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武林盟主5

莫岑音身為江湖第一美女,又是前武林盟主的掌上明珠,照理說提親的人應該猶如過江之鲫才對。然而長到26歲,一直待字閨中。在古代,這個年齡的姑娘已經是黃金剩鬥士了。

倒也不是她眼高于頂,看不中凡夫俗子。茶館裏那人神神秘秘地說:據他在老盟主府上燒飯的親戚透露,莫小姐有嗜痂之癖,吓退了許多英雄豪傑。但具體怎麽個怪法,親戚就諱莫如深了。

胖子一瞧葉策的壞笑就頓悟過來,撓撓頭發,“你是想讓陳高娶有怪癖的莫岑音?”

“對。”

胖子:“那你怎麽向丐幫交代?”

葉策白他一眼:“我的任務是讓白飛飛做武林盟主,又不是讓丐幫一統武林。再者,如果真娶了她,我的小心肝說不定會離家出走。你賠我啊?”

胖子奇怪:“什麽小心肝?”

小虎翹起毛絨絨的腦袋,煞是威風地貓叫:“吼~”

聽在胖子耳朵裏就是“咪”的一聲。他眼神驚恐地說:“這是只公貓吧?”

他和葉策做兄弟也有三年了,這人估計是盜神司空摘星轉世,才進高中一個月就偷走了所有漂亮學姐的芳心,怎麽看怎麽都沒有搞基的傾向啊!哦不對,是搞貓。

“禽獸啊!”他一臉悲憤地說着,跟上葉策往廂房走。

兩人正要推門,突然傳出陳高激動的聲音,葉策将手垂下,聽他說些什麽。

“琴琴。求求你原諒我。我當時控制不住自己!那雨很邪門,仿佛蒙蔽了我的心智!我真的打算保護你的!這次任務,我們要同心協力!那個葉策一看就不是好人!你忘了上學的時候,他整天和不良分子混在一起嗎?聽說他搞大了好幾個學姐的肚子!你這麽漂亮又心軟,我怕你會上他的當!”

這可真是無端造謠了。葉沐瑤管得緊,即使葉策成年了也不讓他夜不歸宿。更別說亂搞男女關系。葉策混雖混,但向來堅守底線。胖子氣得想一腳踹翻門,卻被葉策攔下。他指了指裏面,示意繼續聽。

許琴琴:“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當務之急是完成任務,離開時空。我們四個是隊友,必須彼此扶持,相互信任。我希望不要再發生沈浪的意外。”

等裏面徹底安靜下來,葉策才敲門進去。若無其事地插科打诨一會,對許琴琴切入正題:“我和胖子琢磨過了,這次任務并不難。當選武林盟主,既要實力,也要勢力。你通過了兩輪轉盤,實力應該不差。那麽要煩惱的就是勢力。我可以號召丐幫聲援你,但為保萬無一失,還需要更多人脈與聲望。明早6點,老盟主的千金莫岑音在秦淮河畔招親,我會努力拿下她。”

胖子狗腿地拍馬屁道:“聽說莫小姐是千載難逢的大美女。也只有我策哥配得上。像某某,長得像被拍碎的燒餅似的,大晚上見了還得做噩夢!阿彌陀佛!”

一張麻子臉的陳高陰測測地問:“你說的某某是指誰呀?”

胖子不屑地從鼻子裏噴出一道氣,“我說誰,誰心裏沒點B數嗎?”

陳高長得不好看,但架不住有才,以及有對當官的爹媽,從小順風順水的,連校領導見了他都禮讓三分。但胖子和葉策卻不将他放在眼裏。他氣得臉色鐵青,咬着牙說:“你不要欺人太甚!也不照照鏡子,自己不也長得像豬八戒的親戚嗎?!”

葉策皺着眉頭吼:“吵什麽?所以只能本帥哥去參加招親啊。你們兩個醜八怪誰去都會吓死莫姑娘!”

“撲。”許琴琴很愛笑,聽見這自信滿滿的聲音,情不自禁地笑了出來。

陳高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轉頭看向窗外,來一個眼不見為淨,心思卻活絡起來。

葉策拍拍胖子的肩膀,“明天我得早起去參加招親。我還沒吃飯,你給我叫個雞。”

胖子腦筋轉的快,脫口問道:“吃的還是玩的?”

“……”葉策擡手一巴掌将他的後腦勺拍的啪啪響,罵道:“這裏還有黃花大閨女呢,你是不是找死?!”

許琴琴依舊溫溫柔柔地笑,笑得胖子也不好意思起來,撓撓頭發,和葉策一起出去了。他至今不明白,為什麽校花會看上陳高那傻逼。

葉策把腰裏的酒葫蘆解下來交給胖子,“你去給我打點酸梅湯。我先回房了。”說完後就上了三樓廂房推門進去。

胖子來到大堂,叫住店小二,把酒葫蘆交給他,吩咐他送飯菜上葉策房裏,然後打了個呵欠,睡眼惺忪地去睡了。

陳高一直躲在後面,等到他走了,上前攔下小二,禮貌地說:“我朋友喝不慣你們店裏的酸梅湯,我去給他打吧。”

小二:“行嘞!”

盞茶時間後,陳高從外頭回來,将酒葫蘆交給小二,“麻煩你拿飯菜一起送上去。”

房內的葉策抱着小虎站在窗邊,居高臨下地看着陳高懷揣葫蘆,像做賊似地走進一家藥店,又左顧右盼地出來,回到客棧。

胖子一臉欽佩,他就知道葉策一肚子黑水,不會讓陳高好過。

“激将法真有用啊!這傻逼心高氣傲,什麽事都要占一頭。我們越說他醜,配不上莫岑音,他越要從中作梗。你說他往你葫蘆裏裝什麽藥呢?”

葉策撸撸小虎油光水亮的毛,文绉绉地說:“抓只耗子一試便知。”他将小虎放在地上,拍拍它的小腦瓜子,“去吧,小心肝!”

小虎翹起腦袋看他,臉上面無表情地寫滿拒絕。

狗頭軍師胖子說:“可能它沒有勇氣。廚房裏油水足,我剛瞅見一只耗子,都是它的兩倍大了!”

葉策又抱起小虎,像渡仙氣似的,嘴對嘴親了一口,“mua——”

“好了。給你勇氣了,快去抓老鼠吧!”他笑眯眯地放下小虎,看着它僵着身體,同手同腳地走遠。

胖子愕然:“你也不嫌髒。”

葉策鄙視,“它比你幹淨多了。”

趕路時風塵仆仆,但小虎總有辦法一塵不染,像盛開在雪地裏的臘梅,精致漂亮,傲骨嶙峋。嘴上也很幹燥,還散發恬淡的櫻花香。

啧,不會是從日本偷渡來的巫貓吧。

半晌後,小二将飯菜和酒葫蘆端上來,前腳剛走,小虎後腳跟進。

胖子瞪大眼睛叫了起來,“卧槽,你們開大會呢?!”

小虎倨傲地走在前面,身後浩浩蕩蕩地跟着一串碩大的老鼠,個頭是它的三兩倍,但都戰戰兢兢,一副随時要暈死過去的模樣。

胖子上前去關門,葉策蹲下倒了一點酸梅湯放在它們面前。

小虎:喝。

老鼠不敢違背,低頭舔了一口,立刻頭昏腦脹,身體一歪,不省人事了。

胖子:“陳高那孫子給你下蒙汗藥呢。把你弄暈了,趕不上明早的招親。他好去摻和一腳。”

葉策對他咧嘴笑:“這可是他自找的。”

次日,葉策起遲了一些。一臉懊惱地敲開許琴琴的門,垂頭喪氣地說:“完蛋,完蛋!這幾天趕路實在太累了!早上沒起來!不曉得我現在去,還來不來得及?”

許琴琴安慰道:“陳高說他叫不醒你。已經趕去了。只是不知道莫小姐會出什麽樣的難題?”

莫岑音什麽難題也沒出。戴着一副俠女标配的鬥笠,看也不看地往地上抛繡球,砸中哪個是哪個。

一心想要争口氣嘲笑葉策的陳高心裏憋着火,擠破腦袋鑽進人群,拿出了一股做53卷子的不屈不撓勁,硬是突出重圍,搶到繡球,當即被莫邵言請入府中,當晚就要拜堂成親了。

這時候,陳高才覺着不對勁起來。他仔細回想方才的細節,那些前來參加招親的人,看上去不像是身懷絕世武功的。而且他一搶到繡球,他們就如鳥獸散,仿佛完成了一項任務,如釋重負。

他哪裏知道這些人都是老盟主花錢請來的臨時演員。江湖上的青年才俊了解內情後,都對莫小姐避如蛇蠍,即使她公開招親,也無人問津。至于是什麽內情,老盟主早就下了封口令。金陵在莫家監控範圍內,城中人避之不談。只一個勁地說莫小姐好話。

葉策是在鄉野的茶館裏僥幸聽見這樁轶事。不然就成冤大頭了。

不過現在這個冤大頭,就讓陳高來當了。幾乎是脅迫的,他被內功沛然的老盟主按着脖子磕頭拜堂,又在家丁白晃晃的鋼刀銀戟一路相送下進入洞房。

才踏進門檻,就聽見“哐”的一聲,門被從外頭鎖上了。陳高吓得差點跳起,這到底是什麽陣仗啊?他朝床上望去,莫小姐身穿如火嫁衣,從袖子裏露出來得纖纖玉指白得反光。方才走路時腰肢輕擺,體段婀娜。

陳高頓時說不出話來了。只覺得口幹舌燥,也不害怕了,色膽包天地走過去,搓搓手,淫,笑着掀開她的紅蓋頭。

莫小姐擡起頭對他露齒一笑,鑲着的銀牙幾乎閃瞎他狗眼。常人有兩條眉毛,她只有一條,像只粗肥的黑色毛毛蟲。毫不修飾,炸開的雜眉好似容嬷嬷的繡花針。這種眉毛在面相上叫做“連心眉”,表示脾氣暴躁。

莫小姐這副相貌,當之無愧的武林第一美(眉)女

連心粗眉,酒糟鼻,龅牙。臉上撲了很多白、粉,雙頰抹着兩團血淋淋的腮紅,笑起來紅粉和白、粉一起往下墜,像千年怨婦吊死鬼。

陳高只覺得一盆冰水從頭澆到底,透心涼魂飛揚!

莫小姐嬌羞道:“夫君。天色已晚,我們……”

“我不困!”陳高大叫一聲截住她的話。他慌張地左右張望,看見側屋是一間書房,心中一喜,迫不及待地說:“我睡覺前有看書的習慣!我先去看會書。你先睡吧!”

他說着就要逃,剛轉身,就聽見鞭子嘶嘶破風的聲音,回頭一看,莫小姐從袖子裏抽出一條九節鞭朝他打來,啪地一聲,抽在他臉上,頓時起了一道紅印子,火辣辣地疼。

莫小姐溫柔地說:“不要打斷我說話。”她上前一腳踹上陳高的肚子,将他踢翻在地。42碼的紅色繡花鞋踏住他的臉,一股馊水的味道從鞋底瞟了出來。

陳高胃裏翻江倒海,但一大早就起來了,忙活一天沒吃東西,什麽也吐不出來。

莫小姐繼續說:“我雖然出身武林,但自幼熟讀四書。不喜歡打打殺殺。希望夫君能考取一個功名,好讓我做诰命夫人。”

她縮回腳,從書房裏走出幾個人高馬大的丫鬟,個個兇神惡煞,身懷武藝。她們将一摞一摞的書籍堆放在桌上,像抓小雞似地提起陳高,将他放在凳子上。刷刷抽出佩劍,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脖子,稍微一動,就劃出一道血痕。

莫小姐雙腿分開,豪放地坐在床上,從盤子裏捧起一個豬蹄啃起來,唾沫橫飛地說:“既然你喜歡看書,那更好不過了。那些莽夫只會舞刀弄棍,好沒意思。你就背書給我聽吧。”

這一夜,陳高想起了被文言文支配的恐懼。

然而重文輕武只是莫小姐的怪癖之一。還有之二——不洗腳。

她是江湖兒女,不重繁文缛節。尋常人家的女兒因社會輿論要裹腳,她不必。但小時候覺得新奇裹了一回,痛得她哭爹喊娘,失手打殘了好幾個壯漢。因此對自己的腳小心翼翼,不讓人碰,自己也不碰。

如今那腳,已是二十年未沾水了。

那麽肯定是會發癢的。她脫下鞋,讓陳高給她抓癢、按摩。如果不從,那就鞭子、刀子伺候!

陳高換喜服的時候,把式神卡片都放在了舊衣服裏。面對武力值爆表的莫家衆人,他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忍着滿心酸楚,他一邊背書,一邊聞着隔夜飯的怪味,給莫小姐抓癢。一抓就一堆黑泥下來,他沒忍住哇的一聲吐了。

莫小姐氣得蹭一聲站起,将他踢了個跟頭,鼻子裏哼哧哼哧地呼氣,眼睛瞪得比銅鈴還打大:“你好大的膽子!居然嫌棄我!我就知道你們男人變心很快!昨天還是小甜甜,今天就是黃臉婆!來人啊,給我打!”

“是!”丫鬟們義憤填膺,舉起鞭子、棍棒,噼裏啪啦往他身上招呼。

“別打了,別打了!我錯了,我錯了!”陳高痛哭流涕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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