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眼前的女孩面紅耳赤緊張的生動小模樣很難得有了一絲這個年齡該有的少女狀态,與之前厚着臉皮調戲他的時候大相徑庭。
原本只是想禮尚往來‘回報’一下這姑娘的,可眼下看着這張小臉上透露出來的期待,以及微微撅起的小嘴,蘇昱那顆遇花便辣手催花的心,生了一絲遲疑。
可也只是片刻。
修長的手指托起那泛着粉紅的下巴,少年刻意壓低的聲音萦繞在兩人間:“以為我要親你?”
睫毛可愛的抖了抖,随後露出了一雙水潤的眸子,符聞歌一瞬間語結,盯着他沒說話,心裏卻滔天駭浪的想着,氣氛都已經這樣了,按照電視劇上面的步驟,不就是該親了麽。雖然第三次見面就親親有點快。
在那雙期待的眼神注視下,蘇昱抿唇又靠近了些,目光所及那雙小鹿似的眼睛又閉上後,嘴角勾了勾,淡淡道:“想得可真美。”
想得可真美——
真美——
符聞歌愣愣的睜開眼睛,看着消失在樓梯拐角處的身影,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頰。
真燙——
像剛出鍋的蝦一樣。
符聞歌泛濫着少女心,拽着卷子步伐飄然的回到教室後就被劉聽南上上下下的打量。
大概是沒見過她這般六神無主的神情,劉聽南有些奇怪的問道:“老趙這是想了什麽花招把你都給治住了?”
符聞歌托着臉盯着自己的卷子思緒還飄在近距離接觸某人的那片刻,沒理她。
不想,這副模樣落入劉聽南的眼裏就成了她在為自己的物理成績神傷了。
“老趙這是放了什麽大招,居然讓你有愧疚這種情緒了?”劉聽南将她盯着的物理試卷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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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子比早上發下來時一清二白的模樣多出了密密麻麻的解題步驟,筆鋒蒼勁有力,好看得緊,與原本狗爬一樣的字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被趙遠詩的武力支配了兩年,劉聽南可以拍着胸脯肯定這不是他的字跡,那麽問題來了,這是誰的字跡。
以至于臉皮比城牆還厚的人進了一趟辦公室都開始思索人生了。
“這字兒誰寫的?老趙是從哪裏挖了塊高手把你都給治住了”劉聽南正準備好好研究一下字跡的時候,手裏一空。
符聞歌寶貝的抱着自己的卷子,略帶嫌棄的看着她:“你住海邊管得還真寬。”
“我認識你兩年多了,好不容易見你反常一下還不準我關心?”
“說了你也不懂。”符聞歌一臉蜜汁微笑的摸着卷子上的字跡,語不驚人死不休:“像你這樣的單身狗怎麽可能懂。”
“卧槽!你這是發春了???”劉聽南一臉震驚:“我說這兩天怎麽這麽反常。一會兒少女心一會兒又上晚自習的,我就一天沒看住你,你幹什麽了你?!”
“都說了你這種母胎單身狗不會懂的。”符聞歌受不了她那一臉八卦+震驚的模樣,一只手将她的頭摁到了桌子上,随後戳了一下前排的背。
她的前排是一個叫周覃的男生,平時話少,為人處事也都十分的淡漠,這種特性和蘇昱有一點點一樣,她心想搞不好這一類人喜好也差不多。
雖然她覺得周覃這木魚腦袋是趕不上蘇昱萬分之一的,可那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話也不是憑空而來的。
應了她的召喚,周覃擺着那張标準的晚娘臉轉過了頭,一副不耐的模樣,往日裏最讨厭他這死魚臉的符聞歌,大概是受了蘇昱的影響,今天竟然也覺得沒那麽難以直視了。
在周覃詢問的眼神下,符聞歌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得仿佛讨論國家大事一般問道:“你喜歡什麽類型的女生。”
空氣凝固了好一會兒。
最先反應過來的劉聽南一副天塌下來的模樣伸起腦袋看着兩人:“你,你,你,你發春對象是他???”
聽了這直擊靈魂的問題以及解說,周覃皺了皺眉,就要轉過身,符聞歌見狀又把劉聽南的腦袋給按住,解釋道:“我對你沒興趣,只是參考一下。”
周覃頓了頓,防備的看了她好幾眼,仿佛确定了這話的真實性這才勉強開了金口:“不是你這類型就好。”
“什麽叫不是我這類型就好?”
“字面上的意思。”
“那你具體描述一個大概會讓你最歡喜的類型。”
周覃面無表情的看了眼她,片刻後緩緩道:“溫柔可愛善解人意。”
“就這些?”符聞歌戳着下巴思索:“還挺簡單的嘛。”
周覃聳了聳肩轉過身繼續學習,這個時候劉聽南掙開了她的手,吸了一口氣,小聲道:“卧槽,你到底怎麽回事啊?勞資和你同窗兩年也沒見你發過春,你這一發春就對着棺材臉發。”
“說了不是了。”符聞歌皺了皺眉。
劉聽南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想象裏碎碎念道:“你說這周覃也夠狠的,你難得有點少女的愁緒,他居然喜歡完全和你不沾邊的性格女生。”
“哪點和我不沾邊了?”
“哈哈,開什麽玩笑,溫柔可愛善解人意這種詞什麽時候和你沾邊了?胎兒期的時候?”劉聽南說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話說,你什麽時候和棺材臉看對眼的?”
周覃這人雖然不解風情的緊,倒也從不撒謊,符聞歌以前看見過幾次他拒絕女生告白的模樣,和在小樹林裏那個時候的蘇昱可以說是一個路子,經她推算,兩個走一條路子的人,愛好的重疊可能比普遍人大不少。
這個概率得出的結論便是,周覃喜歡類型的人,蘇昱有五層可能也會喜歡。
善解人意說的就是她本人沒錯了,可是這溫柔可愛···
符聞歌朝着劉聽南擺出了一張自認為十分甜美的笑容,捏着嗓子學着志林姐姐的娃娃音,眨了眨眼:“南南,難道我還不夠溫柔可愛?”
“嘔——”劉聽南受不住的搓着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有話好好說,你這樣我會做噩夢。”
符聞歌:“······”
第二節晚自習下課前幾分鐘,符聞歌便收拾着書包踱步到了高三一班的教室外将自己藏在陰影裏,斜靠在牆角目不轉睛的盯着教室裏那個已經開始收拾書包的少年。
住校生還要上第三堂晚自習,通校生雖然這堂課下課能走了,可高三了大家也不急,于是在打鈴的瞬間,高三一班也就只有蘇昱走了出來。
看着挎着單肩包的少年遠離了教室,符聞歌這才追了上去,一副假裝偶遇的模樣招呼:“好巧,蘇昱同學,一起回家吧。”
被這麽一道夾雜着刻意柔和的矯情語調喊住,蘇昱回過頭看了她一眼。
眼前的少女臉上的表情豐富奇怪得緊。
像是一個痞慣了的人強行僞裝小綿羊,最主要是裝得那個不倫不類。
蘇昱沒理她,心裏卻有些感嘆她的自我修複能力不錯,畢竟剛才分開的時候這人站都站不穩,乖順羞澀得很。
“蘇昱同學,你給我講了作業,我送你回家吧。”符聞歌沒有把他的忽略放在心上,拔腿就跑到了他的身邊。
蘇昱直視着前方,語氣冷冷的:“不用。”
“你是擔心我晚上不安全所以才不讓我送的?”
符聞歌一直有個習慣,和別人有重要交流時總會看着別人的眼睛,來判斷其想法,然而兩人的身高差距有些大,蘇昱又沒看她,于是在慣性的支配下,她攔在了蘇昱的面前,仰着腦袋一臉真誠的看着他:“別擔心,我送你回家後再讓李叔來接就行了。”
被攔住了去路,蘇昱這才垂眸向她,原本黑亮的眸子在夜色的掩蓋下根本就看不出來是什麽情緒。
“你在。”只能聽見蘇昱淡淡道:“我不安全。”
符聞歌:“······”
蘇昱話落就将她留在原地,直徑去了車棚把自行車取了出來,潇灑的走了。
符聞歌盯着他的背影花癡了好一會兒,以前都不覺得會有人騎個自行車都那麽好看。
結合到周覃那油鹽不進的性格,雖然碰壁了,她倒一點兒也沒灰心。
畢竟這麽優秀的一個人,要是很容易就被追走了,那也就沒有她什麽事了。
只是······
一想到樓梯間發生的事情···
雖然知道他是因為被她調戲後才那樣做的···
心口處依舊控制不住怦怦跳啊。
第二天是周六,按照一中的習俗,高三黨是要補課的,用來鞏固之前學過的薄弱知識點。
周末的補習符聞歌原本和晚自習一樣,一直都沒有去。
第二天準備去,想借着補課的時間去接觸接觸蘇昱的,可她從吳曼那裏打聽到蘇昱周末都不去學校補課的,便打消了這麽個積極的念頭。
一覺睡到自然醒,手機上多了14個未接電話,看到始作俑者是堂弟符箓,符聞歌莫名的挑了挑眉不作理會。
沒一會兒電話又開始震動了起來。
第15通,得,應該是真的有事了。
符聞歌剛把電話接起來,電話那頭的人便火燒火燎的開吼:“姐!江湖救急!快快快!!!”
她皺眉道:“怎麽了?”
“小姑今天生日!早上起來我媽才提醒我,我估計你都不知道!你趕緊來,我在轉角咖啡廳等你,我們一起去買禮物!”
若要說這符家有哪些人比較‘出衆’這首當其沖的就是符聞歌父親輩最小的那位,也就是她的姑姑符曉悠,以及這一輩的她了。
前者是以眼淚稱霸符家,後者是以叛逆讓人頭疼。
即使是作為叛逆代表的符聞歌,每當遇到自家姑姑的眼淚那也只能用三個字形容——腦殼痛。
一想到晚間聚餐,要是自己摸不出個代表孝心的禮物,她那姑姑估計能用眼淚把她淹死,符聞歌嘆了口氣:“等着,我馬上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