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用她作為誘餌
銀霜月是真的被銀冬的這個模樣給震到。
她從小到大乖巧聽話的弟弟, 從來也沒有對她露出過這樣的神情, 從來也不曾忤逆過她的意思, 可是剛才……
剛才她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又不舍得真的用全力去傷銀冬, 導致她從頭到尾, 簡直如同被猛獸按在利爪之下的獵物,任由對方為所欲為。
銀霜月半跪在床上,腿內, 手心, 尾椎骨全都火辣辣的, 相比于憤怒來說,她更多的情緒是難以置信。
難以置信銀冬竟然會如此這般的手段,更是難以置信,她竟然一個不小心, 便真的令事情無可挽回了。
今天銀冬來之前,銀霜月還在妄想兩人能夠恢複到從前, 可是今日之後,即便是銀冬能夠變回從前的樣子,銀霜月也根本再不能若無其事地将銀冬當成弟弟。
她惱怒不已, 銀冬只以為她是在惱剛才他的放肆, 卻不知道, 銀霜月的惱,是惱他竟然這般輕易這般不珍不重地便将兩人之間多年的姐弟情誼,一夕之間銷毀殆盡。
銀霜月看着銀冬似笑非笑的模樣, 這瞬間感覺到無比的陌生,她知道銀冬機關算盡,自小便不喜他這樣子,耳提面命地希望他不要這般,但是也懂得,流連在外的時候是一回事,真的做君王,若無手段,又怎能震懾群臣。
可是銀霜月怎麽也沒想到,有一天這手段,也會用到她的身上,怪只怪她太看重銀冬,以至心聾目盲,始終都覺得他在胡鬧,不肯真的相信他會這般決然地毀去兩人之間的情誼。
惱怒太過,便會詭異地平靜下來,尤其是看着銀冬如此陌生的嘴臉,銀霜月到如今才真真切切地承認,銀冬真的長大了,已然不是那個需要靠着她護持的孩子,他的手段如何厲害,銀霜月也領教了,多麽心寒倒沒有,帝王本該如此,對自己想要做的任何事情,無所不用其極。
可也是在這一刻,銀霜月才真的下了決心,采納光盛廟住持的意見——入佛門,出紅塵。
她的冬兒不再需要一個長姐,而是需要一個女人,銀霜月無論如何想都不能接受,她做得銀冬長姐,卻足做不得他身下人,便只好……如此吧。
于是銀霜月一腔怒火,霎時間洩了個幹淨,盯着銀冬看了片刻,放開了水盆,垂下了視線。
銀冬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便也松開了手,輕輕地喚了一聲,“長姐。”
這稱呼現在于銀霜月來說,就是滾燙的火,會讓她想起方才銀冬鉗制着她肆意妄為的時候,在她耳邊動情的一聲聲“長姐”,銀霜月極輕地抖了下,沒有應聲,更沒擡頭,而是伸出手,在銀冬打來的水中清洗了一下手,堪稱平靜地繞過銀冬下了床榻,去偏殿找外袍換了。
銀冬想要跟着,但是邁了一步之後,卻到底是頓住了。
他還是太急切了,實際上他今日來,沒想怎麽樣的,剛才糊弄銀霜月,最初的打算,也是想要在閉塞的環境親親她,讓她感受自己的熱切。
可是長姐慌張的模樣,無法阻止他時急切又羞赧的模樣,承受着他的熱情時無所适從的模樣,都太過誘人,叫他如何把持得住呢?
銀冬站在外間,等着銀霜月整理好了自己出來,這才迎上去,伸手去摸銀霜月的臉,“長姐,你……”
銀霜月第一反應是躲開,不過躲到一半,就僵着沒動了。
原本她哪怕想要剃頭當姑子,也肯定會同銀冬上商量,若是他實在不同意,她可以先搬回長公主府。
可是今日決定之後,銀霜月不欲再同銀冬商量,仔細想想她身側的人全都是銀冬指派,她的風吹草動,量也瞞不過他的眼睛,于是銀霜月是準備先穩住銀冬,再借口上香去,來個“先斬後奏”。
穩住銀冬要忍得一時,她便躲了一半,停住了,沒有去看銀冬,任由他靠近,唇落在自己的唇角,不回應,卻也沒有拒絕。
銀霜月心裏真是有些難受,她終究是沒有想到,有一天,銀冬會這般為難她,也竟也會同她耍心機。
不過她的“溫順”确實令銀冬驚喜,銀冬手環過銀霜月的腰身,在她的側腰極不莊重地捏了一把,又将人緊緊扣入懷中,尋找她的呼吸欺壓而上,十分酣暢地親密了一番。
銀霜月被松開的時候,呼吸微微散亂,垂着眼睫,掩蓋住眼中糟心的情緒,背在身後的手緊抓着一枚從頭頂摸下的簪子,手心盡是冷汗。
若是銀冬再放肆一些,銀霜月可能真的會受不了對他下手,好在銀冬今日不敢再過分,他很滿意銀霜月這般“溫順”的模樣,不打算再吓她了。
“長姐,”銀冬摟着她,從她的手心有些強硬地抓下了簪子,舉到兩人的面前,“長姐這是要對我動手?”
銀冬輕輕轉動簪子的珠花銜接處,三下,再一拉,簪子便從中間斷開,一根極細的,幾乎肉眼不可見的絲線,連接在斷掉的簪子中,銀冬拉開一些,抓住了銀霜月的兩只手,帶着她将這東西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只稍稍用了一些力,便霎時間就出現了血痕,可見不知是何材質的透明絲線,竟是鋒利如刃。
“長姐要是真的氣,便用這個勒死我吧,”銀冬看着銀霜月攻擊性收斂個幹淨,又是軟綿乖巧的模樣,說的話卻讓銀霜月越發的鬧心,“冬兒這條命是你給的,長姐若不高興,取了便是。”
銀霜月試圖收回手,銀冬卻又抓着她,強硬地又使了些力,脖子上血痕更深,卻還笑道,“但是……若長姐舍不得殺我,也不要再試圖勸我,我就是想要長姐,想得快要瘋了,我年歲小,前些日子又被長姐滋補太過,這才沒忍住冒犯了長姐,但方才忍住未曾真的做到底,已然是竭力克制,長姐莫要再說讓我放棄的話,只當我是失心瘋了吧。”
銀霜月一口悶在胸前的氣,帶着顫籲出,她此刻是真的覺得,銀冬失心瘋了。
可眼見着銀冬脖頸上的血痕越來越深,銀霜月明知銀冬又是在逼她,還是用盡力氣拽開他發瘋的手,急切道,“你快松開!”
銀冬本也是吓唬人,很自然地順着銀霜月的力道松開了,銀霜月取了幹淨的布巾,皺眉給他擦了下脖子,叮囑道,“等會回去,要任成給你處理下,你是皇上,萬金之體,這般傷處帶着上朝,怕是要惹得群臣驚慌。”
銀冬應聲,抓住了銀霜月給他擦拭的手,低頭在她的手背上親了親,“還是長姐待冬兒最好了。”
銀霜月神色有些複雜地看着銀冬,好生地将他打發走,晚膳的時候,她卻沒動筷子,而是盯着一桌子的膳食發呆。
伺候的婢女在旁邊站着,溫聲提醒她飯菜要冷了,銀霜月卻像沒聽到一般,看着自己的手愣神,半晌轉身吩咐平婉,“将你貼身佩劍借我一用。”
平婉疑惑,“為何?公主要做什麽?平婉可以代勞。”
銀霜月将右手伸到平婉的面前,對她道,“幫我将這手砍了。”
平婉:“……公主?”
“砍了吧,”銀霜月閉眼,一副痛苦模樣,“洗不幹淨了。”
平婉一腦門霧水,盯着銀霜月凝脂般的手指看了好一會,才說道,“這不是挺幹淨的嗎?上面還殘留着方才用膳前淨手盆中的花露香啊。”
銀霜月唉聲嘆氣地弓着腰背,像個老頭子似的收回手,在桌邊縮着,不去動膳食,“你不懂……”
平婉自然不懂銀霜月說的是什麽玩意,但是這并不妨礙她将銀霜月說的一切,都事無巨細地禀報給銀冬。
平婉不懂這意思,銀冬确是懂的,他聽完之後,先是露出了一點笑意,接着似又想起什麽,側頭問道,“你說長姐明日又要去光盛廟?”
平婉點頭,“是,公主命奴婢明日一早便備車。”
銀冬點了點頭,對着平婉揮了揮手,平婉便躬身退下了。
“今日才回,明日又要去……”銀冬微微擰眉,想到光盛廟那個老禿驢,先前給長姐的狗屁臨別贈言,心念驟然一動,竟是這樣就猜到了銀霜月的用意。
銀冬再回想一番今日長姐應該在他放肆之後大怒一番,卻後面突然間就平靜下來了,當時銀冬還心生歡喜,以為長姐是認了。
現在看來,怕是長姐已經動了要出家的心思。
銀冬怎麽可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他好容易才将兩人的關系推到如今這一步,跨出這一步之後,長姐便是想要挽回,也無法逾越心裏的障礙。
這正是銀冬故意為之,步步為營,如蜘蛛捕獲飛蟲一般,細細密密地編織着一個只要撞上來,便在無法脫身的大網。
可現如今他的網未曾編完,看中的獵物竟然要繞路而行,這可不行。
大殿之內燈火通明,銀冬站在桌案之前,思索片刻,便朝着頭頂虛空之處招了招手。
片刻,那華麗的高粱頂柱之上,便翩翩然落下一個人影,一身黑色,連臉都隐沒在黑色的布巾之中,正是銀冬現如今的暗衛統領非淮。
“陛下。”非淮落在地上,便躬身跪伏在銀冬的腳邊,銀冬用指節輕輕敲了敲桌面,提起筆來,在一張白紙下畫上一個有些特殊的紋路,展示給非淮看。
開口道,“明日截一輛去光盛廟的馬車,馬車的車轅便是這般的紋路,車中的人尊貴無比,要萬分地小心不要傷到,”
非淮擡起頭,銀冬繼續到,“但務必要讓她感覺到生命受到威脅,再不敢出門為最好。”
非淮抱拳領命,“是。”
銀冬頓了頓,又朝着非淮勾了勾手,示意他靠近,非淮上前,銀冬彎腰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将明日的“截殺”仔仔細細同他交代了一番。
非淮走後,銀冬将畫着紋路的紙張放在一邊,提起一邊嘴角笑了笑,繼續處理政事。
長姐會有想要出家的心思,那也是因為想要逃避他而已,銀冬最是了解長姐,長姐是一個絕對不會尋死的人,如果不是他逼得太緊,長姐喜愛紅塵煙火,也享受錦衣玉食,怎可能會想要出家為尼?
她對危險十分的敏銳,危及生命的事情她從不會嘗試,只要非淮吓唬她一下,她必然就不會再去光盛廟了。
銀霜月這一晚上睡得并不安穩,并不知道她睡下之後,晚上是胡言亂語的那幾句話,已經傳到了銀冬的耳朵裏,并且因為她明日又要去光盛廟,猜到了她的打算,還貼心地給她準備了一個“驚喜”。
銀霜月第二天一早,收拾了一下便坐上了去光盛廟的馬車,平婉原本是跟在車上的,但在馬車行駛過一片密林的時候,平婉借口要方便,下了馬車。
“公主不必等奴婢,”平婉說,“奴婢去方便一下,馬車速度不快,奴婢很快便能趕上來。”
銀霜月不疑有他,前面就是光盛廟了,平婉不在,其實對于她的計劃還有好處,畢竟平婉是銀冬的人。
銀霜月是準備今天把頭剃了,令事情無可挽回,先在光盛廟中住着,再讓老住持給她推薦合适的尼姑庵。
她想着只要她把頭給剃了,一心向佛,銀冬顧及着兩個人的名分,總不至于跑到寺廟中來搶人,欣然應允,點了點頭,“你去吧。”
平婉走了之後,銀霜月抱緊自己寬大的袖子,那裏頭都是她收拾的小東西,是她平日裏頭用的。
其實要不是銀冬把事情做得那麽絕,把她給逼得實在受不了了,銀霜月何苦要這麽急吼吼的,這寒冬臘月,是含仙殿的地龍不暖和,還是膳食不好吃呀……
銀霜月抱住自己的袖子,嘆了口氣,為了不引起銀冬的懷疑,她都沒敢帶什麽東西,那成套的首飾,成箱的華服布料,還有用着特別順手的胭脂水粉……
一旦真的剃頭當了姑子,這些東西就都用不到,想想還真有點憂傷。
馬車緩慢地在路上行駛,兩側跟着的婢女悄無聲息散去,身着常服的侍衛,同密林中埋伏的人打了手勢,車夫不會武,跳下馬車躲藏起來,眼見着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就要上演,銀霜月坐在馬車當中傷春悲秋,并沒察覺到任何的異樣。
等到一陣刀劍聲和厮殺聲傳來,外面驟然亂起,馬蹄高高地揚起,令銀霜月朝後一滾,頭撞在了車壁上,她這才從當了尼姑之後的凄涼境遇中回神,打開馬車的車窗朝外看。
侍衛已經同一群黑衣人打了起來,銀霜月吓得倒抽一口涼氣,但這口氣還沒等呼出去,距離她側臉不足一臂的地方,驟然捅進來一把雪亮的佩劍。
銀霜月瞪大了眼睛卻沒尖叫,十分靈活地原地一滾,并沒有習慣性地朝着車壁上去靠,而是迅速以青蛙狀趴在了馬車的正中央。
在這種亂刀亂劍随處砍的時候,身在馬車中的人萬萬不可靠近車壁,否則難免像剛才一般,在厮殺的過程中,有刀劍順着車壁捅進來,搞不好就會被捅個對穿,只有在馬車正中央四外不靠的地方盡量将身體放低,才能夠保證不被誤傷。
銀霜月趴下之後,側耳聽着外面的打鬥聲,同時腦中急轉,外面到底是什麽人?
臨近皇城腳下,這裏根本不可能出現山賊橫匪,那如果說是殺手,又為何要殺她?
她不過是一個身居簡出的長公主,從未在外樹敵,況且今日他們都是做尋常裝扮,就連馬車也是銀霜月吩咐平婉準備的最低調的。
若一定要說有什麽人和她有仇,那便是她克死的那些驸馬的家族,但那些家族已然全族獲罪,斬殺的斬殺流放的流放,且獲罪的理由也并非冤屈,沒有理由将仇恨記在她的身上……
銀霜月想不出,但刻在骨子裏面躲避危險的本能,令她沒有貿然地朝着馬車外跑。
而是側耳聽着打鬥聲越來越激烈,伸手摸到自己的頭頂,将那枚特制的簪子抓下來,輕輕擰動了兩下,便警惕地不再動了。
但是外面打得熱火朝天,卻并沒有人掀開車簾,就算時不時有捅進來的刀劍,也是順着車窗或者是車前壁,看着吓人,卻根本傷不到人。
半晌,銀霜月聽着馬車外的打鬥聲音竟然遠了一些,偷偷地爬到車窗的邊上,先将她寬大的衣袖在車窗外甩了一下,沒有人來攻擊她,這才悄悄地探出頭朝外看。
一行人還在纏鬥,對方全都是一水的黑衣,那穿着打扮,令銀霜月莫名的覺得眼熟,但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雙方打得很兇,銀霜月帶來的侍衛縱然抵死反抗,卻已漸露頹勢。
銀霜月看準時機,掀開馬車簾迅速跳下馬車,快步朝着打鬥那群人的反方向跑過去。
事情到這裏一切都在計劃之內,銀冬原本就是要非淮帶着人,和銀霜月帶着的侍衛真槍實刀地交戰,目的是為了吓唬銀霜月,他甚至連銀霜月會看着時機跑掉都算在其中,不出意外,銀霜月只要跑出了馬車的範圍,進入密林之後,平婉便會及時趕到。
待平婉趕到之後,那些殺手必然還會追上來,在與平婉交戰過程中,平婉會負傷,拼死保護銀霜月,刀劍在銀霜月的身邊游走,令她真切感受到生死邊緣,她必然會害怕,回到宮中之後一段時間都不會再出宮了,自然出家的事情也就會擱下。
這招數雖然陰損得很,但确實是銀冬一貫的手筆,他手下的人斷然不敢傷到銀霜月一分一毫,否則便要用命來賠,銀冬在宮中安心得很。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這掌控之內的事情,卻真的出了意外。
銀霜月跑出馬車之後,按照銀冬設想的朝着厮殺的衆人反方向跑去,也确實在密林之中遇到了平婉,但彼時平婉已經同另一撥不知從何處來的人厮殺在一起,身上多處劍傷,血葫蘆一般,一只手臂已經不能動了,勉強用左手拿着佩劍在拼死抵抗。
見到銀霜月跑過來,立刻嘶聲喊道,“別過來!快跑——”
銀霜月反應的也是夠快,見此場景立刻掉頭撒腿就跑,銀霜月沒有任何的武功,倒是從前在生死邊緣時間久了,跑得夠快,可養尊處優了這些年,她的腿腳也沒有從前靈便,沒幾步便被身後的人追上,毫不留情的一刀背敲在了後頸之上——
銀霜月白眼一翻,轉頭看到了對她下手的人拽下了面巾,面色狠厲地對着身後的人揮手向前,喊道,“殺!”
癱軟在地時,銀霜月眼前一片血色,兩方黑衣人厮殺在一起,兇殘至極,意識模糊之中,她悚然記起用刀背敲她後腦勺的壯漢,致命一般讓她熟悉的臉——竟是已然回了西北的大将軍胡敖!
怨不得她記得如此深刻,曾有一段時間銀霜月專程令人搜集胡敖的畫像,是曾想要招他為驸馬的,可已經回了西北的大将軍,為何會出現在皇城城外?又為何要襲擊她?!
意識徹底消失,銀霜月并未看到,兩方人馬厮殺得兇殘至極,先前馬車外的打鬥和此刻的交手一比,簡直鬧着玩一般。
招招致命,搏命重創對方,兩方領頭的全都殺紅了眼,但最後還是久經沙場的胡敖略勝一籌,将非淮一腳踹在樹上,噴出一口鮮血昏死過去。
非淮一倒,其他的死士更加不夠看,胡敖面色猙獰,将所有人擊倒之後,眼見着是不将這些人斬殺殆盡不罷休,但他身後蒙面的另一個黑衣人,及時拽住了他,厲聲道,“人到手了!先走!”
胡敖卻根本沒動,轉過頭彌漫着血色的眼睛看了一眼黑衣人,殺氣凜然,黑衣人後退半步,卻依舊道,“你可別忘了這是皇城腳下!方才已經有一個人跑回去報信了!”
最終胡敖到底是垂下了長劍,沒有去将地上已經橫七豎八躺着的人盡數斬殺,而是令人擡起了銀霜月,轉身迅速跑入了密林的深處。
平婉躺在地上,鮮血不斷地順着她的口鼻溢出,她張了張嘴,無聲地喊出了一句,“公主……”便也撐不住昏死過去。
銀霜月再度清醒過來的時候,身處一片烏漆抹黑的狹小房間,身下是潮濕發臭的被子,她被人捆縛着手腳,蒙着眼睛,塞着嘴,很顯然是已經落入了不知誰的手中。
她醒過來第一時間并沒有馬上動,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只是豎起耳朵聽着周遭的響動和交談的人聲,卻只聽一句,就被震傻在當場。
一個粗粝的男聲開口道“人現在抓住了,用她來做誘餌,那小皇帝真的會上鈎嗎?!”
作者有話要說: 銀霜月:我被劫持了,這裏好黑我好害怕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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