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不知道是不是在海城那幾天呆出條件反射了,等兩個人都吃完後, 池淵下意識就要起身去收拾碗筷, 被聞槳疑惑的眼神一看,又堪堪坐了回去, 擡手摸了下鼻尖,笑意松散道:“我還以為我們在海城。”

聞槳挑了挑眉尖, 見他神色是顯而易見的疲倦, 放下手裏的杯子說:“你去樓上睡一會吧。”

池淵“嗯”了聲,問,“我睡哪間屋子?”

“随便你, 你睡客廳也沒人管。”聞槳很快起身離開餐廳, 走到樓梯口不見他跟過來,回過頭看他,“你還真打算睡客廳?”

“當然不是。”池淵笑着走了過去。

聞槳的房間在二樓最南邊的一間, 主卧客卧打通的一間房, 成片的陽光從窗外落進來,照得屋裏亮堂堂。

池淵跟着她走進去, 目光在屋裏的巡視了一圈,最後着重落在屋裏的那張大床上。

上邊很亂,翻開的書和iPad放在枕頭旁, 被子堆在床尾, 其中透出一小片黑色絲綢衣角,聞槳走過去把被子抻開。

是一條黑色的睡裙,吊帶款式。

池淵很快移開了眼神, 站到窗邊,從這個角度恰好能看見樓下的花房,将四季皆收眼底,“這花都是容姨養的?”

“差不多吧。”聞槳将床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全收起來放到衣簍裏,“還有一些是我外婆以前養的,不過都是後來用種子重新栽培的,有些花種不長久,也難養活。”

池淵沒有再問,後腰抵着窗沿,看她在屋裏轉來轉去,“我和容姨說了晚上一起去我家裏吃飯的事。”

聞槳“啊”了聲,“好,那什麽時候過去?”

“晚一點吧。”池淵朝床邊走過去,接過她手裏換下來被套,“去早了,家裏都是長輩,我怕你應付不來。”

“其實——”聞槳微皺着眉想了幾秒,“我覺得這種場面我應該能應付的過來。”

畢竟管着那麽大一公司,每天面對各種苛責古板的老董事,不比應付這些輕松多少。

Advertisement

“那我們下午就早點過去?”池淵問。

聞槳斟酌了一番,認真道:“還是晚一點吧。”

池淵輕淡的笑了聲,擡手在她腦袋上揉了一把,“怎麽辦,我好像有點被你可愛到。”

聞槳忙着換被套,有些無語的揮開他的手,糾正道,“我已經二十六了池總,可擔不起你這一聲可愛。”

池淵這段時間說起情話手到擒來,“在我心裏你永遠十六歲。”

“你見過我十六歲是什麽樣嗎?”聞槳把另外兩個被角遞給他,“拿一下,等會抓緊了。”

“沒見過。”池淵手裏捏着被角,“那你十六歲是什麽樣?”

“叛逆。”聞槳抖了下被子,輕絨在光影裏起伏,僅用兩個字就涵蓋了她整個十六歲。

池淵被勾起好奇心,“怎麽個叛逆法?逃課打架鬧事?”

“差不多吧。”聞槳隔着一張床的距離擡頭看他,“鬧事倒沒有,打架确實打過幾回,但都是別人找上門來的。”

池淵不說震驚但驚訝總歸是有的,畢竟聞槳從始至終身上都貼着優等生的标簽,可不像能和打架這兩個字沾上關系的人。

他還沒問,聞槳已經主動開始解惑答疑,“我是高中那會性格比較張揚,加上當初入校是頂着全市第一名的名頭進去的,風頭比較盛,可能是比較招人恨了點。樹大招風風撼樹,人為名高名喪人,這個道理你該懂的。”

池淵也是從校園時期走過來的風雲人物,當然明白這些,但依舊輕輕搖了搖頭,卻不是否認只是有些難以置信,“要是你沒轉學就好了,說不定我們還能成為——”

他想了想,也實在想不出如果聞槳不轉學留在溪城讀書,那個時候的他和她會成為朋友還是死對頭,又或是毫無瓜葛的陌生人。

沒有答案的問題聞槳向來不願意多想,動作迅速地換好最後一個枕頭套,“好了,你睡一會吧,中午吃飯需要喊你嗎?”

“不用。”池淵這段時間幾乎每天都只睡三四個小時,加之昨晚在飛機上也沒怎麽睡好,屬于嚴重缺覺,如果不是晚上有事,他估計能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

“那你睡吧。”聞槳說,“我在隔壁書房,有什麽事你叫我就好了。”

池淵卻沒讓她輕松離開,抓住她胳膊把人往懷裏一拽,兩個一塊摔進柔軟的被子裏。

“陪我躺一會吧。”他輕聲說。

聞槳借着姿勢仰起頭看他,毫無意外在他眼下看到熬夜過度的淡淡痕跡,指腹貼過去,“這麽累,之前怎麽不直接睡覺。”

池淵動了動胳膊,将被子從底下拽出來蓋在兩人身上,聲音已經帶了倦意,“想見你。”

聞槳笑笑,湊過去親了親他的下巴,然後在他懷裏調了個舒服的睡姿,“那你睡吧,我陪你。”

“嗯。”他翻了個身,胳膊墊在她腦後,兩人皆側着身面朝一個向,睡姿十分契合。

池淵确實是困了,入睡速度比平常快了不是一點,聞槳才剛起床沒多久,昨夜睡眠質量極佳,這會人異常清醒,回籠覺是睡不成了,但一時半會又沒法走,她索性拿過旁邊的iPad戴着耳機看電影。

兩個多小時過去,電影已經到了片尾曲,池淵依舊睡得很沉,聞槳摘了耳機将iPad放回桌上,翻了個身面朝着他。

池淵的睡相和睡品都極佳,雙眸阖着,睫毛卷翹密長,皮膚白皙細膩,唇瓣是淺淺的粉色。

聞槳盯着看了幾秒,擡手摸了摸他的唇瓣,觸感柔軟溫熱,怕鬧醒他,也只是停留了幾秒便撤回了手。

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醒,聞槳也還有工作沒處理完,見他睡得沉,小心翼翼地拿開他搭在自己腰間的胳膊,人才往外撤了半厘,腰間的束縛又重新搭了回來,他人跟着靠過來,唇瓣貼着她的額頭,聲音帶着剛睡醒時的懶和啞,“怎麽,耍完流氓就要跑嗎?”

“……”聞槳往後仰了仰頭,“誰耍流氓了?”

他笑着睜開眼,眼睛紅紅的,像是睡眠不足,“難道剛才不是你在摸我的唇瓣嗎?”

“你剛才就醒了?”

“不是。”池淵垂眸對上她的視線,“你翻身的時候我就醒了。”

“……”

池淵笑出了聲,肩膀跟着一顫一顫,伸出手抓着她的手指,拖着長音說:“只摸了唇是不是不太盡心?”

“嗯?”

他低頭靠過來,呼吸的熱氣灑在她耳側,“要不要再摸摸別的?”

“!!”聞槳猛地将手抽了回來,掀開被子坐起來,拿起自己的枕頭直接朝他臉上捂了過去,語氣有些氣急敗壞,“你能不能正經點?”

池淵被她猝不及防地動作弄得有些喘不過氣,伸手拽了一下,将枕頭扯開了,笑得漫不經心,“我怎麽不正經了,我這不是年紀小火氣旺嗎。”

“滾吧。”聞槳又拿起枕頭砸在他臉上,“你都二十六了,還年紀小火氣旺,要點臉成不?”

池淵抱着枕頭笑得肆無忌憚。

聞槳懶得搭理他,但又覺得不解氣,從床上下來之前伸手在他臉上狠狠掐了一下。

池淵輕“嘶”了一聲,也沒躲開。

他皮膚白,別說是掐了,就是随便磕磕碰碰都能留下痕跡,所以當聞槳一松開手,看到那大一片紅印時,氣頓時解了不少,她心滿意足地下了床,踩着拖鞋往浴室走。

池淵躺在床上揉着臉,想了想,也起床跟了過去。

……

……

中午吃飯只有容姨和池淵兩個人,對于聞槳的缺席老人家心知肚明,沒多問只是吩咐傭人留了些飯菜。

因為晚上要去池宅吃飯,容姨中午吃過飯後就開始着手着手準備上門拜訪的禮品。

池淵随意瞅了眼禮單,被上面的東西吓到了,有些受寵若驚道:“容姨,不用這麽正式,只是随便吃個家宴而已,更何況這些應該是我們家先來拜訪您才是。”

容姨停了筆,讓傭人去儲藏間按着單子上面的東西拿,才道:“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放着也是放着了。”

“……”幾萬一顆的靈芝,您說得這麽随意真的合适嗎?

“對了,這個是之前我在海城的楠山寺拿的平安扣。”她拿起旁邊一個精致的木盒遞給池淵,“你和槳槳一人一個,留在身邊保個平安。”

池淵接過來,打開木盒,将裏面的平安扣拿了出來,很普通的款式,但材質卻不普通,饒是他一個不太懂行的人,光是憑着玉石表面的色澤紋路就能覺察出這物件價值不菲。

他将平安扣收了起來,認認真真道了聲謝。

容姨不大在意,繼續發揮不值錢言論,“行了,也不是多貴重的東西,就是讨個好聽。”

池淵有些無奈的笑了聲。

恰好傭人已經從儲藏室取完東西回來,容姨沒和他多說,起身去挑選晚上要帶的。

池淵在客廳坐了會,然後起身回了二樓的房間。

中午吃飯之前那會他們兩沒折騰太久,事後聞槳也只是淺眯了一會,聽見池淵進來的動靜,她順手抓起桌子上的書就朝他丢了過去。

池淵沒注意,被砸了個正着,書先是砸到他肩膀,然後才掉在地上。

聞槳聽着聲音不太對勁,起身看了眼,見他神色平常,又躺了回去,“砸到你了?”

他“嗯”了聲,彎腰将書撿起來,朝着床邊走過去。

聞槳看着他的身影出現在視野裏,抿了抿唇,“你怎麽不躲。”

“沒注意。”池淵低笑了聲,漫不經心道:“我哪裏想到這溫柔鄉裏竟然還藏着暗箭。”

作者有話要說:  -歲見:番外加一個他們兩的校園平行世界怎麽樣?

(搓手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