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條件

“主子，不先去給太後娘娘請安嗎？”碧雲有些詫異的問道。

“不必了，她不是說了，不讓我和王爺去請安嗎，既是如此，便不必多事了，而且……昨夜之後，她對我應該很不滿，很不待見，我若是去了，也是自讨沒趣，走吧，去皇宮宮中。”梁蕪菁笑道。

“是。”碧雲聞言，也不再多言，立即出去吩咐外頭的人準備好轎子。

今兒個是大年初一，各宮的人互相拜年的有不少，可是來昌德宮的卻一個也沒有。

梁蕪菁自然是不在意的，況且也輪不到她在意，在這宮中，她和永安王都是多餘的人，都是不該存在的人，她當然是清楚的。

如今的她做夢都想快些離開皇宮，可她現在是永安王的王妃，永安王不能出宮，她便沒有機會，看來還得尋個合适的機會好好和他談一談了。

留在宮中，她無所事事，也根本不能做安排，只有出了宮，許多事兒才能慢慢謀劃，相信永安王也想離開這兒，雖然很難，但是梁蕪菁覺得，只要他們好好安排也是有機會的。

主仆幾人剛剛到了宮門口，便見鐘平急急忙忙的從外頭跑了進來，也不知是出了何事，大冷天的，他臉上大汗淋漓，神色也十分慌張。

“王……王妃。”鐘平顯然沒有料到會遇到梁蕪菁，大驚失色，忙不疊的下跪請安。

“鐘平，出了何事？”梁蕪菁有些詫異的問道。

“沒……沒事。”鐘

平連忙搖頭。

可即便他如此遮掩，衆人依舊能看出他的異常，梁蕪菁沒有追問，輕輕擡起手道：“起來吧。”

“是。”鐘平這才站起身來，但卻有些站立不安的。

梁蕪菁也沒有再為難他，帶着身邊的人往外走去，出了宮門上了軟轎。

“走吧。”梁蕪菁對身邊的碧雲道。

“是。”碧雲颔首，對身邊的幾個太監道：“起轎，去朝寧宮。”

幾個太監應了一聲，立即擡起轎子往前走去。

梁蕪菁雖然眼光落在前方，但卻暗中注視着宮門口的鐘平，她的軟轎才擡起來，鐘平就急匆匆往裏頭跑去了，仿佛後頭有人追着他似得。

“何事急成這般？”梁蕪菁在心中想着，未免有些狐疑。

而且，看鐘平這陣勢，應該是出大事了，還不願意告訴自己，只願意告訴永安王一個人。

“停轎。”梁蕪菁突然說道。

“是。”碧雲有些詫異的看着自家主子，還是讓人将軟轎放了下來。

“本王妃忘了一件重要的東西，要回去拿，你們再次等候，碧雲陪着便是了。”梁蕪菁吩咐了衆人一聲，帶着碧雲往宮內走去。

“主子是要回正殿嗎？”碧雲快步跟在梁蕪菁身邊，低聲問道。

“是。”梁蕪菁輕輕颔首，加快了腳步，到了正殿時，只見碧瑤和碧落在擦拭着正殿的桌椅。

“看見鐘平了嗎？”梁蕪菁上前問道。

“啓禀王妃，鐘平去了寝殿，說是要伺候王爺起身。”

碧瑤恭聲禀道。

梁蕪菁見此，快步往寝殿去了，到了寝殿，她并未上前掀開簾子進去，而是站在了門口。

姜芋和寧兒正守在寝殿門口，她若是在這兒偷聽，被她們瞧見了，也有些不妥，于是揮了揮手，低聲道：“你們去正殿幫碧瑤和碧落掃灑吧。”

“是。”二人倒是不知出了何事，也不敢違背梁蕪菁的話，立即退下了。

待她們離去後，梁蕪菁這才帶着碧雲悄悄掀開簾子進了寝殿。

寝殿本就很大，屋內陳設也很多，梁蕪菁從自己的嫁妝裏搬了不少好東西來。

永安王的床在最裏處，主仆二人躲在了大櫃子的一側，正好聽到了屋內說話的聲音。

“鐘平，你在說什麽？這般急躁作甚？”黃嬷嬷似乎沒有聽到鐘平在說什麽，于是打斷了他。

鐘平實在是太緊張了，所以說起話來才吞吞吐吐的，讓人聽不清。

“慢慢說。”永安王略顯清冷的聲音在寝殿內響起。

“啓禀王爺……奴才……奴才方才去了一趟內務府……本來是按照王妃的吩咐，去提醒內務府的人一聲，年過了記得要來休整咱們昌德宮……不料卻聽人說……說寧家三小姐今兒個入宮見了太後娘娘，自請要給您做側妃。”鐘平戰戰兢兢的說道。

“什麽？”黃嬷嬷聞言驚呼出聲，仿佛沒有料到一般。

永安王陳夙倒是沒有言語，只是眼中的冷冽之色愈發的重，半響才道：“你們退下

吧，這事我自有安排。”

“王爺……。”黃嬷嬷看着他，欲言又止，但終究還是不敢多言，帶着鐘平退下了。

梁蕪菁和碧雲小心翼翼的躲着，待黃嬷嬷二人出去後，才輕輕挪動腳步，欲往外走去。

“既然來了，何必躲藏。”就在她們準備掀開簾子出去時，身後突然傳來了冷冰冰的聲音，梁蕪菁回過頭去，陳夙已經站在她們一丈遠的地方了，眼中除了冷意，還有一絲嘲諷。

她就不明白了，自己又沒有刻意和他過不去，他對自己怎麽總是這幅态度，牛氣沖天的，太讓人受不了啦，他還以為他是那個曾經號令天下的九五之尊嗎？

不過不滿歸不滿，梁蕪菁還是不會說出這些話打擊他的。

“碧雲，你先退下吧。”梁蕪菁輕輕碰了碰身邊的碧雲，示意她先出去。

“是。”碧雲雖然有些擔心，但也知道目前的情形自己是不适合留下來的，免得給主子添亂，便出去了。

“王爺有何吩咐？”梁蕪菁看着陳夙，笑着問道，一臉鎮定，仿佛方才偷聽被抓到的不是自己一般。

“方才的話，你都聽到了。”陳夙淡淡的問道。

“是。”梁蕪菁輕輕颔首，反正自己已經知道他許多秘密了，他前幾日沒有殺人滅口，今日也不該動手才是，這其中的厲害關系，她早已道明，他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合則兩利的道理。

“你有何看法？”陳夙盯着她，漸漸收斂

了一些冷冽之氣，低聲問道。

“什麽？”梁蕪菁有些詫異的看着他，沒有料到他會問自己，征詢自己的意見，沉吟了片刻，見他不是在開玩笑，似乎很認真的問自己，才低聲道：“依妾身的看法，王爺還是拒絕的好。”

“哦……這是為何？”陳夙冰冷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精光，随即問道。

“實在不瞞王爺，昨日回宮途中，妾身路過了禦花園，也……聽了一些不該聽之話，不過王爺放心，當時禦花園并無旁人，所以王爺的秘密應該沒有更多的人知曉。”梁蕪菁說到此，只覺得一股子肅殺之氣迎面撲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過卻沒有表現出絲毫怯懦來。

“王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有些事兒，王爺還是做的更隐蔽比較好，這次只是被妾身知曉了，若還有下次，被旁人知曉，那可就是滅頂之災了，王爺也不必吓唬妾身，這殺氣還是少放的好，妾身膽子小，若一個不小心吓破了膽，說了不該說之話，後果恐怕不是王爺您能夠承受的。”梁蕪菁看着陳夙，冷冷的說道。

她已忍無可忍了，平心而論，自己一直是可憐他的，對他也算很好了，即便知道了他的秘密，也沒有想過要去告密。

他們如今已是夫妻了，即便只是有名無實，但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幫他，就是在幫自己，她明白這個道理，他卻不明白，一直把她當敵人

對待。

興許，經過了那樣的巨變，他再也願意，也不敢相信任何人，但梁蕪菁卻沒有那個閑工夫和他鬥智鬥勇，在她看來，他們要一致對外才是。

“你在威脅我。”陳夙冷冷的看着她，似乎有些不屑道。

“威脅嗎？王爺覺得是威脅，那便是威脅吧，王爺如今的情形，妾身不說，您也一清二楚，妾身說句實話，您的這些秘密，妾身不會說出去半個字，妾身要做的是保住妾身的父親母親，保住梁家的這份基業，而您要的比妾身更多，咱們可以合作。”梁蕪菁看着陳夙，一字一句，十分凝重的說道。

“合作。”陳夙聞言死死的盯着梁蕪菁，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梁家先祖們經過上千年的積累，才有了梁家今日的一切，三百年前，梁家先祖傾盡一切財富，幫助大周開國之君，您的先祖奪得了天下，功不可沒，這三百年來，梁家對皇家一直忠心耿耿，可現在……您的弟弟，咱們的好皇上，竟然要奪走梁家，妾身和父母也岌岌可危，妾身對他們的恨，雖然不及您，但也絕不會善罷甘休，梁家如今還在妾身父親手中，梁家實力如何，您從前也身為帝王，妾身不多說，您也明白，若王爺您願意和妾身合作，日後您得償夙願時，只需讓妾身保住梁家的一切便是，到時候……您是帝王，妾身也不做那皇後讓您礙眼，您大可娶您心愛之人，

到時候随意尋個由頭，讓妾身離去便是了，您意下如何？”梁蕪菁看着陳夙，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