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試試探探，進進退退
當天晚上，秦熠抱着吉他去辦公室，門很罕見的緊鎖，秦熠在門外站了一會兒，返回宿舍樓，陸炎卓的宿舍就在他樓下，101。
秦熠擡手敲門，企料門是虛掩的，一碰就開了……
小少傻站在門口，走？不太合适。進？也不太合适。再把門關上？有點傻。
只好輕聲走進去把門關好，洗漱間裏傳來沙沙的水聲和陸炎卓暗啞的聲音“誰？”
秦熠頓時有些不知所措“是我，隊長”
幾分鐘後，陸炎卓只穿着一條純白長褲裸着上身光着腳走出來。
秦熠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悄悄後退一步……
陸炎卓烏黑堅硬的短發上還在滴水，琥珀色的雙眼蒙上一層水霧，在燈光下顯得異常詭異魅惑。水滴打在他淺麥色的肩膀上碎了一片，寬闊的胸膛，勁瘦的腰身，精壯的肌肉和手臂上彰顯着力量的暴露的血管，每一個毛孔都在散發着最原始的生命氣息。那些結疤的傷痕像勳章一樣烙在他身上。
（暫停擦鼻血.....）
陸炎卓徑直去接水泡茶“坐”
睡衣長褲松松垮垮束在腰間，腳後跟踩着褲管走動身後的白色瓷磚上留下一道水漬。
秦熠在桌子旁坐下，偷偷瞥一眼他脖子上的牙印，頓時自豪的難以複加。
陸炎卓坐在床邊，曲起右腿踩在床沿上，擦着頭發問“有事？”
也許是剛洗過澡的原因，此時他的聲音低沉，磁性百分百，性感的不像話。
秦熠聽的手一抖，把吉他放到桌子上“歸還隊裏財物”
陸炎卓掃他一眼，把毛巾扔到衣架上說“秦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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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熠擡頭看他。
陸炎卓手指飛快的點燃一根煙，吐出一口煙霧目光迷離的看着他“有女朋友嗎”
秦熠正視他“隊長為什麽問我這個問題”
陸炎卓往床頭一靠，懶懶道“随便問問，不是命令，不想說就不說”
秦熠頓了頓“沒有”又補充“大概不會有了”
陸炎卓眼中昏明難辨“為什麽”
秦熠輕輕的笑“您可能會覺的我太天真幼稚，其實……我一直很相信愛情，也很期待愛情，我一直都在尋找一個可以和我同路的愛人”
陸炎卓舉着煙放在唇邊，“繼續”
秦熠依舊笑，笑的很清澈很柔軟“一個和我擁有共同的信仰，擁有相似的靈魂，我能讀懂他，他也能了解我的人。然後我們相互扶持，互相深愛，走完彼此生命的全程。我從沒放棄過”
陸炎卓火熱的視線如烙鐵般印在他清亮的雙眼，許久才啞聲道“說的很好，找到了嗎？”
秦熠臉有些發紅，點頭。
陸炎卓笑“做咱們這行的，碰上個可以去愛的人不容易，好好珍惜吧”
秦熠看着他的眼睛“我會的，隊長”
陸炎卓低聲笑“時候到了提前告訴我，我把你婚假排在雷申前面”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大楷就是現在了……
秦熠笑的有些酸澀無奈“應該沒那個時候”
陸炎卓看着那根默默燃燒的煙“怎麽？怕人家跟了你成寡婦？”
秦熠被他們牛頭不對馬嘴，讨論目标人物完全不同的對話逗樂了“隊長，你在說誰啊”
陸隊長垂下眼睛，舉起已經燒到手指的煙身，伸手緊緊捏住那層火紅灼熱的光圈，發出滋滋的響聲，低聲笑道“筝筝”
筝筝？關筝筝什麽事？
秦熠納悶“隊長，你說的是我妹妹秦筝嗎？”
陸炎卓聞言一僵，慢悠悠擡頭看着他，大眼對小眼……
我靠！陸隊長在心裏抓狂，老臉丢大發了！
仔細回憶一下這小子親屬欄裏貌似有“秦筝”這倆字兒，秦筝就秦筝！叫什麽筝筝！
盡管心裏有千萬只草泥馬在呼嘯奔騰，但陸隊長是何等人物，千山萬水都踏平了，豈會在小河溝裏摔一跟頭。
于是陸隊長一臉雲淡風輕“铮铮寶劍出寒鞘，有志青年在軍營”欣慰道“不錯不錯”
“哦......”秦熠有些莫名其妙
陸炎卓笑呵呵的端起茶缸喝水，餘光掃到桌子“什麽情況？”
秦熠不明所以，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更莫名其妙了“隊長，這是我來這裏的目的啊！”
“呵呵，是嗎”
陸隊長幹笑幾聲大手一揮“拿走吧！”
秦熠渾身一個激靈，眼睛發亮“什麽意思”
“賞你了”
秦熠歡天喜地的抱起吉他“謝主隆恩！”
小少語無倫次的說隊長你太帥了！好人一生平安！開心的像個稚氣未脫的孩子。
陸炎卓目光漸漸變得幽暗灼熱，忽然站起身，一步步朝他走過去……
秦熠正喜滋滋的抱着禦賜balabala說個不停，冷不防頭頂的燈光被遮住落下一個身影，下意識擡頭看上去，一個精壯的身軀帶着火熱的體溫附下身直朝自己而來……
秦熠頓時僵住，瞪大眼睛連呼吸都忘記了……
陸炎卓伸出雙手按在桌子上把他困在雙臂之間，附身向下，嘴角含笑。
秦熠似乎被抽空了力氣，吉他險些滑倒地上，眼睜睜的看着他不斷靠近，他淺色的唇微微揚起，這親昵的姿勢仿佛下一秒就會親下來……
陸炎卓徑直低頭，就在離他只剩一兩厘米的時候突然改變軌道，嘴唇輕輕刷過他的耳朵……退開的時候手裏多了一個光盤。
秦熠迷茫清亮的眼睛眨啊眨的看着他，耳朵通紅“你，你幹嘛”
陸隊長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的揚揚手裏的光盤“拿了我的東西怎麽能不給我幹活呢”
秦熠臉蹭的紅了，他還以為……
這混蛋是肯定是故意的！看着那混蛋勾起兩片稍薄的唇真想狠狠的咬上去！瞪着他“什麽東西！”
“小玩意兒”陸隊長呵呵笑“一個新引的測算軟件”
秦熠站起來一把奪過去，沒好氣道“要我幹嘛”其實他已經猜到了。
果不其然，那混蛋一臉為難道“這東西好雖好，但是價錢太高，隊裏經費實在緊張啊”說着挑眉笑“破了它”
秦熠見是拷貝盤“怎麽不讓技支的人做？”
陸隊長意味悠長的看着他笑
秦熠朝天翻個白眼“你就拿我的苦力賣錢！”
這無恥的奸商啊！吸血的資本主義家！
“怎麽能這麽說呢”陸隊長義正言辭“這是領導對你的信任”
你個黑心黑肺的黃世仁！
秦熠脆生生道“多謝領導的信任和栽培，在下一定不辱使命”然後一臉真誠“隊長，您天下無敵，無人能及，能活千年！”
（小少的話中深意，各位稍一思索就明白了）
陸隊長笑的很歡樂“呈你吉言，我的小戰士”
秦熠拿琴的手一頓，悶悶的嗯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陸炎卓立在原地，臉上的笑容漸漸冷卻，看秦熠離開的方向靜默良久……
你又在試探什麽？陸炎卓質問自己，你的目的是什麽？究竟那個孩子怎樣的回應是你想要的？你到底想要什麽？你在幹什麽？陸炎卓再一次在秦熠如鏡明亮的靈魂面前審視自己，并且再次迷失了自己。
他唯一确定，秦熠美好的像一個幻象，只能遠遠觀賞，容不得他觸碰，一碰即碎……
…………
秦熠上樓回到宿舍，小傑帶着耳機聯系伊冷撒語，看到那把吉他去而複返。
“哥？”
秦熠把吉他豎在桌角，“隊長賞的”
把光盤放進抽屜，他的筆記本僅限餘消閑娛樂，轟防火牆編碼之類的大工程難以完成。
安小傑點點頭繼續練習口語，嘴裏念念有詞。
秦熠往床上一窩，順手拿起一本書，翻了沒幾頁實在看不下去，索性丢了書看着那把吉他發呆。
他今天說的話什麽意思？他知道嗎？他應該多少知道一些，應該讓他知道嗎？
秦熠頭疼……
傑寶無意間餘光掃到他，不以為然，據他所知秦熠一向對那些無腦力活動，腦路基本不運轉的思維活動敬而遠之。
所以傑寶堅信他哥一切的出神舉動只能是思考！
于是當小傑幾分鐘後再次看到他目光渙散，神情呆滞的時候着實驚訝，出言叫了一聲，秦熠依舊沒反應。
小傑拔掉耳機，走到他床邊坐下“哥！”
“嗯嗯”秦熠飄忽的思維被拉回“怎麽了？”
“沒事”傑寶依然一臉寡淡“你怎麽了？”
秦熠搖搖頭“我也沒事兒，就是困了”
“哦”小傑站起身給他接了杯熱水，熟門熟路的拿出一盒胃藥，秦熠從小胃就不好，吃芹菜吃壞的，因為原因略蠢，所以秦熠從沒上過心，一盒藥兩三星期吃一次或者直接放到變質，導致秦小少非但胃病無半點好轉反而複發之勢愈演愈烈。
自集訓開始小傑發現他這一惡習便擔當起每日提醒他吃藥這一職責，一年來從沒間斷過。
小傑把膠囊遞到他手裏，秦熠和水咽下，略有所思的看着他。
傑寶伸手去扭臺燈“你睡吧”
“小傑”秦熠制止他“還早，我們聊幾句”
小傑以言坐下，靜靜等他開口。
秦熠卻沉默了。
秦熠目光複雜，小傑對他來說和談雲帆吳為峰等人都不一樣，與其說小傑依賴他倒不如說他依賴小傑。
他依賴傑寶給他真誠的信賴和真誠的感情，小傑雖然很堅毅，但也太過單純，同時也很固執，他愛憎分明，可以對自己喜歡的人投入百分之百的真心去交往，比如說秦熠。
同時他也容不得他在乎的人對他有一丁點的欺騙，那對他來說相當于心理上的背叛。
秦熠當然清楚這一點，他很在乎小傑，不同于戰友之情，他把小傑當做另一個自己，在如今光怪陸離的世界，像小傑這樣心境單純幹淨的人已經太少了。
秦熠很珍惜這份難得的感情，他與小傑是心靈上的同道中人，他們的交往是如今不斷殘缺而他們幸運擁有的人性之間最誠摯的交往。就這一點來說，小傑是另一個秦熠，而秦熠是小傑的理想。
所以，面對小傑他可以卸下所有防備，與其讓他日後被迫聽聞，不如現在主動告知。
面對小傑就像面對自己，他可以說出任何埋在心底的話。
“小傑......”
雖然下定決心，但是他毫無頭緒，秦熠苦惱的揉着額頭，總不能直接說你哥我愛上一個男人，就是咱們隊長！
那他是瘋了。
“我……我……”秦熠我了半天，越我聲音越底“我……”
“哥”小傑很平靜的看着他“你是不是要說隊長”
秦熠噌的擡頭“你怎麽知道？”
小傑笑“你每次說起他眼睛會發亮，表情會很專注，會有很多平時沒有的小動作”
秦熠聽的一愣一愣的，我有這麽明顯嗎？
傑寶把椅子拉的近一些“說吧”
秦熠正色道“小傑，你覺的隊長這人怎麽樣”
傑寶認真道“我很敬仰他，他是個好隊長”
秦熠點點頭，看着他的眼睛說“我喜歡他”
傑寶認真道“我也喜歡他，他是個好隊長”
秦熠頓時有種一拳打在棉花裏的無奈感，好笑道“我是說我愛他，我對他的感情是愛情，我喜歡他”
小傑一動不動的看着他，半晌又問“哥，你喜歡隊長？”
秦熠小心翼翼的點頭
小傑端起秦熠的杯子慢慢的喝水，顫抖的指尖和起伏不規律的胸膛暴露了此刻傑寶縱使擁有準狙衛強悍的心理素質，現在也沒那麽淡定。
小傑依舊寡淡平靜的表情，只是目光閃爍，慢慢的轉動杯子，進入了思前想後模式……
“小傑？”秦熠被他出乎自己意料的反應驚到。
小傑輕聲道“別說話，我在想”
秦熠閉上嘴，哭笑不得的看着他紋絲不動的清秀側臉，很不和适宜的想狂笑一場，咬着唇忍住了！
傑寶在很認真的理清這事兒的來龍去脈，
他知道秦熠是永遠睿智的，他永遠分的清是非，認的清黑白，既然經他出口的話，一定是事實。
小傑慢慢冷靜，雖然依舊感到不可思議，但一想到他哥喜歡的那個男人是陸炎卓，也就不是那麽難以理解……
十幾分鐘後，傑寶一臉平靜的轉頭正視他“我想明白了”
秦熠小心翼翼的問“想明白什麽了”
傑寶擺擺手“我想明白什麽不重要，你想明白了嗎”
小傑抓住他胳膊急切道“哥，你想清楚了，他是男人”
“我知道”秦熠笑“我也很清楚我在做什麽”
“那？你要繼續嗎？”
秦熠笑的無奈而深情“我怎麽知道有一天我會愛上一個男人”他的目光決絕而堅毅“當然要繼續，現在我想退也退不了了，我不會放棄愛他，更不會後悔”
小傑動容“你甚至還沒告訴他，他甚至都不知道”
“我會跟他攤牌”秦熠笑“但不是現在”
是的，秦熠在等，他會等到他們之間的感情足夠深厚，羁絆足夠強烈，即使不能得到也不至于失去的時候。
此時的秦熠又怎能預料到那一天來的那麽早，那麽突然，突然到讓他手足無措，突然到讓他遍體鱗傷，又萬萬沒想到他自始至終都低估了自己，低估了自己在陸炎卓心裏的地位，而陸炎卓竟然會為他做到那種地步。這是後話。
“哥”小傑輕輕的笑“你別顧慮太多，對我而言你是秦熠，是我哥，這一點永遠不會變，人終究是要為自己活，不是活給別人看，而是活給自己感受，一輩子太短，做自己想作并且願意作的事太少，所以你決定的事我都支持”
秦熠看着他一直笑，笑的眼眶發熱，伸出雙臂“抱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