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淩總。”張璐最先反應過來，很凄慘的叫了一聲，上前拉開淩樾然，朝旁邊的人道：“快去拿紙。”
木綿裙子上也沾了點咖啡漬，但是她現在可沒空管這些，她把淩樾然潑了，如果是那天借宿，她估計不會太慌亂，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淩樾然不是借宿的，而是她的專輯制作人，她還第一次出歌，這麽快要挂掉了嗎？
淩樾然接過紙巾擦幹淨臉，張璐在一旁開口：“把衣服換下吧？”
她沒說話，抖了抖手上的紙，被咖啡泡的不像樣子，旁邊的員工們坐在位置上偷偷看着動靜。
“重新複印一份。”她将紙扔給張璐，這才看向木綿，伸手解開衣扣兩顆，“你來這幹嘛？”
木綿呵呵笑了兩聲，“你還記得我啊？”
“我又不是失憶了。”淩樾然蹙眉，張璐上前道：“她就是淨郦今天來的歌手。”
淩樾然一愣，上下看了她一眼，“知道了。”
說完頭也不回推開辦公室門進去了，木綿哭喪着臉，張璐神色奇怪看着她，“綿小姐是吧？”
“我姓木，木頭的木。”木綿臉色一囧，張璐恍然點點頭，“你去休息室等下吧，淩總現在有事情。”
“好。”木綿連忙點頭跟上她，跟逃難似的。
張璐回到辦公室門口，掃了眼衆人，嚴肅道：“看什麽呢？”
衆人立馬回頭不敢多看。
她推開門進去，淩樾然已經換了身寬松的襯衫，頭發松散沒來得及清洗。
“把那個……”淩樾然朝她伸手，忽然愣住了，“那個……”
張璐好心提醒道：“陳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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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個網紅東西給我。”淩樾然不耐煩開口，張璐拿起之前何竟手下的資料遞給她，她随意翻了下，不怎麽感興趣上面寫的看直播記錄刷了多少大寶劍，“音源呢？”
張璐躊躇了下，旁邊坐着剛才跟淩樾然一起進來的幾個監棚老師都看向她。
“不太好聽，我就給處理了。”
“那平時直播呢？”淩樾然倒也沒生氣，坐在辦公桌後看着她。
張璐張了張嘴，為難道：“淩總還是算了吧。”
她不語，冷眼看着她，張璐沒辦法，掏出手裏的幾個U盤遞給她。
淩樾然接過插上一旁的小電腦上，沒一會辦公室傳來一種難以形容的聲音。
“老鐵們炒雞6666666666，大寶劍紅色小粉裙走一個喲，關注點一點哦，今晚去你家家喲……”
張璐龇牙咧嘴，淩樾然臉黑了全部，視頻還在唱，幾個監棚老師聽不下去了，咳嗽了聲，“現在的……小朋友，口味略重哈。”
淩樾然啪的一下關上電腦，幾個U盤都扔進垃圾桶，張璐撇嘴。
“不管他，把小明朗的資料給我。”淩樾然忍了忍，說了何竟手下另一個歌手，張璐明顯輕松了不少，松了口氣，遞上另一份。
就像口渴的人遇到了一片水源，不管它并不那麽好喝，但依舊讓人身心愉悅。
聽了陳奕天的魔音之後，最近在網上唱小清新歌曲的初中生小明朗顯然更受幾個監棚老師的喜歡，淩樾然蹙眉聽她唱完一首老歌，沒多說。
“淩總，那個陳奕天，真的不管了嗎？”
“把錢退給他。”淩樾然實在不想聽到這個人的名字了，之前何竟給她看了下視頻，那時候就發現問題很大，現在看這個人就是鬧着玩的，沒什麽天賦就算了，也不見得多努力，後天都培養不起來。
張璐一陣心疼，五百萬啊，不過誰讓淩樾然是公司合作人之一，老板之一，她舍得退也沒辦法。
“行了，這幾個安排下時間吧，我去洗個澡。”淩樾然将小明朗幾個的資料遞給張璐，起身，準備進去收拾下頭發。
張璐不忘叫住她，“還有那個淨郦的歌手，要安排嗎？”
淩樾然動作一頓，屈指敲了敲桌面，“我洗完再看吧。”
張璐看着她進去，微微奇怪，木綿有什麽特別的嗎？
坐在休息室的木綿很無聊，站在窗邊，看着下面縮小的街道樹林，外面太陽不小，如果說剛潑完淩樾然時候的木綿是急躁的，那她現在應該是非常平靜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又無能為力的想法。
又等了一會，太陽光變得柔和了一點，她似乎要看到晚霞出來了。
淩樾然洗完澡出來，沒看到吹風機，擦了擦頭發等了一會，張璐敲門進來，“然姐要準備晚飯嗎？”
“食堂沒飯了嗎？”
“有的。”張璐連忙開口。
淩樾然随意靠坐在老板椅上，披着頭發反而有點像個小孩子，張璐覺得她本身也是有點小孩子性格的，雖然她叫她姐，但也是當一個老板前輩的客氣，其實淩樾然比她小了不少，不過年少成名，現在算是年輕有為，想必現在能二十出頭就獨當一面做金牌制作人的，就算是男性也沒有幾個的。
“那就打兩份上來吧，葷素都要好了。”
“是給木小姐嗎？”張璐沒忍住問，她淡淡瞥了她一眼，沒多說。
張璐點頭，出去了，淩樾然嘆了口氣，拉開抽屜剝了個奶糖吃，翻找了下木綿的資料，看了兩眼起身去休息室。
木綿捂着肚子咽了下口水，嘆了口氣，早上來就匆忙吃了點面包，中午過來了才喝了杯咖啡，這會餓的肚子叫。
門一推，淩樾然換了身衣服進來，她吓一跳，連忙看向她，木綿沒找到開燈按鈕，此刻休息室唯一的光線是外面的橘黃色夕陽，照在淩樾然的臉上，從一側打下來，忽明忽暗。
淩樾然似乎蹙了下眉，彎下腰在地上一寸高的牆面按了下，燈光一下就亮了起來，木綿目光不适眯了下眼睛，就看到她慢慢起身走過來坐到對面，能聽到沙發陷下去的聲音，磨着布料。
兩個沒有開口，木綿覺得有點尴尬，說了句：“你來了？”
她微微擡了下頭并沒有看她，将資料放在茶幾上，“木綿是吧。”
這語氣客氣又生疏，木綿抿了下唇，心裏嘀咕：假正經，嘴上卻說着：“對，淩總好。”
她似乎笑了下，頃刻又恢複了平靜，“以前唱過歌嗎？”
木綿咬牙，深吸口氣，“唱過的。”你不知道啊？
“唱過什麽歌啊？”淩樾然又問，她淡淡道：“基本都唱過，那個裏面有一些整理的。”她指了下淩樾然手邊的U盤。
淩樾然恍然，像是第一次知道這個東西裏面裝了什麽。
“哦。”她應了聲，木綿哼的牙癢癢，剛才在休息室她查了下淩樾然的資料，挺厲害的，十四歲自作曲，十六歲跟國外音樂大師們合作，還被破格錄入著名的音樂大學，去年回國當制作人，還在繼續攻讀研究生。
但是！淩樾然比她小，小了三歲，一個怕羊的小屁孩。
這會還故意說這些。
她忍了忍，自認理虧，小聲道：“對不起啊，我剛才潑了你。”
淩樾然擡頭，睜大眼睛看着她，“你說什麽？我沒聽見。”
木綿握拳，重複道：“對不起，我剛才潑了你。”
她這才笑着大方揮手，“小事小事。”
木綿無語凝噎，這人也太幼稚了吧？
“然姐，吃飯吧。”張璐推門進來，手裏拿着兩份盒飯，木綿聞到味了，忍不住小心翼翼咽了下口水。
張璐放下就走了，淩樾然看眼她又看眼飯盒，笑道：“我們繼續，剛才說到哪了？”
繼續你個胡蘿蔔筍幹哦！木綿心裏抓狂，我餓啊，你看不出來嗎？
“你之前在哪個平臺直播的？”
“洪岩直播。”上面不是有寫嗎？木綿嘆口氣，瞥了眼那邊的盒飯，散發着誘人的香味，似乎有醬鴨還有獅子頭，她偷偷咽了下口水。
淩樾然點點頭，“那怎麽不幹了？”
木綿氣結，這些不應該是淨郦問的嗎？你個寰志第三方問什麽呀！“因為不年輕了，而且不太喜歡直播了。”
“你多大啊？”淩樾然來了興致，木綿笑道：“快二十四了。”
她恍然，點頭道：“是不年輕了。”
木綿腦袋一懵，這人怎麽這麽讨厭呢？聽不出來我說的客氣話嗎？
淩樾然翻完，伸了下懶腰，“你吃飯了嗎？”
她的表情看起來很平淡，似乎并不急着吃，木綿忍了忍，決定不跟她計較了，還是早點弄完早點回去吃好了，客氣開口：“我吃過了。”
然後肚子很不争氣地打鼓，木綿臉一紅，休息室安靜吓人，只有空調慢悠悠吹風的聲音，淩樾然也不說話，像是很新奇的看着她的肚子。
木綿屏住呼吸，盡力縮着肚子，結果它還是很不給面子的叫了一聲。
淩樾然笑了聲，木綿捂着肚子說道：“我肚子不舒服。”
“哦？”她繼續笑。
木綿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淩樾然拿起資料，起身道：“吃完飯來我辦公室一下吧。”
她還沒有來的急說什麽，淩樾然拿着一盒飯走了。
她覺得很尴尬，不争氣拍了下自己的肚子，“叫什麽叫啊，真是的。”
最後還是拿起飯盒吃飯，狼吞虎咽狀，不知道淩樾然還要幹嘛，她這麽晚不下班嗎？
