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雷大雨小
四個人，兩兩對峙。
小個子少年看了她一眼，便不再關注。他對一個嬌弱的女孩子，不感興趣。而且，他也不懂，為什麽這個女孩子要上來打擂。
畢竟，以前如果有女孩子誤闖。要麽就是花一筆錢，買回自由。要麽就是家裏有勢，通過關系把人要回去……什麽都沒有的，就會被送到街上去做事。
南哥做事仁義，雖然去了那裏肯定會吃點苦頭。可只要她們不自甘墜落，總能離開的。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會上來打擂。不過，她的出現，讓他輕松一點也不錯。
安歌如果知道，一定直接花錢買離開的機會。可人家根本沒給她這個選項，她就只能乖乖上臺。
之前她看了這麽久，也不是白看的。
與他們相對的這兩個人，一個速度快，一個力量大。卻都不是全能形人物，而這麽久，他們的體能消耗了至少八成。
雖然剩下的兩成，也依舊難搞，可總有機會。
安歌在知道這個世界的規則之後，便不停的在身上尋找優勢。
她的優勢，就在于，與這個世界，很不同的技巧，和很多已經被丢失的知識。比如穴位，筋脈，內力，還有一些只有古人才能理解的小技巧……
她之前在跟雷霄對抗練習時，便已嘗試過，效果不錯。
她選的是力量大的對手！
按着他們的規矩，沒有武器，赤手空拳。這對她很不利，她不喜歡近身攻擊。尤其他們打到現在，基本上都光着膀子。
“嗤！”邊上眼尖的都看出了她的一絲窘迫，他們噴笑。哈哈大笑，有的都笑出了淚來。可她依舊沒感覺到惡意。這裏的一切，透着維和。
“小姑娘，你不會是傻了吧？大過年的，跑這裏找什麽不自在？”她的對手咧着嘴，笑得有那麽一絲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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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歌猶豫了一下，從包裏拿了幅手套出來。又惹得旁觀的人一陣笑！
很傻，但是，她覺得十分有必要。
攻擊，至少，她需要先行進攻。因為對方沒有惡意，他也不會主動動手。她可以跟他比耐力，但這點消耗，不足以讓她獲得勝利。
對方輕敵，她看得出來。哪怕她如此鄭重，對方依舊輕敵。
不管哪個世界，男人對女人的輕視，都是帶着骨子裏的，永不磨滅。
所以，她有一次機會，第一擊。必須擊中，也必須擊重。
沖，沖向她的對手。出拳，直拳，直搗對方的腹部。速度、力量，從腰開始用力，調動整個上半身的肌肉，集中到拳面……中！她此時的眼睛，如同利箭，看到他臉上一瞬間的猙獰。她知道，他知道痛了。拳頭借着他肚子的反彈力，快速而順暢的回收三公分。再一擊——寸勁！在他肌肉震顫的規律之間，又一擊。更強的攻擊。
同一個地方，極短的時間裏，相反的震顫，碰撞……不是抵消，而是碰撞，又一次的撞擊，爆發。
拳再收回，變拳為掌，拍。
“嗷！”伴随着一聲慘叫。她的對手被她打飛出去了。
一時間，不論場裏還是場外的人，全都怔住。震驚的看着這一幕！
“我眼花了，一定是的。我也許需要去做一次體檢，尤其是眼睛。”
“不，天啊，她是怎麽做到的？”
“上帝！”
安歌望了一眼叫上帝的人。真難以想象，她居然還能聽到，這個記憶裏早已模糊的，傳說中的稱呼。好吧，更讓她意外的是，那人還畫了一個十分像樣的十字。
也只一眼，她就收回了視線。繼續盯着她的對手！
她知道，兩拳，擊在同一個地方的，力道一次比一次強的兩拳，所造成的效果是驚人的。但這個世界的強者，更厲害。
她這一拳，能把人打飛出去。能讓他疼，狠狠的疼。卻不可能讓他失去戰鬥力。
果然，一分鐘不到，對方就站了起來。重新走向她，她已經開始準備發揮她靈敏的速度，接下來時間，就帶着他，繞着跑了。那人卻停了下來：“我認輸。”
“咦？”安歌吃驚了，而似乎，所有人裏，就只有她一個人吃驚。
她表現的太明顯了，以至于對方好意的解釋給她聽：“我可沒臉再為難你啦！要知道，我可是第一次，被一個這麽……這麽小，這麽弱的小姐打飛出去。我已經輸了……而且，你的拳頭看着白白嫩嫩的，可力量很大。我想，我的內髒也許需要治療！”
可他的臉色一點都不蒼白，身姿筆直，完全看不出受傷。
所以，其實她的感覺一直都對。他們對她沒有惡意，只是……好玩？畢竟，她似乎讓他們笑了好幾回，每一回都很開心。
她懵懵的看向身側的小少年，他看起來比她還小，還瘦弱。可他們對他，卻并沒有這樣的優待。
所以，現在這樣，到底是想怎麽樣？
少年正瞪着她，她無法确定，他眼底的神色是吃驚還是震憾。但她确定，他的眼睛是藍色的。像孔雀脖頸上的毛一樣，耀眼，純粹。
而在安歌看過去時，他突然動了。像只鬥牛一樣，又一次沖向他的對手。
他的武器是他的頭，頂向對手的肚子。
也許，安歌之前的動作，讓他以為，肚子才是最大的弱點。但顯然，相對于他的對手，他的體力更差。雖然他的頭很硬，可卻不夠有力，更不夠靈活。
頭撞到了肚子，但他是自投羅網，他的對手固定住了他的肩膀。但安歌認為，他還可以掐住他的脖子，這樣，可以輕松的捏死他。
但他的對手沒有，就只是固定了他的肩膀。然後……然後，他們的戰鬥結束了。小少年昏了過去，頭頂撞擊，是他的最後一擊。他的對手直接把他抱起，甩到肩上，扛了起來。粗魯，卻沒傷到他。
而結果：“好了，你們兩個都贏了。你們随時可以離開！！”
“運氣好的小家夥！”這個小家夥，說得顯然是小個子。
安歌有些不知所措，她現在可以走了嗎？
“小姑娘，天快亮了。現在外面可不怎麽安全，不如，到我們那裏去休息休息？那裏有賓館。而且，不會強留客。”被她打飛出去的對手，穿好了上衣，笑眯眯的跟她搭話。
“不，我想我該回去了。能給我指條路嗎？離開這裏的路。”
“好吧，好吧。我知道我們這些家夥看起來可不像好人，但是請相信我們。對于你這樣漂亮的小姐，在這個時間段裏，跟着我們才是最安全的。而且……說實話，你的拳頭夠硬，應該沒這麽膽小才是。”
“不，我很膽小。”
“固執的小姐，那麽，不如跟我們走一段？”
安歌最終還是跟他們一起了！那個對手的話是對的。她跟着他們走了沒多遠，就到了堕落街。那裏，到處都是罪惡。賭博、、毒&品、賣春、偷竊、搶劫……這些，全都隐藏在一片繁忙之中。
她的對手一一指給她看，并告訴她：“不管你往哪個方向，幾乎都能碰到這些。而一個陌生面孔在這裏，會被扒光的。要知道，現在是晚上。晚上出來的，全都是黑暗生物。如果是觀光，你應該白天來！”
可顯然，白天也不那麽安全，她今天就遇上他們了。但她其實已經信了他的話，因為她能理解，所謂安全，永遠都是相對而言。
但她依舊無法全然的信任他。
直到她來到一家看起來還算不錯的賓館，那人又告訴她：“你可以從外面叫車過來接你。這附近的，你最好不要叫。不過，在這賓館裏你可以随意。這裏的人，都被吩咐過，不會對你下手。”
“謝謝你。”到了這會兒，安歌這句話，卻也是真心誠意的。她一直以來的感覺沒錯，他們對她沒有惡意。雖然整個過程讓她覺得奇怪，但是，她并沒準備追問。
也許，他們本就不是她最初猜想的那樣的壞人。也許有別的什麽原因，可對方既然不說，那她能做的只有閉嘴。
“可是，也許有些失禮。但是，我的個人終端似乎出了問題。我的意思是說，我可能連賓館的錢都付不出。”
“八點鐘就會恢複。”對手不在意的道：“哦，對了。其實我有個想法，之前那個小子。也許你可以跟他一起離開。他可是我們這裏的萬事通，現在他自由了，但這裏他還是熟的很。如果你對這附近感興趣。還可以雇傭他帶你到處走走……你要知道，他雖然可以離開，但除了個人終端，別的可什麽都不能帶走。”
“你的意思是？”
“你看，剛剛無家可歸的孤兒，在離開舊勢力的第一天，就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有了收入，不是很好嗎？”
安歌立刻明白：“你說的對。那麽，也許你可以替我跟他說一下。我在認路方面，實在沒什麽天賦。”
“真是個善良又體貼的小姐。”
她的對手走了，在送她到她的房間之後。
安歌長長的松了口氣。雖然這架有些雷聲大，雨點小。可她的精神卻一直緊繃……此時實在累得狠了。外面正是黎民前最黑暗的時候，除了休息，她找不到別的事可做。
便幹脆的，洗澡休息了。
大概是累得狠了，這一覺，睡得黑甜，而且時間持久。竟是整整一天又一夜，都未能醒來。
因此，她不知道，在她的房間外，她剛剛雇傭的小夥子，拾收的幹淨利落，一直在等着她醒來。當然，在他等的時候，他幾次找人進去看她，确定她在，而且只是太累了，睡着了，才繼續等下去。
也不知道，在她的住處。已經回到家的阿全，迎來好不容易抽出時間來看她的雷霄……并且，在得知她失蹤之後，動用了多少人力物力來找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