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就這樣斷了?

那魚絕望的蹦跶,梁月陽看着還挺可憐的,一想自己上次也是這麽帶回來的,釋然的非常快,走到門口時拿起一個玻璃分裝瓶往手腕處噴了噴。

裴權嗤之以鼻,晃過去開門,後面的那位猶豫了一秒,往腳腕處也噴了一下。

“你住這個小區,完全都是老年社區。”下樓走了沒多久,裴權忍不住吐槽一句。

他一身僧人常服七衣,也受過戒,走沒幾步,就有信徒沖他合掌,一路回禮不斷。

這個小區已經很老了,可能沒幾年就會列入拆遷計劃,裏面的居民也普遍都是老人信徒較多。

梁月陽神色輕松:“所以你吃得開。”

“我沒幾天就走。”裴權看看手機,數數日子,一臉惆悵,“我三天趕完了那邊的事兒來找你,結果你就這麽虐待我。”

可能是身材壯實又偏肥,裴權總是顯老,其實也不過是個二十七八的小夥子,然而這個小表情梁月陽可受不住。

還好因着看手機想起了一茬事,裴權趕緊囑咐:“你以後別總叫我的俗名俗姓,被聽到很不好。”

“我進寺從來不叫,在你師父面前尤其注意。”梁月陽問心無愧,“難道平日見面還要尊稱一句明燈大師?”

“只是提醒一下。”裴權歪頭想想,梁月陽這邊倒是沒出過問題的。

往新區去的車輛白日就少,更別說晚上。裴權坐在副駕上,專心致志的給鬼魚系線。

梁月陽在外面站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冷,目光放遠,看到了茂茂拍戲的樓,因為綠化和樹木的遮擋,只看得到頂上漆黑的幾層。

“我看你對那小子挺上心的。”裴權撚着細線往橋下走。

“這些年沒怎麽遇到過那麽正氣的。”梁月陽說完想笑,其實那就是個死不要臉臉皮特厚的假流氓。

裴權把魚投進水中,勾着線跟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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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開始變得濕潤,霧氣騰起。梁月陽抱臂,聲音比夜色還冷:“上次來就這樣,濕氣陰氣攏了一片,這魚頂着一個死屍鑽出來吓人,我下去只發現它不對,上來也只是幾個游魂不小心鑽了白骨附了狗,一動手立馬就吓散了。”

跟放風筝似的,裴權轉着手指頭放線,正一圈圈的晃着,突然指上一輕。

“嗯?”他往後擡擡手指頭,“斷……了?”

“不是我說,你用的這什麽線!”裴權忍不住回頭開口,“就這樣斷了!?”

“行了。”梁月陽懶得搭理他,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我還給你準備個蠶絲?”

高聲吵鬧後的寂靜極其靜,兩人齊齊聽到比之前不同頻率的水流聲。

“這水流快不少啊。”裴權展目四望,“也沒覺得地勢不同。”

梁月陽蹲下身子,探身摸摸水溫:“涼。”

“晚上能不涼嘛。”裴權也去撩了一下,“嘶——”

到了夜晚梁月陽體質就涼,還覺得涼的水,就離冰不遠了。他挽起白袖子:“我看看。”

“讓我來。”裴權深吸口氣,“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我省勁兒。”梁月陽看他說的那麽嚴重,有些可笑。

裴權沖他啧一聲:“認識多少年了,不知道我有點技癢?”

這樣說明了,梁月陽也不好再堅持。裴權打小就是個水鴨子,喜歡游泳玩水,後來意外入了佛門,戒律很多,出寺院的機會也不很頻繁,難免懷念。

雖說松口了,但一看到他開始脫衣服,梁月陽忍不住覺得辣眼睛,手撐着額頭蹲水邊,很想提醒他沒做防護不太好,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裴權一身肥肉估計也不嫌冷,梁月陽冷眼看着,內心毫無波動,偌大的游泳館不去來這磨煉技能,還好這一片被陰氣罩住了,路過的人也看不到裏面,不然吼一嗓子,說不定還得去某些地方坐坐。

“情操高雅。”裴權自我陶醉了一下,深吸口氣猛紮進去。

夜晚的梁月陽氣息如同鬼魅,一靜下心,就看到水面上下漂浮游走的身影,影影綽綽,很多鬼都會把目光打過來看他,有個小女孩兒還試試乎乎的走過來,梁月陽一伸手,把人家吓跑了。

沒多大一會兒,水面下突然亮起一道金光,直往上沖,梁月陽眼疾手快的挪開位置。

“啵”的一聲,金光脫離水面,顏色消失,滑出一道弧線,黑乎乎的東西砸到了案上。

輕柔的出水聲一響,裴權露出濕漉漉的臉,哆哆嗦嗦的往上爬。

梁月陽撿起一根樹枝,戳弄那黑色東西。它很像是一塊大洋蔥,外表有水底的污泥,整體已經腐爛,發出難聞的氣味。

“下面有多少?”梁月陽拿樹枝一挑,指着穿上衣服的和尚。

裴權難受的扯掉脖頸上的水草:“真不少,一排。你不是說你沒在這見過曼珠沙華,扔到水底那成百株的根莖哪來的?”

“現在又不是它的花期。”梁月陽細細思索了一下,橋上是出了幾次車禍後他才注意上,時間并不長。

說罷走到剛才裴權爬起來的地方:“都在這一排?”

“嗯,怎麽,你也打算下去走一遭?”裴權笑道,“你去那,萬一被當做鬼給卷走了怎麽辦?”

梁月陽聽到确定回答,手低到水面上,腕上泛起一陣白霧,霎時将水緩緩分割,一秒秒過去,白霧仿若一把劈水斷流的大刀,硬生生的推開一道縫隙,感覺到力度不夠,他又探出腳,瞬間白霧增強一倍。

“這麽容易你早說啊,我還下什麽水!”裴權胸口一窒,“你噴的原來是這東西,我還以為香水呢。”

梁月陽懶得開口,既然是來水邊,肯定要做點準備,辟水漿最省事,手腕腳腕都噴上是想着會下水,裴權那麽積極,也就不争了,現在水外分割是很累的

本就緩速行進的白霧停了,裴權湊上去。

堆積起來的洋蔥狀根莖一大片,仿若一個小型大壩攔在河流正中,所以之前才在這裏聽到與別處不同的水流聲。

根莖擺的實在太整齊了,裴權忍不住感嘆:“丢東西還丢的這麽方正,強迫症一級啊。”

“你家小帥哥一定是跟這東西有緣。”裴權感嘆,“可能前生有什麽瓜葛。”

“停。”梁月陽打斷他,鬼鬼神神這種東西,在佛信徒和一般人眼中,差異比較大,“那天你被群毆,是彼岸花被除盡,新鬼恐慌動亂,今天正常,橋上不會有事。”

“你不能說我一人擋百人嗎,群毆顯得我很弱。”裴權苦着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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