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權黎挑眉:“有這麽好笑嗎?”

宿天煜眼裏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揮手道:“你繼續說。”

權黎沉默幾秒,只能保持微笑繼續說:“他們上鈎後,要麽是對泥塑下手、要麽是對小先生下手。我按照你留的東西在大廈留下陣法,只要不是那位爺親自來肯定沒問題。”

“至于小先生……貓崽兒來報恩就沒離開過你身邊,看護的理由都不用找,哪怕他們發現貓崽兒的存在,有你在也沒有問題。”

權黎的笑意逐漸真切:“到時候,我将陣法捉的耗子穿成串拎去妖怪局,不把管家敲詐出血我就不叫權黎!”

宿天煜很滿意:“到時候你在這裏拖着他,我去端豬頭的老窩。”

權黎:“四六分!”

宿天煜:“你在想屁吃。”

權黎:“……”

他忍辱負重,再次提議:“我要敲詐的錢,你要那位爺的錢。”

宿天煜考慮到自己收了他三年的財運不好過度苛刻,點頭同意了:“成交。”

狼狽為奸的兩人達成約定,心滿意足的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陽光明媚,三人心情都特別好。

唐清發現金蟾果然物歸原位,大約是被躍起的魚濺了水,看着眼淚汪汪的,特別靈動。唐清欣賞片刻,一直等到另外兩人過來開飯這才離開。

再次腳麻的金蟾:“……”

就很難。

他忍不住向某人發射心電感應,希望對方再次‘偷走’自己。

只可惜權黎惦記着布陣釣耗子的事情,吃過飯很快離開宅院,目不斜視完全沒有看他。

畢竟……這捉住的不是耗子,而是錢啊!

是一大筆錢!

昨天來探路試圖靠近泥塑的小耗子們被全網打盡。權黎特別滿意,數數人頭将尾巴拴在一起,拎着直奔妖怪局。

來的勤了,妖怪局的高層看見他就頭疼,看見他手裏的耗子渾身都疼,實在不想卷進兩位大佬的紛争,揮揮手示意他們自行解決,直接躲了。

權黎早有預料,将這一串耗子和之前兩只關在一起,拍照發給管家家主:“拿錢贖妖,十億一只。”

管家家主直接發了個表情包:“狗拿耗子多管閑事.jpg”

狐貍的确是犬科,權黎接受嘲諷回應他:“二十億一只[微笑]”

管家家主:“……”

管家家主回複:“你涉嫌敲詐同類,根據妖怪法第三百六十一條規定我有權告你索要精神損失費。”

權黎:“你涉嫌傷害同類,并妄圖破壞同類財産,造成我的經濟身心遭受創傷,根據妖怪發第三百六十二條,我有權索要補償費。”

最後他又補充一句:“三十億一只。”

管家家主:“……”

不等他反擊,權黎打字飛快,又道:“另外,在與你聯系的同時,我還聯系了界內有名八哥,将照片刊登出去,直到贖完人才會撤下。”

他又發了個微笑的表情,和藹表示:“當然了,我這也不是威脅你,畢竟選擇在你手裏嘛[微笑]”

管家家主:“……”

呸,臭不要臉!

八哥人如其名,是只特別八卦的鹦鹉。自從下山入世學了人類狗仔那一套,就特別喜歡專研界內各種小道消息,還開設了自己的專欄,因為流量火爆在妖怪局app裏占有一席之地,點進首頁最下角就有板塊。

這是個類似論壇的地方。每篇報道都有大照片和震驚體,下面可以發表評論暢所欲言。

管家家主點進去一眼就看到了最新報道——“震驚!管家豪門被神秘組織一鍋端,面對天價贖人的要求家主該何去何從。”

下面評論置頂是:“神秘組織用八哥漂亮的羽毛做威脅,本篇報道必須贖人後才能删除,期間不得更新任何消息蓋過篇章,八哥迫不得已停更,江湖再見。”

管家家主:“……”

這他媽要不是威脅,他能打印出來全吃掉!

八哥專欄閱讀量爆棚,估計這會功夫全妖界都知道他被威脅天價贖人,以名聲族人對陣錢財,管家家主肯定會選擇後者。

畢竟用錢能解決的都不算事。

但是給這只狐貍,管家家主是真的不願意。

他思來想去,直接回複:“要錢還是要小先生?”

權黎挑眉,不動聲色道:“管家家主這是打算轉移話題嗎?”

管家家主:“別裝了,你放鈎我也能放鈎。實話告訴你,我派人過去就是想看看你們對招財貓到底多愛護,順便确定小先生到底多重要。”

他道:“你猜,我确定小先生重不重要是因為什麽?”

他持續輸出:“這麽愛護,是不是只有這一個,并且還不知道小先生的行蹤?”

權黎果然良久沒有回複。

小先生就是貓崽兒,每天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溜溜達達的絕對安全,不可能被別人劫走。

權黎知道對方在炸自己,只是習慣性的懷疑他的目的。

明明手裏沒有小先生卻故弄玄虛的吓唬他,只是為了拖延時間嗎?

不,這個謊言太沒有技巧了,哪怕想拖延時間也不會拖延太久,太容易暴露。

難道是想一石三鳥,借機試探他的反應?如果他态度肯定、嗤之以鼻的反駁,那麽管家家主就會知道他們是知道小先生行蹤、甚至是小先生就在身邊。

如果他不确定去聯系了人,那就更方便了他們調查直接鎖定小先生位置。

……這只耗子是真的太精了。

權黎嘆為觀止,回複時卻佯裝倔強道:“我只要錢,到底贖不贖妖?”

管家家主:“我以為權特助是聰明人,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

權黎:“我是不是要給你漲到四十億一只?”

管家家主:“如果夠宿氏消耗十年的話[微笑]”

權黎:“……”

戳傷疤釣魚,夠狠!

他們都知道這十年黴運是怎麽來的,而且這傷疤要是宿總在,絕對一戳一個準,氣到爆炸同歸于盡那種。

他微妙的停頓令管家家主抓住機會,又發來一張圖片。

九尾、藍瞳、渾身金燦燦、正是招財貓的泥塑。

管家家主道:“權特助歸于犬科,應該知道犬科在某方面頗為敏銳,比如嗅覺和追蹤,有時候真的用處頗多啊。”

這話真假參半,再加上不知道哪來的泥塑照片,就算是知道小先生在哪心裏都要打鼓、要是不知道先生在哪就更猶疑了。

權黎這次停頓的時間更久,畢竟他除去要錢還有拖延時間的任務,抱着手機打了會鬥地主,這才不緊不慢的回複:“既然家主誠心不交易,那我們改天再聊。”

說完丢下手機,在妖怪局磨蹭一會,做足了姿态這才離開。

他直奔宿氏大廈,進去沒多會手下勢力暗中調動,基本上都是調查小先生在哪的。

沒錯,權黎沒有派人去調查管家家主的話語真假,最多查了查犬科和他有沒有接觸。

——畢竟權黎手下壓着一批小耗子,又怎麽會讓自己的手下重蹈覆轍犯到別人手裏呢。

管家家主一連放下三個魚鈎都一無所獲,只能暗自唾棄這只狐貍太精。

兩人這邊鬥法,宿天煜也在探尋某只豬頭的老窩。

因為十年黴運的事情,他想端對方老巢很久了。只可惜對方吃過一次虧變得謹慎不少,藏得隐秘再加上他又倒黴,也就拖到現在也沒查到。

不過這次不一樣。

這次的他前有權黎吸引火力,後有招財貓保駕護航,雖然費些功夫但是好歹有了眉目,相信很快就查到。

再有就是——他的傷口恢複了!

好消息一個接一個,宿天煜堆積在心口的郁氣終于散了,這幾日笑容就沒消過,而且是那種真心實意的笑容。

唐清是第二個發現的。

清早去正房吃飯時突然發現宿天煜身上的黴運又消了一層,肩膀處更是尤為明顯,不再特別濃烈。

唐清連飯都不想吃了,坐過去問:“你的傷口是不是好了?”

宿天煜笑着颔首:“對,已經結疤了。我們今天在家裏休息一天,我已經預約了白濯,等會讓他來看看。”

唐清自然沒有意見,按下迫切的心情老老實實吃飯。

白濯來的很快,見唐清一個人坐在院裏等他,張口就是騷話:“寶貝兒好久不見~想哥哥了沒?”

唐清瞥他一眼,掏出手機:“你再說一遍我錄下來做鈴聲。”

白濯:“……別我錯了。”

社會你唐哥,人狠話不多。

白濯老實了,跟着他跨過月門進入後院。

宿天煜剛換完衣服。因為結疤有些癢,他特意換下襯衫穿了件淺色家居服,不出門也沒有打發蠟,柔順的頭發垂在額前,整個人的氣勢溫柔數倍,端着茶盞惬意喝茶時不像那個笑面虎宿總,反而更像是大隐隐于市的貴公子。

白濯被狠狠震撼了一把,揉了好幾遍眼睛才誇張道:“我的天吶!以前宿總氣勢驚人讓人不敢直視,直到今天我才發現宿總竟然如此英勇神武貌比潘安氣度不凡,是為天人之姿也……嗷!!”

拍在臉上的茶盞成功阻攔剩下的彩虹屁。

宿天煜似笑非笑道:“說這麽多渴不渴?要不要再來一杯?”

白濯捂着臉:“別,我錯了。”

這一對招財cp他都惹不起。

白濯徹底老實了,安安靜靜檢查傷口,最後将一瓶藥膏放在桌上,正經道:“傷口恢複的不錯,結疤可能有些癢,這藥膏偏涼能有效緩解抓撓的欲望,可以帶在身邊塗抹。”

“對了,好不容易恢複到這種程度,千萬不要因為人為複發一朝回到解放前……嗷!!”

白濯再次被茶盞擊倒。

宿天煜道:“烏鴉嘴。”

唐清跟着點頭:“嗯。”

白濯:“……”

因為身心都遭受到創傷還沒有酬勞,白濯離開時抱着金蟾他們嘤嘤嘤的哭訴了很久,直到沾滿院裏的金光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很好,又能發一筆財了。

後院裏,因為要給宿總上藥,唐清沒有送他也就不知道某人的所作所為。他從盒裏用食指挖了些藥膏,仔細塗抹在疤痕周圍。

這些地方有的還泛紅,看的出未好完全,但是能結疤就是新的進展,唐清很滿足了,上好藥将藥盒扣好還給他:“雖然烏鴉嘴說話不好聽,但是有些道理也不得不聽,你最近注意些,千萬別臨門一腳又功虧一篑了。”

“好。”宿天煜應聲卻沒有收藥盒,而是重新推回去,笑眯眯道:“一直都是唐先生給我上藥,放在你這裏還能提醒我,就是最近要辛苦唐先生了。’

“這倒沒事。”唐清正好想觀察傷口,欣然接受了。

兩人在宅院裏休息一天,唐清被保護的太好,完全不知道外面風風雨雨早就鬧得不可開交。

權黎和管家家主一個壓着小耗子要錢、一個咬定自己知道小先生行蹤威脅、雙方唇槍舌戰,就差直接動手了。

最後權黎退後一步,表示你先用最初的十億一只贖走半群耗子,如果能将小先生請來,那他就将贖金連帶剩下的耗子一起雙手奉上。

管家家主不信他,表示你先放一半耗子,留下一半我用小先生換。

權黎笑意泛冷:“家主真是空手套白狼的好手,我的條件最起碼讓兩人手裏都能握點東西,你倒好,紅口白牙就想賺便宜?”

他直接截斷對方的話,開門見山道:“我跟你掰扯好幾天了,管家家主要是不想交易直說,我權黎不是有耐心的人。”

說完直接挂斷電話,将一群耗子提出妖怪局回了宅院。

當然,宿總住的地方財運沖天,可不是誰都能住、誰都能進來蹭光的。權黎将耗子放在東跨院裏,雖然距離有些遠,但還是宿總籠罩範圍內,不會出事。

他繼續派人接觸犬科調查小先生,做足了面子工作,特別悠閑的在家裏待了好幾天。

宿天煜也很悠閑,工作都是能郵件就郵件。下午端着茶盞去院裏,桌上放着茶點、身邊坐着貓崽、要多惬意有多惬意,哪怕端着電腦處理工作他也高興。

唐清像來秉承自己只解決問題、不制造問題、不要知道太多的三大原則,宿天煜不出門他也不問,閑來無事致力于研究池裏錦鯉該怎麽吃以及戳小烏龜的互動。

就是可惜金蟾,每天往返于被權特助偷走以及被宿總勒令放回去的路上。

唐清試圖勸說,但是權黎表示每次宿總壓榨他都會心情不好,哪怕不會得逞,揣走金子那一瞬的爽感也能滿足他。

唐清:“……”

行吧。

開心就好。

他們三個難得在家裏聚齊,而且是整天面對面坐在一起,權黎買了副撲克牌興致勃勃的要鬥地主。

他想的可好了,雖然宿總曾經是招財榜首實力非凡,但是他現在黴運當頭,坐在院子裏哪怕金光籠罩也不如自己。

至于貓崽兒……或許他的運氣比自己好點,但是自己有金光籠罩也不會太差,萬一貓崽兒和宿總綁定被黴運拖累,那就是他carry全場。

簡直完美。

然而他想的美好,開局卻連跪五局。

事實證明,金光加小貓崽兒簡直是無敵霸王龍。

唐清擡手:“78910JQK、四個3、四個A、三個2、王炸!”

唐清張開空空如也的手:“給錢啦~”

權黎:“……”

宿天煜:“……”

沒錯,因為唐清的運勢太好,每次他都能搖到最大的篩子成為地主,也就是說……宿總和權特助兩個人綁在一起連跪五局。

宿總第一次輸的這麽慘,認為是對方技術太大拖累了自己。

權特助也不開心,将紅色大鈔再一次推過去時心都在滴血,認為是宿總黴運拖累了自己。

但是兩人想解綁真的太難了。唐清滿身運氣壓倒性勝利,又跪了兩局,權特助因為疼到心口絞痛暫停打牌,回房休息去了。

現在就是後悔,非常的後悔。

你說自己提議打牌是為什麽?在家休養把腦子養瓦特了?

權黎唉聲嘆氣,最終決定将這筆賬記在管家家主頭上——要不是他拖拖拉拉不肯給錢,自己也不至于為了演戲閑在家裏并提議打牌輸了這麽多錢。

對,就怪他!

找到理由的權特助心安理得睡着了。

院裏兩人還在。唐清正在數今天晚上的戰利品,小七千塊錢,表情挺高興的。

宿天煜坐在對面看着他數,心思在安靜的環境下自動延伸許多想法。

摳門歸摳門,但七千塊對于他們而言真的不算什麽,可能吃頓飯連零頭都不夠。

貓崽兒滿身財運,肯定見過無數大財——比如他對宿氏集團的財務都無動于衷。要知道宿氏集團日流水高達百億,是頂尖財閥經濟實力雄厚。但貓崽就是很淡定,透着司空見慣的大佬氣質。

而這位貓大佬,現在又能為了不值一提的七千塊心情愉悅……

還是挺可愛的。

宿天煜挑起嘴角,接觸下來大概了解了貓崽兒的習性。

他聰明,但是比常人更懶惰,習慣縮在屬于自己的安全範圍裏輕易不肯出來。他滿身財運卻不注重錢財,只要有吃有喝就能舒心過下去為了七千塊高興。

這種閑适自由的生活令人羨慕,但是考慮到繼續過這種生活就要離開他,宿天煜覺得人生還是要主動出擊才能獲得機遇。

兩百歲的小貓崽兒不正是愛玩的時候嗎?幹嘛跟塊石頭似的一動不動,要鮮活起來才對。

于是,等唐清将錢收起來,宿天煜突然開口道:“喜歡運動嗎?”

唐清黑人問號:“啥?”

宿天煜:“喜歡跑酷嗎?”

唐清:“啊?”

宿天煜:“喜歡攀岩嗎?”

唐清:“???”

宿天煜語調意味深長:“年輕人要多運動。”

唐清:“……”

他就低頭數錢的功夫,發生了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的宿總:要多運動[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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