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夜色撩人
“為什麽不是我？她就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我卻只能每天被些肥佬揩油，不公平啊！那我也不要她離開，她也得給我在泥潭裏打滾！”小娟聲嘶力竭的喊着。
楊姍冷眼看着她的醜态，“你覺得娜娜過去就是當鳳凰了嗎？”
“不然呢？”小娟一改平時的樣子，兇惡的瞪着她。“你可能誤會了，天上人間不是個多麽好的地方，在那可不僅是被揩油那麽簡單。”楊姍嘆了口氣，無奈的在心裏嘆道，這都算個什麽事啊。
店長在過來的路上交代了小娟的秘密，小娟私下告訴了老馬，也就是娜娜的父親她的行蹤，還帶着老馬賭博，雖然老馬本來就經常小賭，但是這次娜娜留給家裏的錢很多，比往常都多，娜娜不想再和家裏有瓜葛，才放那麽多錢，但是老馬能甘願自己的搖錢樹離開嗎？小娟還撺掇他去一個比較大的賭場玩，結果沒兩天就花光了錢，就得再去找娜娜要錢，但娜娜一直不離開那裏，他根本抓不到人，只能經常打電話騷擾娜娜。沒想到小娟控制不住老馬，老馬嫌她沒用，根本見不到娜娜，還把錢都給弄光了，非得小娟補償他，這麽個強盜邏輯，小娟自然不願意，可是老馬連老婆孩子都敢打，一個和自己沒什麽關系的女孩自然也敢下手，還威脅小娟如果自己自首那麽小娟就是挑唆犯罪，也是要被關進去的，小娟最怕這個，只好把錢給他。
這種人的通病是，胃口越來越大。小娟最後窮到沒招，就想偷東西。
小娟把事情的原委告訴店長，就是想博同情，不要對自己太狠了。理由挺可笑的，在楊姍眼裏大概就是自作自受。
小娟聽到楊姍的話，“你不會知道沒錢的人是怎麽想的。只要有錢，什麽都能做。”
沒有什麽話可以和她說清楚的，楊姍把手裏提着的酒瓶裏的酒咕嚕咕嚕的全喝了，酒液流過她的下巴，滴滴的流淌，手一松，酒瓶掉地上摔碎了，用手背狠狠地擦過下巴，“店長，抱歉啊，地上的垃圾麻煩處理一下。”
楊姍沒在看裏面的人，那句垃圾似乎在指碎玻璃，也似乎在說坐在地上的小娟。
以楊姍的道德感，自然不會說是後者，但是，玩弄語言，誰不會啊，又有誰會承認？
她回到前面的吧臺，又拿了一瓶酒，撂下口袋裏剩餘的一沓錢，用牙齒撬開瓶塞，牛飲着酒水，晃悠的走了出去。
為什麽要當警察啊，在警校的日日夜夜都在思索，沒有答案，就一直沒有考公務員，還是因為頭兒理解她，才讓她當了“隊長”，辦了多少年的案子，經手了多少疑案、懸案，陪了多少個受害人家屬，解決了多少個糾紛，可是還沒有答案，最後離開了公安系統，做一個自由人，還是沒有答案。做警察也好，幹好事也罷，大概都是在自我滿足吧，畢竟愚民無法改變啊……
楊姍坐在馬路牙子上，腳邊除了從酒吧帶出來的喝空的酒瓶還有一堆從便利店買來的啤酒，她面色潮紅，醉醺醺的。她其實沒那麽堅強，也不是什麽大咧咧的性格，反而，她很敏感，不會揪着楚娥問個不停，每次都是她善解人意的閉口不提。
楊姍擡起頭看着天上的夜空，大概是天氣好，竟然還能看到幾顆星星，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抱着自己舔舐傷口，現在，能期待一下嗎？
還未入夏，夜晚帶着幾絲涼意，楊姍昏昏欲睡，但她還抱着些許期盼，希望那個街角能走來無所不能的那個人。
困意讓她不停的打盹又激靈了一下，揉揉眼睛，堅持了一會兒又重複循環困頓。
Advertisement
大概是醉意，也是失意，或者是這夜色撩人，才讓她傻乎乎的堅持着，自嘲着：“楊姍，你TM就是個傻B！怎麽可能會有人來呢，你，注定，孤獨……”
一個帶着笑意的女聲傳了過來，在這淩晨時分，靜悄悄的街道裏，格外清晰，“又一個人悲傷感懷呢？”
一成不變的調侃卻讓楊姍笑了起來，“你來了啊……”
“嗚哇！你喝了多少啊？發生什麽了？你怎麽這麽纖細啊？心髒堅強點啊，話說這樣的人還能當警察？”
看看，聽聽，就是這麽直白的往人心窩裏戳的家夥，卻是唯一會來的人。楊姍想，我的毛病太多了，只有楚娥能包容，因為她覺得有趣，如果我不這麽矛盾，這麽奇怪，這麽不容于世，那麽是不是我也不會認識她了呢？到底是不認識她好，還是認識她好呢？
楊姍朝着準備抱起她的楚娥吐着酒氣，“喂，你怎麽找到我的啊？”
楚娥稍稍避開了酒氣，一把抱起人，“你似乎在說一句廢話，我事情搞定了，時間不早了，也沒車，我也比較喜歡自己走，走到一半，聞到你的惡了，我那會兒還好奇你怎麽沒回家，就過來看看，怎麽了，超級感動？”
楊姍窩在楚娥的懷裏，悶悶的發笑，“好暖和啊。”煞風景？不，這才是楚娥啊，你來了真好。
“案子……”楊姍在楚娥的懷裏不由得睡沉了，夢裏還在喃喃着，嘴角卻彎彎的。
陽光鑽過窗簾，照在被子裏的人臉上，這人突然猛地坐了起來，卧室門被打開，“一大早的，醒來都與衆不同。”楚娥雙手抱着胸靠着門。
楊姍痛苦的□□：“啊……頭好痛。”
“活該，誰要你喝那麽多，還不帶我。”楚娥嘴上那麽說，卻遞過來一杯溫水。“重點在後半句嗎？”楊姍一口氣喝光了水。
“精神不錯嘛，還會吐槽了，進步喜人啊。”
“不要侃了，說說昨天的情況吧。”楊姍下床，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換了，腦仁更疼了，“昨天公主抱也就算了，衣服也給我換了啊！”
“上次你喝醉我也給你換了啊，怎麽今天反應這麽大？”楚娥疑惑地看着她。楊姍也搞不清自己怎麽注意起了這件事，“上次也！”
“好吧好吧，下次你就緊巴着睡覺吧。身材明明不錯，還有馬甲線，再說，都是女人，你害羞什麽啊？”
楚娥迎來的是一個枕頭，連忙告退，留出空間給楊姍換衣服。
“我是怎麽了？”連忙拍拍臉頰，飛快地換好衣服，板着臉走了出來。
“說說昨天的情況吧。”
楚娥照常沒個正形的半靠半躺着，“OK。”
“……然後我就在屋裏等着，過了會兒，那個男人和服務的女人一塊進來了。那男人想上我，我把他一巴掌扇暈了，女人在我的武力威脅下說了好多關于這個店的事情，和你問到的信息差不多，然後吧，我問了她個人情況，這是多麽的巧啊，她就是娜娜，那男人就是田總。娜娜的老爹，姓馬的那個哈，他沒錢了，賭博，欠了一大筆錢，天天給娜娜打電話，娜娜只能躲在店裏，她想着就算她爸把不管是高利貸還是賭博的人帶過來，也會忌憚店裏的勢力，她打死都不出去。”
“這就跟我了解的情況拼上了。”楊姍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又提出了新的疑問，“那田總為什麽選了娜娜去，沒叫小娟？”
“啊，這個啊，我倒是問出來了，那個田總有虐待癖，把之前的女人玩死了，店裏可以幫忙銷毀證據，但是損失的要從田總那裏出，田總想找個人補缺也算一部分，店裏同意了，這筆債就由田總和他帶來的人共同承擔，田總本來想找小娟，他知道這些人都貪錢，就算那邊再怎麽不堪，也賺的多。沒想到那天小娟請假了，然後他叫來娜娜問小娟怎麽沒來，有筆大錢想叫小娟賺。嘛，娜娜心動了，她就哄着田總，田總也不在意到底是誰，只是小娟熟一點，娜娜也不錯，就選了她。不過娜娜可不知道自己迎來的是這樣的生意啊，但錢到手，什麽都不怕了，哪怕要陪着田總的虐待，也咬着牙堅持，她就想離開父母，沒想到，被小娟反咬一口啊，越想逃離越被困。”
“這麽一來就說得清了，沒想到每個人都繞在裏面啊。”楊姍輕嘆了口氣。
小娟在洗手間裏接到催債的電話，生氣的拍鏡子，“沒錢了，都被你拿走了！”看着被挂斷的屏幕，“挂掉了……靠！”打開水龍頭，拼命的洗着手，水花亂濺，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眼神兇狠，似乎下定了主意。
娜娜打開後門，不耐煩的接通了電話，“你從哪來的電話？哼，那個賤人。只有沒錢才想着我，去你的，我不管了，我留夠錢給你們了！”哐啷一聲，吓了她一跳，又說了兩句，就挂斷電話，扭着腰進去，嬌聲地，“田總，您又來了，啊，您怎麽空手啊，說好給我的包包呢？”
兩通電話，擾亂了不同人的生活，又再一次把他們糾纏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陷阱……看出來了吧……
覺得這章還蠻甜的請舉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