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法海7
當戊煦帶着許仙回到了金山寺中，并且告訴他，“貧僧還很忙，需要普度其他的有緣人了。”的時候，許仙的表情先是呆愣了一下，他不太确定的問了一遍，“法海大師您的意思是？我可以走了？”
戊煦颔首，而許仙在看到戊煦點頭後，一雙眼睛亮到不可思議，狂喜充斥了整個胸腔，擡手一掀帽子果然輕松掀開，許仙掉頭就狂笑着沖出了金山寺，口中喊着，“我終于自由了，我自由了啊哈哈哈哈！”
看着幾乎像是“癫狂”狀态離開的許仙，一直跟着戊煦的小和尚在微微皺了皺眉後，轉頭問道：“方丈，讓這許相公這般回去，真的好嗎？”
見戊煦垂眸看着自己，小和尚歪了歪頭，繼續說道，“我的意思是……許相公再回去應該會與曾經，完全不同了吧。”
關于許仙曾經的作為，小和尚也是知道。只是出家人皈依我佛，除了比較特別的事情，可沒有誰會閑極無聊去關心其他人的性情如何。這許仙能夠得方丈如此重視，小和尚也知道其中有些其他緣由，雖然具體的并不清楚，但是跟許仙相處了如此多的時日，小和尚也是希望許仙能夠變成一個好好生活的人。
小和尚年紀尚小，有很多事情并不清楚，戊煦擡手，輕輕拂過小和尚光溜溜的頭頂，輕笑着說：“我也是希望的，若是他能改了曾經的許多惡習，也許将來可能會發生的一些事情，全都會被改變吧。”
許仙的娘子并非普通人，加之許仙曾經的性情，将來若是夫妻之間矛盾升級，可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來。不過好在，他在對許仙做這許多事的過程中，白素貞也跟着改變了許多。
小和尚：“可是我也見過許多人說的好聽，但卻本性難移。”
戊煦：“但是也有的人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啊。”見小和尚的一張臉都糾結到了一起，戊煦輕輕笑了一聲，“不必想這許多，只看着，便就是了。”
小和尚雙手合十，朝着戊煦一拜，“方丈說的是。”
……
作為一個和尚，平日裏要做的事情并不算多，最忙的時候也就是外面有妖精作惡或者百姓間出現了大規模的疾病或者災難的時候，但是這些事情平常都很少會遇到。所以作為一個寺院裏的主持，如果不去成日裏念經做功課，日子也算是輕松。
自從把許仙放回去之後，小青來到寺院裏的次數便多了起來。
雖然之前把小青扔進了雷峰塔裏關過，不過小青在被戊煦放回去之後，很快就把這不愉快的經歷忘了個幹淨，反而喜歡時不時的跑到金山寺的後山，找到在後山裏靜修的戊煦吐苦水。
當然，在“吐苦水”的這個過程中，小青一直維持着她的本體——一條巨大的青色巨蟒。
用小青的話來說，難得在人間能有一個地方讓她自然的變回本來模樣。跟變成一個人的樣子相比起來，她還是更喜歡自己原來的樣子。她本來就是一條蛇，幹嘛非要去學人類的樣子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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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說起來，小青也許可以算是一條非常能夠想得開的蛇了，也是一條非常“真性情”的妖精。對于自己喜歡的和讨厭的，想要接近的和遠離的，小青總是表現的非常明顯，并且總是能夠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
變做了巨大青色巨蟒的小青盤在後山的樹上，拖着長長的身體對着戊煦不停的嘀咕自從許仙回去之後發生的事情，從小青的語氣中聽起來，她對于許仙能夠回去的事情并不感到特別開心。
“要我說，姐夫就是一個多餘的人，沒有他的時候，我和姐姐也過的挺好的。”盤在樹上的小青翻了個身子，讓陽光可以照射到自己的皮膚上，“不過姐姐喜歡姐夫，我也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對于小青的吐槽，戊煦很少會開口接話，不過小青也只是想要找一個能夠說話的人而已，至于戊煦是否會提出什麽有建設性的意見之類的，小青從來沒有考慮過。
“姐夫回到家裏後，姐姐還是挺開心的，而且感覺姐夫确實變了不少。雖然看起來好像還是稍微有點害怕我和姐姐，但是已經不像是之前那麽恐懼了。而且姐夫看起來對于姐姐肚子裏的孩子，還是蠻期待的。”
“姐姐說，如果姐夫能夠一直這樣的話，她想要留下來好好的跟姐夫過日子。”之前的白素貞，在許仙被留在金山寺中的這一段時間裏，曾經跟小青說過想要回到山裏去。不過現在的許仙變了很多，也對白素貞多番挽留，而且還道了歉，白素貞便軟了心腸。
“說到底，姐姐還是喜歡姐夫的。雖然，我一直都不明白，什麽是喜歡。只是看着姐姐能夠高興，我也挺開心的。”
“今天的姐夫竟然到廚房裏給姐姐做了一碗面，雖然那碗面一點兒都不好吃，不過姐姐卻開心了好久。”小青的蛇頭上的五官皺在了一起，一條蛇精能夠做到這樣的表情也是不容易，“我也想給姐姐做面，結果廚房着了火，真是不公平。”
戊煦：“……你是一條蛇精，若是想要做飯，直接用法術變出來便是，何須到廚房裏去走這一遭？”
小青扭頭去看戊煦：“話可不是這麽說，姐夫都是到廚房裏給姐姐做的飯，如果我不是廚房做的飯，姐姐會發現，然後就不會那麽高興了。”
戊煦笑着搖了搖頭，只是看着小青不太高興的在相鄰的幾棵樹上蹿來蹿去，繼續聽着小青說着那些她找不到人說的話。
小青：“如果姐夫一直都可以對姐姐好的話，我也願意等到他壽終正寝之後跟着姐姐回到山裏。只要你這和尚不要突然跑出來，把我們姐妹抓起來壓到雷峰塔裏便好。”
過了一段時間，小青喜氣洋洋的跑了過來，“姐姐的肚子更大了，裏面的娃娃好像還會動，妖精懷孕跟凡人都是一樣的嗎？”
白素貞肚子越來越大的那一段時間，小青說的事情幾乎全都圍繞着她的姐姐轉，許仙說的反而少了，只是在白素貞快要生産之前，一直看起來很開心的小青卻突然說，“姐姐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好好跟我說過話了，你說……姐姐她會不會忘記，将來要跟我回到山裏的約定？”
在那之後，小青有一段時間沒有再到金山寺中來，戊煦聽小和尚說，那些來寺廟裏燒香的香客說，許相公的娘子給許相公生了一個大胖小子，一家人都圍繞着那個孩子忙碌的很。
而且在那些香客們的先聊中，戊煦也知道，回去之後的許仙确實與曾經相比變了許多。到這裏，戊煦以為，許仙大概是真的變了，而白素貞和小青，估計也就會一直留在人間生活了吧？
戊煦倒是不擔心白素貞會做出害人性命的事情，只是因為白素貞千年來一直行善積德，想來也不會随便就壞了自己的修行。而那小青，雖然野性難馴，可是有白素貞束着她，只要白素貞的身上不發生特別的事情，小青應當也不會做出過分的事情來。
就連原本有些擔心許仙還會本性難移的小和尚，在聽到了許仙家裏發生的事情後都說，“許相公許是真的變好了吧。”
可是突然有一天，小青就滿面怒火的沖到了金山寺的後山上，一通亂甩，傷了不少樹木。還是戊煦見了，制止了小青，小青在冷靜後，才冷冷的丢下了一句，“凡人的男子，果然都是一群負心薄幸的。”
說完這些，小青還瞪了戊煦一眼，仿佛遷怒。也不管有何後果，小青便變做了凡人的模樣飛天離開。
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又擔心小青會失去理智做了什麽的戊煦，帶着小和尚來到西湖邊許仙家的宅院前。
當時的許仙并不在家中，是白素貞接待了戊煦。孩子尚在襁褓，白素貞的神色看起來也非常平淡溫柔，只是被她抱在懷裏的孩子，面色卻并不好。
注意到戊煦看着自己懷裏抱着的孩子，白素貞扯了扯唇，終究是沒有露出笑臉來，只是淡淡的說，“自我兒出生起，身子便一直不好，我總用藥吊着他的性命，希望我兒可以平平安安長大才好。”
白素貞看起來并不想要多說什麽，最後戊煦也只是喝了一杯茶後便告辭離開。只是在送戊煦走到屋前時，白素貞突然對着戊煦拜了一拜，“白素貞謝法海大師為我還有妹妹所做的一切。”
戊煦看着白素貞，最後在白素貞安靜的搖了搖頭後，轉身離開。
若是家事，他便不方便插手了。只要白素貞和小青不會失去理智，他也不需要多做什麽。原本插手許仙的事情，也只不過是因為白素貞而已。
又過了幾日，戊煦才知道，原來是那許仙自從孩子出生後，因為孩子身體欠佳總是心緒不寧，情緒漸漸暴躁。乃至于後來開始與曾經一般，夜不歸宿……旁人并不知道許相公的家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只不過對于許仙再次跟曾經一般，感到有些失望罷了。
撚着自己的佛珠，小和尚來到戊煦跟前道：“方丈，許相公在殿外，說想見一見方丈。他看起來……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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