誓旦旦地說道:“娘子,我定會的。”

衆人看着齊恕如此一說,無不開心大笑。

張湘茹嬌嗔地看了齊恕一眼,含笑低頭不語。

見張湘茹不說話,齊恕急忙又說道:“莫非娘子不信我?我也不多說,我只做給娘子看。”

看着齊恕急切的模樣,大家笑得更歡了。

齊玉湮托着腮,看着身邊親人圍繞,其樂融融,心潮在她的心中暗暗湧動。她由衷地覺得,能夠重生回到現在,能夠再見到這些自己所愛的人,真好。感謝老天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

到了正月間,便要開始走親訪友了。

齊玉湮在眉陽老家住了多年,在京裏也沒有什麽要好的姐妹。而且二月初一便要宣布的選妃結果,她既然今生不想當選,不再入宮,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在人前露面太多。

她從小便聽人對自己容貌的誇贊,還是不要有什麽風聲傳到宮裏才好。雖然畫師對她畫的像已經送到宮裏,但那畫像只能看出一個大概的容貌輪廓而已,只要不是容貌奇醜,是看不出多大的區別的。太後考慮的,多半還是性情身世。

齊玉湮是女兒家,又不願出門抛頭露面,齊致輝夫妻也就由着她,只帶了齊恕和齊意出門。齊玉湮在府裏,便幫着張湘茹準備些小孩子的用物,倒也不覺得無聊。

這日,陸氏回府跟着齊致輝訪友歸來,聽說齊玉湮又呆在張湘茹的房裏,便尋了過來。一進屋,便看見張湘茹拿着一個小布條啧啧稱贊道:“玉湮,你準備的這小圍嘴可真好看。”

齊玉湮笑道:“小孩子肉嫩嘛,長牙的時候又愛流口水,有這柔軟又吸水的銀絲棉墊着,一來不會磨着他,二來也可防口水将他的下巴浸着。”

張湘茹聽了齊玉湮的話,不住地點着頭,說道:“玉湮考慮得真周到,我這個快做娘的人,都還沒你想得多呢。”

陸氏聽到齊玉湮說的這些話,很是在理,像是自己照顧着小孩似的,心中也有些詫異,便走上前問道:“湮兒,你怎麽懂得這些?”

齊玉湮怔了一下。這些是她前世帶暄兒時,宮裏的嬷嬷教給她的,可她如何能對陸氏說這些?她突然想到在眉陽老家時,三叔有一個姨娘去年生了孩子,便笑着說道:“這是我看見三叔家的姨娘生了孩子,便是這樣養的。”

陸氏一怔,說道:“哦?你三嬸夠大方啊,這銀絲棉如此珍貴,她也舍得用來給姨娘生的娃做圍嘴?”

齊玉湮一聽陸氏的話,心裏暗暗叫苦。三嬸那可是出了名的鐵公雞,怎麽舍得用如此貴的銀絲棉給姨娘生的兒子?可話出了口,也就收不回來,只得硬着頭皮支支吾吾地說道:“總是三叔的骨肉嘛,三叔說了話,三嬸總不好不聽。”

陸氏雖然對齊玉湮的話有些将信将疑,但也覺得女兒沒有理由要撒謊騙自己,也就沒打算繼續跟齊玉湮糾纏這個事,想着自己來找她的目的,便對着齊玉湮問道:“對了,湮兒,明日我和你爹爹要去淮陽侯府拜年。上次鐘五郞救過你,你不是說要去鐘府致謝嗎?明日要不要跟着我們一起去?”

這淮陽侯鐘鼎便是鐘毓的父親。鐘鼎是文官,可他的次子鐘毓卻偏偏好武。鐘鼎與齊致輝交情頗好,便将兒子交到齊致輝手下來歷練。鐘毓便與齊恕跟着齊致輝一起習武治軍,倒也學了一身能耐。齊致輝對鐘毓頗為喜歡,鐘毓也因此經常出入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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