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生于同路，死于同途
這次任務的執行地不近，在赫乙神。
不久前監測衛星監測到赫乙神有生命體出現，但是現在的赫乙神只有廢棄的樓宇，顯然不是自然生命體，因為現在的赫乙神連水源和空氣都沒有淨化幹淨，從衛星拍攝的照片來看，這是一群有訓練有組織的人，結論顯而易見，非法軍隊入駐。
東玥自然不會坐視不管，這支軍隊顯然由暗中操作見不得光，所以秦元鶴當機立斷，“黑吃黑”，先把這支軍隊打出去，到時再以維護星際公約為名，名正言順的進駐赫乙神，輿論也只會倒向有利于他們的一方，縱使是耶魯斯帝安，也只有默默閉嘴。
所以一艘ZHW3-45航空艦載着火焱離開九煌，來到太空之中，陸炎卓帶了九個人，連他一共十個，兩人一艘轟炸機從空艦飛出，在浩瀚的星河中穿梭，向赫乙神而去。
.......
“報告”
門內很快傳來陸炎卓的聲音“進！”
秦熠和吳為峰推門走進去。
陸炎卓坐在辦公桌後面寫戰時報告，上身只着一件灰色軍T，脖子上露出一段白色繃帶，看那走向應該是傷到了左肩。
兩人站在桌子前敬禮
“隊長”
“隊長”
陸炎卓目不轉睛的看着電腦屏幕，手指快速的敲打鍵盤，刀削般深刻的五官略顯冷硬“坐”
吳為峰當然不會坐，拉着秦熠往旁邊站了幾步靜靜的等。
那人認真嚴肅起來像是變了個人，秦熠暗想，由于他平時氣勢太強讓人忽略他冷俊的五官，此時戾氣盡收，取而代之的是無聲的威嚴。
秦熠看着他左手手臂上那道新縫的峽長蜿蜒的針腳漸漸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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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炎卓受傷經過早被傳開，這次任務中敵人意外的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強大，他們有大量的重武裝，嚴密的部署，陸炎卓小隊幾乎彈藥耗盡的被敵人用三項火箭發射器等武器圍困在一棟危樓後，手雷炸彈幾乎轟平了他們所在的陣地，在任務目标意圖乘直升機撤離時，陸炎卓孤注一擲的跳出戰壕在樓鳳蕭等人的掩護下沖上高樓樓頂端了對他們威脅最大的三個火力點，然後扛着敵人的RPG一枚火箭彈轟了那架空戰飛船！随即引來更多的火力圍攻，千均一發時陸炎卓自殺式引爆了火箭發射器，一瞬間火光轟鳴……樓鳳蕭古風等人得到機會猛烈反擊！
陸炎卓顯然還活着，當時的地形救了他一命，他在最後一刻跳下高樓，躲過了轟鳴的火光，不然 ，縱使命大炸不死，骨頭也會被烤酥。
一名隊員開着轟炸機，瞅準時機在他離地二十幾米準确無誤的接住他。
陸炎卓跳在機翼上，一躍跳進駕駛艙，火力全開，炸彈子彈源源不斷的投放在那群金發碧眼的外國軍衛頭頂上......
最後，他們撤離時，好幾人挂了傷，他也僅是肩膀中彈，身體多處輕傷，只要不折筋斷骨，見血露肉只算小傷。
在敵人的重火力圍攻下，只身犯險帶領隊員完成任務，并且全員生還。他陸炎卓又打造一個傳說。
秦熠可以想見在這輕描淡寫的語句背後，是怎樣的生死一瞬，如何的驚心動魄。
如果……幸好……
秦熠輕輕嘆了聲氣，心中酸漲，難以言喻的悵然若失。輕的他自己都沒察覺……
陸炎卓打字的手指一頓，突然轉頭看向他，目光帶着濃濃的審視，卻絲毫不咄咄逼人。
秦熠冷不防對上他的視線，腦袋頓時就蒙了，那目光緊緊鎖視他，像是要射進他的靈魂，卻又柔和的讓人無法抵抗……
秦熠平時高速運轉的大腦久久才反應過來，又悲催的發現自己話又說不利索了“怎，怎麽了？”
怎麽了？這句話顯然把他問住了，陸炎卓有片刻的征住，随後收回目光一言不發的繼續打字。
秦熠有些莫名其妙，偷偷瞟瞟他的臉色，拉着吳為峰在沙發上坐下，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才發現手心全是汗，在褲子上擦了擦，無視吳為峰輕微譴責的眼神，只顧低頭發呆……
十分鐘後，陸炎卓關上電腦，上身頓時松懈，長時間牽拉傷口，受傷部位不住的脹痛。
陸炎卓右手從煙盒裏倒出一根煙，含在嘴裏點燃然後扣扣桌面，很疲憊的樣子。
秦熠了然的把報告放到他面前，吳為峰見狀也遞過去。
陸炎卓默默的翻看，擡頭看他們一眼“別傻站着，都說說”
“是”吳為峰率先開口“這兩周我們采用半理論半實訓的訓練方法，各個科目輪流訓練，包括陷阱、爆破、搏擊、偵查還有情報收集，飛行訓練等，路基滲透……”
陸炎卓伸手打斷他，放下手裏的報告，從嘴角取下煙慢悠悠的開口“你說的報告裏都有，說點裏面沒有的”
吳為峰有點詫異，不明其意。
秦熠察覺到他唇色有些發白“從那裏開始？”
陸炎卓手肘撐在桌子上單手扶額，指間煙霧缭繞，垂眸笑了笑“随便”
“一隊裏，鎂離子可以培養為準狙衛，他擁有一名準狙衛最高天分，談雲帆的培養方向是行偵衛……”秦熠開始站在客觀角度冷靜而迅速的分析被他提名的幾人的優缺點以及培養方向，目光一直盯着他憊懶的神情，最後總結道“按照目前的訓練內容和我個人的角度判斷，白君南和易楊不适合留下，他們個人主義太強烈，心理防線過于脆弱。只适合正面戰場。你還好嗎？”
秦熠滔滔不絕一氣呵成，一口氣講這麽多話只覺得口幹舌燥。
陸炎卓正在思索分析他的觀點，同時翻看他的報告，顯然沉思了會兒才意識到最後一句話不是陳述句而是疑問句。驀然擡頭看着他懶懶的勾起一絲笑，一語雙關道“很好”然後繼續低頭看報告“峰哥高見”
當吳為峰講解自己的看法時，秦熠悄悄去喝了杯水，又默默站回來，時不時地看他一眼。
二十分鐘後……
“沒了？”
吳為峰道“就目前為止，我能發表的觀點就這些”
陸炎卓慢慢地抽着煙，冷硬的臉上無甚表情“很好，回去列一份詳細的名單交給蘇明義”然後揮揮手示意他們出去
“是”
“是”
秦熠有一絲遲疑的跟在吳為峰身後，吳為峰已經先他一步出了門，秦熠手指剛觸到門把，餘光喵到牆角櫃頂上的一個黑色琴包……太親切了！
“隊長，那是？”語氣中掩不住的雀躍
聞言，陸炎卓擡起頭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吉他”
“我能看看嗎？”秦熠眼中冒出無數小星星
陸炎卓笑“可以”
話音剛落，秦熠已經從琴包裏取出一把木色的吉他，在白織燈下反射着光潔的光芒。
陸炎卓掐了煙離開辦公桌去開窗，坐在沙發上泡茶。
秦熠抱着吉他興沖沖的跑到他對面坐下“哪來的哪來的？這麽新”
“文藝部演出的時候落下的，放在那快一年了”末了問道“會彈？”
秦熠撥撥琴弦，喜滋滋道“不知道了吧，公子我當年一把吉他，曲罷每教善才服，引無數姑娘競折腰”
“呵呵……”陸隊長低笑“可以想見秦公子多麽鮮衣怒馬，少年風流。”陸炎卓這厮千年道行萬年修為，早已超出五形之外不在三界之中！別說拽幾句文詞兒，就算跟他說莎士比亞蘇格拉底，那厮也能把你侃的一愣一愣的。開玩笑，人家連三字經都會背！……全篇的……
“非也非也”秦小少也是出身書香門第，跟他陸大隊的歪理邪說有本質上的區別，
笑意吟吟，目光清澈真誠“一入營門深而難渡，一身綠衣鮮而不怒，當時少年尚無風流之蘊，今朝年少不作輕狂之說”
陸炎卓眼中幽似深譚，端起茶缸喝了一口，不着痕跡的岔開話題“看來有個才藝什麽的還是很有用的”
于他而言，秦熠就像一面鏡子，在他如此純淨的靈魂面前，陸炎卓再次在鏡中看到秦自己，又一次審視自己，又一次淨化自己……
“想學嗎？”秦熠興致勃勃的看着他“我教你啊”
陸炎卓沒由來地心一沉，看看秦熠手中的吉他，只看了一眼……
他沉默良久，目光漸漸昏暗，神色冷俊略帶幾分自嘲的笑“開槍殺人的手，彈什麽吉他”
秦熠臉上笑容頓時僵住，心中一驚，看着此刻的陸炎卓，他竟然聯想到落寞……陸炎卓的落寞，就像一個傷痕累累，獨自舔噬傷口的野獸.
秦熠陪着他沉默，他總能透析他的思想，他知道自己的那句話踩到了陸炎卓心中已經封閉已久的雷區，觸動了許久不曾觸到的神經。
陸炎卓冷冷注視自己的雙眼在杯中的倒影，是啊！他掌心每一個毛孔都留着濃黑的血，這樣的手去撥動琴弦？不是太可笑了嗎……雖然他銘記自己的信仰與責任，但是當你的雙手沾滿鮮血，用什麽去擁抱這個世界？他們就像游離在人間的堕天使，一腳天堂一腳地獄。
這樣一條充滿血色榮耀的路走下去，要麽得到救贖，要麽萬劫不複……
他陸炎卓顯然不是幸運兒中的一員，因為他的路更難走，他身上背負的責任更多……
“陸炎卓”秦熠的清澈聲音傳過來，把他沉溺在深淵中的思緒拉回來。
秦熠看着他淺淺的笑，漆黑明亮的雙眸綻放如月般的清輝……
陸炎卓呼吸一緊，只在他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麽清晰，在那一瞬間似乎被聖潔的光芒所籠罩。
秦熠手指撫摸着琴身，徐徐道“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我問你是誰，你是怎麽回答的嗎？你說你是神。我當時只當你裝神弄鬼，現在才明白你的确是神”秦熠笑了，笑的光華流轉，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一句一句道“你是死神……一個被祝福被保佑的死神。這并不矛盾，你即是被保佑的死神，也是被詛咒的英雄。帶着英雄的正義執行死神的職責，所到之處必然帶去死亡也留下了和平。我和你一樣，我也上過戰場殺過人，用槍用冷冰器用自己的生命相博，手上沾了別人的血，身上背了別人的命，我們的确有罪，如果需要下地獄還有我和你同路，生前身後我與你同路。”
他問“這樣也很好不是嗎？”
他說“我們被詛咒的同時也被保佑”
他問“這樣很公平不是嗎？”
他說“我們的職業就是當一名被死神附身的英雄，一名職業英雄”
他問“這樣很榮耀不是嗎？”
最後他手指劃過琴弦，發出悅耳的音符，他說“陸炎卓，你就是英雄”
陸炎卓無言凝視他良久，血液如岩漿般湧動……不是嗎？為何不是？就在此刻他感到內心深處得到了最深刻的救贖，來自秦熠的救贖……
“不是會彈嗎？”陸炎卓突然笑了“彈點什麽來聽聽”
秦熠燦然一笑，眼角璀璨生華“OK！”
調調音準“想聽什麽？”
陸炎卓語氣柔軟的不像話“随便”然後又加了句“都行”
秦小少想了想，說了一個來大洋彼岸的歌手名字和歌名，“聽過嗎？”
陸隊長很誠實的搖搖頭
“就這個了，應時應景”秦熠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僅以此曲獻給東玥第六軍衛區061星際特戰大隊，作戰中隊隊長陸炎卓閣下”
修長優美的手指靈活的撩動琴弦，深情悠揚的樂聲從指間流出，柔和了夜色，前奏過後，秦熠看着他輕聲合唱
” If you look inside your heart ”
” You don't have to be afraid
Of what you are ”
” There's an answer ”
” If you reach into your soul ”
陸炎卓從他一開口就蒙了，無他，驚豔而已，秦熠的嗓音清揚如風同時沉穩如山，活潑靈動又不乏深情，很有穿透人心的力量，總得來說，很好聽……
不得不承認，這小子抱着吉他邊彈邊唱的時候實在是太勾人了，那嘴角含笑眼角含情的小樣，連他這千年老妖看了也敗下陣來，只好垂着眼純粹的欣賞音樂，不由得感嘆一聲，老了……
” And the sorrow that you know
Will melt away ”
”And then a heroes along
With the strength to carry on ”
” And you cast your fears aside
And you know you can survive ”
” So when you feel like hope is gone ”
” Look inside you and be strong ”
” And you'll finally see the truth ”
”That a hero lies in you ”
”It's a long road ”
” When you face the world alone ”
No one reaches out a hand
” For you to hold ”
” You can find love ”
” If you search within yourself ”
” And the emptiness you felt
Will disappear ”
”” And then a heroes along
With the strength to carry on ”
” And you cast your fears aside ”
” And you know you can survive ”
” So when you feel like hope is gone ”
”Look inside you and be strong ”
” And you'll finally see the truth ”
” That a hero lies in you
Lord knows ”
” Dreams are hard to follow
But don't let anyone ”
” Tear them away ”
”There will be tomorrow
In time ”
”You'll find the way ”
”And then a heroes along ”
”With the strength to carry on ”
”And you cast your fears aside ”
”And you know you can survive ”
”So when you feel like hope is gone ”
” Look inside you and be strong
And you'll finally see the truth ”
” That a hero lies in you ”
” That a hero lies in you ”
” That a hero lies in ……you ……”
最後一句歌詞婉轉而出，琴聲越來越輕……
秦熠忽然眼睛一轉，手指迅速的撥動琴弦，一改剛才的低柔深情，活潑明快的音符在空氣中跳躍
秦熠升高了音調，笑吟吟的唱
”you are my hero 在這個星球 ”
你是最耀眼的星鬥 “
”
”每一滴汗水灌溉成綠洲
迎來了又一次豐收 ”
”YOU ARE MY HERO 一整個星球
你是最驕傲的領袖 ”
”每一顆心靈為你在顫抖 ”
感動的淚水為你流
”YOU ARE MY HERO 在這個星球 ”
”你是最耀眼的星鬥
每一滴汗水灌溉成綠洲
迎來了又一次豐收 ”
”YOU ARE MY HERO 一整個星球 ”
”你是最驕傲的領袖 ”
”每一顆心靈為你在顫抖 ”
”感動的淚水為你流”
…………
陸炎卓看秦熠一步三回頭，那深情留戀的小眼神不住的飛向桌子上這把吉他，好笑的同時竟萌生出類似昏君賞賜百千強為博美人一笑的優越感和豪情，幾乎大手一揮“拿走吧！”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妥，哪裏不妥？
秦熠的聲音一直在空氣中環繞……
他說“生前身後我與你同路……這樣不是很好嗎？……陸炎卓，你就是英雄”
他唱“that a hero lie in you……you are my hero 一整個星球，你是最驕傲的領袖”
………………
（情節需要，代入感較強，喜不自勝，不喜勿噴）
注；小少唱的是，MARIAH CAREY的HERO 和羽泉的YOU ARE MY HER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