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這你就不懂了。”站在她右邊的陳書雅點點頭道：“我們一中帶高三的老師嗓子多少都有點毛病，以至于上課都帶了小蜜蜂，像老趙這種，就會覺得跟風帶了就是在說自己不行。”
劉聽南有些疑惑的抓了抓腦袋：“他還會這樣想？”
“你還記得上次嗎？”陳書雅說：“老趙有次生病得話都說不出來了，英語老師把小蜜蜂借給他，他這麽一個巴不得抓緊所有時間給我們上課的人，寧願讓我們自習也不帶。”
“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劉聽南自言自語道：“可是數學老師也是男的，他也帶小蜜蜂啊，我就不懂小蜜蜂怎麽他了。”
“數學老師是風趣幽默派的。”符聞歌淡淡道：“老趙那是直男思維，‘不行’兩個字是長在脊梁骨上的。”
“這樣啊。”劉聽南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一副受教了的模樣。
三人專注的讨論着這件事，壓根沒發現那個一二一的口號聲停了下來，不過劉聽南和陳書雅反應很快，感覺到前面的人立正了，立馬也收回了步子。
這可苦了符聞歌，平時不喜歡鍛煉，反映控制不住手腳，一步直接踏出了她們那一列的水平線，看起來十分的突出。
“怎麽又是你？”趙遠詩背着手走到她的面前，語氣有絲挖苦：“你這是要給我表演一下人群中最靓的仔？”
符聞歌淡定的收回了腳，退回水平線，寵辱不驚道：“不用表演我也是最靓的仔。”
“行。正好還沒選領隊。”趙遠詩說着又站到了隊伍的最前列，宣布道：“這次的方陣表演，我們高三二班的領隊就符聞歌吧。”
“大家有意見嗎？”
“沒有——”
震耳欲聾的吼聲中夾雜着絲絲幸災樂禍。
“既然都沒有意見的話——”喊了大半天的趙遠詩喝了口水，嗓子沒那麽冒煙兒之後又道：“符聞歌，你上來喊。”
符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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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任了兩年領隊的陳書雅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謝了靓仔。”
劉聽南一邊笑一邊道：“我怎麽覺得老趙這是喊不出來了，找替罪羊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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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符聞歌從已經訓練完的高一小學妹那裏借來了小蜜蜂，在趙遠詩不斷的：“精神點，你拖拖沓沓的唱衰啊？”“大聲點大聲點，他們都要被你喊睡着了。”“精氣神啊，拿出我們二班的雄風。”
“······”
這一系列鞭策下，符聞歌竟然也把隊伍帶得有模有樣的了。
趙遠詩估摸了一下，大概不會得倒數的前三名後，下令七點才能散隊，背着手也不知道去哪個小樹林捉早戀了。
他一走，符聞歌讓陳書雅幫她喊隊，就癱在草地上茍延殘喘了。
就在她眯着眼看着夕陽的時候，操場上鬧哄哄的又來了一個差點将牢底坐穿的班級。
符聞歌側過頭，眼睛因為看了一會兒光短暫時間的失明了一下，只聽見那個班已經開始整隊了。
吳倩簡單的休整了一下隊伍，随後打量着面前幾十位學生。
恢複了視線，符聞歌入眼便是高三一班的方陣，随即渾身的疲憊都跑光了，她從草地上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背着手，像個小領導一樣湊到了吳倩的身邊。
“吳老師好，你們班才下來訓練啊？”
“嗯，随堂測試剛做完。”吳倩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在發奮訓練的二班學生，皺了皺眉。
仿佛猜到了她的心思，符聞歌又道：“我是我們班領隊，喊了很久口號了，這會兒休息一下的，一會兒再去訓練。”
“這樣啊。”吳曼思索的看着面前的一群學生道：“那我們也選個領隊吧。”
“今年誰來呢？自薦吧。”
“別啊，吳老師，我們兩個班訓練來得最遲了，趙老師說領隊一定要選全班最靓的仔，這樣能加很多印象分，說不定我們一班和二班就能逆襲了。”
聽了她的話，高三一班的同學們哄堂而笑。
符聞歌的人緣一直都很好，在這一屆算是小有名氣。
一個開朗點的男生聲音帶着笑意喊道：“那你覺得我們班誰是最靓的仔啊？”
一衆男生附和道：“對啊，你覺得是誰。”
“你們自己心裏就沒點數？”符聞歌說話間瞄到了蘇昱的位置，扯了扯嘴角。
垂着眼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人像是有所察覺似的擡起了頭。
兩人的視線撞上，符聞歌笑得更開心了，蘇昱卻皺了皺眉。
原本高三了吳倩就沒打算讓學生花太多心思在這上面，不然也不會臨近比賽才組織訓練，此刻聽符聞歌這一番鬼扯，看着二班初俱模型的隊伍，盡然覺得有些道理，這賣水果的果農都知道把最好看的水果擺在最上面吸引視線，閱陣也是一個道理。
吳倩清了清嗓子道：“那同學們推薦一下吧。”
符聞歌調皮的朝着前排的女生眨了眨眼：“吳老師讓你們挑班上最靓的仔當領隊了，劃重點‘最靓’。”
幾個女生哄笑一通，齊聲道：“蘇昱同學。”
“行，那就蘇昱同學吧。”吳倩滿意的點了點頭。
蘇昱在校領導眼中算一個重點保護對象，畢竟是這一屆高考的狀元候選人，評委又是幾個校領導，他們班方隊一出，就算是只有最後一名的水準，保不準校領導看見蘇昱一個開心分都給得多些，這還怕墊底兒麽？
被點名的蘇昱挑了挑眉，渾身散發着拒絕。
仿佛也知道讓這麽個不怎麽說話的人滿操場喊口令這事有些為難，吳倩體貼道：“蘇昱你就負責拿着班牌走在最前面就行了，喊口號的事情全班同學一起來。”
于是，這事就這樣被板上釘釘了。
接下來的訓練中，符聞歌總覺得有道視線時不時擱在她身上，還有些灼人得慌。
但她頂着這道視線心情十分的好，拿着小蜜蜂喊得那叫一個精神百倍，以至于趙遠詩巡視回來的時候，都有一種自個兒班級要得第一名的欣慰感。
*****
運動會當天——
方陣表演從高一一班開始，一個班一個班的從主席臺前過，全校的班級都在操場整裝待發，走隊列的學生都穿的校服，領隊穿的卻是同色系的制服。
高三一班和二班緊挨着的，作為領隊的符聞歌舉着班牌站在班級的最前面。
在這麽一個嚴肅的氛圍下，她時不時往旁邊瞟，然後一臉姨母笑。
只見她的旁邊蘇昱面無表情的拿着班排站着，襯着那被扣得嚴嚴實實的領口，看起來莫名禁欲。
藍白相間的制服穿在他的身上，衣袖以及褲口處有些短，以至于露出了好看的腳踝以及手腕，即使是這樣，也絲毫掩蓋不了少年本有的氣度。
修長的手上，白色手套服帖光滑，配上那張神色淡淡的臉，給人一種斯文敗類的感覺。
不像即将要進行中學生方隊表演的人，反而有點像一個要走紅地毯的男妖精。
太陽藏在雲層裏，天氣涼涼的。
符聞歌看着看着就覺得覺得自己發熱還口渴。
“蘇昱～”她咽了咽口水，側過頭輕聲喊到。
然而少年正視着前方并沒有理她。
她又喊了聲：“蘇靓仔～”
對方依舊不在線。
符聞歌抱着班牌，眼裏溢着笑意。
蘇昱這人平時再不願意搭理她，至少她喊他的時候，還會看她一眼。
結果從昨天坑了他之後，到現在，她時不時叫他，他看也不看一眼。
很明顯是在因為昨天的事情。
雖說這不是一個好的預兆，她心情卻很好，甚至有些激動。
像蘇昱這樣的人，大部分事情都不會太去關心，可現在已經記仇到她指名道姓的喊他，他都當沒聽見······
符聞歌沾沾自喜的想着，小媳婦兒耍性子大概就是這種樣子吧？
那就讓別扭來得更猛烈些吧。
輪到高三一班備場了，蘇昱領着隊伍走進跑道，就在一班的人剛轉好彎出來且即将路過二班的時候，符聞歌盯着他白色的手套舔了舔唇，随後手一松，握在她手裏的班牌‘啪’的一下砸到了跑道上，攔住了蘇昱的路。
蘇昱眉尾微揚，看了她一眼，停住了步子，高三一班整個隊伍也停住了。
這不就對上眼了麽。
符聞歌按耐住心裏的喜悅，面上愧疚的朝着一班的人招了招手：“不好意思啊。”
道過歉後，她立馬走上前将班牌撿了起來。
就在她起身的時候，嘴角彎了彎，腳下一個踉跄。‘恍惚間’，沒拿班牌的左手順勢握住了蘇昱的手，穩住了身體的平衡，食指卻在他手腕處蹭了蹭，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軟軟的說了句：“真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