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6發|表

韓允執從韓熙屋裏退出來,正好看見沈萱坐在沙發裏低頭幫他疊着昨晚洗好的衣服。她把襯衣領口的扣子扣好,展平了皺褶,一擡頭,看見韓允執,沖他一笑:“衣服疊好了。”

韓允執看着她,彎着眉眼笑了笑,心中的煩悶感消除了一些。

“熙熙睡了?”沈萱問。

韓允執點點頭。

沈萱也點頭,壓低聲音道:“不早了,我回去了。”

“我送你。”

兩個人住隔壁,不過幾秒鐘的路,說“送”有些誇張。沈萱聽了,愣了一秒鐘,随即看着他笑了笑,走到門口換了鞋,開門出去,一轉身就到了自己家裏。

身後韓允執止步于她家門外。

“進來喝杯茶吧?”沈萱伸手拉他。

自韓熙回國,兩人獨處的時間少之又少,在小丫頭面前,又不宜表現得過為親密。韓允執想了想,跟着進了屋。

他坐在沙發裏,沈萱幫他泡了杯花茶。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她屋裏的烏龍茶全都被韓允執換成了淡淡的花茶。

她把茶水端給韓允執,“喝一杯,安神。”

韓允執接過杯子抿了一口茶水,沈萱就站在他旁邊,看着他頭發翹起一撮,伸手幫他理了理,漫不經心地說:“熙熙還好吧?沒有再鬧脾氣了吧?”

韓允執“嗯”了一聲,頓了一下,又說:“熙熙大了,有些事該告訴她了。”

他說話的時候,沈萱手裏還玩着他的頭發。韓允執的頭發偏軟,小丫頭多半繼承了他的發質,摸在手裏柔柔的。

沈萱手下的動作一頓,從韓允執的一撮黑發中看見了一根白發。她小心挑出來,想了想,又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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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韓允執身前靠了一步,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他的神情有些疲憊,連帶着臉色也有些不好。最近小丫頭時不時地提起媽媽,每每提到,韓允執的面色都頗為凝重。沈萱雖然不清楚兩人離婚的原因,但多少能感受到那段往事令他開心不起來。

韓允執放下茶杯,攬住她的腰,輕輕一拽,沈萱便走到了他的面前。她伸手,環住韓允執的脖子,他便順勢靠在了沈萱的胸口。

沈萱知道他心裏煩悶,理着他的頭發安慰道:“別難過了,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她想起自己小時候,父母當着她的面吵架的情形,身體微微顫了一下,又把韓允執抱得緊了幾分:“你已經給了熙熙最好的了。”

韓允執擡頭看她,笑了笑說:“有你在,我好多了。”

聽到韓允執這句話,沈萱心裏一暖,眼角彎了彎,低頭笑了起來。

韓允執伸手拉她,她順勢就坐在了他的腿上。他伸手托住她的腦後,輕吻她的唇,兩片薄唇一點點地吮着,他嘴裏花茶的清香和甘甜慢慢地讓沈萱有些意亂情迷。

她腦子又暈又漲,只聽見韓允執在她耳邊叫她:“萱萱。”

沈萱微微睜開眼,小聲“嗯”地應了一聲。

韓允執卻不往下說了,看着她的眼睛,嘴角氤氲着淺笑,低頭再度吻她,吻得綿長、細膩,又慢慢變得激烈了些。

他伸手去解她的衣扣,再順着脖子長驅直下……

迷迷蒙蒙中,她喘着氣,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咬唇求道:“別在這兒……”

韓允執會意,拇指摸了摸她咬住的嘴唇,笑了笑,抱她起身,進了屋裏。

一番纏綿之後,韓允執依舊把沈萱抱在懷裏。他手裏輕輕摩挲着她裸|露在外的肩頭,弄得她肩膀癢癢的。沈萱擡起臉看了眼韓允執,他卻只是睜眼望着幽暗之中,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仰起脖子親了一下他的下巴,等韓允執回過神來,問他:“想什麽呢?”

她的臉上潮紅還沒有褪去,眼神在微弱的燈光下迷離卻又清澈。韓允執看着她,不說話,笑了笑,低頭又吻她的嘴唇。

那種熟悉的激烈感再度襲來,沈萱情動難抑,卻還是伸手隔住韓允執,眨了眨眼,道:“你快回去吧,熙熙一個人呢。”

韓允執聽了,支起身子俯視着她,良久笑了一下,在她額頭落了一個吻,又等沈萱迷迷糊糊睡去,這才穿好衣服回了家。

剛進家門,他就聽見客廳有人說話,仔細一聽才知道是韓熙在抱着電話發聲,不住地對着電話那邊喊“媽媽”。韓允執眉心微皺,不由嘆了口氣。

韓熙看見爸爸出現,對着電話那邊喊:“媽媽,爸爸來了。”

姜亞捷不知道在那邊說了什麽,小丫頭放下電話去拉韓允執,把韓允執拉到電話邊,又把聽筒遞到了韓允執手裏。

韓允執當着女兒的面只得硬着頭皮對着電話“喂”了一聲。

小丫頭看爸爸說話,“咯咯”笑了笑,晃悠悠地跑回屋睡覺去了。

電話那頭,姜亞捷猶豫着開口:“允執,美國的中午應該是國內的半夜吧?這麽晚了,你不在家,去哪裏了?”

這種關心或者試探,明顯超出了兩人現在的界限。韓允執沒有回答,只是問:“這麽晚了,你打電話有什麽事?”

姜亞捷沒想到他是這樣的反應,一時語噎,頓了半晌才說:“我過些日子要回國做展覽。”

她說完了,有意停頓了一下,韓允執卻只是淡然回複了一個:“嗯。”

姜亞捷有些失落,但還是提議:“我想看看熙熙,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

探望權是法律規定的權利,韓允執沒有意見,淡淡說道:“這你的權利。”

姜亞捷笑笑:“那我下周到北京,你來機場接我吧,帶上熙熙,我們……”

此話一出,韓允執眉心一皺。縱使探望女兒是姜亞捷作為母親的權利,但他并沒有義務去幫她達成她的權利。

韓允執不等她說完,打斷道:“我很忙。”

姜亞捷那邊有些尴尬,一下子不再說話了,電話裏只有電流的微微聲響。

僵持了幾秒鐘,韓允執先開口了:“以後這麽晚就不要打電話了,影響熙熙休息。”說完,他頓了一下,挂電話前打了個招呼,“先挂了。”

沈萱早上接到電話,周密打來叫她陪着去做早孕檢查。

周密懷孕六、七周了,這段時間秦晉外出跟項目去了,她找不到人陪着,這才叫上沈萱。

兩人約在醫院相見,周密老遠就看見她了,走上去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幾番,笑笑:“你氣色不錯啊!看來一哥把你調養得挺好。”

周密說話時,重音放在了“調養”二字上。沈萱自然明白她話裏有話,當下笑而不答。

陪着周密挂了號,開了化驗單,沈萱過去繳費,周密要跟着,卻被沈萱攔住了。“那邊人多,你歇會兒。”

周密聽了笑笑,安穩地坐到椅子上歇着,還不忘誇她:“你可比秦晉好使喚多了!”

沈萱排隊繳費,剛剛走到隊尾,便有人插到她面前。

沈萱擡頭一看,看見郭勵揚,略有些驚訝。

郭勵揚看見她也有些詫異,她許久不見,面色紅潤了不少,整個人稍微胖了些,但襯着氣色更好了。

郭勵揚對她笑了笑,不經意低頭一瞥,眉頭忽地皺了起來——沈萱手裏化驗單的擡頭赫然寫着“産科”的字樣。

這些線索讓郭勵揚不由聯想到了些什麽,他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眼神又瞥了一下化驗單,猶豫着開口:“你……懷孕了?”

沈萱察覺到了他游移的目光,下意識把化驗單壓了壓,遮住內容。她沒有回答,更不願解釋,只是擡頭對他生疏地笑了笑:“郭總,你先。”

郭勵揚站在沈萱前邊,動作有些發僵,他随着隊伍往繳費窗口挪動,良久,回頭問了句:“jo,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沈萱眼觀鼻,鼻觀心,沉默不語,後邊排隊的人不耐煩了,嚷嚷了一嗓子:“往前走啊!”

窗口的收銀員也叫了一聲:“下一個!”

郭勵揚沒辦法,只好回過頭先繳費。繳完費,他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邊上等沈萱。

懷孕了,卻不見韓允執陪着,想必那男人是不打算負責的。郭勵揚想着,等沈萱繳完費,上前攔住她,問她:“你打算怎麽辦?”

沈萱看着他,覺得好氣又好笑:“郭總,這好像不關你的事吧?”

她說着準備繞開他,卻被郭勵揚拉住。他懇切勸道:“jo,這沒你想得那麽容易,你理智些。”

沈萱看着他,眸光漸漸發冷,這時,有人在遠處喊:“郭勵揚,你快點!”

沈萱瞥了一眼,遠處,郭太太抱着兒子,焦急地往這邊看。兩人目光相遇,沈萱匆忙移走,甩開了郭勵揚的手。

繞過他時,他又低聲在她耳邊勸道:“你要考慮清楚。”

沈萱繳完費回來,周密發現她臉色明顯有些不對勁。她伸手捅了捅她,問:“怎麽了?”

沈萱一臉無奈:“剛才碰見郭勵揚了。”她聳聳肩,随即又笑了起來,“他以為我懷孕了。”

周密聽了“噗嗤”笑了出來,聽完沈萱的敘述,又說:“郭勵揚也是,真把自己當情聖了,以為你離了他會怎樣呢!”

沈萱笑笑:“也不會怎樣,就是更好了。”

“是啊,渣男的作用是就讓你挖掘出他的異類。”周密笑笑,頓了頓,話鋒一轉,嘆了口氣,“不過郭勵揚說得倒也不錯,你有沒有想過,和一哥在一起以後的路會很累?”

沈萱何嘗沒有想過,這才剛剛開始,大姐韓允禮的那番話,以及小丫頭心心念念的“媽媽”都讓她頭大。

見沈萱不說話,周密又給她分析:“一哥那麽疼熙熙,要是熙熙不同意你們倆在一起怎麽辦?要是你們在一起了,有了自己的孩子,你能保證一碗水端平?還有……”

周密還要往下說,看見沈萱面色漸沉,便慢慢收了聲,緘口不語了。

沈萱低頭笑笑,表面上雲淡風輕一般:“算了,以後的事情說不準呢。”實則心裏想是堵了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得她有些喘不上氣。

下午送周密回家,沈萱回到公司,處理了一些日常事務,到了下班的點就和韓允執一起走了。兩人照例先去幼兒園接上小丫頭,三個人一起回家。

韓允執抱着小丫頭走在前邊,剛出了電梯口,他便停了腳步。

沈萱不明情況,跟了上來,便聽小丫頭在耳邊喊了聲:“媽媽!”喊着跳脫了韓允執的懷抱,跌跌撞撞跑到了面前女人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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