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這是黑她
安歌從高速區出來的時候，休息室裏，又只有雷霄一個人。他的面前，是一個寬兩尺，長三尺的控制面版。他非常忙碌，不停的操作着一些什麽。
控制面版是完全私人的，除非主人願意，否則，她就算是站在跟前，也什麽都看不到。
她在那裏站了兩分鐘，他才将操作面版收起來。
“去茶館。”他對她的生活作息，包括在星網上的，都十分清楚。
與她原來的打算沒相悖，沒有拒絕的理由。
于是，兩人一起離開學院區。
安歌試着找個話題，同時，她也在考慮，是不是要增加一些上網的時間。她雖然宅在家裏，但依舊需要交友。
之前她一直沒意識到這個問題。可現在，兩個人并肩走了有五分鐘，她卻一個合适的話題都找不到……她就知道，她已經出現交流方面的問題了。
“雷先生，你知道哪裏比較熱鬧嗎？”
“你想要什麽樣的熱鬧？”雷霄停頓了有三秒鐘，才開口。難得的，字數還相當的多。
這讓安歌交談的興致開始變高：“随便什麽熱鬧都可以。我突然發現，我有些閉塞。對于外界，很多都不太明白。所以，想了解一下……當然，最好是不要太過激烈的。”
像原主腦子裏的那些——還是不要了。
“茶館。”
“茶館？”她窘着臉，“你确定？”人家都關在包間裏，就算說什麽，跟她又有什麽關系？她也不可能去敲人家的門，去招惹他們吧？
“确定。”
等到了茶館，雷霄以實際操作告訴她，為什麽茶館裏也是熱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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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那間包間。安歌現在知道了，這是雷霄專用的。每次他來，都在這裏。
“這裏。”坐到桌子兩邊，雷霄在桌子上某個地方點了下。
桌子上升出一個控制面版。
“設定包間權限。”拒絕所有人。得到主人同意，方可進入。
“點餐。”從茶酒水，到點心正餐，曲目節目，無所不有。
“聊天。”可以邀請幾個包間裏的人一起聊天。也可以在大堂裏随便聊，可以設保密，也可以随便什麽人都進入……話題可以指定，也可以随意。
當然，也可以就這樣通過面版，語言文字形式來聊天。也可以直接虛拟對接，聊天的人，進入另一個專門的房間裏……就像她跟雷霄現在一樣。星網上，一切偕有可能！
“可以跟你的個人終端連接。那樣，即便你不在茶館內，也可以得到一些消息……”雷霄教她，一步步的操作。
安歌幾乎立刻就喜歡上這樣的聊天方式。
而且，更讓她驚喜的是，這裏居然有不少是關于她的話題。
是的，驚喜。對于活了兩輩子，真正算是認識的。就是那種，你知道我是誰，我知道你是誰，有過交談，在別人提起時，能想起：哦！原來是她啊！這樣的存在，不超過一百個。
而這一百個裏，還包括她的父母親人，同學老師，她的主治醫生，她的病友。以及第二輩子的那些下人！！
也因此，當她發現，居然有人在議論她的時候。不論是好還是壞，都暗暗竊喜。
“經理，我看到三世緣小姐進來了，今天會不會有三世緣小姐的演奏？”
“真的？真的？我還以為是錯覺。”
“我也看到了，她跟雷神一起來的。進了雷神專用包間！！”
“什麽，雷神來了？”
“我把這個月的零花錢全都省下來了，就準備全都打賞……”
“一個月的零花錢算什麽……我把這個月的贏利全都準備好了……”
安歌看得十分歡樂。
但有說她好的，喜歡好的，自然也就說她不好的：
“那個女人是個騙子，她根本不可能會彈琴，她一定是偷竊了什麽人的成果！”
“沒錯，誰不知道安歌那個女人。那就是個垃圾，臭不可聞。她根本不可能會彈琴。”
“你們的眼睛瞎了麽……”
包間的鈴突的響起，屏幕也出現一個金色的小鈴。
雷霄看了一眼，手一揮，将之拍飛。
安歌訝異，還可以這樣。所以，當小鈴再次出現時，她也伸手去拍。
呃，還在。不解的看向雷霄。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懵懂又可愛。看得雷霄眼神微閃，有些不願錯開。
“我給你權限。”雷霄眨了好幾下眼，才又叫出他的私人操作面版，操作幾下，才對她點頭：“可以了。”
安歌立刻又去拍那小鈴。果然，這下很輕松的就将它拍飛了。然後才開始好奇：“這是什麽？”好好的，怎麽冒出鈴來。
“外面有人，不想理就拍飛。”
安歌失笑，又好奇：“你知道是誰在外面嗎？”
“不知道。”
“那萬一要是你的熟人，萬一要是找你有事呢？你這樣不理，不會耽誤什麽事嗎？”
“不會。”頓了一下，又加了一句：“重要的，會直接呼我。”
安歌點頭，表示明白。“那有沒有辦法，知道外面的是誰？”
雷霄又點了點某個按鈕，包間的門直接變透明了。看到外面的人，安歌咦了一聲：“這不是上次的那位小姐麽？”猶豫了一下，“真的不用見？我們現在也沒什麽重要的事情談……”
“有。”雷霄幹脆的又将門變回來，“泡茶。”
安歌有些恍然，這就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外面那位，自诩跟這位雷先生是青梅竹馬，芳心暗許。可這位，根本沒将她放在心上。
不過，這事她管不上。她泡茶……她做事是極易專注的，泡茶就泡茶，不太會胡思亂想。等茶泡好了，便也将之前的話題揭了過去。
“代賣合同。”他将之前雷三給的合同給她。
安歌看了一遍，一如上一次，對她依舊十分的有利。
“你們給的條件很是偏向我，非常感謝。”她可不是不實務的人：“只是，有一點可能需要事先說好。”
“什麽？”
“呃，因為我個人的原因。所以，這一條……我想，是不是可以從現實裏，改到星網上來進行？”
想到她的迷路能力，雷霄完全明白她的顧忌。
但修改是絕對不可能的，畢竟，這一條，是他專門要求留下的。
“去你那……會安排人，去你那裏。你不用出來。”
“去我那？”安歌皺了一下眉。
“不方便？”雷霄又想到，她之前拒絕別人進屋的事情。她似乎，總有些奇怪的習慣。
“呃，也不是。”安歌知道，這個世界的男女大防并不被重視。事實上，在學院裏，男女還是混和宿舍。
只是，知道歸知道，卻沒有習慣。畢竟，她現在的生活，就只有她一個人，也沒有人讓她來适應，習慣。
“好吧，你們安排人就行。”那就拿他們安排的人來熟悉好了。看來，能被當成閨房的，不再是那間房子，而僅僅是她的卧室了。
“那，簽字？”
安歌不再猶豫，簽字，順便，将自己的個人信息也輸進去。姓名，地址，個人終端號！
正事算是談完了，安歌便又開始看那些人聊天。
她在茶館裏發現了一個後援團區，有不同的聊天室，每一間聊天室裏，都代表着一個後援團。聊天室上，挂着一些人名。她會注意，是因為，她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猶豫了一下，她便也悄然的進到聊天室裏。
一進去，便是她彈過的《高山流水》，聊天的人很少，但人不少，似乎……只是純粹的，只是為了聽音樂而來。
這讓她有些高興，便也靜靜的聽着。
一曲終了，說話的人變多起來：
“不管聽多少遍，還是覺得，三世緣小姐的琴音是最棒的。比那些演奏家，都要厲害的多。”
“是啊，整個人都靜了下來，好像靈魂都被洗滌了一遍。我瞬間覺得，自己也是可以高尚些的……”
“看來，三世緣小姐今天不會演奏了。”又一人道：“你們說，三世緣小姐，到底會不會是那個安歌？”
“是不是有什麽關系？”
“只是好奇而已。我最近關注了一下安家，發現了些有意思的東西。”
“哦，什麽？”
“安歌小姐的生母，并不是現在的安夫人。而安歌小姐，卻是從小被這位安夫人教導長大。聽說，在安夫人的強烈要求下，安歌小姐并沒能有機會進入任何學院，也沒能得到任何普通人能得到的教育機會，社交機會……聽說，安歌小姐的一切，全都是這位夫人一手安排。包括她的生活以及交友，玩樂……”
“這麽說來……”
“而且，我查了查之前的那位安歌小姐。你們猜，我發現了什麽？”這個話題，顯然引起了大多數人的好奇心。
“什麽？”
“這位安歌小姐，雖然所做的事，看着非常不堪。但她做的一切，只有我們知道的那些而已。可實際上，這位小姐，每天都有大量的時間，是一個人獨處的。沒有人知道，在這段時間裏，她到底在幹什麽！”
安歌訝異，對于這一點，還真有。只不過，原主并不是去幹什麽了不起的事情去了。她只是在——睡覺。
這就不得不說，原主可憐的體術和精神力了。她的體術和精神力太差，以至于，根本無法支撐一個成年人，正常的生活。
更別說，這個成年人，并不怎麽愛護這個身體。喝酒抽煙，徹夜玩樂，不停的破壞着這個身體。因此，她不得不花費大量的睡眠時間，來恢複她少的可憐的精神力。
“也就是說，安歌小姐很可能，就是利用這段時間，偷偷的學習這些？”
“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當然是因為，不想安家的人知道。”
“試想，一個廢物安歌小姐，最終的下場都是被趕出安家。如果是一個集智慧與美貌一體的安小姐……她能活着離開安家嗎？”
安歌心頭一寒。不是因為，她可能的下場。而是說這話的這個人。
他是誰？他給她的才藝，找了一個非常合理的借口。可是，這同樣也将三世緣與安歌徹底連在了一起。可就像他說的，如果那位安夫人知道，還會讓她活嗎？
這個人，到底是在為她平反，還是在黑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