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武俠
天知地知，你不知我知，你知我知不知？****暈了——By蔣小舟
沒有工作的日子居然很舒服，蔣小舟覺得，這估計是她這輩子迄今為止過得最懶散的日子了。
她開始慢慢明白，為什麽有些人更願意當一只快樂的豬，而不願做一個有學問的蘇格拉底，進而她開始對約翰-斯圖亞特-穆勒說的“當一個不快樂的人比當一頭快樂的豬”的言論提出了深深的質疑。
就像莊子所說“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一個沒當過快樂的豬的人怎麽知道當一個不快樂的人就更好一些呢？
晚上吃過飯，蔣小舟到學校操場跑步。
因為懷念大學時光，她專門在學校附近買了房子，若是有時間，就在學校裏面走走，讓人心靜，有時候還能思考些問題。
她在南邊分部的操場上跑完步坐下，有學生在打籃球，還有踢腿彎腰的活動筋骨的。
她感慨地看着這群朝氣蓬勃的大學生，感覺青春真是件美好的不像話的事情。
這時一個籃球迎面飛來。
蔣小舟反應迅速，擡起雙手就将它接住。
“同學，不好意思。”丢籃球的男同學慌忙跑來道歉。夜色有些黑，竟把蔣小舟錯認成了大學生。
蔣小舟笑了笑，把籃球抛了回去。
“很久沒打籃球了吧，想玩嗎？”吳維斯不知什麽時候也來到了操場，坐在了小舟身邊。
蔣小舟向一旁挪了挪，使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遠了點：“我倒是沒問題啊，可是你的老胳膊老腿，還整天坐在電腦前，恐怕……”說着上下打量起他來。
吳維斯從觀衆臺上跳下來，向一個同學借了一個多餘的籃球，朝蔣小舟揮揮手，挑釁着說：“誰老胳膊老腿還不知道呢！”
蔣小舟果然是被吳維斯一點就爆的性格，便也從臺階上跳下來，假裝要跑到吳維斯身邊，卻猛地一伸手，将吳維斯手裏的籃球打掉。
“怎麽樣？看我寶刀未老吧！”
吳維斯忙張開雙手，想要阻止運球的蔣小舟：“的确是把老刀，不過比起我這把屠龍寶刀，還錯得遠呢。”
說完跳起來，直接将蔣小舟跳投的球蓋了下來。
蔣小舟當然不服氣，搶過球再投。結果這次更慘，球剛一脫手就被吳維斯抓在手中，直接舉過頭頂。
蔣小舟瞪着眼，一只手抓着吳維斯的臂膀，另一只手伸起來，不停掙着向上跳。該舉動引得旁邊的同學們都投來羨慕不已的目光——這可是現場版壁咚啊！
蔣小舟知道再這樣跳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結果，幹脆繞到吳維斯身後，準備使一招小橫踢，輕踢吳維斯的後腿窩。
誰知吳維斯猜出了蔣小舟的心思，揚起嘴角，轉過身把籃球丢給蔣小舟。
蔣小舟接過籃球，不免分神。吳維斯趁這時将蔣小舟連人帶球拉入懷中，笑着說：“算你進球了。”
蔣小舟不禁羞紅了臉，心髒恍惚間漏跳了一拍。教練啊，你怎麽沒教教我這種時候應該怎樣克敵制勝呢？
這時，周圍逐漸聚起了一些學生，看到這一幕，男生都微微點頭，表示感謝吳維斯同志的現場免學費教學；女生都咬着手絹，哦，不，手指頭，恨不能當場化身為蔣小舟。
偌大的操場寂靜一瞬，随即學生們開始起哄：“親一個，親一個！”
吳維斯點頭，松開蔣小舟，從口袋中拿出一個準備已久的戒指，跪在地上，對抱着籃球有些傻傻的蔣小舟說：“我不知道我們之間出了什麽誤會，但我相信我們可以解決這個誤會。最近你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想陪你一起度過。”
蔣小舟低頭去看戒指，眼淚差點掉下來：這個戒指，青色的手工編織環上系着一顆小珍珠，是他們上大學的時候，她和吳維斯去湖南鳳凰游玩時買的。當時她說，希望結婚的時候就帶這個戒指，算是他們年輕的時候，一無所有的時候的愛情憑證。
現在，他拿出了憑證。
可是，她能接受嗎？
她的腦海中出現了卓雯的畫面。畫面中，有十年前她告訴自己她有了吳維斯孩子的情景，有吳維斯抱着小女孩的情景，每一幕，如同一個不透氣的袋子套在了她的頭上，讓她喘不過氣。
可是要問他嗎？在這種時候？她說不出口，萬一是真的呢？就算他和卓雯分開了，他們的孩子也已經降生了，那個小女孩何其無辜！而且如果是真的，她該如何面對，是否不能再接受這個美麗的戒指。
倒不如讓戒指永遠留在記憶裏。于他于自己都是最好的。
蔣小舟丢開籃球，說：“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便跑走了。
她一路在前面跑，吳維斯一路在後面追，一直跑到蔣小舟全身再沒力氣，蹲在一個靜的只能聽見月亮走動的聲音的地方。
路燈昏黃的光從頂端灑下來，仿佛看見許許多多的灰塵在裏面游蕩，而又在落到地面之前消失不見，只留下蔣小舟一個孤零零的蜷縮起來的身形。
吳維斯遠遠地看見蔣小舟，才敢停下來，用手撐着膝蓋，猛喘幾口氣，然後走上前輕輕扶住蔣小舟的肩膀。
“蔣小舟，你的委屈難道不能告訴我嗎？這個世上，我相信除了你爸爸以外，我是最疼你愛你的那個人。”
“你？”蔣小舟擡起頭，像看不認識的人一樣看着他。
“爸爸去世的時候，我打電話給你，你卻從未接過。你知道那時候的我是怎麽過來的嗎？你知道我一個人承受了什麽？”
吳維斯黑色的瞳孔聞言緊緊一縮：“爸爸去世了，什麽時候的事情？”
蔣小舟的眼前結了一層濃濃的霧氣：“連爸爸去世你都不知道，你真的有想過關心我嗎？”
吳維斯感到自己實在是個太不負責任的人，連肩膀都開始微微的晃動。他看着蔣小舟在燈下，小小的，瘦削的，很是無助。
他想伸出手，可眼前竟是一片黑暗。
可是，錯了的事情難道一錯再錯？繼續錯下去，只會更不負責任。她沒了爸爸，若連他都不保護她，世上還有誰能繼續保護她？
他最終還是彎下腰，伸出手，将蔣小舟攬在胸前。
“小舟，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受了這麽多苦。你還記得嗎？畢業那年的情人節，我在上海實習。我本想給你一個驚喜，就偷偷地從上海飛了回來。我那時急于見你，手機也丢在了機場。可是，當我回來之後，卻怎麽都找不到你。後來我問了卓雯，連她都不知道你去了哪裏。我當時慌了，就滿世界地找你，可到處都沒有你的消息。但是這麽多年以來，我的心裏從來都只有你，再也裝不下其他人了。”
蔣小舟窩在吳維斯的臂彎裏，虛弱的擡起頭：“可是你如果愛我，又怎麽會和卓雯……和卓雯有了孩子？”
吳維斯驚奇地睜大了眼睛，胳膊也松開：“這是從哪裏來的謠言？竟這樣離譜？！”
蔣小舟咬牙切齒：“你難道是不想對卓雯負責任？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吳維斯扶蔣小舟站起來，目光堅定地對她說：“我從來沒有騙過你，也絕不是不負責任的人，難道你連這點信任都不願給我嗎？如果是因為這些事，你又為何不能在遇到我的時候告訴我？我們一起解決不好嗎？”
“怎麽說，讓我怎麽說？”蔣小舟被抽幹的力氣被幾年來的痛苦一點點聚攏起來，她一下下地捶打着吳維斯的胸膛，眼淚汩汩地往外流，“是讓我說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也去世了，我從此就成了孤單一人？還是讓我說為了給爸爸治病花光了幾乎所有積蓄，我再也沒有辦法和你一起出國留學了？或是讓我說我最好的朋友懷了我最愛的人的孩子……你讓我怎麽說，怎麽說得出口！”
蔣小舟越說越痛，幾年來的壓抑轉化為嚎啕大哭。
吳維斯看着蔣小舟哭得像個孩子，心痛不已，仿佛每滴眼淚都像一片碎玻璃一樣狠狠紮在他的心上。
他用力把蔣小舟拉入懷中，用自己的頭緊緊貼着蔣小舟的頭，一遍遍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我适合寫武俠小說，(⊙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