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安歌下意識的把自己當孤兒，對于曾經的家人，那是真真切切的，就沒往心裏放過。
報仇？她雖不是聖人，可對給了她身體的至親報仇，弑父什麽的，她是肯定做不到。安舞？跟這身體也是一脈相承，一半的血是一樣的。
她可以讨厭她，可以無視她，可以打壓她。甚至當她遇到危險時，她可以做到冷眼旁觀，卻做不到伸手推一把。哪怕她已站在懸崖邊上，她不會伸手去拉，也不會推。
對于這些過去的家人，這就是她的态度。
自然的，受到原身的影響，對于他們，她總是惡感更多些。
說這麽多，其實只是因為，安歌在這次的沙龍聚會裏，又碰到了安舞。
此時的安舞一身粉色的貼身晚禮服。雖然沒露出太多的地方，可因為太緊了，而且，裝飾太過少。以至于，是個人都将她的身材描畫出來。
她跟在一個男人身邊，清純的小臉，此時畫着淡妝。依舊還是走得清純路線，只是，不管怎麽看，清純裏都透着股媚惑。尤其是跟那個男人對視的時候。
而那個男人的動作，也盡顯了兩人之間的暧昧。他的手摟着她的腰，時不時的上下游移，甚至會在她的臀部捏一捏，揉一揉。
行煙見安歌望向來人，湊到她耳邊，為她解釋：
“那是季坤，一區季家的三少爺。雖然也勉強算是嫡系，但在季家，卻也沒什麽地位。也只能跑到二區，三區顯擺顯擺了。不過，因為他跟季大小姐關系不錯，所以，大多數人還是給他面子的。”
安歌收回視線：“季大小姐？”
行煙撩了下頭發，繼續道：“季家這一代的嫡長女。季家這個家族比較特別，因為他家的繼承人，是能者居之。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流着季家的血，就有機會成為這個家的家主。而季大小姐，是這一代裏算是不錯的。”
說到這裏，行煙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的一笑，這笑意裏，帶着譏諷，帶着些不屑：“你猜，季大小姐最大的依仗是什麽？”
對這個，安歌還真知道：“雷家？”說起這個季大小姐，她似乎也是見過的。不過，時間有些久，不重要的人，她也差不多快忘記了。
“沒錯，就是雷家。季大小姐從小就立志，非做雷家這一代的少夫人不可。而雷家也從來沒有辟過謠……兩家的關系不錯。季大小姐又時常出現在雷家……所以，外面很多人都認為，這是兩家默認了。而如果季大小姐真的成了雷家的少夫人……就單憑只這一點，就足以讓她登上季家當家人的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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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了人，也可以嗎？”安歌抿了抿唇，壓下心裏一絲不舒服，才繼續好奇的問道。她的腦子裏還冒出“嫁雞随雞，雞狗随狗”這樣的話來。她在心裏狠狠甩頭，果然，她還是沒把過去完全抛開。
“只要她留着季家的血。反正，下一代的家主，也未必是她的孩子，不是嗎？畢竟，雖然家主在很大程度上都有着決定的權限。但家主之上，還有長老。有長老們看着，季家就可以借雷家的勢，而不怕她做出什麽，傷害家族根本的事情來。”
“明白了。”安歌感嘆，不愧是大家族。可是，雷霄會娶她嗎？她眉頭微皺，有些走神。
就在這時，安舞一臉驚喜的來到她們這邊，帶着急切的靠了過來。“姐姐。”
她的聲音不小，附近有耳朵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了過來。這兩人之間的身份的轉變，可以說是跌宕起伏，好戲連連。還是很值得大家圍觀的。
安歌不得不擡眼看過去，神色并無變化。卻也沒有太過失禮：“安舞啊！真巧，在這裏碰上。”
“是啊，真沒想到，在這裏碰到姐姐。對了，姐姐，我之前給你留的消息，你收到了麽？我一直想上門去拜訪，可最近實在是忙……姐姐怎麽也不給我回個消息？”
忙什麽？知情的人可不少。
自從她媽媽離婚之後，她出就跟着搬了出來。據說，他們母子三人是淨身出戶。現在花的，都是安舞以前存的錢……他們現在雖然也在二區，可她從小可是真正的千嬌百寵的長大，現在一下子沒有了生活來源，又要養着弟弟和母親，那點錢根本不夠花。所以，錢消耗得差不多了，她就只能想辦法賺錢。
她又沒有安歌那樣的能力，到是會些樂器，所以，她也找了個地方彈琴。
可惜的是，并不是每一個彈琴的，都能讓大家認可她的琴藝。就算認可，一個沒有後臺，沒有靠山，長得不錯，又是出來賣藝的年輕漂亮女孩，最終的結果，不外如是。
安舞被不少男人追求着，追捧着。但最後，她還是選擇季三公子。也是季三公子使了些手段，他本就對她意思，現在她落魄了，便稍微使了些手段。
沒幾天，她就半推半就的認了。現在，多數人都知道，她就是季三的情人。
這些事情，安歌一開始就知道。也是為什麽，當她知道雷霄是茶館的主人，她就再也無法理直氣壯的原因。就為了這份庇護，她也只能妥協。
“你是說上次，我在醫療室裏，你拜托護理人員轉達的話？她只說你來看過，并沒有更多的話。難道她漏說了什麽？”
“不，沒有。只是，我以為，姐姐會聯系我呢？”
“是我的疏忽，我很忙。你知道的，一個人要養活自己，總有許多的不得已。”她這話有些意味深長。之前她要養活自己，現在安舞也要。如今，她還是天邊的白雲，高潔如新。而她安舞，已經是污泥，穿得再清純，笑得再甜美，已然掩藏不住骨子裏的污穢。
沒有人會再瞧得起她，她永遠只能仰望，只能羨慕嫉妒恨。
女人啊，永遠不能走錯一步。這一點，卻是不論古今都要謹記的。她時刻以此告誡自己。同時，也十分慶幸，原主最初的身嬌體弱，讓她還來不及走錯路。
“我知道姐姐忙，不過，我想，接待一下妹妹的時間還是有的吧？”
“你是有事要找我嗎？不如我請麗娜夫人給我們空出一間休息室來？”
“不，沒什麽事。只是，我想，我們姐妹從小那麽要好，長大了，反而生份了。所以想要找姐姐聊聊天……”
安歌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安舞，不給我介紹一下，這位美麗的小姐嗎？”季坤從來到這裏，他的視線就一直盯着安歌的臉，只差嘴角沒流下兩滴口水來。
若是之前，安舞一定嫌棄的不行。可現在，她卻只覺得惱火。季坤是她現在能抓住的最好的男人，雖然人品不好，但有錢，而且肯為她花錢。如果他願意娶她，她就可以一躍成為一區季家的夫人。
安舞就是那種，寧願鳳尾，也絕不願*頭的人。
而她有野心，她一向認為，只要給她成為鳳尾的機會，她就能成為鳳頭。
以前她恨不能把季坤的注意力引到安歌身上，可現在，她卻是一點都不想。但她又不得不做：“姐姐，這是我男朋友，季坤。坤哥，這是我姐姐，安歌，現在也是二區的學院上學呢！”
“安歌小姐，很高興認識你。你跟小舞是姐妹，跟我也是校友。本該好好親近親近，不如下次，一起出來聚聚？”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季先生，如果有機會的話。”
鋼琴聲悠揚響起，安歌轉過頭。便見行九正坐在琴前，夢幻的如同王子。高貴，優雅。被他的琴聲吸引的人，不在少數。
“行九是不是很帥？有沒有一點動心？”行煙湊到她耳邊，戲谑道。
安歌瞥了她一眼，便繼續欣賞帥哥。收回視線時，正好瞥到安舞，看到那雙複雜的眼，她不由微微一怔。難道行九跟安舞之間，還有什麽不得不說的故事？
想來也不是不可能，他們本來都是三區的人。最初的時候，這些精英人員，可都是那位安夫人，給安舞圈定的，可結交範疇。
不過，與她無關，不是嗎？
一曲終了，行九離開鋼琴，去到他的那個圈子。幾人談了幾句話，不知怎麽一起移到她們這邊來。
“嗨，季三公子，你身邊的這位，不是那位安舞小姐嗎？聽說，她的鋼琴彈得不錯，要不要上去彈一首？”
“小舞的鋼琴的确彈得不錯。”他笑了笑，伸手在安舞的臀上，暧昧的拍了拍：“小舞，給我們彈一首曲子，怎麽樣？”
安舞臉色發白，視線看向安歌。微垂的眸裏，是屈辱和不甘。但她沒有拒絕，笑得依舊甜蜜。儀态萬千的走到鋼琴前，纖纖十指，落在黑白琴鍵上。像一個高傲的公主……跟之前行九顯得十分相襯。
可惜，他們沒有坐在一起，若是兩人聯彈，一定更具視覺效果。
安歌注意了一下行九，卻未能發覺半點不同。
“安歌小姐，什麽時候能再聽你彈一曲呢？說實話，至從年前您停止了在茶館的演奏，讓我們可是十分想念。”
說話的人，安歌也認識。甚至比認識行九還要早。他叫萬俟極，姓萬，确确實實就是姓萬，人稱萬三少。
他身邊的女伴早已換過，不再是之前的那位泉小姐。雖然她同樣不習慣這些男人換女人的速度，卻并不讨厭這個人。
他身上帶着流氣，風流的流。換女人很快，卻也講究你情我願。他樂意追求，也樂意銀貨兩訖。至于對安歌，從再次見面，他就明确表示，對她不會失禮。
不是不感興趣，而是知道。除非安歌喜歡上他，否則，他的那些東西，不可能吸引到她。
可雖然如此，卻并不防礙他偶爾出言調戲，無傷大雅的玩笑。這些人，一熟悉了，便總是這樣。就像行煙一樣……安歌開始時不習慣，現在，卻已能處之泰然。
“抱歉，那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安歌淺淺的笑着，神思有些恍惚。她有多久，沒再彈琴了？
“是有什麽原因嗎？”萬俟極好奇的問道。
“一些私人原因。”安歌直接承認。
“好吧，看來，我們只能在星網上找你的視頻來看了。說起來，越來越少了呢。似乎有人在故意清理……”他不解的看向安歌。
安歌更疑惑：“有這樣的事？”
行九接口道：“的确如此。手段高超，權限似乎也十分的高。”他到是有所猜測，有八成的可能，是她的那位鄰居。量這樣的話，他是不會說出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